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克人史-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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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贡特拉姆被激流卷走，也在下沉，这时，站在岸上的一个人伸出一根长
矛，让他去抓，他这才又回到了岸上。这样，他和穆莫卢斯怒气冲冲地争吵
了一阵之后，两人各自离去。贡特拉姆·博索带领贡特拉姆国王的一支军队
包围了这个城市。此事被报告给希尔德贝尔特国王。希尔德贝尔特国王对于
这个公爵未经他授权就如此行动感到恼怒，他派上述那个贡杜尔夫前往阿维
尼翁。贡杜尔夫使阿维尼翁解了围，把穆莫卢斯带往克莱蒙。但是几天之后，
他又回到了阿维尼翁。
①
二十七 希尔佩里克国王在复活节前夕 起程前往巴黎，但是他的几个兄
②
弟和他本人之间曾经有过协议，规定其中任何一人如若未经其他几人同意而
进入巴黎则将如何加以惩罚。他为了免于受到条约中宣称的惩罚，就让人捧
着好几位圣徒的遗物走在他的前面，他这样进了巴黎城。他兴高采烈地举行
复活节的庆祝活动，还让他的儿子受了洗礼。这个男孩是由巴黎主教拉格内
莫德从洗礼盆里接受为教子的，根据国王的意思，他取名为提乌德里克。
二十八 我在前面提到过的秘书官马尔克通过横征暴敛积攒了一大笔财
富以后，突然胁部疼痛起来。于是他剃了头，认了罪，气绝而死。他的财产
被没收。人们在他家里发现大堆的金银和许多值钱的东西，可是他自己却除
了对自己灵魂的损害以外，什么也没带走。
二十九 派到西班牙去的使臣们没有带回明确的答复，因为柳维吉尔德还
率领着军队在与他的长子打仗。
在神圣的拉德贡德的修道院里，有个叫做迪斯西奥拉的女孩子，她就是
阿尔比主教神圣的萨尔维乌斯的侄女，她是这样死的：她病了，其他修女们
在护理她，这时她的灵魂离开躯体的日子来到了。大约在第九时，她对修女
们说： “看哪！现在我觉得自己被弄得轻一点了，看，我没有痛苦了，现在
不再需要你们这样温存细心地来服侍我了；你们还是离开我吧，好让我更快
地入睡。”修女们听到这番话，就暂时退出她的修道室，但是短时间以后又
回来了。她们站在她的前面，等着听她有什么话要对她们说。可是她伸出双
手，要求不知是谁给她祝福，她这样说： “上帝的神圣的仆人，请你给我祝
福；今天，你已是第三次来为我烦劳了，神圣的人啊！你为什么为了一个可
怜而弱小的妇女这样再三地忍受烦恼呢？”她们问她这些话是对谁说的，可
① 公元583 年4 月 18 日。
② 见第 7 卷，第 6 章。——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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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不回答。然后过了片刻，她大声笑了起来，死了。再看啊！一个被恶魔
①
缠身、为了耶稣受难的神圣十字架 的光荣而前往那里医治的男子用双手扯他
的头发，以头撞地，喊道： “哎呀！哎呀！我们蒙受了这样的损失，好伤心
啊！这颗灵魂不该从我们这里这样被夺走，使我们得不到从我们这方面找出
证据的机会。”在场的人问他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他回答说： “你们看，米
②
迦勒天使 把这个少女的灵魂带走了，现在亲自把它带到天上去了，你们称之
为魔王的我们那位大王与她毫不沾边。”后来，为她洗身的那些人说，她的
躯体发出一种雪一般的白光，女修道院院长在自己的库存里都找不出更加白
得发亮的亚麻布来。人们把她用干净的亚麻布包扎起来，送入坟墓。
这个修道院的另一个修女看见一种幻象，她把它讲给其他修女听。她说，
她似乎在旅行，一边走，一边渴望能够到达一处流泉。由于她不识路，有个
男人朝她走来，对她说： “要是你想到达流泉，我给你领路。”她谢谢他，
跟在他的后面往前走。走着走着，他们来到一条大泉，泉水金光闪闪，青草
光芒四射，好似各种宝石闪烁照耀的光线。那人对她说道： “你看，这就是
你如此不辞辛苦地寻求着的流泉，你把它的泉水喝个够，这样，它就可以成
为你流向永生的源泉。”但是，当她热切地喝着泉水的时候，女修道院院长
来了，她替这个修女脱下袍子，给她穿上高贵的服装，珠光宝气绚丽耀目，
