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克人史-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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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代祷，却没有蔓延到克莱蒙。我认为，上帝有鉴于这位牧人的德行，保全
了他的羊群，而不让他看到羊群遭受吞噬，这实在是恩惠不浅。
当他已经辞别人世，他的遗体被洗拭干净，并被抬进教堂以后，卡托神
父立即接受教士们对他们的新主教的礼敬，他俨然以业已登上教座的主教自
居，把持了教会的全部财产，撒换了监管人员，裁革了教会的仆役，他独断
独行地管理一切事务。
六由于参加神圣的高尔的殡葬仪式而聚会到一起的主教们，在安葬了高
尔以后，对卡托神父说： “我们看到大多数人的选择落在你的身上，那么好
啦，请你和我们取得一致，我们愿意为你祝福，授任你为主教。国王还是一
①
个孩子，如果有人把过失归咎于你的话，我们是会把你放在我们的保护之下
的。我们要想办法对付提乌德巴尔德王国的贵族和首脑人物，以免有什么冤
屈加诸你的身上。请你完全信任我们，我们保证你诸事顺利，并且用我们自
己的财力来弥补你可能蒙受的任何损失。”但是由于他一向非常骄傲自负，
他作了这样的回答： “你们根据所听到的普遍反映，可以了解，从早年起我
就一向遵循宗教信仰过日子，我斋戒过，我乐于施舍，我曾多次延长守夜，
我常常彻夜站着，热情地歌唱圣诗。既然我对侍奉上帝表现了如此巨大的热
诚，现在我的上帝是不会听任我被剥夺掉这个圣职的。我曾经按照教规的规
定经历了教职诸等级。我充任读经师十年，当副助祭五年，任副主祭十五年，
膺神父之尊二十年。除了由我接受主教职位以酬答我的虔诚服役而外，还有
什么留给我呢？因此请你们各回本城去做合乎你们自己利益的事情吧；至于
我的话，我打算担任这个根据教规应该属于我的尊贵职务。”主教们听了这
些话之后，就离开了，他们对于他的自负表示憎恶。
七他经教士们正式同意，被推举为主教，在选举未经认可之前，他就一
切独断专行，并且开始对考提努斯副主教大肆恫吓，对他说道： “我要撤掉
你的职务，我要贬黜你的身分，我要叫你多次悬在那里等死。”考提努斯答
道： “最虔诚的大人，我企望你赐以洪恩，如果我博得你的恩宠，我定然为
你效一次劳。为了使你免却一切麻烦，我愿怀着一颗纯正无邪的心亲自往见
①
国王，为你求得主教的职位。就我来说，我但愿无负于你的恩宠，别无他求。”
卡托疑心这是一种圈套，没有接受他的要求。考提努斯看到自己遭受藐视，
面临着被诬告的危险，就假装生病，在夜间离开了克莱蒙，前往提乌德巴尔
德国王那里，向他报告神圣的高尔的死讯。国王及其左右闻讯之后，由国王
召集主教们在梅斯开会，考提努斯副主教本人受任为主教。当卡托神父派出
的使者们到达国王那里的时候，考提努斯已经是主教了。国王命令把这些教
士连同他们随身所携带的全部教会财产都移交给考提努斯，之后，他由那些
奉命送他前往的主教们和宫廷管事人员们护送到克莱蒙。克莱蒙城的教士和
③ 尤利安的墓在布里乌德。
④ 希腊字母T 读如Tau，最初被基督教徒认为是十字架的标志。
⑤ 《荣列殉教真福录》（Liber in gloria martyrum beatorum） （为《奇迹集》中的一卷。——译者）
① 提乌德巴尔德。——译者
① 选举主教的程序见本卷第26 章注。——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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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民欢欢喜喜地迎接他，他就任克莱蒙的主教。后来他和卡托神父之间屡屡
发生仇隙，因为谁也不能说服卡托对他的主教表示服从。圣职人员当中有两
派——一派承认考提努斯，另一派承认卡托，——其结果是双方深受其害。
考提努斯主教看到没有办法诱导卡托表示服从，就剥夺了他和他的支持者们
受之于教会的全部财产，使得他们一贫如洗；可是如果他们当中有谁转变到
他这方面来，那就把他所丧失的东西全部归还给他。
①
八这时候，阿吉拉国王 统治着西班牙，他的专制统治给人民套上了极其
沉重的桎梏。于是东罗马皇帝的军队开入西班牙，攻占了几个城市。阿吉拉
