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克人史-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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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而宣称神圣的马丁都不如他有威力，他把自己和众使徒并列起来。既然产
生这些坏事的罪魁祸首要在世界末日冒充基督，那么他把自己比作众位使
徒，我们就无须奇怪了。我现在所讲的事情，如前所述，证明他充满了妖术。
凡是见到他的人都说，要是有什么人偷偷地在老远的地方说他坏话，他就在
大庭广众之前用下面的话申斥他： “你说我这样，说我那样，对我的圣洁进
行诋毁。”那么，除了通过他所熟悉的魔鬼之外，他还能靠什么其他办法知
道这回事呢？他身穿山羊皮紧身衣，头戴山羊皮兜帽，在公共场合对于饮食
节制有度。但是在私下里，在客栈里，他是如此地狼吞虎咽，以致侍候他的
仆人对于他的饕餮都供应不及。他的骗局被发现，他被老百姓抓住，从都尔
城所属地区被驱逐出境。我们从来没有听说他到哪里去了，不过他常常称自
己是波尔多居民。
七年前，出现了另一个大骗子，他用诡计蒙骗了许多人。他穿着一件没
有袖子的长紧身衣，外面披着一件细麻布斗篷，身上佩戴着十字架，十字架
上挂着若干小长颈瓶，照他的说法，瓶子里装着圣油。他冒充是从西班牙来
的，而且带来了最神圣的殉教者文森特副主祭和费利克斯的圣物。他在夜色
降临的时分来到都尔的圣马丁教堂，当时我们正在吃饭，他派人捎进来口信：
“出来迎接圣物。”由于已经为时太晚，我们答复他说：“让圣物先放在圣
坛上，我们早上出来迎接。”但是这个人在破晓时分就起床了，对我也不稍
作等候，就佩戴着他的十字架走过来，出现在我的屋子里。我大吃一惊，对
他的冒昧表示惊异，我问他此举是什么意思。他傲慢地提高了嗓门回答说：
“你的义务是以更尊敬的态度接待我们。我要把这一切报告给希尔佩里克国
① 即 10 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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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他会为我所受的侮辱报仇的。”然后他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走进我的
小礼拜堂，大胆地朗诵起诗句来，先读一句，再读一句，再读第三句，然后
再读祷词，从头到尾读完以后，重新拿起他的十字架，扬长而去。他这个人
语言粗俗，随便滥用低级和粗鄙的词语，甚至讲话毫无道理。他一直去到了
巴黎，当时巴黎正在举行公众连祷，这种仪式通常是在基督升天的神圣节日
之前举行的。当拉格内莫德主教带着他的信徒列队巡回访问各神圣处所的时
候，这个人也捧着他那个十字架，披着一件人们十分生疏的外衣来了。他在
身边聚集起一大群败类和乡村妇女，组成一支自己的行列，打算带着这支私
人队伍巡回访问各个神圣处所。主教见到这种情况，派他的副主教去对他说：
“如果你身边带有圣物，请把它们暂时安放在教堂里，先和我们一起庆祝神
圣的节日吧！节日一过，走你的路。”但是他对副主教的话毫不在乎，竟咒
骂起主教来了。主教发现这个家伙是个骗子，命令把他关进一间小屋，对他
所携带的全部东西进行检查。在他的身上发现了一只大口袋，里面装满了各
种草本植物的根，还有鼹鼠的牙齿，老鼠的骨头和熊爪熊脂。主教一看这些
东西都是用来搞妖术的，就命令把它们扔进河里，接着他把这个人的十字架
拿走，下令把他赶出巴黎地区。然后这个家伙又做了一个新十字架，又照旧
干起老行当来了。但是他被副主教抓了起来，被套上了锁链，投入狱中。那
些日子我来到巴黎，住在殉教者圣尤利安的教堂里。当天夜里，这个坏蛋越
狱而逃，带着全套锁链冲往教堂，当时他已不胜酒力，困倦不支，就恰恰倒
在我平时在那里就位的铺砌地面上睡着了。我们一点也不知道所发生的情
况。午夜我们起身去感谢上帝时，发现他睡在那里。从他身上发出这么重的
一股臭味，它竟然比所有的阴沟、厕所里的臭气还要厉害，使得我们没有可
能走进这座神圣的教堂。有个教士走向前去，他捂住鼻子，设法弄醒他，可
是弄不醒，这个不要脸的家伙让酒给泡透了。然后另外四个教士用手把他抬
了起来，扔到教堂的一个角落里，接着他们取来了水，清洗了铺砌的地面，
撒上了芳香的草本植物。于是我们出来举行仪式。可是我们一直没有把他唱