简直令人难以想象。女修道院院长说道：“是你的夫婿把这些礼物送给你的。”
这个修女见到这个幻象以后，心中大为感动，几天以后她就祈求那位院长给
她准备一间修道室，让她在里面幽居独处。此事立即办到，女修道院院长说：
“这就是给你准备的修道室，现在你还要求什么？”修女要求准许她当隐士。
这项要求获得允准，全体贞女聚到一起，高唱圣歌，叫人点上灯火，她们这
样地陪送她到修道室里去，神圣的拉德贡德拉着她的手引路。于是，她向大
家告辞，逐个吻别，闭居到修道室里去了。她进屋的那扇门被堵上，现在她
在室内终日致志于读经和祈祷。
①
三十 这一年，提贝里乌斯皇帝辞别人世， 他的死给人民留下了巨大的
悲痛，因为他为人最善良，乐于行善，判事公正，决断谨慎，对任何人不加
轻蔑，一视同仁，他爱所有的人，也受到大家的爱戴。当他卧病，看到生命
②
无望的时候，就把索菲亚皇后 叫来，对她说道：“你瞧，我的日子要结束了，
现在我要听取你的意见来选择国家的首脑，要选一个强有力的人物，让他继
承我的如此强大的帝业。”皇后挑选了一个叫做摩里斯的人，她说： “这人
又有力量，又有智慧，他曾经好多次为国征战，克敌制胜。”她说这话，是
因为她想在皇帝死后嫁给这个人。但是当提贝里乌斯获知皇后为什么要选择
摩里斯的时候，他命令把自己的女儿用皇家的服饰穿装打扮起来，又召见摩
里斯，他说： “你看，经皇后同意，你被选为皇帝。为了使你能够更稳定地
身居帝位，我把女儿许配给你。”然后公主走向前来，她的父亲把她交给了
摩里斯，对他说道： “让我的皇权随着这个少女转移到你的手里吧！你要运
用它来求得繁荣昌盛，你要永远记住在公平正义中寻求快乐。”摩里斯接受
了这个年轻的女孩子，把她带回家中。举行婚礼以后，提贝里乌斯去世。等
① 见第9 卷，第40 章注。——译者
② 米迦勒为天使长。——译者
① 提贝里乌斯死于公元 582 年。——译者
② 查士丁二世的皇后。——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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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国丧期满，摩里斯戴上皇冠，穿上细亚麻布的袍服，前往竞技场。他受到
人们的欢呼，在照例向人们发放赏赐以后，他被认可为帝国的皇帝。①
三十一 这时候，希尔佩里克国王接待他的侄子希尔德贝尔特的使臣，为
首的是兰斯主教埃吉迪乌斯。当他们被引见，并获准发言的时候，他们说，
“我们的君主、您的侄子要求您无论如何要保持您与他所达成的和平，但是
他和您的哥哥无法保持和平，因为在他的父亲死后，他从他的手里拿走了马
赛的一部分，他收留逃亡者，拒绝加以遣返。为了这个缘故，您的侄子希尔
德贝尔特愿意完美无缺地保持他与您结成的友好情谊。”希尔佩里克回答道：
“我的哥哥在好多事情上证明有罪，要是我的儿子希尔德贝尔特追究一下一
件一件事情是怎样发生的，他立即会发现贡特拉姆国王与他父亲之死暗中有
着连带关系。”埃吉迪乌斯主教听罢，就回答道： “要是您和您的侄子联合
兵力，他和您联合在一起，您们共同向他进军，那么该报的仇就会报得更快。”
双方立誓订盟，交换人质，然后使臣们回去了。
希尔佩里克仗着盟约，集合起自己的军队，来到巴黎，他在巴黎的停留
给居民造成了特别巨大的破费。但是贝鲁尔夫公爵带着都尔、普瓦提埃、昂
热和南特的人马向布尔日地区进军，德西德里乌斯和布拉达斯特以所受任的
①
管区 的全部力量从另一面包围了该地区，一路上造成了严重破坏。希尔佩里
克命令前来与他联合的军队穿过巴黎。大军穿过巴黎之后，他本人也跟着过
②
去，他们来到默伦要塞， 把当地整个烧光摧毁。虽然希尔德贝尔特的军队没
有与他会合，他侄子的公爵和使臣们却和他在一起。他于是派信使去通知这
些公爵： “进入布尔日地区，直抵该城，勒令居民对我宣誓效忠。”但是布
尔日的一万五千名战士聚集在夏托梅扬，向德西德里乌斯公爵作战，杀戮如
③
此惨重，两军阵亡竟达七千多人。 两位公爵率领余部向这个城市推进，到处
蹂躏破坏，为害之重超过了古时的一切传闻，连一所房子、一片葡萄园、一
棵树也没有剩下，一切都被砍倒，毁坏。他们甚至从教堂里搬走圣器，放火
烧毁教堂。但是贡特拉姆国王带着一支军队来打他的弟弟来了，他把一切希
望寄托在上帝的审判上。一天，在暮色将临的时候，他的军队向前进发，消
灭了希尔佩里克的大部分队伍。早上，他们派人进行谈判，彼此讲和，双方
