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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593-辨证录-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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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冬(二两) 天冬(一两) 人参(三钱) 生地(五钱) 茯苓(五钱) 金银花(一两) 
水煎服。十剂渴尽减,二十剂全愈。 
此方重治肺,而轻治胃与脾。治肺而不损金,清火而不伤土。土生金而金生水, 
又何疑乎。惟方中加入金银花者,火刑金而多饮凉水,则寒热相击,热虽暂解于片 
刻,而毒必留积于平时,用清金之药,以解其热,不能解其毒也。与其日后毒发而 
用散毒之品,何若乘解热之时,即兼解其毒,先杜其患哉。况金银花不特解毒,且 
善滋阴,一味而两用之也。 
此症用二冬苓车汤亦效。 
麦冬(三两) 天冬(一两) 茯苓(五钱) 车前子(三钱) 水煎服。 
消渴之病,大渴恣饮,一饮数十碗,始觉胃中少快,否则胸中嘈杂如虫上钻, 
易于饥饿,得食渴减,不食渴尤甚,人以为中消之病也,谁知是胃消之病乎。胃消 
之病,大约成于膏粱之人者居多。燔熬烹炙之物,肥甘醇浓之味,过于贪饕,酿 
成内热,津液干涸,不得不求济于外水,水入胃中,不能游溢精气,上输于肺,而 
肺又因胃火之炽,不能通调水道,于是合内外之水建瓴而下,饮一溲二,不但外 
水难化,且平日素酝,水精竭绝,而尽输于下,较暴注、暴泄为尤甚,此竭泽之火,不 
尽不止也。使肾水未亏,尚可制火,无如膏粱之人,肾水未有不素乏者也,保火之 
不烁干足矣,安望肾水之救援乎。内水既不可制,势必求外水之相济,而外水又不 
可以济也,于是思食以济之。食入胃中,止可解火于须臾,终不能生水于旦夕,不 
得不仍求水以救渴矣。治法宜少泻其胃中之火,而大补其肾中之水,肾水生而胃火 
息,肾有水,而关门不开,胃火何从而沸腾哉。方用闭关止渴汤∶ 
石膏(五钱) 玄参(二两) 麦冬(二两) 熟地(二两) 青蒿(五钱) 水煎服。二 
剂而渴减,四剂而食减,十剂消渴尽除,二十剂全愈。 
此方少用石膏、青蒿以止胃火,多用玄参、熟地以填肾水,重用麦门冬以益肺 
气,未尝闭胃之关门也。然而胃火之开,由于肾水之开;肾水之开,由于肾火之动 
也;而肾火之动,又由于肾水之乏也。今补其肾水,则水旺而肾火无飞动之机,火 
静而肾水无沸腾之患。肾水既安守于肾宅,而胃火何能独开于胃关哉。此不闭之闭, 
真神于闭也。 
此症用止消汤亦效。 
石膏 人参 茯神(各五钱) 玄参(一两) 生地(二两) 知母 麦芽 谷芽 神曲 
(各三钱) 水煎服。 
消渴之症,小便甚多,饮一斗溲一斗,口吐清痰,投之水中,立时散开,化为 
清水,面热唇红,口舌不峭,人以为下消之病也,谁知是肾水泛上作消乎。夫肾水 
泛上,水升于咽喉口舌之间,宜乎不渴,何以渴之甚也?盖下寒之极,逼其火于上 
焦,故作渴耳。此火乃肾中之火,即龙雷之火也。一发而不可制,宜引而不宜逐, 
可于水中引之。论此等消渴,仲景张夫子肾气丸最妙。世传肾气丸,乃张夫子定之, 
以治汉帝之消渴者也。然而肾气丸止可治消渴已痊之症,不能治消渴初起之症也。 