②
被杀，阿塔纳吉尔德即位为王。 后来阿塔纳吉尔德同东罗马军队数次交锋，
屡屡击溃他们，从他们的手里把一部分为他们非法侵占的城市夺了回来。
③
九提乌德巴尔德成年以后，和符尔德特拉达结婚。 据说，这个提乌德巴
尔德秉性邪恶。有一次，他疑心一个人盗窃了他的什么东西，对他心怀恼恨，
就对他讲了下面这样一段寓言： “一条蛇发现了一罐酒，从罐口钻了进去，
把酒喝得干干净净。它喝胀了，不能象钻进去那样地钻出来了。它正在毫无
希望地设法脱身的时候，酒的主人来了，对它说道： ‘先把你吞下去的东西
吐出来，你就能够解脱出来。’”这个寓言使得对方非常恐惧，非常痛恨。
就在这个国王在位期间，布塞林在把全部意大利收归法兰克人统治之
④
后，被纳尔塞斯所杀。 意大利又让东罗马皇帝得去。此后谁也没有能力去收
复它。
同样是在这个国王在位期间，我们看见接骨木上长了葡萄，这些葡萄和
葡萄树丝毫不相连系。你知道，这种树开的花通常是结黑色的浆果的，现在
却结出了葡萄。也在这个时候，人们看见第五颗星从相反的一方进入月球轨
道之内。我相信这些朕兆预告国王死期已至。他的体力大衰，自腰部以下，
两肢不能运用自如。经过一段逐渐衰竭的过程之后，他于在位的第七年去世。
①洛塔尔继承了他的国土，并把符尔德特拉达据为妻子。但是主教们谴责他，
②
因此他同符尔德特拉达脱离，把她嫁给加里瓦尔德公爵。他把他的儿子克拉
姆送到奥弗涅去。
十这年，萨克森人发动叛乱，洛塔尔国王举兵前往攻打，消灭了大部分
叛乱者。由于图林根的居民帮助了萨克森人，他就对整个图林根地区加以破
坏和蹂躏。
十一都尔主教贡塔尔在该城去世。据说，根据考提努斯主教的建议，邀
请卡托神父前来主管都尔教堂。于是一个由教士们组成的代表团，其中包括
修道院院长兼圣徒遗物保管人柳巴斯特，以盛大的仪式来到了克莱蒙。他们
向卡托宣布国王的意旨，而卡托却让他们一候数日，等待他的答复。他们急
于回去，就对卡托说： “把你的主意摆出来，好让我们知道该怎么办，要不
然，我们要回家了。因为我们之所以来找你并非出于自己的推选，而是根据
王命。”但是一向妄自尊大的卡托却纠集了一群穷人，教他们大叫大嚷道：
① 公元549—554 年在位。——译者
② 公元554—567 年在位。——译者
③ 符尔德特拉达是伦巴德人的国王瓦科之女，维西加尔德的妹妹。
④ 见第3 卷第 32 章注。——译者
① 公元555 年。——译者
② 巴伐利亚公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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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神父啊！你为什么离开你一直抚育到今天的孩子们呢？要是你一走，谁
给我们吃的喝的，使我们恢复精力呢？我们恳求你别离开你一向哺育的人
们。”然后卡托转过身去对都尔的众多教士说道： “亲爱的弟兄们，现在你
们见到我是如何地受这群贫困的人的爱戴了。我不能撇弃他们而跟着你们
走。”于是他们把他这个答复带回都尔。卡托已经巴结上克拉姆，已经从克
拉姆那里得到许诺，要是洛塔尔在当时碰巧死掉，就把考提努斯从主教职位
上排挤下去，由他本人主管克莱蒙的教堂。但是他这个看不起神圣的马丁的
教座的人，是该当得不到他自己所企求的教座的。因此在他身上应验了大卫
①
所唱的：“他不喜爱福乐，福乐就与他远离”这句话。因为他当时正趾高气
扬，洋洋得意，自以为没有人比得上他那样以圣洁著称。有一次，他雇来一
个妇人在教堂里大声叫嚷，好象恶魔附体一般，宣称他是个大圣徒，是个上
帝宠爱的人，而考提努斯主教则是诸种罪孽俱全，永远不配受任教职。
十二考提努斯受任主教职务以后，他的表现使得人人厌憎。他恣纵于痛
饮，无所节制，常常醺然大醉，竟而连四个人都很难把他从席上抬开，结果
是后来他得了癫痫病。他时常公然在大庭广众之间酣饮无度。他的贪得无厌
竟然达到这种程度，以至于要是他得不到至少是一部分与他的地产毗连的土
地的话，这在他看来就象是要了他的命似的。如果那个地主身分高，他就借
故寻衅，加以谩骂，非法侵夺，如果他的地位不怎么高，他就强行霸占。这
②
正如我们的索利乌斯 所说的：“他自高自大，该付的钱他不给，拿不到地契，
就大失所望。”
当时，克莱蒙有个神父，名字叫阿纳斯塔西乌斯，他是自由人出身。他
有一份产业，是已故的克洛提尔德王后赐赠的。主教与他几次晤面，急切地
请求他把王后的赐赠文契给他，把这份土地转让给他。有时候，主教想用甘
