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拿大通史简编-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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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加拿大，以麦肯齐为代表的激进派与以罗伯特·鲍德温和埃杰顿·赖尔森
为代表的温和派的纷争也不断，这种分裂状态严重削弱了改革运动。再者，
改革运动虽有广泛的社会基础，但由于改革派只限于议会斗争，缺乏有组织
群众运动的支持，使改革运动的威力受到很大的限制，没有形成足以使寡头
统治集团被迫就范的力量。
三、1837年起义
三、1837年起义
上加拿大新任总督弗朗西斯·邦德·黑德是英国激进派同意而被任命的。
他到任之时，以“一位真正的、可靠的改革者”
（5）受到欢迎。他上任后，把
行政委员会
6个职位中的
3个职位给了温和改革派著名人物鲍德温等人。这
似乎给改革派带来了安慰和希望。然而，事实很快证明，这只不过是他瓦解
改革运动、压制一切反对派的开始。黑德很快就开始独断专行，他不仅无视
议会的存在，而且也不把行政委员会放在眼里，对他们的意见充耳不闻。行
政委员会因他拒绝他们的抗议而集体辞职，议会摒弃前嫌以对他们的继任者
投不信任票而支持行政委员会。黑德无意妥协，一意孤行，强行解散议会。
在新的大选中，黑德更加狂妄，他对他的听众说：“你们能为你们自己比我
为你们做得更好吗？如果你们存心与我作对，与母国闹矛盾，说句常话，你
们将只会是与你们自己的面包和黄油过不去”。（6）同时，他大肆编造美国入
侵的神话，激发托利党人的效忠情绪，孤立打击改革派。在他的煽动下，托
利党人的恶少们手持武器群集在投票中心，在大街上横冲直撞，狂吼乱叫：
“一个自由党人
5镑钱”。正是在充满威胁、恐吓的气氛中，托利党人在选
举中获得压倒多数。黑德更加肆无忌惮，解除所有有改革意识嫌疑的官员的
职务。黑德的反动政策使上下加拿大的改革派大失所望。而
1837年
3月英国
议会公布由约翰·拉塞尔提出的“十项决议案”，则可以说直接点燃了上下
加拿大起义的烽火。这项决议案宣布殖民地不能建立自治政府，不允许有民
选的司法委员会，下加拿大政府可不经议会同意使用地方资金等。
1837年的经济大萧条也为这次起义创造了一定的条件。美国的经济恐慌
和英国的金融业衰退很快影响到英属北美殖民地。在上加拿大，输出额下降，
信贷紧缩，而黑德又拒绝加拿大银行搁置硬币支付，结果造成了银行的破产，
工商业瘫痪，失业率上升；又加之粮食歉收，苦难几乎影响到所有的阶级。
在以农业为主的下加拿大情况更糟，农业危机极其严重，粮食减产，几乎没
有余粮输出，农民节衣缩食也难以度日。而城镇经济也因购买力下降而一蹶
不振。所以，上下加拿大怨声载道。
最初的政治骚动出现在下加拿大，激进派建立了“自由之子社”，四处
活动，并举行了一系列群众大会。10月
23日，在圣卡尔斯召开的
6县代表
大会使政治骚动达到高潮。11月
7日，由于长期种族之间争吵造成的不信任，
法裔组织和英裔组织在蒙特利尔发生了对立和冲突，帕皮诺及其主要副手为
避免势态的恶化，几天后离开了蒙特利尔。政府则怀疑他们到法裔控制的农
村地区去发动起义，于是下达逮捕令，结果，逮捕令成了起义的信号。起义
发生在蒙特利尔周围的圣查尔斯、圣丹尼斯和圣斯塔切等地，参加者都是普
通的农民。11月
