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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剑桥中华人民共和国史-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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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才能在尽可能少地消耗中国军事资源的情况下,使中国的敌人 (资本主义和修正主义者)陷入走投无路的绝境。
  最后,争论使毛的对手公开了他们的意见。一派是以罗瑞卿为首的职业军人,持相对强硬的立场,力主在越南抗击美国,而对苏联则主张在实际政策上 (即使不在意识形态方面)作必要的和暂时的让步。另一派是以刘少奇和邓小平为代表的理性主义者和修正主义者,他们看重国内事务,担心介入越南战争和增加军事预算会严重限制经济的快速增长和阻止必要的社会经济改革。为了使介入越南战争一事变得毫无必要,为了恢复苏联的经济援助和与苏联的大规模贸易,这派人在中苏政策分歧方面显然也准备向苏联作出让步。两派均认为中国的外交政策应向苏联靠拢。但两派对越南问题的立场有区别,因而在国内政策孰轻孰重方面意见也不尽一致。毛及其追随者(特别是林彪,甚至可能包括周恩来)站在两派之外。他们赞成继续坚决反苏,也赞成继续支持越南抗美。他们对美国在印度支那的行动看得不太重(毛1月①份对埃德加·斯诺的谈话可以为证)。他们坚决反对理性主义者——不论在事实上还是在毛泽东眼里,他们都是修正主义者——提出的改变国内政策的建议。
  ②毛对付两派人的办法都是一样的,即让他们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因此,他让修正主义者负责社会主义教育运动的后期工作,让职业军人在党委会上或在文章中发表意见。由于美国在越南行事十分谨慎,苏联在意识形态 ② 哈里·哈丁和梅尔文·格托夫:《清洗罗瑞卿:中国战略计划中的政治斗争》;邹谠编:《中国在危机 中》第2 卷, 《中国在亚洲的政策和美国的选择》中由拉阿南和扎戈里亚撰写的章节;迈克尔·亚胡达:
  “苏联政策研究和中国的战略争论(1965—1966)”,《中国季刊》第49  期(1972 年1 — 3 月),第32—75 页;唐纳德·S。扎戈里亚和尤里·拉阿南:“论苏联政策研究——答迈克尔·亚胡达”, 《中国季刊》第 50 期 (1972 年4 — 6 月),第343—350 页。 ③ 这个阶段,毛对美国和苏联的抨击都很猛烈。例如,1966 年3 月29  日他对来访的日本共产党代表团的 谈话,见迈克尔·B。亚胡达:《中国在世界事务中的作用》,第185 页;另阅1966  年8 月12 日发表的《公 报》,见 《北京周报》第34 期 (1966 年8 月9  日),第4 — 8 页。 ④ 罗瑞卿:“纪念战胜德国法西斯,把反对美帝国主义的斗争进行到底1,《红旗》1965 年第 5 期;《北 京周报》,第8 卷,第20 期 (1965 年5 月14 日),第7—15 页。 ① 斯诺:“毛泽东访谈录”,《新共和》第152 期 (1965 年2 月27  日),第17—23 页。 ② 详细情况参阅 《剑桥中国史》第14 卷中肯尼思·利伯撒尔撰写的章节。的争论中未获胜利,以及1965年秋初印度尼西亚和非洲的形势发生具有讽刺③性的逆转,使得中国较容易地解决了关于外交政策的争论。12月初林彪发①表的论人民战争的文章,是争论已获解决的信号:中国将不直接介入越南战争,也不对苏联作任何让步,此后,中国将把外交政策摆在次要位置。
