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克人史-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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箱子边缘紧紧地硌住了她的喉部，紧得连她的眼睛都似乎就要从她的面部鼓
出来了。于是旁边的一个女仆扯足了嗓门大喊道： “救命！救命！我的女主
人此刻就要被她的母亲憋死了！”呆在外面、正在等候她们出来的侍役们闯
进这间小室，把这个女孩子弄了出来，当她正濒临死亡的时候，他们就这样
救了她的命。后来，母女之间的仇恨爆发得更加炽烈，在大多数情况下以怒
骂和对打收场；其主要原因是里贡特的淫荡。
①
三十五 贝蕾特鲁德 在临终的病榻上指定她的女儿为继承人，但是她把
一些财产遗赠给她所建立的那些女修道院，以及大教堂和神圣的申信者们的
教堂。可是我在前面某一卷里曾经写到的瓦多这时抱怨贝蕾特鲁德的女婿夺
去了他的马，因此他决定到她留给女儿的位于普瓦提埃地区的一块地产上去
探看一番，并且去说： “这个人是从另一个王国来的，他把我的马拿走了，
因之我要据有这块地产。”这时他又给当地的管家送去一道命令，要管家做
好一切必要的准备，等他一到该地就招待他。但是管家在接到这道命令之后，
就把家里的男人都集合在自己身边，准备战斗。他说： “只要我还活着，瓦
多就不能踏进我主人的家。”瓦多的妻子听说正在进行激烈抵抗她丈夫的准
备，就对他说： “我亲爱的老爷，别到那里去了，因为你要是去了，就要被
杀，留下我和你的儿子受苦。”她伸出手来挽留他，他的一个儿子也哭喊道：
“你要是去，我们就完蛋了，你会让我母亲成为寡妇，让我和我的兄弟们成
为孤儿。”但是这些祈求完全没能把他留住，他对他的儿子怒火满腔，骂他
是个胆小鬼，是个软蛋，他把斧头扔将过去，若不是他儿子跳到一旁，闪开
① 弗蕾德贡德。
① 贝蕾特鲁德是劳内博德公爵的妻子，他们共同建造了图卢兹的圣萨图尔尼努斯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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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这一斧，他就会把他劈得脑浆迸裂。然后他们跨马启程，并且又给管家送
去消息，叫他打扫屋子，给长凳铺上罩单。然而管家无视这项命令，他带着
一群男人和妇女站在主人房舍的大门前面，等候瓦多。但是瓦多来到的时候，
直驱而入，到了房内，说道： “这些长凳为什么没有铺上罩单？屋子为什么
没有打扫？”他举起匕首，往管家的头上扎去，管家倒地而死。死者的儿子
一见这种景况，就掷出投枪，冲向瓦多。投枪恰恰刺进他的胃部，从他的后
背穿了出来。他倒在地下，集合起来的那群人一拥而上，开始用石头砸他。
然后他的一个伙伴在一阵阵冰雹似的投石中硬挤过来，给他盖上一件斗篷。
人们的愤怒缓和下来。他的儿子大声哀叫着，把他放在马上运回家里，他还
活着。但是就在他的妻子和儿子们在他身旁哭泣的时候，他顿时断了气。父
亲的一生就这样落得个悲惨的结局，儿子去到国王那里，取得对他的地产的
所有权。
①
三十六 希尔德贝尔特在位的这一年， 他和王后、母亲正暂住在斯特拉
②
斯堡城地区之内。苏瓦松和莫城 的一些比较有势力的居民前来见他，说道：
“把您的儿子给我们一个，我们好侍奉他，因为要是我们当中有一位您的宗
支作为保证，我们就能够更好地抗拒敌人，防卫您的城市所属地区。”国王
听了这个消息感到喜悦，他准备把自己的长子提乌德贝尔特送去，他还给他
派定伯爵、总管、王室总管、监护人，还有其他为了保持王家体统所必需的
①
全部人选。6 月间， 他根据提出要求的那些人的愿望，把王子送去了。人们
欣悦地迎接他，他们祈祷上帝，祝他和他的父亲长寿。
三十七 这些日子，德罗克提吉塞尔是苏瓦松主教。据说由于饮酒过度，
他神智不清已经快四年了。许多居民坚决认为他之所以如此，是由于一个被
他革了职的副主教对他施行了妖术。他在城里头脑尤其糊涂，离开了城，他
②
还舒服一些。当国王 来到这个城市时，尽管德罗克提吉塞尔当时的情况比较
好，由于国王进入城里，他也没有获准进入城垣以内。他虽然是个饕餮而又
好酒无度之徒，对于一个本该饮食适度的教士来说，是超过了限度，然而从
来不曾有谁对他提出过通奸的指责。后来，主教们在索尔西领地上举行宗教
