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克人史-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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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让我重新回到这个世人居住的黑暗所在呢！”大家惊愕地站在一旁，问他
这样巨大的一项奇迹是怎么回事，他对他们默不作答，而是从灵床上起身下
地，觉得他先前患染的那种疾病一点症状也没有了，并且一连三天不进饮食。
到第三天，他把众修道士和他的母亲叫来，这样说道： “亲爱的，听我说，
要知道你们在这个世界上所看到的东西都是虚幻；它们甚至就象先知所罗门
①
所歌唱的那样： ‘凡事都是虚空’。只有在这个世界上如此行事因而在天国
里获睹上帝的荣耀的人，才是幸福的。”他说到这里，便犹豫起来，不知道
是应当说下去，还是应该保持缄默。当他保持沉寂的时候，弟兄们急切地央
求他描述一下他所见到的情况，于是他又这样地继续说下去： “四天以前，
当这间修道室摇晃起来，你们看到我死去的时候，两位天使拉起我来，把我
带向天的绝顶，直到不仅这个肮脏的地球，而且还有日月星辰和云霞，都仿
佛处在我的脚底下似的。于是我被引进一座照耀得比这种日光还要明亮的大
门，进入一所宅邸，那里的地面象金银一样地发光，那里的明亮莫可名状，
那里的宽敞无法言宣。屋子里荟聚着这么一大群不分性别的仙灵，以致对于
他们这群的宽度和广度根本一眼望不到边。当引导我的那两位天使从众仙灵
丛中为我们开出一条道路的时候，我们来到一个从远处就已经在注视着的地
方，这里高悬着一片比所有的光都更加明亮的云霞，日月星辰都不见了，但
是它比自然的光照耀得 更为灿烂。从这片云霞里发出了一阵声响，象众水的
①
声音。 作为罪人的我，在这里受到身穿教士和世俗服装的人谦恭的迎接，我
的引路者说，这些人就是我们在尘世上对之尊礼备至的殉教者和申信者。当
我站在指定地点的时候，一阵极其芬芳的香气向我袭来，以致我在闻到以后
顿觉心神爽快，对于饮食一概不需要了。我听见一阵声音在说： “让这个人
回到尘世去，因为我们的教堂需要他。”声音确实是在耳边，可是说话的主
却无从得见。于是我拜倒在甬路之上，流着眼泪喊道： “咳，上帝，咳！你
为什么要把这些东西显示给我，却是为了把它们从我的眼前拿走呢？看哪，
你今天把我从你的面前抛弃，使我返还无常的尘世，没有力量重新回到这里。
上帝啊！我恳求你不要撤回你对我的仁慈，我祈求你容许我住在这里，以免
我重新堕入尘世以后，会毁灭掉。”对我讲话的那声音说道：“安静地去吧，
因为我将作你的保护者，直到我把你重新携回这里为止。”于是，我就为我
的伙伴们所抛弃，带着眼泪从我曾经进入的那座门里降落下来，再一次地来
到这里。他说着这些话，所有在场的人都为之惊愕，但是这位上帝的圣徒却
哭泣起来，并且这样说道：“真伤心呀，我竟敢于泄露这么重大的一项秘密。
看哪！我从那个神圣的地方所吸到的那股芬芳的香气，我曾靠它支持三日未
进饮食的那股香气，已然舍我而回去了。此外，我的舌头长满了疮，并且肿
得如此厉害，就象要填满我整个的嘴似的。我懂得，泄露了这些秘密，是不
会取悦于我主上帝的。但是，上帝，你要知道，我做这事只是出于心地单纯，
而不是为了虚荣。但是我恳求你按照你的许诺对我施恩，而不要舍弃我。”
他说完这些话，就不再多说，并且接受饮食。现在，由于我记下了这些事情，
我恐怕，它们在某些读者看来，会象是难以置信的，就如同历史家萨卢斯特
所说的那样：当我们记载善良人士的美德和荣誉的时候，如果读者认为这些
事情他本人也可能做得出来，他就会马上赞同，但是超过了上述情况的事情，
① 《圣经·传道书》，第1 章，第2 节。
① 见 《圣经·启示录》，第14 章，第2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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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他就认为不真实了。 现在我请全能的上帝作证，这里所记述的一切都是我亲
自闻诸萨尔维乌斯之口的。
这些事情过了很久，这位圣洁的人被人们从他的修道室里拉了出来，推
为主教，并且不顾他的本愿，为他授职。我想，那是在他就任主教十年之后，
