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克人史-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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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就用施行洗礼的水给他洗涤。他稍微有点好转，但是这时他的哥哥克洛
多贝尔特又得了病。当他们的母亲弗蕾德贡德看出他也有生命危险的时候，
她表示了忏悔，可是为时已经太晚了。她对国王说道： “上天的怜悯长时期
以来一直宽恕着我们的胡作非为，我们时常发烧，或者患染其他疾病，但是
并没有继之以改邪归正。看哪！现在我们失去儿子；看哪！现在他们被穷人
的眼泪、寡妇的悲痛、孤儿的叹息所杀害。现在我们连可以为之聚敛财富的
任何对象都没有剩下。我们积累财富，可是不知道是为谁而聚集的。看哪！
现在我们的财富没有一个主人，这些财富带着抢劫和诅咒的污痕。我们的储
藏室里原来不是存满了酒吗？我们的谷仓里原来不是堆满了谷子吗？我们的
宝库里原来不是摆满了金、银、宝石、项链和其他的王族装饰品吗？看！现
在我们可是失去我们一切东西当中最为可爱的东西了。因此，要是您愿意的
话，您就过来，让我们把不公道的税册统统烧掉，让我们的宝库就以您的父
亲洛塔尔先王所认为足够的东西为满足吧。”王后说着，握起拳头搥击胸膛，
①
她令人把马尔克从她自己的那些城市 里带来的税册拿给她，她把这些税册投
入火中。然后，她再一次转向国王，喊道：“您还耽误干嘛？您看我怎么干，
就照着干，这样，要是我们非得丧失亲爱的儿子不可，我们还至少可以逃避
永世的惩罚。”于是国王内心感到创痛，他把税册全部投入火中，税册销毁
以后，他还派遣使者出去禁止以后再行课税。但是这时小一点的孩子死了，
他太虚弱，顶不住体力的日渐衰微，他的生命熄灭了。他们以极为悲伤的心
情把他从贝尔尼的领地上运往巴黎，使他埋葬在圣狄奥尼西乌斯教堂里。他
们把克洛多贝尔特放在一副担架上，把他送到苏瓦松的圣梅达教堂去，然后
在这位圣徒的墓前把他放下来，他们许愿祈求使他康复。但是午夜时分，他
瘦得不成样子，几乎连呼吸也没有，气绝身死。他们把他埋葬在神圣的殉教
者克里斯平和克里斯皮尼亚努斯的教堂里。全体人民深为叹息，因为，男人
们流露着忧伤之情，妇女们穿着在丈夫安葬时所穿的那令人悲痛的丧服，他
们跟随在王子的棺架之后。后来，希尔佩里克国王对大教堂和其他教堂以及
穷人都施赠了许多东西。
①
三十五 在这些日子里， 贡特拉姆的王后奥斯特蕾希尔德也因同样的疾
病而衰竭下去。但是她那卑劣的灵魂还未出窍以前，她已经看出来自己不免
① 《圣经·约伯记》，第1 章，第21 节。引文与经文有出入。
① 墨洛温王朝的王后在婚后第二天早晨接受丈夫作为礼物赠与的城市。
① 公元 580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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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死，长叹不已，因此她想有人陪着她死，这样一来，在她的葬礼中就还有
②
别人为自己亡故的亲人而痛哭的声音。据说她曾经按照希律的作风 向国王提
出过请求，她说：“我要不是让坏心的医生给治糟了，我还是有活的希望的，
他们给我喝的药剂把我的生命剥夺了，使我这样快地丧失了白日的光明，因
此，我请求您别让我身死而此仇不报，我要您庄严地发誓：等到我离开阳世
的那个时刻，您就要让人把他们用剑斩杀。如果我再也活不成，那么在我死
后也要让这些人没有享受荣耀的权力，而要让他们的朋友们和我的朋友们一
同伤心。”她正这么说着，她那不幸的灵魂脱离了她。她的葬礼按照仪式完
成。但是国王却被自己对毫无仁义的王后所作的誓言所约束，他执行了她恶
毒的遗言，命令把那两个曾经好好侍奉她的医生用剑斩杀。按照有识之士的
判断，事情十分清楚，这种做法是不可能没有罪孽的。
三十六 昂古莱姆伯爵南提努斯也被这种疾病所消损，也死掉了。他所做
的反对主教和上帝教堂的那些事情，现在我可以更为详尽地依次加以叙述
了。他的叔叔马拉卡尔曾经长期担任昂古莱姆伯爵，卸任以后，他就进入教
会，当了一名教士，被授任为主教。他总是热衷于建造、装修教堂和教堂的