当年汉帝乍患下消之时,张夫子实别有神方,未传于世,今独传于铎,铎何敢隐秘 
而不出,以救万世乎。方用引龙汤∶ 
玄参(三两) 肉桂(三钱) 山茱萸(四钱) 北五味(一钱) 麦冬(一两) 
水煎服。一剂渴减半,三剂全愈。 
龙火浮游干燥之极,非玄参三两,断不能止其焰,非肉桂三钱,必不能导其归。 
山茱萸、北五味非用之以益精,实取之以止渴。益之麦冬者,以龙火久居于上游, 
未免损肺,得麦冬以生其气,则肺金生水,火得水而易归也。或谓多用玄参是欲止 
焰矣,既恐少用不足以止之,何多用肉桂以增焰乎?盖用肉桂者,正引火归源也。 
引火而少用肉桂,又何不可?不知玄参善消浮游之火,但其性太凉,非多用肉桂则 
不足以制其寒,制其寒则寒变为温,而又非大热,正龙雷之所喜也。盖龙雷之性, 
恶大寒而又恶大热,大寒则愈激其怒,而火上炎;大热则愈助其横,而火上炽。今 
用肉桂三钱,入于玄参三两之中,则寒居其九,热居其一,调和于水火之中;又有 
山茱、五味、麦冬之助,正不见其热,惟见其温也。龙雷喜温,所以随之直归于肾 
脏。火归于肾,命门不寒,蒸动肾水,下温而上热自除。此方较肾气丸治下消之症 
效更神速。铎不惜传方,又阐扬其义,以见铎之论症,非无本之学也。 
此症用丹桂止氛汤亦效。 
熟地(三两) 肉桂(二钱) 茯苓 丹皮(各一两) 麦冬(二两) 水煎服。 
消渴之症,口干舌燥,吐痰如 涎白沫,气喘不能卧,但不甚大渴,渴时必须 
饮水,然既饮之后,即化为白沫,人亦以为下消之病也,谁知是肾火上沸之消症乎。 
夫肾中有火,乃水中之火也。火生水中,亦火藏于水内。火无水不养,亦无水不藏, 
明是水之制火也。然而水之不足,必至火之有余,而火反胜水,火欺水之不能相制, 
于是越出于肾宫,上腾于咽喉、口齿之间。火与水原不能离者也,火既上升,水必 
随之而上升矣。水即不欲上升,釜底火燃,安得不腾沸哉。惟是水涸以致沸腾,而 
烈火日炊,自成焦釜,不以外水济之得乎。然焦釜而沃之以水,仍沸腾而上,故吐 
如之涎沫耳。治法不必泻火,而纯补其水,使阴精之寒,自足以制阳光之热也。 
方用宁沸汤∶ 
麦冬(三两) 山茱萸(三两) 茯苓(一两) 水煎服。一剂渴少止,再剂渴又止, 
饮半月全愈。 
此方用山茱萸三两,以大补肾水,尽人知之。更加入麦冬三两者,岂滋肺以生 
肾乎。不知久渴之后,日吐白沫,则熬干肺液。使但补肾水,火虽得水而下降,而 
肺中干燥无津,能保肺之不告急乎。肺痈肺痿之成未必不始于此。故补其肾而随滋 
其肺,不特子母相生,且防祸患于未形者也。加入茯苓者,因饮水过多,膀胱之间, 
必有积水,今骤用麦冬、山萸至六两之多,不分消之于下,则必因补而留滞,得茯 
苓利水之药,以疏通之,则补阴而无腻隔之忧,水下趋而火不上沸,水火既济,消 
渴自除矣。 
此症用解沫散亦神。 
熟地(二两) 麦冬(二两) 山萸 丹皮(各一两) 车前子(五钱) 水煎服。 
人有素健饮啖,忽得消渴疾,日饮水数斗,食倍而溺数,服消渴药益甚,人以 
为虫消也,谁知是脾气之虚热乎。夫消渴之症,皆脾坏而肾败。脾坏则土不胜水, 
肾败则水难敌火。二者相合而病成。倘脾又不坏,肾又不败,宜无消渴之症矣。不宜 
消渴而消渴者,必脾有热乘之,得之饮啖酒果而致之者也。夫酒能生热,热甚则饥, 
非饱餐则不能解其饥,然多食则愈动其火矣。火盛非水不能相济,饮水既多,不得 
不多溺也。此似消渴而非消渴之症。治法平脾中之虚热,佐之解酒消果之味,则火 
毒散,而消渴之病自除。方用蜜香散∶ 