言蜜语达到目的，有时候又进行恫吓，而他对主教的愿望却迟迟不予听从。
最后主教索性不由他不同意，下令把他带到城里，最无耻地让人把他拘禁起
来。他宣称要是他不肯交出文契，就要叫他遭受虐待，听其饿死。阿纳斯塔
西乌斯以大丈夫的气概加以抗拒，不肯交出文契。他一口咬定说他情愿不吃
东西，耗尽体力而死，也不能在身后让孩子们贫困匮乏。后来主教命令把他
监管起来，听其饿死，除非他同意把文契交出来。在神圣的殉教者卡西乌斯
的教堂的下面，有一个古老的墓穴，人们看不见它，里面放着一口帕罗斯大
理石制成的石棺，石棺里面盛着一具老早死去的什么人的遗体。这位神父被
活活地埋在墓中那具尸体之上，上面重新盖上原来那块石板。穴口设人看守。
但是这些看守的人以为把他放在石盖下面万无一失，觉得这样就可以了，他
们点起了火——因为正是冬天，——在火上把酒温一温，喝了，由于酒力发
①
作，他们昏昏睡去。于是这位神父就象是另一个约拿一般，被关在坟墓之中，
犹如置身地府，他从这里不断地祈求上帝垂怜。我已经说过，那口石棺很宽
敞，他虽然不能在里面翻身，却可以随意舒展两臂。正如后来他时常谈起的，
那具尸体发出一种奇臭无比的气味，这种臭气不仅使他的外部感官为之战
① 《圣经·诗篇》，第109 篇，第 17 节。——译者
② 索利乌斯即第2 卷第22—25 章的西多尼乌斯。这里所引的话系指罗马总督塞罗纳图斯而言。塞罗纳图斯
非法掠夺别人的土地，拒绝付款。
① 约拿违背上帝之命，上帝让一条鱼将约拿吞入腹内。约拿在鱼腹中祈祷，上帝遂命鱼吐出约拿。见 《圣
经·约拿书》，第 1、2 章。——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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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而且使他的内部脏腑为之颤抖。只要他能够用斗篷捂住鼻孔，他还可以
挡住最难闻的腥味，可是等到他感到已经闷得半死，把斗篷移开一点的时候，
那股熏心臭气就从他的嘴里，鼻子里，你几乎可以说还同样从耳朵里钻进去。
简单地说，当上帝垂怜于他的时刻——我相信是如此，——他把右手伸到棺
材边上，发现那里有一根铁撬棍，在盖子放下来的时候，这根铁撬棍正好搁
在盖子和底下的墓穴边缘之间。他一点一点地挪动铁撬棍，上帝也在帮他的
忙，结果，他觉得石板盖挪动了。当盖子挪开到使他可以把头探出来的时候，
他再把缺口扩大开来，直到他的身体也能够钻出来为止。当时虽然夜色还没
有倾泻到各个地方，却已暮色初临，日光渐淡。阿纳斯塔西乌斯去找地穴的
另外一个门，这个门是用特别结实的锁和大钉子封起来的，但是合拢得很不
严，他可以从门板之间向外张望。他把头弯到门缝那里，看见正有一个人在
门外走过。他向那人喊去，尽管他的声音很微弱。那人听见他喊，立刻抓起
斧头，砍穿用门闩插住的门板，给囚徒开辟了一个出口。这位神父在昏暗中
爬了上来，他先是恳切地请求那人一点也不要把他的这次历险经过告诉给任
何人，然后就回家了。跨进家门，他就找出克洛提尔德王后给他的那些文契。
他带着文契去见洛塔尔国王，向他诉说自己被主教活埋的经过。在场的人个
个大吃一惊，都说哪怕是尼禄或希律也没有干过把一个人活活埋进坟墓这样
一种罪恶勾当。他们还在议论的时候，考提努斯主教在国王面前出现了。但
是阿纳斯塔西乌斯的一番控告使他吃了败仗，狼狈而去。阿纳斯塔西乌斯得
到了国王赐给的证书，从而使他可以很容易地保护他的财产，他继续保有这
份财产，并且传给了子孙后代。在考提努斯的身上既没有虔诚之念，又缺乏
体谅之心；他对于无论是宗教的或者是世俗的学问全都一窍不通。他对犹太
人的势力一味顺从，同他们的关系搞得很熟，这倒不是为了让他们皈依上帝，
——而作为一个好牧人，这却应该是他关心的事，——而是为了买他们的贵
重物品。他很容易受奉承，他们也百般谄媚他，然后他们以高于所值的价格
把东西卖给他。
十三这时候，克拉姆住在克莱蒙。他的许多举动都是愚蠢糊涂的，这正
是他早死的原因。人民把一大堆诅咒加在他的身上。凡是能够对他忠言直谏
的人没有一个成为他的亲信。他招来了一帮低级下流、反复多变的青年人聚
集在自己的周围，因为他只把这种人放在心上，只有他们的话才能入耳。即
使是出身于元老家族的女子，他也命令把她们强行拐诱到手。他用暴力把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