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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593-辨证录-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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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地以大补之,何故反置而不用?以熟地补阴最缓,而症犯甚急,所以舍熟地之不 
可用。此方服数剂之后,各宜减半,惟多加熟地,留为善后之计耳。 
人有夏月生背痈,疮口不起,脉大而无力,发热作渴,自汗盗汗,用参、 大 
补之剂,益加手足逆冷,大便不实,喘促呕吐,人以为火毒太盛也,谁知是元气大 
虚,补不足以济之。夫痈分阴阳,疮口不起,乃阴症而非阳症也。脉大似乎阳症, 
大而无力,非阴而何。发热作渴,此水不足以济火,故陡渴陡汗也。既阴症似阳, 
用参、 阳药以助阳,正气足以祛阴而返阳矣,何以愈补而反逆冷呕吐?此阴寒之 
气正甚,而微阳之品力不能胜耳。非加附子辛热之品,又何能斩关入阵以祛荡其阴 
邪哉。方用助阳消毒汤∶ 
人参(半斤) 黄 (一两) 当归(四两) 白术(四两) 陈皮(一两) 附子(五钱) 
水煎膏,作二次服,诸症退。连服数剂,疮起而溃,乃减半。又用数剂而愈。 
此非治痈之法也,然治痈之法而轻治此等之症,鲜不立亡。可见治痈不可执也。 
大约阳痈可以消毒化痰之药治之,阴痈之病万不可用消毒化痰之味。此实治痈之变 
法,医者不可不知。 
人有背生痈疽,溃脓之后,或发热,或恶寒,或作痛,或脓多,或流清水,自 
汗盗汗,脓成而不溃,口烂而不收,人以为毒瓦斯之未尽也,谁知五脏亏损,血气大 
虚之故。凡人气血壮盛,阴阳和平,何能生毒?惟其脏腑内损,而后毒瓦斯得以内藏, 
久之外泄,及至痈疽发出,其毒自不留内。然脏腑原虚,又加流脓流血,则已虚益 
虚。观其外,疮口未敛,似乎有余;审其内,气血未生,实为不足。法当全补,不 
宜偏补夫一脏,致有偏胜之虞也。方用十全大补汤最妙,以其合气血而两补之耳。 
然而用之往往不效者,非方之不佳,乃用方之不得其法耳。夫背痈何等之症,岂用 
寻常细小之剂所能补之?必须多加分两,大剂煎饮,庶几有济。予因酌定一方,以 
请正于同人也。用∶ 
人参(一两) 黄 (二两) 白芍(五钱) 肉桂(二钱) 川芎(三钱) 熟地(二两) 
当归(一两) 白术(五钱) 茯苓(五钱) 生甘草(三钱) 水煎服。服一剂有一剂之效。 
世疑此方绝不败毒,如何化毒而生肉。不知痈疽未溃之前以化毒为先,已溃之 
后补正为急,纵有余毒未尽,不必败毒。盖败毒之药,非寒凉之品,即消耗之味也。 
消耗则损人真气,寒凉则伤人胃气。真气损则邪气反盛,胃气伤则谷气全无,又何 
能生长肌肉哉。惟十全大补汤专助真气以益胃气,故能全效耳。且此方不特治背痈 
之已溃,即疮疡已溃者皆宜用之。 

卷之十三
肺痈门(四则)
属性:人有胸膈间作痛,咳嗽时更加痛极,手按痛处,尤增气急,人以为肺经生痈也, 
谁知是肺热生痈耳。夫肺为娇脏,药食之所不到者也,故治肺甚难。肺热害肺,既 
可成痈,将何法疗之?疗之法,似宜救火以泻肺。肺药不可入,而肺为脾之子,脾 
经未尝不受药也,补其脾经之土,则土能生金也。平其肝经之木,则金不能克木矣。 
清其心经之火,则火不能刑金也。三经皆有益于肺,无损于金,则肺气得养,而后 
以消毒之品直解其肝中之邪,何难于不收乎。方用全肺汤∶ 