木蜜(二钱) 麝香(三分) 酒为丸。更用∶黄连(一钱) 茯苓(三钱) 陈皮(五分) 
神曲(一钱) 人参(三钱) 煎汤送丸药。日用三丸,丸尽而愈。 
此丸用麝香者,取麝能散酒也。且麝香最克瓜果,瓜果闻麝香之气,即不结子, 
非明验耶。木蜜乃枳 也,酿酒之房,苟留木蜜,酒化为水。故合用二味,以专 
消酒果之毒也。酒果之毒既消,用参、苓、连、曲之类,以平脾中之虚热,则腹 
中清凉,何消渴之有哉。 
此症用消饮散亦佳。 
人参 天花粉 茯苓(各三钱) 枳壳 浓朴(各一钱) 山楂(二十粒) 麦冬(二两) 
甘草(一钱) 水煎服。 

卷之七
痉门(十一则)
属性:感湿热之气,忽又伤风,口噤不能言,项背KT KT ,脚手挛急,角弓反张,人 
以为太阳之伤寒也,谁知是太阳之痉病乎。夫痉病亦有三阳三阴之殊,亦能传经, 
与伤寒之症无异,但伤寒单伤于风,而痉病则合湿热而成之也。似乎治伤寒可单治 
风而无难,痉病宜兼治湿热而不易也。谁知邪之所凑,其气必虚,一邪相犯已是正 
气之亏,况三邪之同犯乎。补正以祛邪,治痉无难速愈。或谓一邪相犯,尚须祛邪 
为先,三邪并犯,则邪气弥漫,非用祛邪之药,安能济哉?不知一邪之犯,其力专; 
众邪之犯,其势散。力专者宜攻,势散者可补。于补之中,而行其攻之法,何不济 
之有。无如其症同于伤寒,不可骤用补也,所以杀人。苟知可补之法,分症以治之, 
实易易也。如此症见太阳之征,不可径治太阳之邪,宜补太阳之正,太阳之正气旺, 
而风湿热之邪不必攻而自散矣。方用五苓散加减治之。 
白术(一两) 茯苓(一两) 泽泻(三钱) 猪苓(一钱) 羌活(五分) 桂枝(三分) 
水煎服。一剂而角弓反张之疾定,二剂而口不噤,脚手不挛急也,三剂诸症尽痊。 
五苓散专利膀胱之水。三邪之中,至难去者湿耳。先利其湿,则火随水泄,而 
风邪无党矣。故少用羌活、桂枝以祛风,则风自易解。况五苓散亦非单利湿之药也, 
其白术、茯苓原能健脾生胃,今多加为君,则补重而利轻,所以能健功之速。倘少 
少用之,则攻多于补,反无益矣。 
此症用桂苓薏羌汤亦效。 
茯苓(一两) 羌活(二钱) 薏仁(一两) 桂枝(三分) 水煎服。 
感湿热之气,又感风邪,颈项强直,一目或左右视,手足搐搦,人以为少阳之 
伤寒也,谁知是少阳之痉病乎。夫少阳居于半表半里之间,其势将欲入肝也,而尚 
留于阳明,故三邪同感,目所以左右视,亦现证于二者之间耳。手足搐搦者,风性 
动而湿性静,两相违背,风欲动而湿挽之;湿欲静而风激之,热邪又从中冲击,此 
搐搦之所以起也。搐搦不已,又风引而上行,于是颈项不利,而湿气留中,遂至强 
直不摇矣。治法必须和少阳之正气,少用散邪之品,易于解纷也。方用小柴胡加减治之。 
柴胡(二钱) 白芍(五钱) 当归(三钱) 茯苓(五钱) 黄芩(一钱) 甘草(一钱) 
水煎服。一剂病减,再剂病全愈。 
小柴胡汤和少阳之圣药也。今又加入白芍、当归以补其肝中之气,使肝旺而邪不敢遁于肝。 
加茯苓五钱以健胃而利湿,则邪不敢回于胃。茯苓且同柴胡以祛风热,引之而共入于膀胱, 
尤易下走,此又法之至神者也。 
此症用龙车散亦效。 
柴胡 甘草(各一钱) 白芍 茯苓(各五钱) 车前子(三钱) 龙胆草(五分) 水煎服。 
感湿热之气,复感风邪,手足牵引,肉 胸胀,低头视下,肘膝相构,人以为 
阳明之伤寒也,谁知是阳明之痉症乎。夫阳明胃土也,风入于胃,必变为热。况原 
感热气,则热以济热,宜至发汗亡阳,何肉 胸胀而不发狂,手足牵引而不出汗? 