会议的时候，作出决定，准许他进入他的城里。
三十八 希尔德贝尔特的王后法伊柳巴生了一个小孩，这个小孩好不容易
才活着生下来。当她产后身体还很虚弱的时候，有个谣言传到了她的耳边，
说有一项针对她本人和布隆希尔德王后的阴谋正在进行之中。她身体刚一康
复，就去找国王，把她所听说的全部情况透露给他和他的母亲。情报是这样
的，王室子女的保姆塞普提米娜图谋说服国王，叫他赶走母亲，遗弃妻子，
另娶配偶。阴谋分子希望用这一招对他为所欲为，得到他们所要求的任何东
西。要是国王不肯同意他们的计划，他们就用妖术将他置之死地，把他的儿
子们扶上王位，由他们自己统治国家，而孩子们的祖母和母亲则将同样遭到
放逐。法伊柳巴还揭发牵连在这桩阴谋中的有司马官松内吉西尔、秘书官加
洛马格努斯和曾经同塞普提米娜交往、帮助她把年幼的王子们抚养带大的德
罗克图尔夫。后面两人，即塞普提米娜和德罗克图尔夫被抓起来，四肢被吊
① 公元589 年。
② 希尔佩里克死后，莫城为希尔德贝尔特所占，苏瓦松可能也在此时并入奥斯特拉西亚。但此事不见记载。
① 8 月。
② 提乌德贝尔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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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拷问台上痛遭鞭打，备受酷刑，于是这个妇女承认由于爱上了她的情夫德
罗克图尔夫，用妖术杀害了自己的丈夫约维乌斯。他们两人都承认了我上面
讲到的全部罪名，并且揭发我提到的那几个人暗中参与其事。于是立即搜捕
这几个人，但是他们负疚的良心使他们产生了恐惧，他们离开原来的藏身处，
跑进教堂躲避起来。国王亲自到教堂里去看他们，对他们说： “出来，经受
对你们的审讯，好让我们知道对你们的揭发究竟是真是假。我们相信，若不
是你们的良心使你们充满了恐惧，你们决不会逃到这所教堂里来躲避。虽然
如此，我还是要答应你们，即使你们被发现有罪，我也要饶你们的性命，因
为我们是基督教徒，即便对于犯人，把他从教堂里抓出来加以惩处，也是被
禁止的。”然后他们被领出教堂，和国王一起走过来，以便受审。在对他们
进行审讯时，他们申明无辜，喊道： “是塞普提米娜和德罗克图尔夫向我们
透露这桩阴谋的，但是我们听到这项计划就加以诅咒，并且避而远之，因为
我们决不会同意这样一桩罪行。”国王说： “要是你们根本没有默许，你们
肯定会把这件事情传到我们的耳边来。你们既然出于本心不让我知道，难道
还不能肯定你们参与了这桩阴谋吗？”他们立即被赶出去，又一次逃进了教
堂。塞普提米娜和德罗克图尔夫一起遭到重挞，她的面部被炽热的铁器烧灼。
①
她所有的东西都被剥夺，她被遣送到马尔伦海姆领地 上去推磨，每天为妇女
作坊里的妇女们准备食用面粉。德罗克图尔夫被剪掉头发，割掉耳朵，遣送
到葡萄园里干活，但是过了几天他逃走了。管家进行搜寻，德罗克图尔夫被
发现，又被带到国王跟前。国王让人将他狠狠地鞭挞了一顿，把他遣回他曾
②
经离开的那个葡萄园。松内吉西尔和加洛马格努斯被剥夺了他们在领地 上所
拥有的全部财产，并且遭到流放。但是贡特拉姆国王派出使臣，其中包括主
教，去为他们说情，他们又从流放中被召了回来，不过除了私人财产以外，
他们什么也没有剩下。
③
三十九 在普瓦提埃的修道院里 发生了一桩重大的丑闻。魔鬼勾引了克
④
洛提尔德的心，她夸耀自己是卡里贝尔特国王的女儿。她仗着自己同王室的
亲属关系，硬要修女们宣誓参加对女修道院院长柳博韦拉提出控告，这样，
柳博韦拉就会被赶出修道院，而她本人就会被选为院长，取而代之。这时她
带着四十个或者更多的修女离开了修道院，其中包括她的堂姊妹、希尔佩里
克国王的女儿巴西娜，她说： “我要去找我的王族亲属，去告诉他们我们所
受的侮辱，我们在这个地方怎样受委屈，好象我们不是国王的女儿，而是低
贱的侍女的后代。”这个轻率而不幸的女人，她不记得这所修道院的创立人
神圣的拉德贡德是如何以谦恭著称。她走出这所房子，来到都尔，向我问候，
又对我说： “神圣的主教，我恳求你俯予接受这些被普瓦提埃的女修道院院
长贬低到十分屈辱的境地的贞女们，给以保护，加以赡养，而我本人则要去
找我们的王族亲属，去向他们说明我们的全部遭遇，然后再来。”我回答她
们说： “要是女修道院院长有错，或者在任何方面违犯了任何教规，那就让
我去找我的兄弟马罗韦乌斯主教，让我们一起判她的罪；然后，在事情作出
安排以后，你要回到修道院去，要不然，神圣的拉德贡德以她的不断的斋戒、
