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鼎-第2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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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生分了许多。难道你是嫌我没有去庐山见你么?”
彭衣茱心中一惊,含糊说道:“哪有啊……”罗衣飘飘,离他总有几步之远。
就在此时,段逸鸣大步走来,揖手说道:“龙师兄,咱们又见面了。”
龙砚秋见他打断自己和彭衣茱说话,颇为扫兴,心中暗暗不悦,说道:“段师弟,天地何其小也,你我总能遇上。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啊!幸会幸会!”话语虽然客气,却带了一丝嘲讽之意。
段逸鸣听出他弦外有音,装作不懂,转移开话题,说道:“龙师兄,沼泽茫茫,你是怎么流落到这里的?”
“我们是……”
龙砚秋突然间想到一件事情,彷佛当头被敲了一棍,猛地跳了起来,惊呼道:“哎呀,糟糕。二师伯被流火怪兽追杀……”忽又止口,眼中流露出警惕神色。
一个声音传来:“摩云遇上了什么事情,现在何处?”回头看去,却是公伯拓飘然而来。
彭衣茱说道:“龙师兄,这位是敝派公伯师祖。”
龙砚秋聪明乖巧,想在仙瑶门众人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当下疾步上前,躬身说道:“晚辈天剑派龙砚秋,拜见公伯师祖!”
公伯拓眉头一皱,于他这称呼有些不自在,沉声说道:“你叫我前辈好了。对了,你刚才说摩云被流火怪兽追杀,到底是怎么回事?”
龙砚秋沉吟半晌,缓缓说道:“实不相瞒,晚辈前日和二师伯驱舟进入这苔原沼泽之后,遇到流火怪兽突袭,我们力战而退。
“之后又遇到了天香谷的妖孽,与之恶斗,只是对方人多势众,晚辈和二师伯失散,漂流至此……”
他这番话说得甚是含糊,于关键处只一语带过。
公伯拓当下便听出他遮遮掩掩,单刀直入问道:“天香谷也来了人?不知是什么妖魔鬼怪?”
龙砚秋面上闪过一道惊怖之色,深深吸口气,说道:“天香谷一行人中,为首者是三个古怪女子,据说都是姓阴。
“一个碧发黑面、秃头无眉,身材极高,几有丈余,右脸颊上有个大肉瘤;还有一个手生七指,长得滚瓜溜圆、矮胖如冬瓜。至于另外一个则天生一副狐狸精模样,妖里妖气。”
“咦,莫不是赤陌山阴氏三妖么?”公伯拓奇道:“她们也来蹚这趟浑水?”
赤陌山阴氏三妖本是一母同胞三姐妹,分别叫阴仙、阴艳和阴菁。
三人原在赤陌山中修炼,后被天香谷谷主玲珑妖姬厚礼聘为护法之尊,收归麾下。此三人修为另走蹊径,修炼邪功,因而体形变得怪模怪样。
阴仙身材猛增,形如巨人,面部长出巨瘤;而阴菁奇胖无比,缩小如八、九岁女童,一双手却是分别多长了二根手指。
而阴艳却变得貌美如花,只是心性淫荡,夜夜笙歌,须以精壮男子陪寝,吸干其精血,再弃之如敝屣。
阴氏三姐妹心胸狭窄、性情暴戾、出手毒辣,加之妖法玄功高深、冠绝一时,是以江湖上极少有人敢冒犯。
这三人连袂而来,看得出天香谷有意大举行动。
公伯拓心中诧异道:“魔派倾巢出动,难道只是为了乾坤地谷中的恶物么?”加上之前遇到的万兽门、邪神府和地狱岛门下,中土四大魔派竟齐集于苔原沼泽。此事煞是古怪。心中隐约觉察到不安,眉宇间浮起一层忧色。
木筏在苔原沼泽之上前行,四周雾气聚集,茫茫不辨东西。
筏上众人心情都十分沉重,甚少说话。