反低头视下,无登高而呼之症,肘膝相构,无弃衣而走之 ,正以湿邪混之也。盖 
阳明之火,最恶者燥耳。今有湿气在胃,虽侮胃中之土,亦益胃中之燥,即发汗而 
不至亡阳发狂之祸也。若妄用风药以散其表,必至汗出而不可止。仲景张夫子曾用 
大承气汤以下其邪,然而脾旺者,尚不致损伤脾气,否则下之亡阴,恐有意外之虞 
也。然则风湿热既同入于胃中,则治法不可不治胃,而又不可伤胃也。方用全阴救 
胃汤∶ 
玄参(五钱) 茯苓(五钱) 桃仁(一钱) 葛根(一钱) 人参(一钱) 麦冬(五钱) 
水煎服。一剂病半痊,二剂病全愈。 
方中资胃中之阴,而不损其胃中之气。玄参去热,葛根去风,茯苓去湿,三邪 
皆去,而又得人参以生胃,麦冬以生肺,则桃仁不亦可以已乎。不知桃仁最动之味, 
三邪并入于胃中,而补药多于攻药,则邪得补,而反流连不去,加入桃仁性急之物, 
补既不滞,而攻亦不缓,始能相济以有成也。 
此症用二苓槐膏汤亦妙。 
石膏 猪苓 槐米(各三钱) 茯苓(五钱) 防己(五分) 黄芩(一钱) 水煎服。 
感湿热之气,复感风邪,发热腹痛,肌肉颤动,四肢坚急,人以为太阴之伤 
寒也,谁知是太阴之痉症乎。太阴者,脾经也,脾土湿土也。湿土何堪湿邪之再犯 
乎?湿入于脾,最难分消。湿邪去而湿之根尚在,一再感湿,仍如前湿之病矣。况 
加热以发其炎蒸,加风以生其波浪,自然中州反乱,而四境骚然,坚急之势成,颤 
动之形兆,倘用安土之品,则土旺而水无泛滥之虞,水干而土无郁勃之气,风即欲 
作祟,而平成既奏,亦可以解愠矣。无如世人动辄言下,讵识下多亡阴,无阴以灌 
注于五脏七腑、胸腹手足,何所资以为养哉。势必坚急颤动,有亡阴而死者矣。方 
用安土散∶ 
白术(一两) 茯苓(五钱) 车前子(三钱) 薏仁(五钱) 赤小豆(一钱) 
通草(一钱) 柴胡(五分) 石斛(三钱) 水煎服。 
此方以利水之药为君,仍是健脾之药。盖土旺自能制水,况又有利之者乎。此 
症原是湿邪之难治,单去攻湿,而风与热邪自易吹散,所谓攻邪必攻其坚也。譬如 
大敌在前,满山遍野俱是贼党,倘止从偏旁掠阵,则贼且全营俱来死斗,反至败衄, 
不若竟攻中坚,突围直入,捣擒巨魁,则余氛不战而自遁。痉病之重治湿邪,亦正 
此意,可借敌而作鉴也。 
此症用薏术定痉汤亦效。 
白术(一两) 薏仁 芡实(各五钱) 柴胡 知母 甘草 天花粉(各一钱) 神曲(二钱) 
水煎服。 
感湿热又且感风,遂成痫 ,身蜷足弯,不能俯仰,人以为少阴之伤寒也,谁 
知是少阴之痉病乎。夫少阴者,足少阴肾也。肾宜热不宜寒,宜湿不宜燥,何以痉 
病有湿有热,反成痫 蜷弯不能俯仰之症耶?不知肾最恶风,而喜热者,喜真火之 
生,非喜邪火之克也,喜真水之养,非喜邪水之伤也。盖邪火助燥,邪水增湿耳。 
既有二邪入于肾中,又益之以风,安能无痫 蜷弯不能俯仰之苦哉?然其治法仍须 
治湿热,少佐以祛风为得也。方用助肾辟邪丹∶ 
茯苓(五钱) 薏仁(五钱) 防己(一钱) 草(一钱) 玄参(三钱) 水煎服。 
此方用防己以治肾中之风,用薏仁、茯苓以去肾中之湿,用玄参、 草以治 
肾中之热。是风热湿三者均治,何病之不可去哉。夫肾宜补而不宜泻,今去风、去 
湿、去热,得非泻肾之药乎?然而薏仁、茯苓虽利湿而不损其阴,防己虽去风而不 
伤其气,玄参、 虽去火而不灭其光,非泻肾而仍是补肾,若单泻而不补则误矣。 
此症用散痉汤亦佳。 
防己(一钱) 白术(一两) 泽泻 草 炒黑荆芥(各二钱) 薏仁(三钱) 水煎服。 
感湿热又感风邪,厥逆下利,舌卷囊缩,背曲肩垂,项似拔,腰似折,手足俱 
冷,其腹胀大,人以为厥阴之伤寒也,谁知是厥阴之痉症乎。夫风湿热三合而成痉。 
邪传入厥阴,乃入肝木之经也,其势更急。世人误发其汗,必致动湿。湿虽阴类, 
然是外受之阴邪,非肝中之真血也。所动之阳,奔入湿中,为湿所没,必至亡阳。 
盖脱出之阳,不啻如龙之出谷,其体轻矫,飞腾而不可止遏。今为湿所滞留,则如 
蛇行匍匐,尽力奔越,究难飞去,故此等痉病,皆误汗而成之也。治法又不可拘于 
散邪,仍须补正。惟救其亡阳,而亟使其回阳耳。虽然阳之所以亡者,终由于阴虚之不 
能摄阳,故补阳必须补阴。而补厥阴之阴,仍从少阴肾经以补之也。方用回阴散痉汤∶ 
巴戟天(五钱) 茯苓(一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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