醒，直到白昼重返大地，太阳在天空中高照时他才醒来，这时我又把他交给
主教，要求宽恕他。当主教们在巴黎开会的时候，我在席上讲了这些事情，
①
命令把他带到我们面前，以便把他训戒一番。他进来以后，比戈拉 主教阿梅
利乌斯抬起两眼一看，认出这个人是他自己的一个逃亡仆人，就饶恕了他，
把他带回自己的地区。有许多人靠着经营这种骗术，一直不断地把单纯的人
引入歧途，我认为上帝在 《福音书》里亲自谈到了这些人，他说最后“假基
督、假先知将要起来，显大神迹、大奇事，甚至将选民带引到错误中去。”②
这件事情说得够了，我还是言归正传吧！
七恩诺迪乌斯担任都尔和普瓦提埃的公爵，现在他又得到埃尔和勒斯卡
③
尔 的管辖权。但是都尔伯爵和普瓦提埃伯爵去找希尔德贝尔特国王，他们获
得国王同意，让恩诺迪乌斯从他们的城市里撤走。公爵一听说他被免除了职
务，赶快去访问其他城市，但 是当他正在那些地方的时候，他接到让他离
开的命令。他赋闲归里，一心干自己的私事。
① 即雪塔，见第9 卷，第20 章注。——译者
② 《圣经·马太福音》，第24 章，第24 节。引文与经文有出入。——译者
③ 拉丁原文为Benarna urbs，该名称不见于六世纪以后的记载，据考证其地在今法国西南波城附近之勒斯卡
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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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斯康人这时从他们的山上出击，下山进入平原，破坏了平原上的田地
和葡萄园，烧掉房屋，掳走许多俘虏和他们的牛羊。奥斯特罗瓦尔德公爵几
次征伐他们，但是从他们身上逼不回多少东西来。哥特人为了对头一年贡特
拉姆国王的军队在塞普提曼尼亚所造成的破坏进行报复，突入阿尔大主教管
区，抢去大量战利品，掳走俘虏，一直深入到城外第十块里程碑的地方。他
①
们劫掠乌格尔努姆要塞， 打败要塞里面的人，毁坏属于这些人的一切东西，
没有遇到抵抗。然后他们返回本土。
八 已经招致王后愤恨的贡特拉姆·博索求助于主教和显贵们，想在倒霉
之际求得宽恕，这是迄今为止他一直不屑于乞求的。希尔德贝尔特国王未成
年的时候，他曾经时常嘲笑并谩骂布隆希尔德王后，加以攻击，他还曾经鼓
励她的敌手对她大肆侮辱。国王为了替母亲所受的诬害报仇，命令将他追捕
杀掉。贡特拉姆发现自己处境危险已极，就躲进凡尔登大教堂，相信通过阿
吉里克主教的调停能使自己得到宽恕，阿吉里克主教在国王受洗礼时曾经是
他的教父。主教赶紧到国王面前去为他说项，国王感到不能拒绝这项请求，
就说： “让他先来见我，提出保证人，然后让他去见我的伯父；伯父怎样决
定，我就怎样执行。”因此该犯被押到国王所在的地方，他被剥夺了武器，
套着手铐，就在这种状况下由主教交给国王。他俯伏在国王的脚下，说道：
“我没有听从您的命令，对您的意愿和公共利益反其道而行之，我对您和您
的母亲犯了罪，然而现在我恳求您饶恕我对您所犯的罪恶。”国王令人将他
从地上扶起来，把他交到主教手里，对主教说： “神圣的主教，他由你去负
责，直到他去面见贡特拉姆国王为止。”然后国王将他斥退。
九 劳辛和希尔佩里克的儿子洛塔尔的国内权贵勾结起来，他借口说这样
①
做是为了和平，为了希望避免两国之间 的争端和侵犯国境事件。这个联盟实
际上是一项谋刺希尔德贝尔特的阴谋。事成之后，劳辛将统治香巴尼，并挟
持国王的长子提乌德贝尔特；乌尔西奥和贝尔特夫雷德将把出世不久的国王
的幼子提乌德里克控制在自己的手里，并据有其余的国土，把贡特拉姆国王
的权力排除出去。他们对布隆希尔德王后窃窃议论，想再一次叫她蒙受耻辱，
就象在她早年居孀期间他们的所作所为那样。
劳辛对自己的巨大权势洋洋得意，打个譬喻说，他自吹自擂说有个王国
就要到手。他为他的出行做好准备，他此行的目的是去进见希尔德贝尔特国
王，然后执行他所筹划好的计划。但是上帝垂怜，使这个阴谋首先传到了贡
特拉姆国王的耳朵里。贡特拉姆国王偷偷派遣使臣去警告希尔德贝尔特国王
提防这个阴谋，然后又对他说： “我们赶快会晤一次，因为有紧急的事情需
要讨论。”希尔德贝尔特问起告诉他的情况是怎么一回事，发现此事属实，
就派人把劳辛找来。他刚一到，还没有获准进见国王，国王就下了命令，并
且授权给几个仆人，让他们以国王的名义巡行各地，无论在什么地方发现劳
辛的财产，就把它全部拿过来。然后他命令把公爵叫到寝室里来，谈论了各
种各样的问题，随即叫他退下。他出来的时候，两个司阍抓住他的两腿，因
此他倒在门槛上，他的身子一部分倒在寝室里，另一部分倒在寝室外。然后
预先派定的人用剑砍他，在他的头部一刀接一刀地乱砍了一阵，以致整个脑