①
瘟疫在阿尔比猖獗起来， 大多数的居民都死于这种疫病。尽管留下来的居民
寥寥无几，可是这位圣洁的人就象一位善良的牧人似的，不肯离开这个城市，
而是留在那里，劝勉那些剩下的人要真诚地祈祷，不间断地坚持守夜，在思
想和行为方面都要追求善良，并且说道： “你们要这样做，以便一旦上帝要
你们离开现在这个世界时，你们可以得到他赐与的安息，而不致遭到他的审
判。”当他由于受到神灵的启示 （我认为是如此）知道自己被召唤的时刻已
经来到的时候，他亲自准备自己的棺木，洗拭自己的身体，穿好自己的寿衣。
他的心志总是凝聚在天国上，他甚至就是这样地交出了他那神圣的灵魂。他
是一个极其圣洁、毫不贪婪的人，从来不愿拥有金钱；如果他被迫接受一些，
他立刻就把它分给穷人。在他那个时候，贵族穆莫卢斯把许多人当作俘虏从
②
这座城市带走， 但是萨尔维乌斯跟了上去，把他们全部赎回来。上帝赋予他
以这等的感化力去感化众人，竟致连那些掳人的人也向他减收一部分赎金，
而且还送他礼品。就这样，他使他那些被俘的乡人恢复了从前的自由。关于
此人，我还曾听到人们谈起过许多其他的善行，但是由于此刻我必须再一次
书归正传，我只好把其中的大部分略去不谈。
二 这时候，当希尔佩里克早就在招致的死亡终于临到他的身上，他已离
开人世的时候，奥尔良人和布卢瓦人联合起来袭击夏托顿人，以一种出其不
意的袭击战败了他们。他们烧毁了房屋、谷仓以及一切不便于搬走的东西，
他们赶走了羊群和牛群，他们拿走了一切可以携带的东西。他们离去以后，
夏托顿人和夏尔特尔地区的其他居民追赶他们，并且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
人之身，使得他们的房屋连里带外一点东西也未留下，而且连房屋本身也荡
然无存了。当争斗激烈地继续着，而且为新的争吵所加剧，奥尔良人开始以
新的战争相威胁的时候，伯爵们出来干涉，在案件得到适当审理以前，双方
停止了争战；他们必须保持和平，直到作出判决之日为止，被判定为无理挑
起争端的一方应该根据适当的司法程序作出赔偿。于是这次纷争遂告结束。
三 当时，别名阿维乌斯的韦达斯特正在普瓦提埃地区犯下许多罪行。几
年以前，他为了贪恋安布罗西乌斯的妻子，曾经杀死了卢普斯和安布罗西乌
① ②
斯， 并且娶了这个据说是他堂姊妹的女人。他和萨克森人希尔德里克 在某
一地点偶然相遇，当时，他们彼此嘲弄，因而双方恼火起来，希尔德里克的
一个随从人员用长矛刺穿了阿维乌斯的身体。他立刻跌倒在地，身上多处受
伤，由于失血而交出了他邪恶的灵魂，神圣的上帝就这样地替那些遭到这个
人的毒手而流出的无辜的鲜血报了仇。这个无耻之徒犯了许多抢劫、凶杀和
奸淫的罪行，对于这些事情，我认为还是不说为妙。尽管如此，这个萨克森
① 《加提林阴谋》，第3 章。
① 见第6 卷，第 33 章。
② 阿尔比当时被贡特拉姆从希尔德贝尔特手中夺去，到公元587 年始行归还。穆莫卢斯此时正隶属于贡特
拉姆部下 （到公元581 年为止）。见第4 卷，第42、44 章；第6 卷，第 1 章。
① 见第6 卷，第 13 章。
② 见第 8 卷，第 18 章；第 10 卷，第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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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同阿维乌斯的儿子们就他死的问题还是取得了和解。
四 在此期间，孀居的王后弗蕾德贡德来到巴黎，并且在拉格内莫德主教
的保护下，带着她安全地存放在城内的财宝避居于大教堂中。她下余的财宝
①
留在谢尔，包括希尔佩里克最近下令制做的大金托盘在内。现在这些财宝被
管库的官吏转移出去，这些官吏立即投奔当时在莫城暂住的希尔德贝尔特国
王。
五 弗蕾德贡德王后由于友人的劝告，派遣使臣去见贡特拉姆国王，带去
下面的音信。她说： “请我的君主前来接管他弟弟的国家吧！我有一个幼弱
的婴儿，希望安置在他的怀抱里，我本人也愿意归附于他的治下。”贡特拉
姆接到他弟弟的噩耗，痛哭流涕。可 是当他的悲痛平息下来时，他就征调一
支军队前往巴黎。等到他的侄子希尔德贝尔特从另外一个方向到来的时候，
他已经被接进城里去了。
六 可是巴黎的人民不愿意接受希尔德贝尔特，那位国王就派遣使臣去见
贡特拉姆，并带去这样的音信： “最亲爱的尊长，我知道，善良的您并非没
