法兰克人史-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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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然后，他们感谢上帝，带着其余的马，脱身出逃，随身还带走了一捆衣
①
服。他们来到摩泽尔河 的渡津的时候，被某些人截阻，因此他们丢下马和衣
服，抱着盾牌泅水过去，登上对岸，在夜色的掩蔽之下进入一处树林，躺在
地上隐藏起来。他们一直赶路，一口食物也没有吃，这已经是第三个夜晚了。
这时，看啊！靠上帝的帮助，他们看见一棵李树，树上果实累累。他们就吃
李子，稍觉果腹之后，随即上路，顺着通向香巴尼的大路往前走去。他们正
在兼程而进，但闻马匹奔驰而来。其中一人对另一人说道： “我们平卧在地
上，免得后面的人看见。”忽然他们发现附近有一大丛荆棘，就跑到这丛荆
① 或谓应作马斯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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棘的后面，纵身卧倒，拔出佩剑，若是被人发现，立刻可以自卫，抵御坏人。
骑马的人来到以后，在这丛荆棘的旁边停了下来，马在撒尿，这时其中一个
人说： “该死！这两个无赖走掉了，找不到了。我凭这条命赌咒，有朝一日
捉住他们，我要叫人把一个在绞架上吊死，另一个用剑剁碎。”这人就是那
个法兰克人——他们的主人，他从兰斯追赶前来，要不是夜色的降临妨碍了
他的搜寻的话，他肯定在路上把他们找到了。于是这伙人又驱马而去。可是
当天夜里，这两个逃亡者到达兰斯，来到城里，向他们遇到的一个人打听什
②
么地方可以找到保雷卢斯 神父的家。他把地点告诉他们。他们正沿大街走
着，早晨做礼拜的钟声响了，因为这天正是主日。他们敲神父家的门，利奥
说明他是谁的仆人。 “我的幻象这下可应验了，”神父喊道，“因为就在这
个夜晚我看见两只鸽子往上飞，落在我的手上，一只白的，一只黑的。”然
后利奥对这个神父说： “如果在神圣的主日我们向你乞求一些食物的话，愿
上帝赐我们以免罪。我们既没有吃到面包，也没有尝到肉食，到现在已经是
①
第四个黎明了。”这位神父把他们藏起来，给他们浸过酒的面包吃， 然后去
做弥撒。现在轮到那个法兰克人前来探问他的两个私逃奴隶的下落，但是神
父把他顶了回去。这位神父和神圣的格雷戈里是老交情，他们关系密切。那
两个人得到补养，体力恢复，在神父的家里呆了两天，然后重登旅途。他们
来到神圣的格雷戈里那里。主教一见，满心喜悦，他靠在侄子阿塔卢斯的脖
子上哭泣起来。他解放了利奥和他的所有家属，还分给他土地。利奥以自由
人的身分和他的妻子及孩子终生在这块土地上生活。
十六 西吉瓦尔德住在奥弗涅的时候，作恶多端。他抢劫了许多人的财
产，他的那些仆人又无尽无休地偷窃，行凶，打劫，还干其他罪恶勾当，而
在他们面前谁也不敢开口。他以最厚颜无耻的方式攫取了邦热阿地方的地
②
产， 这块地产当初是神圣的提特拉迪乌斯主教给圣尤利安教堂留下的。但是
他一踏进地产上的屋子，就立刻丧失了理智，倒在床上。他的妻子由于受到
主教的告诫，让人把他抬上一辆车子，送到另外一块领地上去，在这里他恢
复了健康。后来她去找他，向他述说他亲身遭受的一切，他听到这种情况以
后，就向这位神圣的殉教者起誓，并且按照所抢的财物加倍偿还。在我写的
③
关于神圣的尤利安的神奇事迹的那卷书里， 我已经叙述了这桩奇迹。
十七 这时候，迪尼菲乌斯主教在都尔城去世，奥马提乌斯主管这个教
区，共达三年，他是由我前面讲到的那位克洛多梅尔国王授任为主教的。他
死后，利奥任主教七个月，他是一个非常能干，精于木工手艺的人。利奥死
后，提奥多尔和普罗库卢斯两位主教主管都尔教堂，他们是遵照克洛提尔德
王后的命令由勃艮第国家来的。他们由弗兰西利奥接任，他出身于元老家族。
他担任主教的第三年，在耶稣诞生的那天夜晚，当慈光倾泻在人们身上的时
候，他在下去守夜以前命令给他送酒。一个仆人立刻过来递给他一杯酒。他
刚把酒喝干，就断了气。人们怀疑他是被毒死的。他死后，都尔居民英尤里
奥苏斯得到主教职位，他是神圣的马丁以后的第十五任主教。①
② 一作保利努斯。
① 弥撒前不进食。中世纪初西欧圣餐似兼用无酵和发酵面食。——译注
② 邦热阿在克莱蒙东南偏东三十二公里。
③ 《记殉教者圣尤利安的蒙难和德操》。
