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克人史-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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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条约订立于12月1 日的前四天，时为贡特拉姆国王在位的第二十六
年，希尔德贝尔特国王在位的第十二年。”
当条约通读完毕以后，国王说： “我若违犯上述任何一项规定，愿遭天
谴。”然后，他转过头去，向以使臣身分随同我们前来的费利克斯说： “费
利克斯，请告诉我，你难道没有使我的姊妹布隆希尔德去和那神人共愤的弗
蕾德贡德结成最完美的友谊吗？”费利克斯否认这桩罪名，我就说道： “请
①
国王别怀疑多年以来一直维系着她们的那种友谊今天仍旧维持不变。您确实
可以相信，好久以前就存在于她们之间的仇恨远非已见消失，而是仍在剧增。
最光荣的国王，您对那位王后要是少抱有一些好感，那就好了，因为我曾时
常亲自见到，您接待她的使团比接待我们的使团的确还要体面。”国王对我
的话回答道： “主教呀！你要知道，我对她的使臣的接待方式，决不能有损
于我对我的侄子希尔德贝尔特国王的感情。我怎么能同一个时常派暗杀凶手
来谋害我性命的人建立友谊呢？”他这样说过之后，费利克斯说道： “我想
陛下一定听说过雷卡雷德曾向您的侄子派出一个使团，要求娶您的侄女、您
弟弟的女儿克洛多辛德为妻。但是没有您的许可，希尔德贝尔特国王不想作
出任何许诺。”国王答道： “我的侄女前往她的姐姐在那里被害的地方，这
决不是好事。我的侄女英贡德身死而其仇不报，我也不能认为这是对的。”
费利克斯答道： “西班牙方面，他们非常愿意用宣誓，或用您可能提出的任
何其他方式澄清自己的罪名，只请您按照他们的愿望，同意把克洛多辛德许
配过去。”国王说： “要是我的侄子全部执行按照他的愿望所订立的条约中
的各项规定，那么我这方面就满足他在这件事情上的愿望。”于是我们保证
希尔德贝尔特将会全部执行，费利克斯还补充说： “他还请求您本着对亲属
的忠诚，帮助他去攻打伦巴德人，以便把他们赶出意大利，让他的父亲生前
所要求的地方回到他的手里。他很愿意见到通过您的帮助和他自己的力量，
其余的地方被恢复到皇帝的领域以内。”国王答道： “不，我不能把我的军
队送到意大利去，把他们毫无必要地投入毁灭之中，因为现在意大利正遭到
最严重的瘟疫的蹂躏。”然后我说： “您已经向您的侄子表明，由于许多事
情需要研究，您希望他国内的全体主教开一次会，但是按照我们的教规习惯，
您的最光荣的侄子认为最好还是由各大主教与他那个管区的主教们一起开
会，由这种宗教会议发布命令，改善本地区发生的混乱现象。有什么理由让
这么一大堆人聚集在一处呢？教会的信仰并没有由于任何危险而发生动摇，
没有新的异端冒头，那么又有什么必要让这些主教统统到一起开会呢？”国
为改变此种情况而设。
① 此处 “友谊”是一种反义的说法。——译者
… Page 237…
王答道： “有许多问题需要决定：不义之举已经犯下了好多起，不少人过着
淫荡的生活，我们之间也有事情需要讨论。首先而且最关重要的，就是与上
帝本身有关的问题；你们该追查一下普雷特克斯塔图斯主教怎么会在他的大
教堂里死于剑下。可是关于那些被控告为道德败坏的人，也该讨论讨论，使
他们或是在接受你们的制裁以后，改恶从善，或是经证明无罪后，由你们当
众宣布其并无此种莫须有的罪行。”然后他命令将这次宗教会议延期到第四
①
个月的 1 日。 他说完之后，我们前往教堂，因为那天是我主耶稣的复活节。
做完弥撒以后，他叫我们和他同席饮宴，我们意兴之浓与席间菜肴之丰两相
媲美，因为他滔滔不绝地谈论上帝，谈论建造新教堂，或者谈论保护穷人。
但是他也不时打趣取笑，说些无损于宗教的诙谐的话，来使我们高兴，好让
我们同他共享这种欢乐，其中他特别谈到： “上天保证我的侄子遵守他的诺
言，因为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可是如果他由于我接待我侄子洛塔尔的使
臣而见怪，那么难道我真就愚蠢到了这种地步，以致不能为他们居间调停，