23日，圣丹尼斯的起义者击退了一支前来搜捕帕皮诺等领
导人的军队，但此后再无大的举动。两天以后，军队弹压了圣查尔斯的起义，
帕皮诺等人逃往美国。12月，圣斯塔切的
500名起义者也被
2000人的军队
镇压了，至此，下加拿大的起义完全结束了。
在上加拿大，中夏时节多伦多的改革者发表了独立宣言，边疆的农民开
始进行武装。面对这种紧张气氛，黑德的狂妄自大丝毫未改，他认为，在上
加拿大，效忠派不依靠军队就可以粉碎起义，所以，他自作主张应下加拿大
政府的邀请，派正规军去镇压下加拿大的起义。12月初，麦肯齐和他的同伴
聚集在多伦多以北数英里的蒙哥马利小旅店，共同谋划了占领首都推翻政府
的起义计划。由于起义提前发动，日期由
12月
7日改为
12月
4日，因而当
多伦多起义爆发以后，其它地方没有呼应，在蒙哥马利小旅店周围聚集的起
义者也只有几百人。12月
7日，在詹姆斯·菲斯吉本的率领下，由军队和托
利党人志愿者
1000余人，不到
20分钟就把起义者驱散了，麦肯齐逃亡美国，
上加拿大的起义也就此告终。麦肯齐逃往美国后，组织美国的同情者在边境
地域向上加拿大发动袭击，美国人的攻击比上加拿大境内的起义规模大，持
续时间长，一直到
1839年才完全终止。由于美国政府无意介入，没有支持这
些袭击事件，这种袭击事件也没有造成重大后果。
起义失败之后，上加拿大政府对参加起义者和改革派继续进行迫害。起
义的领导人塞缪尔·朗特和彼德·马修斯被处以绞刑，90多人被捕入狱，象
比德韦尔这样的温和改革者也受到流放的威胁。正如约翰·赖尔森说：“麦
肯齐和激进主义者被镇压是一件幸事，但是，我们立即处于一个军事和教会
的寡头集团统治下的危险境地”。（7）
1837年上下加拿大起义失败的原因，从客观方面来说，主要是由于英国
支持的殖民地政府的军事镇压，起义者与政府军的力量对比悬殊。从主观方
面来说，这次起义缺乏统一的组织和领导，没有周密的计划和准备，起义仓
促，一哄而起。同时，起义只是极少数人的行动，没有广泛的群众支持，处
境极其孤立。这样的起义绝无成功的可能，而且绝无可能演变成“第二次美
国革命”。殖民地的改革派始终反对的是殖民地的寡头统治集团，而不是英
国的统治。这是因为，英国对北美殖民地的统治与美国独立战争前对
13殖民
地的统治方式不同，英国只求殖民地在政治上与英国保持统一，无意在经济
上对殖民地加强控制，没有造成导致美国革命那样的利害冲突。相反，由于
殖民地弱小和美国的威胁，倒是殖民地想与英国继续保持传统的政治经济关
系。1837年起义虽然失败了，但是，这次起义的意义是重要的，它沉重地打
击了寡头统治集团，他们的统治难以原封不动地继续下去了。因为“镇压了
起义并不能解决根本的问题，虽然大部分人拒绝追随激进派走暴力反抗的道
路，但是，按照英国的制度，通过合法途径进行改革的要求仍然无可争议的
存在”。（8）不解决这个问题，殖民地就将永无宁日，起义难免再度发生。同
时，这次起义对英国统治者也是重大的打击，迫使英国政府考虑调整其政策，
从而引起了殖民地政治上的重大变化。
四、责任政府的建立
四、责任政府的建立
纪
20至
30年代英属北美殖民地改革运动持续不断并最终演变成
1837年的起义，使英国政府受到了很大的震动，同时，也引起英国政界围绕
其殖民政策的纷争。当时辉格党政府一方面受到托利党的攻击，托利党认为
北美殖民地的局面是由于辉格党政府管理方面的错误造成的。另一方面，辉
格党政府受到激进派的冲击。激进派在殖民地问题上存在明显的分歧。一种
普遍的理论认为，殖民地成熟必然要与母国分离，自治政府的实现必然是独