有觉察到这件事情，即是我们两人直到现在为止一直在怎样地遭受着一帮敌
②
手的冤屈对待， 以致我们在个人应享的权利问题上谁也得不到公正的待遇。
③
因此我现在请求您对于自我父亲死后一直约束着我们的那项协议 加以保
持。”但是贡特拉姆答道： “唉！卑鄙下流，永远扯谎，你身上一点信义也
没有，从不遵守约言，请看！你是怎样地抛弃了对我所作的一切诺言，而同
希尔佩里克国王缔结新的协定，要把我从我的国土上赶出去，并在这些国王④
之间瓜分我的城市。看看这些条约原文，看看你们自己承认协议的签字。你
们现在还有什么脸面来要求我当作一项义务来善意地接受我的侄子希尔德贝
尔特，这个人，在你们邪恶的心意中，是打算作为我的仇敌的。”使臣们答
道： “如果怒火如此地控制了您的心灵，以致关于您所曾许诺的东西，一点
也不肯给您的侄子，那么至少应该不再拒绝把那部分卡里贝尔特的国土给
他，这块土地是分给了他的。”国王答道： “这就是我们彼此达成的协议，
其大意是：我们弟兄之间如果有谁未经取得另外两人的同意而擅自进入巴
黎，即应根据协议丧失其所获部分；殉教者波利尤克提斯以及申信者希拉里
和马丁是我们的裁判者和惩罚者。然而我的弟弟西吉贝尔特在这项条约缔结
①
后进入该城，遭到上帝的审判而死，因之失去他那一份。 希尔佩里克的行为
②
和他相似。他们两人由于这些背信行为都已失去他们应得之份。既然他们业
已遭到上帝的判罪和条约中严词载明的灾祸，因之我打算依照法律的许可，
把卡里贝尔特的全部国土连同他的一切财富，置于我的管辖之下。除了自动
的赏赐以外，我不打算出让其中任何部分。因此，你们这些扯谎者和叛徒，
从这里走开吧，把我的答复带给你们的国王。”
七 这批使臣离开以后，希尔德贝尔特的另外一批使节又来到上述这位国
王那里，要求交出弗蕾德贡德王后，他们是这样讲的： “把这个女凶手交给
① 见第6 卷，第2 章。
② 指希尔佩里克及其部下。
③ 见第6 卷，第27 章。
④ 指希尔佩里克和希尔德贝尔特。
① 见第4 卷，第 50 章。
② 见第6 卷，第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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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 ④
我，她曾经把我的伯母闷死， 害死了我的父亲和我的伯父， 杀死了我的堂
⑤
弟兄 。”但是贡特拉姆答道：“我们要在行将举行的会议上讨论一下应该做
些什么，然后再决定一切。”因为他已经将弗蕾德贡德置于自己的保护之下，
多次地邀请她一道进餐，答应充当她的主要保卫者。某一天，当他们正在餐
桌上一起饮宴的时候，王后忽然起身告辞，但是他打算挽留她，请她再分享
一些食物。她回答说： “我的君主，我请求您开恩，让我起身离席，因为我
已经怀孕了，按照妇女那样，这件事又临到我身上了。”国王听到这话，深
为惊讶，因为他知道自从她分娩一个男孩到当时不过才第四个月；但是他允
许她退席。
①
王国 的首脑人物安索瓦尔德和其余人等聚集在我前面提到的希尔佩里
克的刚刚四个月的儿子的周围，以洛塔尔的名字来称戴他。他们迫使所有曾
经承认过希尔佩里克的统治的城市，都要向贡特拉姆和他的侄子洛塔尔宣誓
效忠。贡特拉姆国王行使正义，将从前希尔佩里克国王的部下向各种各样的
人所非法夺取的一切都归还给他们；他本人向各教堂赠献大量的礼物。此外，
他还使那些向教会转赠财产的遗嘱重新生效，这种遗嘱曾经遭到希尔佩里克
的禁止。他对许多人表现了仁慈厚道，并将大量礼物施赠穷人。
②
八 但是由于他不信任那些他业已来到他们中间的人民， 他身边布满了
武装卫士。没有一支庞大的卫队，他是从来不到教堂或者他想去访问的任何
其他地方去的。于是在某一个星期日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在举行弥撒时，当
副主祭已经要求众人保持肃静以后，国王转身朝向会众，并且说道： “在场
的男男女女，我请求你们对我保持始终不渝的忠诚，不要象最近杀死我的两
个弟弟那样地杀害我。愿能至少容我三年时间，好让我把已收为继子的侄子
①
们 抚养成人，以免万一——愿永生的上帝禁止这种事情——我死之后，你们
由于我们王朝没有剩下强有力的人来保护你们而与这些孩子同归于尽。”他
说过这些话，所有的人一齐向上帝祷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