大家从未见识过这么浓密不散的大雾,木筏行驶许久,却依旧未能摆脱大雾笼遮,心中不免忐忑不安,七上八下的。
冷风拂面,又潮湿又阴寒,众人不禁打了个寒颤,不由得掖紧衣裳。放眼向四周望去,所见尽皆迷离,木筏驶过之处,波浪分涌,泡沫起伏。
谁都没有注意到,就在身后数十丈处,一个浑圆之物悄然破浪探出,直直对准木筏。如此跟踪半晌之后,复又缓缓潜入水下……
段逸鸣默默坐在一边,身旁落雁和仙儿言谈甚欢,十分投缘。
仙儿性格开朗,加之喜欢落雁娇柔模样,很快便像老朋友一般熟稔。
落雁睿智聪慧,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而仙儿初次出山,一切都觉得新奇稀罕,交谈之下,惊为天人,更是蜜如调糖。
如此之下,两人窃窃私语,说个不停,反倒将段逸鸣撇在一边了。
段逸鸣正乐得清静,坐在筏边,看似漫无目的的扫视着沼泽,双耳却竖得老高,聆听着另一边彭衣茱和龙砚秋的说话。
两人声音不大,断断续续地钻入段逸鸣耳中。
龙砚秋情意绵绵,加之大难初过,又不期然遇到心上之人,心情大起大落,更是不可自制。若不是木筏上还有旁人在侧,便要倾诉心中思念狂潮。
彭衣茱却是心不在焉,每每在对方情话转浓之时,岔开话题,顾左右而言他,弄得龙砚秋无法倾吐,心中升起一丝疑云。
这次与彭衣茱相遇,对方若即若离,似乎两人之间横着一个无形的深壑,彼此距离拉远了许多。
段逸鸣正自潜听之间,突觉有人拉扯衣袖,转身看去,却见仙儿站在他身后,噘着小嘴,不悦道:“鸣哥哥,你在想什么?人家叫你半天了,理也不理的,哼!”
段逸鸣啊了一声,目光扫处,只见龙砚秋和彭衣茱双双站起,眺望远处。
彭衣茱螓首一偏,有意无意地看了他一眼,秀目中掠过一道异色。
段逸鸣分明看到,伊人鲜花般容颜上绯红如霞,心中猛地一沉,暗叹道:“她和龙砚秋在一起,终究还是开心许多。”
胸口一滞,脸色马上黯淡下来,有气无力的问道:“仙儿,怎么了?”
仙儿见他无精打采的样子,奇道:“鸣哥哥,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么?”说罢,伸手覆上段逸鸣额头一试,说道:“没什么异样啊?”
看着仙儿的样子,段逸鸣不禁苦笑,说道:“没什么,就是……就是有些疲倦了。”
仙儿吁了口气,嗔道:“吓死人了!还好没事。鸣哥哥,你既然累了,好好歇着吧。”一边说,一边不由分说的将段逸鸣按下。
段逸鸣无可奈何地坐下。就在此时,彭衣茱美目中闪过一道关切之意,一闪而逝,玉颜上笑意隐去,柳眉微蹙。
落雁倚靠在木杆上,当中一切细微变化,尽入眼底。
她默默地瞧着彭衣茱,若有所思。转过头来,一双清澈明眸盯着段逸鸣,神光闪烁,似乎要看到他心里去。
段逸鸣见她饶有兴趣的瞧着自己,目光中似有奚落之意,登时大窘,浑身不自在,心脏怦怦疾跳。
落雁传声说道:“段大哥,此处乃是苔原沼泽深处,风波险恶,宽阔无边,意外随时来临。须得心无旁骛,以便应对不测之变。”
段逸鸣心中一震,知道落雁是在提醒自己,不可因外物失了方寸。心中凛然,吸了一口气,摒除杂念。
木筏随波逐流,在凄迷大雾之中前行。尽管有司南铜人引的指引,但是四际茫茫无垠,根本找不到任何可以帮助辨认方向之物。
为策安全,木筏放慢速度,缓缓游荡在大泽之上。
公伯拓站在当先一只木筏上,长身而立,一双蚕目徐徐扫过水泽。
但听水声哗哗,除此之外便是一片沉寂,便连前几日连续不断的怪吼声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彷佛远古未曾解封的蛮荒之地一般,死寂冷清。
他眉头紧皱,打起精神注意周围动静。突然间,身后人群一阵骚动,似乎有什么变故发生。
公伯拓转过身来,冷冷喝道:“慌什么?”