住所。但是在他担任主教的第七年，他的仇人在一个鱼头里下了毒。他不加
怀疑地吃了下去，惨遭毒害身死。但是上天悯人之心并没有让他长期地含冤
不报，因为这桩罪行的唆使者弗龙托尼乌斯立刻给自己攫取了那个主教职
位，但是他据有这个职位仅仅一年，上帝的审判就追上了他，他死了。他死
后，波尔多的一名神父赫拉克利乌斯被授任为主教，赫拉克利乌斯以前当过
希尔德贝尔特一世的使臣。但是南提努斯打算给他叔叔的死报仇，就去谋求
昂古莱姆伯爵的职位，这个职位到手之后，他又对上述那位主教肆行侵害，
因为他说： “你把杀死我叔叔的刽子手们留在左右，你接受与那桩罪行有关
的神父们跟你同桌进餐。”由于他们的仇隙加深起来，他开始逐步地把马拉
卡尔在遗嘱里留赠给教会的领地强行夺取过来，他宣称：对于一个死在教会
的教士手下的施赠人，教会无权享有他的财产。下一步，他接着杀害了几个
世俗人士，然后，他竟而搞到如此地步，乃至抓住一名神父，把他捆了起来，
用自己的投枪把他戳穿。由于那神父还活着，他又将他双手反缚，悬吊在一
根柱子上，设法叫他承认自己与那桩罪行有牵连。神父否认其事，伤口鲜血
迸流不止，遂至身死。主教为此大怒，他命令把这个罪人摈斥在教堂的门外。
后来在桑特举行了一次宗教会议，于是南提努斯乞求与赫拉克利乌斯和解，
他答应把所非法夺取的教会财产全部退还，并且在主教的面前表示卑躬屈
膝。这位主教这时听从了其他主教弟兄们的指示，答应了敌手的请求，他把
那位遇害的神父的案子委托给全能的上帝去办理，又一次接受那位伯爵，让
他享受基督教的仁慈。但是南提努斯从桑特返回他所在的城市之后，就对他
所非法占有的那些房子进行掠夺，加以摧毁、破坏，还说： “如果教会收回
它的财产的话，那就叫它发现一切都已经毁坏了。”为了这件事情，主教又
一次被激怒，他停止了南提努斯的教籍。但是在此期间，这位上帝的神圣的
主教走完了人间的路程，离开尘世归向上帝。然后南提努斯使用赠赐礼物、
巧言谄媚的手段，又由某些别的主教予以恢复教籍。但是过了几个月，他就
得了上述那种疾病，发烧发得非常厉害，他大声喊道： “天哪！天哪！我让
赫拉克利乌斯主教给焚烧了。折磨我的，传唤我去受审判的是他。我承认我
② 希律曾要求在他断气之时，立即将犹太人的首脑人物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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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罪孽，我记得我是怎样不公道地对这位主教逞凶肆虐，因此我但求一死，
好让我别再受这种痛苦的折磨。”当他处在极度高烧之中，这样大声喊叫着
的时候，他的体力衰竭下去，把他那不幸的灵魂随着呼吸吐了出来。他留下
了最清楚的迹象，表明他之所以得到这种下场，乃是对他进行惩罚，作为他
虐待神圣的主教的报应，因为在他命终之前，他的身体变得如此之黑，以致
你都可以认为他的身子曾经在炽热的煤上躺过，给烧焦了似的。因此，让大
家面对着这些现象而站在那里吃惊吧！让他们惊异吧！让他们不敢陷害主教
吧！因为上帝就是替那些信奉他的仆人报仇的人。
① ②
三十七 这时候， 加利西亚主教神圣的马丁 去世了，他的人民对他深表
哀悼。他是潘诺尼亚人，他从这里起程到东方去参谒圣地，变得如此精于学
问，以致大家公认在当时的人们中间是无出其右的。后来他去到加利西亚，
③
当神圣的马丁 的遗物运抵加利西亚时，被授任为主教。他膺主教之尊大约有
④
三十年，善行累累，后来离开人世到上帝那里去了。圣马丁教堂 南门上方的
诗句正是他作的。
⑤
三十八 这一年， 在西班牙掀起了对基督教徒的严重迫害，被驱逐而流
亡他乡的人很多很多，他们被剥夺了财产，被饥饿消耗得憔悴不堪，被投进
了监狱，被棍棒挞答，被各种各样的酷刑残害致死。这种邪恶行径的罪魁祸
首是戈伊斯温特，她是作为阿塔纳吉尔德国王的遗孀由柳维吉尔德国王娶去
的。但是她这个给上帝的仆人打上了屈辱的烙印的人，现在自己也在各族人
的众目睽睽之下带上了屈辱的印记，天谴接踵而至，因为一朵白云遮住了她
的一只眼睛，把光明从她的眼睑中驱散，而她的心里本来就已经毫无光明了。
柳维吉尔德国王同另外一位王后生了两个儿子，大的同西吉贝尔特国王的女
儿订了婚，小的同希尔佩里克国王的女儿订了婚。西吉贝尔特的女儿英贡德
①
由一大队人马陪送到西班牙去，受到了她的外祖母戈伊斯温特 的兴高采烈的