  所以,林彪的文章 (甚至林自己也承认文章非他本人所写,这对中国人来说不是什么新鲜事)发表的时机和象征意义比其内容更为重要。文章重申了中国人关于革命战争进程的信条,把原来的模式从中国农村类推到了“世②界农村”,但它绝对不是反对发达国家的宣战书。联系中国在第三世界已经或即将遭受种种失败的国家环境来看,该文更像是坚信最终会获得胜利并恢③复革命进程的政治宣言。从这个意义上讲,该文是一篇保守的宣言。然而,联系文化大革命的背景来看,该文的发表表明中国将把力量更多地用于确保在国内继续进行革命,而不是用于向外输出人民战争。因此,文化大革命共有两发信号弹:一是1965年9月3日林彪论人民战争的文章,二是11月10④日姚文元批判吴晗的文章。二者是相辅相成的。
  按照因果关系和时间顺序来说,文化大革命的起源也与1964年和1965年中国对第三世界政策的失败有关。在受到1960年苏联顾问的撤离、苏联经济援助的断绝和“大跃进”及其后“三年自然灾害”萧条期的震动之后,中国的外交政策基本上处于沉寂状态。同时,毛左右更为务实的官员们在努力使国家走上正常的轨道。1962年10月的中印冲突使北京恢复了外交政策方⑤面的激进主义。 不过,此时外交政策的基础已不再仅仅是反对美国和苏联,而是增加了扩大与第三世界国家的联系和在第三世界推动革命等内容。北京认为中国的使命已经变为充当亚洲、非洲和拉丁美洲新获独立的国家或不发达国家的领袖了。这不仅是为了在与俄国人的竞争中战胜他们,也是为自身利益的一项策略。支持世界各地社会主义和反帝革命的利他主义思想,与向全球各地扩张势力的国家利益——这对中国而言是第一次——结合了起来。
  这样的政策与毛个人的革命热情正相符合,因为它的成功可被视为中国革命确实是历史的先驱的明证。
  因此,从1963年到1965年底,中国的外交政策非常重视第三世界,并①在第三世界花费了大量的财力、物力。 表面看来,中国取得了很大的进展。
  1963年末到1964年初,周恩来总理访问了非洲,1965年夏又去了一次。②中国开始实施一项以非洲为中心的对外援助计划,并向外输出军用物资,训练外国的反对派领导人。北京试图抵消苏联在第三世界各个组织中的影响(它 ③ 阿瑟·J。多门:“印度尼西亚的未遂政变”,《中国季刊》第25 期 (1966 年1 — 3 月),第144— 170 页;《每季大事和文献》,《中国季刊》第26 期 (1966 年4 — 6 月),第222—223 页。 ① 林彪:“人民战争胜利万岁!”,《北京周报》第8 卷,第36 期 (1965 年9 月3  日),第9—30     页。 ② 许华茨关于“毛主义战略的基本特征”的论述,见《中国的共产主义与毛的崛起》,第189— 204 页。 ③ 托马斯·W。鲁宾逊和戴维·P。莫津戈:“林彪论人民战争:中国重新审视越南”。 ④ 姚文元:“评新编历史剧《海瑞罢官》”,上海《文汇报》,1965 年11 月10 日;《解放军报》, 1965 年11 月10 日。 ⑤ 惠廷:《中国的威慑微积分学》,第22—28 页,第3 — 4 章;J。切斯特·郑编: 《中国红军的政治》。 ① 详细情况参阅纽豪译:《第三世界政治》;彼得·范内斯:《革命与中国的外交政策:北京对民族解放 战争的支持》。 ② 罗伯特·A。斯卡拉皮诺:《周恩来在非洲的足迹。》获得了一些成功),把它们变成为中国政策服务的工具。北京对亚非人民团结组织尤其重视,准备在 1965年夏在阿尔及利亚召开把俄国人排除在外的“第二次万隆”会议。