防止产生这种争端的起因扩大么？我很了解，制止争端要比让它慢吞吞地拖
下去好。要是我正式承认洛塔尔是我的侄子的话，我要从我领域内的某一部
分划给他两三个城市，让他不要觉得自己什么也没有继承到，这样，希尔德
贝尔特在他的堂兄弟所将接受的遗产问题上，就可以放心了。”他说了这番
话，还说了许多别的事情，在非常友好地接待我们之后，他慨赠给我们许多
礼物，然后叫我们退下，并且嘱咐我们永远向希尔德贝尔特进忠言，使他进
一步繁荣昌盛。
二十一 我已多次讲到，贡特拉姆国王非常仁慈，喜好斋戒和守夜。这时
①
报告传来， 说马赛被一种鼠蹊感染的疫病所蹂躏，这种病症很快地传播到里
昂附近一个名叫奥克塔维斯的村子里。这位国王就象个好主教给犯罪的人们
提供办法治好伤疤一样，他命令人人都集合在大教堂里，以最大的虔诚举行
连祷，除了大麦做的面包和纯净的水以外，不能吃其他的东西作为营养，大
家必须守夜，持之以恒。他的命令得到遵守。一连三天他施舍的财物大大超
过往常的数量。他对全体人民是如此地关切，以致他可以被看作不仅是他们
的国王，而且是上帝的一名主教。他的全部希望此时都寄托在上帝的慈悲上，
他把所想到的一切都求之于上帝，他全心全意地相信靠上帝的威力这些事情
都会得到好的结果。虔诚的信徒广泛地传诵着：有个妇女，她的儿子得了三
日疟，很不舒服地躺在床上，这个妇女穿过人群，来到国王身后，偷偷地从
国王斗篷的镶边上撕下一些碎片，把这些碎片泡在水里，拿这种水给她的儿
子喝。儿子当即退烧，恢复健康。我不能怀疑这个传闻，因为我曾时常亲耳
听说恶魔迫于国王的神奇威力，在附体的时候恳求国王，承认罪行。
二十二 我刚说过，马赛城被一种最严重的疫病所折磨，我认为最好是从
头说说它遭受了多大的苦难。那时提奥多尔主教已经去到国王那里，去告勋
①
贵尼塞提乌斯的状。 希尔德贝尔特国王简直连听也不肯听，因此他准备回
去。当时，有一艘装载着西班牙传统商品的船已经进港，这艘船上不幸装有
燃起这场瘟疫的火种。许多居民从这批货物里选购了各式各样的物品，不多
时候，一户八口之家都死绝了，他们每一个人都因感染疫病而死。这场瘟疫
① 6 月。
① 公元588 年。
① 见第4 卷，第24 章注。——译者
… Page 238…
之火并不是一下子就蔓延到当地每一家的，其中曾有一段间歇，然后瘟疫遍
及全城，犹如火烧稻田一般。然而主教还是回来了，他和身边所剩下的寥寥
②
数人一起住在圣维克托教堂 的围墙以内。整个灾难期间，他在那里自始至终
专诚祈祷和守夜，乞求上帝垂悯，以期这场毁灭告终，使人民得享和平与安
宁。两个月以后，苦难中止了，人们以为危险已经过去，都回来了。但是瘟
疫再度发生，所有回来的人都死亡了。马赛另外还曾几次遭受这种死亡的折
磨。
二十三 凡尔登主教阿吉里克由于他为之作保的贡特拉姆·博索遇害，内
心非常忧愤，苦恼满怀，日复一日，加以贝尔特夫雷德在教堂住所的小礼拜
堂里被杀，使他更增痛苦；更糟的是他天天为仍旧收养在自己住处的贡特拉
姆的儿子们伤心，这样，他病得很厉害。他常说：“由于有人对我怀恨在心，
你们才变成了遗孤。”由于这些事情的刺激，又由于上述的内心痛苦的压抑，
更由于他厉行斋戒而耗尽了体力，他去世了，被放进了坟墓。修道院院长布
科瓦尔德竞争他的主教职位，但是未告成功，因为居民一致同意推举秘书官
卡里梅尔，他由国王下令被任命为主教，布科瓦尔德则被忽视过去。人们说
此人傲慢过分，因此之故，有人给他起了一个外号，叫 “厚脸皮”。阿尔主
教利塞里乌斯也去世了，奥顿的修道院院长维尔吉利乌斯在西阿格里乌斯主
教的支持下继任他的职务。
二十四 旺斯主教德乌特里乌斯也去世了，普罗米尼乌斯受命继任其职。
这个普罗米尼乌斯曾经居住在布尔日，但是为了某种缘故迁居到塞普提曼尼
亚。阿塔纳吉尔德国王死后，他在这里受到新国王柳瓦的隆重接待，并且被
任命为阿格德主教。但是柳瓦死后，当柳维吉尔德陷入阿里乌斯教派的虚妄
邪恶的异端而信奉若狂的时候，当前面讲到的西吉贝尔特国王的女儿英贡德
被送往西班牙去成婚的时候，有人告诉国王这位主教曾经劝导过她，叫她要
永远避开这种异端的毒素。为了这件事情，国王一直心怀恶感，他力图用不
公正的手段使普罗米尼乌斯陷入圈套，以便把他赶出他的教区。但是他所设
计的陷阱没有一个能抓住他，最后他派一名刺客去用剑谋害他的性命。但是