欢迎。这个王后并未容忍她长时间安安静静地信奉天主教，而是开始以劝诱
的语言诱使她第二次领洗，信仰阿里乌斯异端。但是她强硬地加以拒绝，还
这样说： “我受过使人康复的洗礼，它永远涤去了我的原罪，我承认神圣的
三位一体的三位是同一的和同等的，对我来说这已经足够了。现在我全心全
意地承认这就是我的信仰，我决不再由此退回去了。”王后听了这些话，愤
激如狂，怒火冲天，她抓住那女孩子的头发，把她猛掷在地上，用两只脚踢
了她好半天，那女孩子遍体流血，她又叫人剥去她的衣服，把她扔到水塘里
去。但是，英贡德始终没有让她的心背离我们的信仰，正如许多人都坚持这
种信仰一样。
②
柳维吉尔德送给赫尔曼吉尔德和英贡德一座城市，好让他们以王族的尊
① 大约是公元580 年3 月20 日。
② 这个马丁是当时苏维汇人住区境内的布拉加主教。 （布拉加在今葡萄牙境内。——译者）
③ 即都尔主教，当时苏维汇人的国王卡拉里克的儿子得病，他派人到都尔去取这位以制造奇迹著称的马丁
的圣物。
④ 都尔圣马丁教堂。
⑤ 公元580 年。
① 戈伊斯温特是布隆希尔德的母亲，因此是英贡德的外祖母。后来由于她改嫁给柳维吉尔德，又成为英贡
德的丈夫赫尔曼吉尔德的继母。——译者
② 可能是塞维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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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住在城里。他们动身来到那座城市以后，英贡德就开始劝导她的丈夫舍弃
异端的谬误，承认天主教教义的真理。他拒绝了很久，但是最后被她的劝说
感动了，他皈依了天主教，在领洗的时候改名约翰。柳维吉尔德闻悉这件事
情之后，就开始找机会来消灭他的儿子。但是赫尔曼吉尔德知道了他的意图，
③
投到皇帝方面 去了。他和皇帝的一个行政区长官结成友好关系，这个长官的
军队当时正在进攻西班牙。后来柳维吉尔德派遣使臣去对他说： “你到我这
里来，因为有些事情要我们共同商量。”他的儿子却回答说： “我不去，因
为，由于我是一个天主教徒，你就是我的敌人。”这个国王付给皇帝的行政
区长官三万枚金币，让他撤回援助，然后国王向自己的儿子进军。赫尔曼吉
尔德把妻子留在城里，把希腊人召集起来，前去攻打他的父亲。但是，当柳
维吉尔德前来进攻赫尔曼吉尔德的时候，本来应该支持赫尔曼吉尔德的军队
抛弃了他。他看到自己不能取胜，就逃往附近的一个教堂。他说： “别让父
亲来攻击我，因为父亲杀死儿子或是儿子杀死父亲，都是有失虔敬之举。”
柳维吉尔德听说之后，就派这个王子的弟弟去见他。他的弟弟对他宣誓，说
他不会受到贬辱，又说： “你去拜倒在我们的父亲跟前，他是会完全饶恕你
的。”然后赫尔曼吉尔德请求把父亲召请来。当国王进来的时候，他拜倒在
国王跟前，而柳维吉尔德则把他搀扶起来，吻他，用好言将他抚慰一番，然
后把他领到军营里去。在军营里，他置誓言于不顾，向手下的人做了一个暗
号，他们就把王子的衣服剥下来，给他穿上卑贱的服装。国王一回到托莱多，
就把他儿子的仆役撤走，并且把他流放出去，只派一名奴隶陪伴着他。
三十九 希尔佩里克的儿子死后，他仍然满怀悲伤，10 月间，他和他的
①
妻子住在居斯森林里 。根据王后的建议，他把他的儿子克洛多维希送往贝尔
尼，好让他也罹染同样的病症而死，因为害死他的兄弟们的那种疾病当时还
在那里大肆猖獗，其势未减。但是这个王子并没有感染上这种病症。这时国
王亲自前往谢尔，这是他在巴黎地区内的领地。几天之后，他命令克洛多维
希到他这里来，我要在这里毫无顾忌地述说这个王子的下场。
当他和父亲居住在这个领地上的时候，他不合时宜地自吹自擂起来，他
说： “看哪！我的兄弟们都死了，整个国家落在我手里了，全部高卢要处在
我的脚底下了。命运已经赐我以支配天下的权力。我的敌人在我的掌心之中，
我对他们要随心所欲地爱怎样就怎样。”况且他这样说话，对于他的继母弗
蕾德贡德来说似乎并不合适。但是她听到了，她的心中满怀惊恐。几天之后，
有一个人来到王后那里，说道： “你这样地被剥夺了孩子，这都是克洛多维
希的奸计造成的，因为他爱上了你的一个侍女的女儿，他通过她母亲的魔术
杀死了你的儿子。因此我警告你别去寻求更好的命运了，因为本来该由你来
统治国家的希望已经从你那里给夺走了。”于是王后大吃一惊，她被激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