一名弟子急匆匆奔来,手中捧着司南铜人引,惊道:“公伯师祖,您看……”
公伯拓凝目看去,大吃一惊,原来司南铜人引中那个小铜人,此时滴溜溜旋转不休,原本应该指着南方的手臂此时也团团转动。
他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名弟子汗流浃背,说道:“弟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之间,它、它就变成了这样……”
此时诸弟子纷纷围拢上来,看到司南铜人引怪异样子,无不骇然。
茫茫大泽之上,无迹可循,唯有司南铜人引可以指引方向。
如今司南铜人引突生异相,无法辨认方向,天知道木筏究竟会漂流到哪里去?前路茫茫,又怎知会不会再遇上什么稀奇古怪的水怪恶兽?
公伯拓凝视着司南铜人引,瞳孔渐渐收。他当然知道如此境况之下,司南铜人引失去作用意味着什么。
旁边诸弟子七嘴八舌的问道:“怎么办?这下子无法辨别方向,咱们会漂流到哪里去呀?”
“传说这苔原沼泽之中,有数以百万计冤死的阴魂,死后不散,时间一久,戾气日盛。平时隐匿在沼泽深处,每逢暴雨之时,便会浮上,出来肆虐为祸。”一个弟子神秘地说道。
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均觉脚底升起一股冷气,从脊背向上窜起,周身汗毛笔直竖起。
大家四下探视,彷佛雾气之中隐藏着无数凶妖恶怪似的,顿时涌起莫名惧意,不禁慌乱起来。
公伯拓眉毛一挑,厉声喝道:“谁在妖言惑众、扰乱人心?!”
他身材伟岸,声音洪亮如雷,那名弟子吓得打了个激灵,一缩脖子,躲到人群之后,哪敢露面吱声。
公伯拓双目精光闪闪,威严地扫视一圈,沉声说道:“什么百万阴魂,都是无知山野之民以讹传讹,大家不要相信这些无稽之谈。”
人群中有人问道:“公伯师祖,眼下司南铜人引已坏,方向不辨。咱们一行人应该怎么办?”
诸弟子窃窃私语,目光齐齐投注到公伯拓脸上,等待他答复。
公伯拓目中奇光闪烁,沉声喝道:“这个大家不消担心,老夫自有辨识方向之法。你们各司其职,散去吧。”诸弟子将信将疑,满腹狐疑的四下散开。
公伯拓面上颜色巍然、威严不容怀疑,但心中却是一阵迷乱。原来他根本就没有什么辨识方向之法,只是为了稳住众人不致生乱,这才编了个借口。
前途阴晦不明,何去何从,饶是他常年行走江湖,一时间也没一个头绪。
这时,身后衣袂猎猎,唐冰兰飘然走近。
公伯拓迎上前,说道:“唐师姐,外面风寒水潮,你还是回去吧。你的老毛病别再犯了。”
唐冰兰摇摇头,说道:“无妨。”顿了顿说道:“司南铜人引之事,我已知晓。师弟,你心中果真有辨识方向之法?”
公伯拓知道这个师姐聪明过人,终究是瞒不过她的眼睛。沉吟片刻,压低声音说道:“唐师姐,不瞒你说。师弟我并无办法……”
唐冰兰心中一沉,望着在浓雾之中缓缓前进的木筏,心头突然一阵忧虑,秀眉微微蹙起。
便在此时,浓雾一阵翻滚,天空登时澄明,赫然有一团瑰丽血红的云朵出现在视野中。
这团云朵突然诡异的出现,鲜艳夺目,在这沼泽之上十分醒目。
木筏上众人纷纷仰起头张望,啧啧称奇。
此时,段逸鸣也注意到这团诡异的血云,凝目仰望。
落雁瞧了片刻,心头一动,缓缓说道:“段大哥,你可记得先前在紫萝谷,顾姑娘曾说起,乾坤谷上空不时飘浮起怪诞血色残云。这朵血云似乎就是她所说的那种怪异残云。”
段逸鸣蓦然想起此事,心中一凛,目不转睛的看着半空。
那朵怪云妖异亮丽,比晚霞颜色鲜艳了许多,在半空中翩翩飘过。
片刻之后,浓雾重又聚集在一起,将天空遮蔽。接着怪云的血色越来越淡,最后终于从众人视野中消失。
不知道为什么,从看到怪云惊鸿一现之后,众人心头就笼罩着一团阴霾,沉甸甸的压得大家透不过气来,心弦逐渐紧绷。
自进入苔原沼泽以来,怪异之事屡现不绝,水怪异兽、邪魔妖孽等等,层出不穷,不少同门弟子性命便留在了沼泽之底。
如今,迷雾中再现怪诞血云,这究竟意味着什么?或是预示着什么呢?