  但是,中国的努力遇到了障碍。第一,中国显然在试图操纵会议,它更感兴趣的是挫败俄国人,而不是帮助前殖民地发展经济。第二,中国缺乏推行其计划的“力量”:北京的雄心壮志往往远远超过其实际能力,无法在远离国土的地方投入足够的力量。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中国的政策存在极为突出的矛盾:一方面试图领导一个统一的第三世界,另一方面又给各国共产党提供武器,支持他们推翻本国的政府。所以,中国的第三世界政策未能全面成功是不足为奇的。苏联并不打算不经战斗就放弃阵地。第三世界在反对西方的问题上并不是铁板一块,也不是中国人认为的那样都接受了社会主义。亚洲和非洲的许多政治家越来越怀疑中国的意图,一直在寻找中国人耍两面派的证据,并常常找到此类证据,如贮藏武器的秘密地点或受中国援助的反政府游击队的训练基地。①令人吃惊的倒是中国的第三世界政策的迅速破产。周恩来的非洲之行只②获得了无关紧要的成功。他因双重政策而受到了被访问国家首脑们的谴责,被迫在口头上作了让步。1964年,中国在刚果创建革命根据地的活动因美国和比利时军人的英勇善战而遭到了失败。1965年初,受中国援助的一起谋杀布隆迪总统的阴谋被破获后,该国断绝了与北京的外交关系。中国人为之付出了艰辛努力的阿尔及尔会议被“无限期”推迟,因为非洲的政治家普遍对周恩来的操纵和不择手段的反苏活动十分不满,也因为中国很快就把对本·贝拉——阿尔及利亚国家元首,在6月末会议举行之前不久就不合时宜地被推翻了——的宠爱转移到了继任的布迈丁身上。原定的第二次亚非会议一直未能举行。中国人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周恩来两手空空地回到了中国。③中国还通过帮助建立“泰国爱国阵线”、给该阵线提供中国武器和训练人员来支持泰国的“人民战争”。这些活动引起了曼谷的敌视,使美国在泰④国的影响大为增加。 中国人在南亚的表现活像一只纸老虎。1965年夏,中国怂恿巴基斯坦人进攻印度的卡奇沼泽地,继而卷入外交交涉,向印度发出了近似于最后通牒的声明。但到最后关头,当新德里态度强硬时,中国都无①所作为。苏联总理柯西金居中斡旋,在塔什干解决了印巴冲突,更使中国人大为沮丧。
  这一切都打击了北京对第三世界的热情。但是,鉴于万事开头难,这些打击是北京理应承受的。1965年9月,中国在印度尼西亚遭到了更严重的挫折。当时,受中国支持 (也有人说给予物质援助)的印尼共产党企图通过暗 ① 罗伯特·A。斯卡拉皮诺:“非洲和北京的统一战线”,《时事》第3 卷,第26 期 (1965 年9 月1 日), 第l—11 页。 ②  W。A。C。阿迪:“周恩来在出访中”,《中国季刊》第18 期 (1964 年4 — 6 月),第174— 194 页;唐纳 德·W。克莱因:“北京驻非洲的外交官”,《时事》第2 卷,第36 期 (1964 年 7 月1 日),第1 — 9页; 于之乔:“中国与非洲关系概览”,《亚洲概览》第5 卷,第7 期 (1965 年7 月),第321—332 页;布 鲁斯·D·拉金:《中国与非洲(1949—1970):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外交政策》,第38—88 页。 ③ 详细情况见纽豪泽: 《第三世界政治》。 ④ 丹尼尔· D。洛夫莱斯:《中国与泰国的“人民战争”(1964—1969)》。 ① 巴巴尼·森·格普塔:《亚洲的支轴》,第141—241 页。杀本国高级将领使印尼军队变得群龙无首,然后在雅加达发动政变夺取政权。这个计划未竟全功,幸存的军队将领发动反击,在全国各地大力镇压印②尼共产党,不长时间就有数十万人死于非命。由于中国人明显地与这次事件有严重牵连,也由于死亡人数太多 (更不用说印尼共产党的生存问题了。事件发生后,该党立即被宣布为非法,从印尼的政坛上消失了),北京的声誉马上遭到了极其严重的损害。这样,中国的革命政策彻底失败了。
  这些事件均发生在外国,其中的几个事件典型反映出中国的实力不足,难以对外国发生的事情进行遥控。然而,在每一次事件中,中国的政策都在当地引起了负反应。如果文化大革命不是紧随着中国在印度尼西亚的大挫折爆发的话,中国的第三世界政策的失败肯定会更加显眼。事实上,这些事件(特别是雅加达和阿尔及尔的事件)发生的时机对毛很有利,给他多提供了一个从难以为继的外交政策困境中退回来的借口。实际上,正是他在中苏分裂和国家从“大跃进”造成的灾难中恢复元气以后,把中国引入这个困境的。