元参(三两) 生甘草(五钱) 金银花(五两) 天花粉(三钱) 茯苓(三钱) 白芍(三钱) 
麦冬(二两) 水煎服。一剂而痛减,二剂而内消矣。 
大凡痈疽之症,必须内消,不可令其出毒。内消之法,总不外脾肝心三经治之, 
而无别消之道。或曰∶肺之子肾也,独不可治肾以消乎。然肺痈之成,虽成于火烁 
肺金之液,实因肝气之自虚也。补肾虽使肺气不来生肾,惟是肺气相通,补肾之 
水,恐肺气下降,而火毒反不肯遽散,不若止治三经,使肝气得养,自化其毒, 
不遗于肾之为妙也。 
人有胸膈作痛,咳嗽不止,吐痰更觉疼甚,手按痛处不可忍,咽喉之间,先闻 
腥臭之气,随吐脓血,此肺痈不独已成,而且已破矣。夫肺痈未破者易于消,已破 
者难于治,为脓血未能遽净耳。然得法,亦不难也。盖肺之所以生痈者,因肺火不 
散也,然肺火来,因肺气虚也,肺虚而火留于肺,火盛而后结为痈。不补虚而散火, 
而未成形者何以消,已成形者何以散,既溃烂者,又何以愈哉。是虚不可不补,而 
补虚者补何脏乎,必须补肝气之虚,而肺不能直补其气,补胃气之虚,则肺气自 
旺也。今痈已破矣,多吐脓血,则肺气尤虚,虽毒尚存,不可纯泻其毒,于补气之 
中而行其攻散之方,而行其攻散之法,则毒易化而正气无伤。方用完肺饮∶ 
人参(一两) 元参(二两) 蒲公英(五钱) 金银花(二两) 天花粉(三钱) 生甘草(三钱) 
桔梗(三钱) 黄芩(一钱) 水煎服。一剂脓必多,二剂脓渐少,三剂疼轻,四剂而又轻,五剂 
痛止,脓血亦止,六剂竟奏全功。 
此方补胃中之气,即泻胃中之火。胃气旺,肺气不能衰,胃火衰,肺火不能旺, 
所以能败毒而又能生肉耳。其诸药亦能入肺,不单走于胃,然而入胃者十之八,入 
肺者十之二,仍是治胃益肺之药也。或问∶肺痈已破,病已入里,似不宜升提肺气。 
南昌喻嘉言谓,宜引之入肠,而先生仍用桔梗以开提肺气,恐不可为训。嗟乎,予 
所用之药,无非治胃之药,药入于胃,有不引入肠者乎。然肺气困顿,清肃之令不 
行,用桔梗以清肺,上气通而下气更速,然则上之开提,正下之迅遂也。 
人有久嗽之后,肺受损伤,皮肤黄瘦,咽嗌雌哑,自汗盗汗,卧眠不得,口吐 
稠痰,腥臭难闻,而毛悴色憔,嗽之时必忍气须臾,轻轻吐痰,始觉膈上不痛,否 
则必大痛不已,气息奄奄,全无振兴之状,人以为肺中生痈也,谁知是肺痿而生疮 
耳。此症本系不救之病,然治之得法,调理又善,亦有生机者。夫肺痈与肺痿不同, 
肺痈生于火毒,治之宜速,肺痿成于劳伤,治之宜缓。火毒宜补中用泻,劳伤宜补 
中带清。泻与清不同,而补则同也。惟是泻中用补,可用大剂;清中用补,可用小 
剂。忽忘勿助,若有若无,庶能奏功也。方用养肺去痿汤∶ 
金银花(三钱) 生甘草(五钱) 生地(二钱) 麦冬(三钱) 紫菀(五钱) 百部(五分) 
百合(二钱) 款冬花(三分) 天门冬(一钱) 贝母(三分) 白薇(三分) 水煎服。服十 
剂,膈上痛少轻者,便 
有生机。再服十剂更轻,再服十剂而渐愈,前后共服六十剂,而始全愈也。 
是方不寒不热,养肺气于垂绝之时,保肺叶于将痿之顷,实有奇功。倘捷效于 
一旦,必至轻丧于须臾,宁忍耐以全生,切勿欲速而送死。 
世有膏粱子弟,多食浓味,燔熬烹炙煎炒之物,时时吞嚼,或美 香醪,乘兴 
酣饮,遂至咽干舌燥,吐痰唾血,喘急膈痛,不得安卧,人以为肺经火炽也,谁知 
是肺痈已成耳。夫肺为五脏之盖,喜清气之熏蒸,最恶燥气之炎逼。今所饮所食, 
无非辛热之物,则五脏之中全是一团火气,火性炎上,而肺金在上,安得不受害乎。 
肺既受害,不能下生肾水,肾水无源,则肾益加燥,势必取资于肺金,而肺金又病, 
能不已虚而益虚,已燥而更燥也。况各经纷然来逼,火烈金刑,肺间生痈,必然之 
势也。治之法,化毒之中益之养肺之法,降火之内济之补肾之方,庶几已成者可痊, 