① 英尤里奥苏斯于公元 529 年任主教，死于公元 546 年。此处内容与第 10 卷第 31 章中都尔主教名单不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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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克洛提尔德王后住在巴黎的时候，希尔德贝尔特看到他的母亲把全
部慈爱都倾注在前面提到的克洛多梅尔的儿子们的身上。这使他满怀嫉妒，
他唯恐由于她的宠爱而说不定让他们分沾一份国土，因此他给他的弟弟洛塔
尔国王送去一个秘密信息，内容是： “我们的母亲总是把哥哥的儿子带在身
边，并且愿意把他们父亲的王国交给他们，因此，你如果赶快到巴黎来，那
就好了，我们好一块儿商量一下，看对这件事情该怎么办，是把他们的长长
的头发剃掉，让人们把他们当作普通老百姓呢，还是弄死他们，让我们两个
人平分哥哥的国土呢？”洛塔尔对这个信息非常高兴，就到巴黎来了。希尔
德贝尔特在人民中间散布流言，说两个国王会晤的目的是为了把那两个年幼
的孩子扶上王位。他们会见之后，就派人给当时住在巴黎的王后送去一项要
求，叫她让孩子们到他们这里来，因为他们希望把那两个孩子立为国王。她
一点也没有觉察他们的奸诈，听了这些话很高兴，她让两个孩子进了饮食，
然后把他们送走，对他们说：“如果我看到你们在国内被拥上我儿子的地位，
那我就不觉得我已经丧失了我的儿子。”于是孩子们出发前往，但是立刻被
①
捕，他们和侍从及监护人 分别遭到监禁，他们被监禁在一个地方，侍从被监
禁在另外一个地方。然后希尔德贝尔特和洛塔尔派前面讲到的那个阿尔卡迪
乌斯带着一把剪刀、一支出鞘的剑到王后那里去。在王后接见他的时候，他
拿出剪刀和宝剑，对王后说： “最光荣的王后，我们的君主、你的两个儿子
要想知道关于孩子你有什么想法，你是愿意他们削去长发而活下去，还是愿
意两个人都被杀死呢？”她听了这些话非常吃惊，继而暴怒，尤其是当她看
着出鞘的剑和剪刀的时候，她由于伤心而痛苦万分，神智错乱，忧烦之中，
自己也不知道脱口而出的是什么话，她只是简单地说道： “如果他们不是要
被拥上王位，我宁愿看到他们死去，也不愿意看到他们剃去头发。”但是阿
尔卡迪乌斯对她的忧伤之情毫不在意，也不愿意看到经过一番更周密的考虑
之后她又可能怎样决定，反而赶快带着自己的一套鬼话回去，他说： “王后
赞同此举，结束你们已经着手的事情吧！她本人希望你们的计划完成。”他
们不等他说下去，洛塔尔一把抓住大孩子的手臂，把他朝地下一摔，用自己
的匕首深深刺入他的腋下，残暴地把他杀害了。他的弟弟听见他的惨叫，就
扑在希尔德贝尔特的脚下，紧紧搂住他的双膝，泪流满面地大喊道： “最亲
爱的叔叔，救救我吧！不然，我也要象哥哥那样丧命了。”于是希尔德贝尔
特脸上挂着眼泪说道： “亲爱的弟弟，我请求你出于恻隐之心，答应我饶他
一命，只求赦免了他就行，无论你要求什么补偿，我都照样交付。”但是对
方破口大骂，对他喊道：“把他从你的身边扔开，要不然，你非替他死不可。
挑起这件事情的人是你，你现在就这样急于背弃自己的保证吗？”希尔德贝
尔特听到这番申斥之后，就把那孩子从身旁推开，赶到洛塔尔那边去。洛塔
尔的匕首迎面刺来，扎进他的胁部，象刚才杀害他哥哥那样地把他杀害了。
这两个幼年王子的侍从和监护人接着也遭杀害。这些人都被杀以后，洛塔尔
乘马而去，他对谋害侄子这件事情毫不介意。希尔德贝尔特迁居郊外。但是
王后让人把小小的尸体放在一个棺架上面，在圣诗的伴唱声里，在不尽的哀
思之中，陪送他们到圣彼得教堂双双安葬入土。他们两人一个十岁，一个七
岁。但是第三个侄子克洛多瓦尔德却无从捕获，由于保卫他的勇士们的帮助，
他遇救了。这个王子长大以后，蔑视世俗的王国，侍奉上帝去了。他亲手把
① 监护人出身于高贵之家，负责照管未成年王子的起居行止，委任监护人是国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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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头发剪掉，当了一名教士。他坚持不断地热心行善，最后以神父终。 上述两
个国王把克洛多梅尔的国土平分了。
克洛提尔德王后的表现是如此之高尚虔诚，因此她赢得了大家的尊敬。