袋看起来就象是一团脑浆。他当时就死了，尸体被剥光了衣服，扔出窗外埋
① 博凯尔。
① 指希尔德贝尔特二世和洛塔尔二世之间。——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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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此人性格轻浮，对别人财物的贪得无厌超过了一切人的限度，而且他的
财富使他如此狂妄，乃至他临死的时候，竟把自己说成是洛塔尔国王的儿子。
在他身上发现许多金子。他刚一被杀，他的一个仆人就以全速奔驰而去，把
所发生的情况告诉死者的妻子。当时她正从苏瓦松的一条街上骑马而过，仆
役前簇后拥，她身上装饰着精美的珠玉和宝石，缀满了亮晶晶的金子，正在
前往圣徒克里斯平和克里斯皮尼亚努斯的教堂去听弥撒，因为那天正好是这
①
两位神圣的殉教者的受难日。 当她见到那个报信者的时候，她就从另一条街
道折返，把珠宝甩到地上，躲进圣梅达教堂，相信靠着那位神圣的申信者的
保护可以求得安全。国王派去查收劳辛财产的仆人们在他的财物中发现了如
此之多的贵重物品，以致即使在国库里也找不到可以与之相媲美的东西。这
些东西全部被送交国王过目。劳辛死的那天，国王身边站着一些都尔和普瓦
提埃的居民，阴谋者曾经想利用他们，如果阴谋成功，这些人就要被捕受刑，
下述罪名就要加到他们头上：“是你们当中的一个人把我们的国王弄死的。”
接着他们还要受刑，而且遭到横死。然后阴谋者就宣称自己是为国王的被害
报仇的人。但是由于他们罪孽在身，全能的上帝破坏了他们的计谋，应验了
②
下面这句话：“给自己的兄弟挖陷坑的，自己必掉在其中。”马格诺瓦尔德
被派去代替劳辛为公爵。
乌尔西奥和贝尔特夫雷德确信劳辛能够执行他们合谋的计划，当时他们
已经集合起一支军队，正在进发。但是他们一听到他的死和他的死状的时候，
就又向队伍里增加党羽，而且他们自知有罪，于是携带全部动产据守在弗埃
弗尔地方的一个要塞里，这个要塞就在乌尔西奥的地产附近。他们下了决心：
假如希尔德贝尔特认为应该对他们采取任何行动的话，就勇敢地抵抗他的军
队，进行自卫。乌尔西奥是一切灾害的头子和祸根。布隆希尔德王后给贝尔
特夫雷德送去消息，内容是： “你要同我们的这个敌人分开，这样你就可以
保住性命；如若不然，你就要与他同归于尽了。”因为王后是他的女儿的教
母，因此很同情他。但是他回答说：“我决不抛弃他，直到死亡把我们拆散。”
十 这些事情发生之际，贡特拉姆国王又第二次给他的侄子希尔德贝尔特
送去信息，其措辞是： “速来我处，不得延误，使我得以与你见面，我们亟
需会晤，这是为了你本身的利益，也同样是为了我们的国土的福利。”于是
①
希尔德贝尔特带着他的母亲、他的姊妹、他的妻子 出发，去和他的伯父会晤。
②在场的还有特里夫斯主教马格内里克和贡特拉姆·博索，凡尔登主教阿吉里
克本人已经给后者当了保证人。可是他虽然身为保证人，却没有亲自出席，
因为已经作了决定，贡特拉姆来到国王面前时，不得有任何辩护人，这样做
是为了：如果国王判他死刑，主教就不能为他求免；反之，如果国玉饶他一
命，他就获得释放。两位国王共同判断他犯了各种各样的罪行，命令处以死
刑。这消息刚一传到他那里，他就飞也似地跑到马格内里克主教的住处，把
所有的教士和仆人关在门外，扣上门，然后说道： “最神圣的主教，我知道
两位国王非常尊重你，现在我逃到你这里来，以便躲开他们。你看，要杀我
的人就在大门口，因此你要十分明白，你要是不救我，我先杀你，再去接受
① 10 月25 日。
② 《圣经·箴言》，第26 章，第27 节。引文与经文略有出入。——译者
① 姊妹和妻子分别指克洛多辛德和法伊柳巴。
② 会晤地点在今法国东北肖蒙附近的昂德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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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刑。这是千真万确的，要么就是你我两人同遭一死，要么就是我们共保性
命。神圣的主教，我知道你对国王的儿子有如父亲，犹之国王对他那样，你
无论向国王要求什么，都会得到允准，神圣的你所祈求的任何事情，他都不
会拒绝。因此，要么你就去请求饶恕我，要么我们就同归于尽。”他一面说
着这些话，一面手中握着出鞘的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