未成者可散也。方用枝桑清肺丹∶ 
桑叶(五钱) 紫菀(二钱) 犀角屑(五分) 生甘草(二钱) 款冬花(一钱) 百合(三钱) 
杏仁(七粒) 阿胶(三钱) 贝母(三钱) 金银花(一两) 熟地(一两) 人参(三钱) 
水煎,将犀角磨末冲服,数剂可奏功也。 
此方肺肾同治,全不降火。盖五脏之火因饮食而旺,乃虚火而非实火也。故补 
其水而金气坚,补其水而虚火息。况补中带散,则补非呆补,而火毒又容易辞也。 

卷之十三
肝痈门(二则)
属性:人有素多恼怒,容易动气,一旦两胁胀满,发寒发热,既而胁痛之极,手按痛 
处不可忍,人以为肝火之盛也,谁知是肝叶生疮耳。世人但知五脏中惟肺生痈,不 
知肝亦能生痈也。且《灵》、《素》诸书亦未有及,得毋创论以惊世乎。余实闻异 
人有谓∶胁痛手不可按者,肝叶生痈也。《灵》、《素》二经不谈者,肝经生痈世不常 
有,古人未有此症,所以晷而不言。盖古今之气运不同,而痈毒之生长不一。肝一 
恼怒,则肝叶张开,肝气即逆。大怒之后,肝叶空胀,未易平复。且怒必动火,怒 
愈多而火愈盛,火盛必烁干肝血,烁干则肝气大燥,无血养肝更易发怒。怒气频伤, 
欲不郁结而成痈,乌可得乎。然痈生于内,何从而见。然内不可见而外即可辩也。 
凡生痈者,胁在左而不在右,左胁之皮必现红紫色,而舌必现青色,以此辩症,断 
断无瘥。治之法,必平肝为主而佐之泻火去毒之药,万不可因循时日,令其溃烂而 
不可救也。方用化肝消毒汤∶ 
白芍(三两) 当归(三两) 炒栀子(五钱) 生甘草(三钱) 金银花(五两) 水煎汁一碗, 
饮之。 
一剂而痛轻,二剂而痛又轻,三剂而痛如失。减半再服数剂而全愈。 
此方用当归、白芍直入肝中以滋肝血,则肝血骤生,易解肝血之燥。又得甘草 
以缓其急,栀子清火,金银花解毒,安得不取效之捷哉。盖是火毒既盛,肝血大亏, 
用此方而不如此大剂煎饮,亦自徒然。倘执以肝火之旺而非是肝痈之成,单用归、 
芍以治胁痛,断不能取效也。 
人有左胁间疼痛非常,手按之更甚,人以为胁痛,而不知非胁痛也,此乃肝经 
之痈耳。夫肝经生痈,多得之恼怒,予前条已畅论之矣。然而肝痈不止恼怒能生, 
而忧郁亦未尝不生痈也。惟因恼怒而得之者,其痛骤;因忧郁而得之者,其痛缓。 
当初痛之时,用逍遥散大剂煎饮,痛立止,又何至成痈也。因失于速治,而肝中郁 
气苦不能宣,而血因之结矣。血结不通,遂化脓而成痈,其势似乎稍缓,然肝性最 
急,痈成而毒发其骤也。世有胁痛数日而死者,正因生痈毒败而死,非胁痛而即能 
死人,可不急救治之乎。方用宣郁化毒汤∶ 
柴胡(二钱) 白芍(一两) 香附(二钱) 薄荷(二钱) 当归(一两) 陈皮(一钱) 枳壳(一钱) 
天花粉(三钱) 生甘草(三钱) 金银花(一两) 水煎服。一剂而痛轻,二剂而痛减,三剂而痛又减, 
四剂全愈。重则不出六剂。愈后用四物汤大剂调治,不再发也。 
夫肝痈世不常见,既有前条,不必又论及此。然肝痈不可见,而胁痛世人之所 
常病,吾特发明忧郁之能成又若此,则人知急治,何至成痈哉。 

卷之十三
大肠痈门(三则)
属性:人有腹中痛甚,手不可按,而右足屈而不伸,人以为腹中火盛而存食也,谁知 
是大肠生痈耳。大凡腹痛而足不能伸者,俱是肠内生痈耳。惟大肠生痈,亦实有其 
故,无不成于火,火盛而不散,则郁结而成痈矣。然而火之有余,实本于水之不足, 
水衰则火旺,火旺而无制,乃养成其毒而不可解。然则治之法,又何必治火哉,壮 
水以治火,则毒瓦斯自消。方用清肠饮∶ 
金银花(三两) 当归(二两) 地榆(一两) 麦冬(一两) 元参(一两) 生甘草(三钱) 
薏仁(五钱) 黄芩(二钱) 水煎服。一剂而痛少止,二剂而足可伸,再二剂而毒尽消矣。 