她孜孜不倦地施舍济贫，在守夜的时候彻夜祈祷；在贞操和一切美德方面，
她显示出一尘不染。她向教堂、修道院和其他神圣场所赠送生活福利所必需
的土地，她分赠土地时是如此地慷慨和热心，以致当时人们认为她不大象一
位王后，而更象上帝的一个特有的，专心诚意而永无休止地事奉他的侍女。
不论是她的诸子的国王地位，也不论是财富或野心，都没有把她引向毁灭，
而是她的谦虚把她带到美德的境地。
十九 当时，神圣的格雷戈里正在朗格勒，他是上帝的一位伟大的教士，
以神迹和奇迹著称。我既然谈到过这位主教，我想，要是我在这里对他最喜
欢居住的地方第戎略作插叙，这或许是读者所欢迎的。这是一处设防的地方，
①城墙非常坚固，坐落在一片美好的平原的当中。这里土地沃美，地力肥腴，
只要犁过一遍，就能下种，接着是大丰收。南边是乌什河，鱼产特别丰饶。
②
北边是另一条小一点的河流，这条河流穿过一座城门流入城内，从一座桥底
下经过，又穿过另一座城门流出城外，它那股平缓的水流绕经全部防御工事。
在这个城门的前面，水力推动磨轮，使它旋转奇速。四个城门正好朝向世界
的四方，三十三座塔楼环城卫护。城墙的下面部分是由凿成四方形的石块砌
起来的，这部分高二十尺，上面部分是由比较小的石头砌成的，整个高度达
三十尺，厚十五尺。这个地方为什么不叫做城市，我可说不上来。它的四周
有极好的泉水。西边是非常肥沃的山地，山上遍布着葡萄树，它们供给当地
居民一种白葡萄酒，其质量之名贵使得他们连夏龙出产的酒都看不上。古人
说第戎是奥雷利安皇帝所建。③
二十 提乌德里克把他的儿子同某一个国王的女儿维西加尔德订了婚。①
②
二十一 克洛维死后，哥特人窜犯他所征服的许多地方。这时， 提乌德
里克派提乌德贝尔特去收复这些地方，而洛塔尔则派他的长子贡塔尔前去。
贡塔尔进军直抵罗德兹，然后不知为了什么原故，又回去了。但是提乌德贝
尔特继续推进，抵达贝齐埃尔，攻取并劫掠了迪奥要塞。然后他派先遣人员
到另一个名叫卡布里埃的设防地点去送口信，说除非它投降，否则他就要把
它烧个精光，把居民都掳走。
二十二 当时，卡布里埃地方有个已婚妇女，名字叫德乌特里亚，她是个
聪明的女人，富于机智，她的丈夫已经撤到贝齐埃尔城里去了。这时她派遣
信使去对国王说： “最虔诚的君王，谁也不可能抵抗您。我们把您当作主人
看待。来吧！您高兴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提乌德贝尔特于是来到卡布里
埃，没有遭到抵抗，进入城内。他看到人们服从他，就没有加害于谁。德乌
特里亚出来迎接他。他看她很漂亮，遂生爱慕之心，就把她带到自己的床上
去了。
① 公元560 年左右。
① castrum，通常指二等市镇，此处着重指有城墙而言。
② 苏宗河。
③ 奥雷利安于公元270—275 年在位。——译者
① 指伦巴德人的国王瓦科的女儿。
② 公元533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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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在这些日子里，提乌德里克用剑刺死他的亲戚西吉瓦尔德，又秘
密捎信给提乌德贝尔特，叫他把呆在他那里的西吉瓦尔德的儿子处死。但是
③
提乌德贝尔特曾经把那人从神圣的洗礼盆里接过来， 不肯这样消灭他，反而
把父亲的信给他看，并对他说： “快从这里逃走，因为我奉父亲之命杀你。
等到你听说他已经不在人世，我继承他为王的时候，你再无所畏惧地回到我
这里来。”那人为此向他道谢，告辞而去。这个期间，哥特人已经侵入阿尔，
① ②
这个城市有人质抵押在提乌德贝尔特那里。 西吉瓦尔德 亡命到这里，发现
并不安全，又逃入意大利，匿居起来。这个期间，提乌德贝尔特接到消息，
说是父亲病危，他要是不赶快动身，以便在他还活着的时候见到一面，他就
要被他的叔叔们摈除在继承事宜之外，永远不得回国。他接到这个消息后，
不顾一切，赶紧前往父亲所在之地，把德乌特里亚和她的女儿留在克莱蒙。
③
他动身以后不多天，提乌德里克就死了，当时是他在位的第二十三年。接着，
希尔德贝尔特和洛塔尔起兵反对提乌德贝尔特，企图夺取他的国土，但是他
④
以馈赠求得和解，并且仗着随从 的支持，登上王位。于是他派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