约定，任何一方越过法定界限，即须按照双方主教和主要臣属们所议定的数
量向另一方作出赔偿。于是他们和平地分了手。希尔佩里克国王发现他不可
能制止他的军队行抢，就处死了鲁昂伯爵，然后撇下全部战利品，释放俘虏，
返回巴黎。但是正在围攻布尔日的部队在接到回去的命令时，却带走了如此
大量的掳获物，以致他们走后，整个地方看来似乎人畜两空。德西德里乌斯
和布拉达斯特两位公爵的军队在进入都尔地区时，也同样犯下了通常只有在
敌国才这样干的那种杀人放火、抢劫掳掠的罪行。他们还劫走俘虏，把其中
大多数人的财物抢个精光以后，加以释放。这场灾难之后，一场疫病在畜群
中继之而来，几乎连一头牛也没剩下，弄到最后，要是看见一匹马或者一头
小母牛，那都是怪事了。
这些事情发生期间，希尔德贝尔特国王带着他的军队留驻在一处地方，
① 摩里斯于公元 582—602 年在位。——译者
① 阿奎丹南部。
② 该地属于贡特拉姆。
③ 布雷豪特译本为两军阵亡各七千多人。——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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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但是一天夜晚当军队奉命行军时，下级人员 针对埃吉迪乌斯主教和国王的公
爵们大发怨言，他们大声叫喊并且公然嚷道： “那些出卖国家、使国王的城
市隶属于另一个主子、把我们君主的臣民交给外国去统治的人们从国王的面
前滚开！”第二天早晨，他们一面还在喊着这些和类似的恫吓之词，一面抓
起武器，冲向国王的营帐，去抓主教和有地位的人，并且粗暴地对待他们，
打他们，用剑伤害他们。但是主教已经得到预报，知道了他们的意图，他逃
跑了，他骑上他的马向自己的城里逃去。群众大喊大叫在后面追，又扔石头，
又高声地谩骂。唯一使他得救的是追者没有事先准备马匹，事实上，他的那
些同伴的马匹体力渐渐不支，唯有他达到目的地。他竟是如此地惊慌，就连
一只靴子从脚上滑掉了，他也一直没有费一下事，把它系上。他这样来到他
那兰斯城，闭居城内。
三十二 几个月以前，柳达斯特来到都尔地区，他带来一项国王的命令，
说应该把他的妻子归还给他，他应该获准在都尔居住。他还给我带来一份由
数名主教签署的信件，信中劝我重新接纳他为教徒。但是由于我没见到王后
的任何信件，而他之被排除在外主要是由于王后的缘故，我就把重新接纳他
这件事拖了下来，并说： “等我收到王后的命令的时候，我就不再拖延，把
他重新接受进来。”当时我给王后送去信息，她给了我一份书面回答，内容
是： “我屈服于几个人的压力，除了让他走之外，我别无其他办法。但是我
现在要求你别允许他与你达成和解，或者从你手中领受向上帝祭献过的面
包，直到我们对应当采取的方针更充分地权衡一下再说。”我读了这封信，
担心可能有杀他的意思，就把他的岳父找来，把全部情况告诉他，恳求他叫
柳达斯特加以提防，等到王后的怒气缓和下来再说。我是出于对上帝的敬爱，
诚心诚意地向他提出劝告的。但是他怀疑这是个圈套，而且，由于他仍然是
我的仇敌，不肯按照我的嘱咐去做。这就应了我曾经从一个老人之口听来的
一句话： “对朋友，对敌人，要同样地永远给以忠告，因为朋友会接受它，
敌人会拒绝它。”因此柳达斯特对我的意见置之不理，他去找当时正带着军
队呆在默伦地方的国王，请求军队为他居间调停，好让国王接见他。所有的
人都替他说项，因此国王准予进见。他拜倒在国王脚下，乞求宽恕。国王于
是答道： “你暂且留神一点，等我见过王后，找出使你重获她的恩宠的办法
时再说，因为你对她犯了许多罪。”柳达斯特鲁莽轻率，不可信赖，一如既
往，由于这个样子受到接见，就完全有恃无恐。他随着国王返回巴黎，在一
个星期日，在那神圣的教堂里，他拜倒在王后脚下，求她恕罪。但是王后火
冒三丈，一见他就讨厌，把他一把推开。她流着泪喊道： “既然我没有留下
儿子来替我作主，耶稣基督，我请你替我作主吧！”然后她扑倒在国王脚下，
继续说道：“我和我的仇人面对面地相见，却又不可以压倒他，好伤心啊！”
柳达斯特从这个神圣的地方被赶出去。然后举行了弥撒的仪式。但是当国王
和王后走出神圣的教堂时，柳达斯特跟在他们后面走到街上，他丝毫不怀疑
将会降临到头上的灾祸。他在商人们的店舍中间穿来穿去，仔细观察贵重物
品，还让人给他秤银子，给他看各种各样的装饰品，他说：“我要买这买那，
因为我还存着许多金银。”话犹未了，王后的仆人们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