此方纯阴之物,而又是活血解毒之品,虽泻火实滋阴也。所以相济而相成,取 
效故神耳。倘不益阴以润肠,而惟攻毒以降火,则大肠先损,又何胜火毒之凌烁哉。 
毋怪愈治而愈不能效也。 
人有大肠生痈,右足不能伸,腹中痛甚,便出脓血,肛门如刀割,此肠痈已经 
溃烂也。能食者生,不能食者死。虽然,不能食之中亦有非因火毒之炽而然者,又 
不可因其不能食而弃之也。大凡生此各种痈疮,俱以有胃气为佳,无胃气,毋论阴 
毒阳毒多不可救。故治阴疽之病,断以扶胃气为第一法,而少加之败脓祛毒之药, 
则正气无伤而火毒又散。今大肠痈破,而致饮食不思,则胃气已尽绝,大危之症也。 
不急补胃,惟治痈,必死之道也。方用开胃救亡汤∶ 
人参(一两) 金银花(二两) 山药(一两) 生甘草(三钱) 薏仁(一两) 元参(一两) 
白术(一两) 山羊血(研末,一钱)水煎调服。一剂胃开,二剂脓少,三剂痛止,四剂全愈。 
此方全去救胃,而败脓祛毒已在其中。妙在金银花虽治毒而仍滋阴之药,为疮 
家夺命之物,军乃至仁至勇之师,又得参、术以补助其力,即散毒尤神。山羊血止 
血消渴且善通气,引诸药入痈中解散之,乃乡导之智者也。合而治之,则调合有人, 
抚绥有人,攻剿有人,安得不奏功如神乎。自然胃气大开,化精微而辅输于大肠也。 
倘胃气未伤,服之尤奏功如向,万勿疑畏不用此方,枉人性命耳。 
人有大肠生痈,小腹痛甚,淋漓不已,精神衰少,饮食无味,面色痿黄,四肢 
无力,自汗盗汗,夜不能卧,人以为火盛生痈也,谁知水衰不能润肠耳。夫大肠 
之能传导者,全藉肾水之灌注。今因醉饱房劳,过伤精力,大泄其精,遂至火动而 
水涸,又加生冷并进,以致气血乖违,湿动痰生,肠胃痞塞,运化不通,气血凝滞 
而成痈也。然则生痈之先,本是肾水不足,痈溃之后,又复流其水,是因虚而益虚 
矣。若作久毒治之,鲜不变为死症,必须大补其肾水,而并补其脾胃之气,则脾胃 
化精,生水更易,枯涸之肠一旦得滂沱之润自然淹足,不必治痈而痈已化,气血足 
而肌肉生也。方用六味地黄汤加味治之。 
熟地(二两) 山药(八钱) 牡丹皮(六钱) 山茱萸(八钱) 茯苓(三钱) 泽泻(一钱) 
人参(一两) 黄 (五钱) 麦冬(一两) 水煎。连服数剂,腹痛止而精神健,前症顿愈。 
此方六味以补肾水,加人参、麦冬、黄 以补脾胃之土,土旺而肺气自旺。肺 
与大肠为表里,且又为肾之母,自然子母相需,表里相顾,故奏功如神也。 

卷之十三
小肠痈门(三则)
属性:人有腹痛口渴,左足屈而不伸,伸则痛甚,手按其痛处更不可忍,人以为肠中 
生痈也,然而肠中生痈不同,有大小肠之分,屈右足者大肠生痈,屈左足者小肠生 
痈也。今屈而不伸者即在左足,是痈生于小肠而非生于大肠矣。惟是大肠之痈易治, 
小肠之痈难医,以大肠可泻而小肠难泻也。虽然,得其法又何不可泻哉。盖大肠可 
泻其火从糟粕而出,小肠可泻其火从溲溺而泄也。方用泄毒至神汤∶ 
金银花(三两) 茯苓(一两) 薏仁(一两) 生甘草(三钱) 车前子(三钱) 
刘寄奴(三钱) 泽泻(三钱) 肉桂(一分) 水煎服。一剂而水如注,二剂而痛顿减, 
三剂而症如失,不必四剂也。 
此方俱利水之药,止一味金银花消毒之味,何以建功之神如此?盖小肠之毒必 
须内消,而内消之药,舍金银花实无他药可代,以他药消毒皆能损伤正气,而小肠 
断不可损伤,故必须以金银花为君。但金银花不能入小肠之中,今同茯苓、薏仁、 
泽泻、车前子之类引入小肠,又加肉桂一分,得其气味引入膀胱,从溲溺而化。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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