立的前奏，英国用于殖民地的费用可能只是赔本的负担。另外，以吉本·韦
克菲尔德和德拉姆等人为代表的所谓“激进的帝国主义分子”或“殖民改革
派”则提出新自由主义殖民政策理论。这种理论认为，殖民地绝不会是英国
的负担，只要进行精心组织移民，加强对殖民地的开发，殖民地将会成为英
国有价值的资本输出地和商品销售市场；实现自治政府的充分权利绝不会破
坏帝国的统一，相反，感恩和利益的纽带会使殖民地与帝国更紧密地结合在
一起，而如果英国不给予海外臣民充分的权利，反而会驱使他们走向离异。
这两种理论虽有差异，但都是对英国传统殖民政策的否定。基于这些看法，
英国的激进派普遍支持英属北美殖民地的改革运动，甚至对
1837年起义也深
表同情。1838年，英国梅尔本政府决定派遣德拉姆作为高级专员和总督前往
北美殖民地平息动乱，并对起义的原因进行调查，提出相应的对策。英国政
府委以德拉姆如此重任更多的是出于这样的政治考虑，即德拉姆是著名的激
进派，在
30年代英国的议会改革中发挥了突出的作用，不仅使他在英国享有
很高威望，而且享誉殖民地，是英国改革派和殖民地改革派都能接受的最佳
人选。
德拉姆到任之时，上下加拿大的起义高潮已经过去，只有一些小规模的
动乱。德拉姆采取了一系列应急措施以稳定秩序，其中主要是解决起义人员
的处置问题，发布了一项范围很广的赦免令，绝大多数起义人员免于被起诉，
只有帕皮诺、麦肯齐和
14名领导人被禁止回国，否则处以死刑，另外
8名起
义者被流放到百慕大。德拉姆对起义者的态度较之上加拿大政府的做法要宽
容得多。由于百慕大不属于德拉姆的管辖范围，他的国内政敌乘机以他向百
慕大流放人是越权行为为借口，向德拉姆和梅尔本政府发起攻击，致使当初
曾表示给予德拉姆“最坚定和毫不退缩支持”
（9）的梅尔本被迫无奈也对德拉
姆进行责难，德拉姆一气之下辞职，结果，他在北美殖民地只呆了
5个月。
然而，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他与韦克菲尔德和查尔斯·布勒一起对上下加拿
大的问题进行了深入的调查和研究，收集了大量有价值的材料，并在
1839
年回国后，向英国殖民部提交了历史上有名的“关于英属北美事务的报告”，
又称“德拉姆报告”。
“德拉姆报告”涉及移民、公共土地、教育、运河建筑、地方政府、司
法财政以及资源等领域，对每个领域的问题进行了分析并提出相应的改革意
见，其中建立责任政府、帝国与殖民地事务分离和上下加拿大两省联合的建
议是最主要的，也是最重要的。
首先，德拉姆在报告中对殖民地寡头统治集团进行谴责，认为他们长期
把持政权，与议会严重对立，与公众的意愿相悖，是殖民地发生动乱的主要
原因。他写道：“难以理解英国的政治家怎么设想代议制能够与非责任政府
成功的结合。”（10）如果听任一小撮特权集团专制的局面继续下去，只能加大
殖民地的离心力，因为，这种局面是不能容忍的，因此，应该把英国的内阁
制应用于殖民地，在殖民地各省建立责任政府。他认为，给予殖民地一定的
自治权并不意味着殖民地与母国分离，相反，这种“信任”与“宽容”的政
策可以大大加强加拿大人对母国的忠诚感情。他强调指出，联系的纽带不是
靠法律的恐怖和军队的强力，而是靠与“自由”和“文明”相联系的英国制
度。他相信，一种感恩的感情和共同的利益会使殖民地与英帝国更加紧密地
联系在一起。
殖民地的离心力，因为，这种局面是不能容忍的，因此，应该把英国的内阁
制应用于殖民地，在殖民地各省建立责任政府。他认为，给予殖民地一定的
自治权并不意味着殖民地与母国分离，相反，这种“信任”与“宽容”的政