众人心中惴惴不安,神色凝重,连说话的心情也没有。
几个爱说笑的弟子声音也小了许多,空气中隐隐充斥着沉闷的气息。
公伯拓凝视着血云消失之处,缓缓说道:“这似乎便是传说中的异兆之象……”
唐冰兰若有所思,说道:“传说中血云乃是一种上古奇物所吐之气,血云出现,那种奇物出世之日就在眼前。这么看来,那个传言果然是真的。”
公伯拓脸色沉肃,眉宇间隐忧浮起,喃喃说道:“乾坤古邪,千年一现,出则赤野千里、山崩地裂,所到之处生灵涂炭,无不灭绝。”
两人静立着,默然不语,任冷风吹在身上,衣发皆猎猎作响。
阴暗的天空几乎要压在沼泽之上,一望无际的水泽也显得灰暗了许多,水波不兴,静谧得让人有些害怕。
众人这才发现,木筏四周逐渐出现了浅绿色水草。
水草纠结着、缠绕着,似乎无穷无尽,木筏前行速度顿时慢了下来。
大家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一边拨开四周水草,一边奋力向前划行。
本来坐在木筏上的落雁突然站了起来,秀目凝视水草半晌,眉头紧蹙。仙儿见她模样,奇道:“楚姑娘,你在看什么?这些水草有什么好看的?”
落雁说道:“这些不是一般水草。”
第十九集 苔原惊变 第六章 黑蟒洲中
仙儿大疑,说道:“不是一般水草?那是什么水草?”
她仔细看去,却见水中飘荡的绿草,和普通水草果然有些区别。
这种水草密密麻麻,如同乱发似的在水中摇曳,但是它的叶脉透出淡淡的红色,细若游丝,若不仔细看,根本瞧不出来。
仙儿惊呼道:“果然是有些不同。”
这时,段逸鸣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过来。
他伸手捞起一把水草,问道:“小妹,这种水草莫非有什么特别之处?”
落雁凝眉说道:“我曾听师父说起过,世上有一种水草,叶脉内生金线,称为金线水草。这金线水草生长极快,往往蔓延数百里之长。
“而且,据说金线水草根茎奇长,长可达数十丈,极其坚韧,逢物便缠绕其上。任何舟筏进入其中,若是被缠绕上,极难摆脱,最终困死其中,直至沉没水底。”
仙儿闻言大惊,脱口而出,娇呼道:“金线水草难道会将木筏拖到水底么?”
落雁点点头,说道:“当务之急,便是尽快离开这片水域,才能确保安全。”
仙儿大惊,急忙奔过去禀报公伯拓和唐冰兰。
两人知情后,急令诸弟子挥剑劈砍,将靠近木舟的金线水草斩断,一边尽量躲开水草密集之地,专拣空阔水域前行。
金线水草茎干一断开,便从里面喷出一股淡青色液体,接着附近金线水草突然齐齐舞动扭曲,发疯似的四下攒动。
这下却像捅了马蜂窝,金线水草急速蔓延伸卷,有的攀上木筏,拉扯着木筏摇晃倾斜。
木筏上弟子大声惊呼,兵器劈刺如雨,无数金线水草登时横断中裂,被硬生生逼退。
乘着这间隙,公伯拓大声疾呼,指挥诸弟子划动木筏向外急冲。
但金线水草稍一退缩,复又立即如万千蛇豸般扭曲扑到,冲出水面,嘶嘶作响,朝着木筏绞缠而来。
此时偌大的水泽之上,无数金线水草瑟瑟舞动,蜿蜒游动,从四面八方围拢而来。
危急关头,诸弟子奋不顾身,顾不得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