  毛和林彪没有承认失败。他们搬出了斯大林的老式理论:历史是波浪式前进①的,暂时的挫折是预料之中的。总之,文化大革命给了中国领导人这样一个机会:把全国人民的注意力从外交问题上引开, (通过毛主义者的宣传)把失败说成是胜利,宣称北京仅有的策略手段——雄辩术——是唯一必要的东西。
  而且,在1966年初发生的事件更能说明问题。这些事件对中国的世界革命政策带来了致命的打击。第一件,达荷美 (今贝宁——译者)和中非共和国发现,中国驻在两国的外交官在明目张胆地从事颠覆活动,故两国均断绝②了与中国的外交关系。第二件,古巴领导人菲德尔·卡斯特罗——被视为领导第三世界国家共产主义革命获得成功的典范——与中国决裂,使北京的拉丁美洲政策宣告破产。卡斯特罗与北京决裂先由于中国干涉古巴内政(古巴发现中国人在古巴军官中散发反苏的小册子)和利用古巴对大米的需求,诱③使哈瓦那改变对苏联的态度。此后,卡斯特罗坚定地站在了苏联阵营(苏联人通过对古巴的经济和军事援助得到了他的支持,而中国人在这两方面都难与苏联人相抗衡)。第三件(也许最具象征意义),身为加纳总统的恩克鲁④玛在刚刚抵达北京后就被推翻了。他的继任者很快就断绝了与中国的关系,因为中国人继续把恩克鲁玛视为该国真正的领导人。
  从此时直至70年代末,中国都不得不把革命政策放到一边,因为中国面临着苏联的军事挑战,需要与华盛顿缓和关系,需要恢复社会秩序和发展经 ② 安东尼·C。A。戴克:《“红野牛”精神:处在莫斯科和北京之间的印度尼西亚共产党人(1959—1965)》, 第479 页;约翰·休斯:“中国与印度尼西亚:失败的罗曼史”,《时事》第 19 期(1969 年11 月4  日), 第1—15 页;戴维·P。莫泽戈:《中国对印度尼西亚的政策 (1949—1967)》,第303 页;谢尔登·W。 西蒙:《破裂的三角关系:北京、雅加达和印度尼西亚共产党》,第674 页;贾斯特斯·M。范德克罗弗:
  “中国和印度尼西亚的伙伴关系”, 《环球》第8 卷,第2 期 (1964 年夏),第332—356 页。 ①  “中共中央'关于文化大革命'的通知”,1966 年5 月16 日,见《北京周报》,第21 期 (1967  年5 月19 日),第6 — 9 页;林彪:“在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上的讲话”,1966 年5 月18   日,见《中国法律和 政府》第5 卷,第4 期 (1969/1970 年冬季号),第42—62 页。 ② 拉金:《中国与非洲》,第167—193 页。 ③ 塞西尔·约翰逊: 《共产党中国与拉丁美洲(1959—1967)》。 ④ 拉金:《中国与非洲》,第167—193 页。济。但是,在文化大革命的“活跃期”,毛置这些要求于不顾,奉行他的完 全是按原则判定的最纯洁的外交政策,原因在于莫斯科和华盛顿都不太重视 中国。此外,内乱中的中国只把经济的发展和与外界的联系放在次要位置。 1966至1969年间,中国的革命雄辩术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中国人在香 港、仰光和莫斯科等地虽然也进行过一些可称之为“革命”的活动,但是, 把这些活动视为中国的内部动乱在国外的表现也许更合适些。在很大的程度 上,革命活动和北京外交政策的大部分内容一样,都退居幕后了。文化大革命初期的外交政策 (1965—1967年)文化大革命期间,中国外交政策有两个主要的前提条件:中国能够按照 自己的意愿与外部世界打交道和国际环境继续对中国有利,即外界不发生任 何可能引起人们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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