① 在阿尔萨斯。
② 指国王赠给的只供受者生前享用的那种土地。
③ 拉德贡德所建立的圣十字架修道院。
④ 克洛提尔德为玛尔科韦法或梅罗夫蕾德所生，见第4 卷，第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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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祷和坚持不懈的善行所召聚起来的那些人，就会放荡不羁而散伙。”但是
她回答说： “不行，我们要去找国王们。”然后我说：“你为什么拒绝理性
的声音？你为什么缘故拒不听从我这个主教的告诫呢？我恐怕各教堂的主教
们开会时会把你开除教籍。”因为，在神圣的拉德贡德办起修道院的最初的
那些日子里，我们之前的那几位主教写给她一封信，里面就作了这样的规定。
我认为把这封信的抄件插在这里是适宜的。
信件抄件
“尤夫罗尼乌斯、普雷特克斯塔图斯、日尔曼努斯、费利克斯、多米提
①
亚努斯、维克托里乌斯和多姆诺卢斯等主教，谨致书于基督教会最神圣的夫
人和女儿拉德贡德。
“神圣的万物主宰向四面八方派遣人们去耕耘教会的产业，这些人以其
信仰之犁在殷切劳动的热忱中耕种着它的土地，以期由于天意的调节，使基
②
督的收成可以结实百倍， 因此，无所不在的上帝的赐人以健康的天祐始终在
积极地关注着人类，无时无地离开其绵延不断的恩泽而去。他救世济人的仁
慈是如此地广被各处，以致无论何地，他对于所认为有利于众人之事从不拒
绝。所以，待到审判者出现时，他通过这些人的最神圣的事例，是不患得不
到许多人可以施以荣耀的。因此，当天主教刚刚兴起，我们可尊敬的信仰的
萌芽在高卢境内刚刚获得生存，而神圣的三位一体的不可言传的秘义还不曾
为多少人所了解的时候，他出于怜悯，俯遣出身异族的神圣的马丁为我们的
土地带来光明，以期他在这里赢得的胜利不致亚于他凭借使徒们的布道而在
世界其他各地取得的收获。尽管神圣的马丁不曾生活于使徒们的年代，但他
并不缺乏使徒们所蒙受的天恩，他由于出生较晚而不曾遭逢的一切，已在其
所获得的总和中得到补偿。这是因为，谁要是以德行见长，是决不会因其出
生晚于别人而有所减损的。最尊敬的女儿，你由于承受了天恩而在自己身上
复活了这种天国之爱的典范，我们为此对你表示喜悦，因为，尽管世老时衰，
但信仰却由于你的心灵的殷切努力而重放鲜花，在时代的长期霜雪中日益冷
却的东西也终于由于你炽热的意志的火焰而重发新光。但是，既然你是来自
我们听说神圣的马丁所自来的几乎同一地区，那么你在一切行事中颇象是在
模仿我们相信一直在引导着你的脚步的那个人，这也就不足为奇了。因此，
由于一项幸福地赐给你的愿望，你达到了你一直在遵循着他的足迹行进的那
个人的仪范，并使那位在众人之中最为神圣的人成为你的伙伴，那就是，同
他一样，你对于尘世上的那份负担避而远之。他的教导的光芒从你的身上四
向照射，你使所有那些聆听你讲话的人的内心如此地充满神圣之光，以致各
个地方的贞女的心志都为圣火的火星所点燃而遵循这一召唤；她们热爱基
督，因此每个人都抛弃她的亲属，选择了你而不是选择了自己的母亲，欣喜
若狂地来吮吸你胸中的泉水解渴。这件事并非出自天性而是出自天恩。因此，
看到她们献身的渴望，我们感谢上天的那种把人的意愿和它自己的意愿连在
一起的仁慈，因为我们相信它将把一切它曾吩咐向你们周围靠拢的人保存在
自己的怀抱里。
① 这些人分别是都尔、鲁昂、巴黎、南特、昂热、雷恩、勒芒的主教。
② 此处将教士的传教活动比喻为耕耘土地，将传教的成果比喻为耕作的收成。——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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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我们得知许多贞女因上帝的恩典而热情地成群结队离开我们的管
区，去接受你的院规，并且由于我们考虑了你那封深受我们欢迎的信中的请
求，现以我们的造物者和救世主基督的名义作出规定如下：举凡存心留在上
帝之爱中间而聚集该处的一切人，一律必须使她们以最大的自愿所选定的志
愿保持不变，因为败坏当着上天之面而向基督应许的信仰是不适宜的，而且
玷污上帝的教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