策可以大大加强加拿大人对母国的忠诚感情。他强调指出，联系的纽带不是
靠法律的恐怖和军队的强力，而是靠与“自由”和“文明”相联系的英国制
度。他相信，一种感恩的感情和共同的利益会使殖民地与英帝国更加紧密地
联系在一起。
再者，他在报告中认为，英裔和法裔的种族矛盾是引起殖民地动乱的另
一个根源，然而他把主要的过错归于法裔，他认为，法裔加拿大人是因循守
旧的，“要在新的，不断进步的世界上保持一个陈旧的、停滞的社会”，
（11）
他们的文化观念和种族分裂主义使他们阻碍所有的商业发展和反对一切增加
英国人的措施，“他们把这个省看成他们的庇护所；把它不是看作有待开发
的土地，而是看作一个已经开发完毕的土地”（12）。因此，他认为，只有责任
政府是不够的，必须采取措施同化法裔，消除法裔民族主义的奢望。他提议，
将上下加拿大联合成一个省，实行按人口比例选举的议会制。他设想，上下
加拿大合并，两地英裔汇合再加上英国新移民的迁入，很快会造成英裔人口
对法裔的优势。这样一来，责任政府将会牢牢掌握在英裔手中，从而迫使法
裔永远服从英裔的意志，法裔就会逐渐放弃分离的思想和宗教信仰，和平地
同化进英裔社会，从而不仅永久地结束民族纷争，而且会促进经济迅速发展，
因为，英裔可以不受阻碍地发展圣劳伦斯商业和整个加拿大的经济。
“德拉姆报告”的主要目的就是针对当时英属北美殖民地的现实，为了
更有效地维护英国的殖民统治而出谋献策，其中某些政策带有明显的种族偏
见和歧视。同时，这个报告所倡导的政策反映了对英国传统殖民政策的调整，
这调整体现了英国对殖民地的一定让步，而这些让步又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
殖民地的改革和发展。
“德拉姆报告”引起了不同的反响。上下加拿大的寡头统治集团和托利
党人不能容忍对他们的指责，更不能接受建立责任政府的建议，因为这意味
着他们传统权力的丧失。但是，下加拿大的托利党对联合的建议颇为赞赏，
因为这样他们就不会再单独面对一个强大的法裔集团了。法裔不能忍受“报
告”的种族歧视和同化政策，只有上加拿大的改革派诚心实意欢迎这个报告。
英国政府对“德拉姆报告”的反应极其冷淡。1839年
10月
14日和
16日，
执掌殖民部的约翰·罗素勋爵从伦敦发出两道指令，在第一道指令中，罗素
明确宣布反对责任政府，他指出，总督接受国王的命令，他的殖民地行政委
员会的意见可能与这些命令不一致，“如果他服从英国的指令，那么就完全
不负宪法责任；另一方面，如果他遵循其行政委员会的意见，那么他就不再
是一位臣服的官员，而是一位独立的统治者。”是一位臣服的官员，而是一位独立的统治者。”同时指出，英国政府能看
到殖民地的事务能够与殖民地人民的意愿和谐一致予以管理，但是，归根到
底，帝国的政策高于殖民地的要求。在第二道指令中，拉塞尔授予殖民地总
督在必要时改组行政委员会的权力，他说“只要公共政策有足够的理由要求
采取这样的措施，总督随时可以这样做”（14）。这两个指令说明，英国政府无
意放弃传统的殖民制度，仍然认为责任制是损害其殖民统治的，同时也表明，
英国政府有意摆脱殖民地寡头统治集团这个声名狼籍的政治包袱，不想再把
它作为政治上的依靠对象。这一点既可说是“德拉姆报告”影响的结果，也
可以说是
1837年起义对英国打击的产物。1840年，英国议会通过一项关于
上下加拿大联合的法案，该法案同意两个加拿大省合并，同时规定两个部分
在新的联合议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