有人从高卢来向普罗米尼乌斯报信，他离开阿格德，返回高卢，他在这里受
到许多主教的接待和赠礼，并且前往进见希尔德贝尔特国王。这样，在旺斯
的主教职位出现空缺的时候，他由于国王的恩宠接受了这个教职，这时是他
被迫从阿格德出走以后的第九年。
这一年，布列塔尼人破坏了南特和雷恩的广大地区，他们抢走葡萄，糟
踏已经耕耘的土地，把乡间地产上的劳动人手掠走为奴。他们一点也没有遵
守过去的诺言，不但对自己的誓言置之不顾，甚至还抢走属于我们国王们的
财产。
二十五 当伦巴德人来为他们的国王向希尔德贝尔特国王要求聘娶他的
①
姊妹 时，希尔德贝尔特国王曾经接受了他们的礼物，答应了他们的请求。但
是当负有同样使命的哥特人的使节来到时，他又把她许诺给他们，因为他听
②
说哥特人已经皈依了天主教。他还派遣使团到皇帝那里去，他要从事一项迄
今尚未干成的事情，那就是与皇帝配合向伦巴德人作战，把他们赶出意大利。
② 维克托，马赛人，曾在罗马军中服役，戴克里先迫害基督教徒时被捕，公元303 年7 月21 日被杀。
① 克洛多辛德。
② 见第 10 卷，第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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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他派出军队去征服伦巴德人的土地。他的公爵们率领军队开进意
大利，与敌人交锋。但是我方大败，许多人阵亡，另外一部分人被俘，而大
多数人则好不容易才逃回自己的国土。法兰克军队遭到如此惨重的杀戮，以
致人们记不起来过去有哪一次残杀可以与它相比。
③
二十六 希尔德贝尔特国王在位的第十四年， 卡里贝尔特的遗孀英戈贝
尔格王后去世，她是一个非常审慎，专心过着宗教生活，坚持守夜、祈祷、
布施的妇女。她由于得到上帝的预示，——我相信是这样，——派信使到我
这里来，请求我帮助她完成为了她的灵魂得救而正打算干的事情。她在等候
我的到来，以便在同我商量之后，好让人把她希望完成的事情写成文字。我
当然是到她那里去了，我发现她是个敬畏上帝的妇女。她友好地接待我，并
且迹。他在把她搂抱过来以前，还对她拳击掌打，又用别的办法揍她，使她
受了重伤。但是酒力马上使他支持不住，他睡着了。于是她从他的头上伸过
②
手去，摸到了他的剑。她拔剑出鞘，象尤迪特砍杀赫洛斐尼斯那样， 大胆地
朝他的头上砍了一下。仆人们听到他的喊声，跑了进来。他们本来要杀死她，
但是公爵喊道： “我命令你们别这么干，是我企图奸污这个少女，犯了罪。
她只不过是努力保全她的贞操而已。千万别让她遭到杀害。”他说完以后就
死了。当全家都站在那里哀悼他的时候，这个女子靠上帝的帮助抽身逃了出
③
去，她在夜间来到距离当地大约三十五里的夏龙城。她走进那里的圣马尔塞
卢斯教堂，俯伏在国王的脚下，把她所遭遇的一切说了一遍。国王心中为怜
悯所感动，不但饶了她的性命，还命令为她起草一份御旨，说明她在他的保
护之下，丝毫不得受到死者的任何亲属的欺侮。我听说由于上帝的庇护，那
个兽性的强奸者并没有破坏她的处女膜。
①
二十八 布隆希尔德王后让人用黄金为她铸造了一个非常大的盾牌， 嵌
以宝石，把它送到西班牙去，同时还送去了两只木制浅钵，通常叫做盆子，
同样用磨光的宝石和黄金嵌饰得很华丽，她把这些东西作为赠送给国王的礼
物。为了进献礼物，她派曾经多次作为使臣访问过该国的埃布雷吉塞尔前去。
他走后，贡特拉姆国王听到流言，说布隆希尔德王后正在给贡多瓦尔德的儿
子们送礼。为此，国王命令对国内的各条大路严加监视，因而任何人不经搜
查都不可能通行，甚至衣服和鞋，事实上是样样东西，都要检查，看其中是
不是藏有信件。埃布雷吉塞尔带着他所负责的贵重物品到了巴黎，就被埃布
拉卡尔公爵逮捕，被带到贡特拉姆国王的面前。贡特拉姆国王对他这样说：
“你这个最卑鄙的人，是你出的下流主意，把那个你们称之为贡多瓦尔德的、
曾经因为图谋攫取我的王国的统治权而由我亲手降服的冒牌王子请了来，让
②
他同她结婚， 你难道还嫌不够，现在还非得送东西给他的儿子们，好鼓动他
们也进入高卢，来谋害我的性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