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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长江文艺 2006年第01期-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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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再去看肖晓红,忍不住要碰她的身了时,肖晓红给他规定,做可以,每次要付两张钱。
  大治待肖晓红洗好出来,把孩子交给她,自己进卫生间草草冲洗了一下,出来穿好衣服要走。肖晓红抱着孩子提醒他说,还有六十七天,你得把我丈夫出国的钱准备好。
  大治看到肖晓红这会儿说话的表情是温顺的。
  他没说什么,拉开门栓,一步就跨了出去。
  10
  大梁隔壁出租屋里的那个女人再一次光顾他的窗口,是已经立了秋的一天下午。
  天下着瓢泼大雨,雨点子将窗玻璃打得哗啦啦直响。
  大梁正靠在那把破木椅上卷旱烟叶,琢磨这城里的天怎么跟漏了似的,老是下雨。也真就怪,乡下的庄稼地旱得求雨都求不来,可这城里却正好相反,真邪了门了。大梁想着时,就听窗户前传来女人的说话声。
  女人打着把染了色的油纸伞说,我想管你借样东西。
  大梁抬起头,见是送自己饺子吃的女人,就站起身说,都是邻居还谈什么借,真是见外了。
  大梁慢慢地走到了窗前说,妹子你要借什么?
  女人欲说又止,而且脸竟慢慢地红了。
  大梁想女人是要借钱,只有借钱才让人不好意思且张不开口。关于这一点他大梁是有过感触的,自己的婆娘陈菊生娃那年,难产,需要住院,他从乡卫生院一气跑回屯子,红着脸跑了好几家才借到婆娘生孩子住院要的那个数目,那叫难啊,他为此吃了好几户闭门羹。
  大梁想女人可能也是遇上难事了,一定是来借钱的。邻居么,乡下有句俗话说了,远亲还不如近邻呢,自己一定得帮人家,但他知道自己的身上只有几百块钱,是陈菊留给他应急用的,也不知道够不够女人用。
  大梁没再问,就去旁边的衣柜里取出那几百块钱,走到女人身边说,家里就这些,你先拿着应急,不够等晚上咱婆娘回来给你取。
  女人却在伞下笑了,摆手说不是借钱的。
  大梁有些懵了,说不是借钱,那你借什么?
  女人朝他招了招手,让大梁靠近了些,贴大梁耳根处小了声地说,我来红了,想跟你家嫂子借片卫生巾应下急。
  女人说完后又加了一句,雨太大出不了门。
  这回轮到大梁脸红了,大梁的脸腾地一下就红透了。
  大梁听懂了女人说的话,女人要借的东西他婆娘自打进城后也在用,他头有些晕乎乎地转身去衣柜里找,还真就找到了婆娘用剩下的半包,手抖着拿给女人,然后在女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里呆在了落雨的窗前。
  女人走了有一会儿了,大梁还在想,这女人到底是干什么的呢?他想到女人吸烟的姿势,打电话的表情,粉红色的内裤,送他的大盘饺子,还有今天这一幕,竟然跟他一个还不太熟悉的男人借卫生巾,真是太不可想象了。难怪大治被城里的女人迷得忘了本,他不敢再想下去了,他觉得这城里的女人太开放了,自己从乡下带来的婆娘跟她们比简直是相差十万八千里。
  大梁一连抽了三根叶子烟,才觉得心绪跟窗外的雨一样,平静下来。
  后来的几天,女人又来到他的窗前两次,一次给了他一根白杆杆的纸烟,并帮他点上火,那烟使大梁觉得跟女人送的那盘饺子一样,就是一个字:香。大梁抽了几口就说没劲,还不如自己卷的烟叶过瘾。大梁就将那抽剩下的半根白杆杆掐灭摆在了窗台上,然后卷叶子烟抽。大梁抽自己卷的叶子烟时,女人朝他跟前凑了凑,故意用鼻子闻了闻,竟被呛得咳嗽起来。之后,女人跟他说,你们乡下每年都种这种烟叶吗?大梁说每年都种,现在把地借给亲戚种了,到秋收时亲戚在给他们捎来些新米的同时,也会给他捎上几把晒透晾干的烟叶。女人吸完烟后,试着卷一根,烟卷到一半时,脖子上挂的手机响了,那铃声大梁听过,是时下里挺流行的一首歌,叫什么《两只蝴蝶》。其中有什么句子唱道,到树林中去看小溪水,他当时听了心里还在笑,现在的流行音乐,纯瞎扯淡,你说蝴蝶不好好在花蕊上呆着,到树林里去看什么小溪水?大梁是懂些音乐的,在老家时就跟四叔学过吹竹笛,虽说算不上太精深,却也能吹些个简单的曲子呢。女人接电话,就放下了刚卷了一半的叶子烟,跟他说得去面试了,那边急着呢。大梁看女人踩着小木凳从窗户上爬进屋去的样子,还真就猜不出女人是做什么的,他想,她究竟是去面什么试呢?
  还有一次他正在床上午睡,女人敲他的窗户。大梁起身挪到窗户前,打开窗子,女人便将一大包卫生巾递给他,说好借好还,再借不难。大梁推脱着说没几个钱的玩意,还什么还。女人见他不接,就抓起来,一扬手将那包卫生巾扔到了屋子中间的一张桌子上。然后女人跟他说,邻居要做不成了,她要走了。大梁说你去哪儿啊?难道要离开这座城市么?女人说是,她都等了一夏天带三分之一个秋天了,她不能再等下去了。大梁没说什么,他想女人一定是找到一份好的工作了,那家单位录取了她,她就要离开这座城市去另一座城市了,要不怎么会不跟他做邻居了呢?
  后来女人说你给我吹支曲子吧。
  大梁的脸立马红了,他结结巴巴地说,咱只是个来城里打工的泥水匠,咱哪会吹曲子啊。
  女人说,吹吧,我听你吹过的大哥,我刚搬来时你不是老在屋里吹么?吹什么都行,长的短的或者半支的,就算是送送我。
  大梁去地桌的抽屉里拿出那只竹笛,问女人,你在这座城市没有亲人么?
  
  女人说没有,她是从七郡来的。
  大梁是知道七郡的,是离他们老家不很远的一个县城,那儿盛产一种枸杞果,果肉红红的,能泡水喝。
  大梁将笛子横在唇上,用心吹了一曲,是很普通的《他乡》,曲调平易低沉,是大梁的四叔在他上小学时教给他的。
  大梁吹到一半时竟想不起来了,音也走了声,就止住了。他抬头时见女人哭了,正慢慢地拿手抹着眼睛往回走。大梁想问女人,还回不回来,女人已翻身上了她家的窗台。
  11
  大治回到工地伙房时是喝了酒的,他身体摇晃着一屁股坐到水泥灶台上,跟陈菊说,小菊咱要跟你商量事情。
  正在准备明早饭菜的陈菊便给他倒了碗凉开水递过去。
  大治咕嘟嘟一饮而尽,然后说,从明个起,小兰不在伙房干了,我委以重任。你一个人忙不过来,我已让材料库的老刘头来给你打替手,他年轻时在村食堂做过饭。
  再一件事,让你家大梁来打更吧,就是守些砖跺和装工具的库房,住打更的耳房,有个人在那儿一矗,就没有贼敢来了。咱每月给他记五百块钱,不就够你家浩的学费和吃喝了吗?
  大治说完酒劲有些上来,就弯起腰身在泔水桶前吐了几口。
  陈菊再倒碗凉开水,端过去,让大治喝了。接空碗往灶台去时,却被大治从后面拦腰抱了。陈菊手里的碗掉在地上碎了,她一边挣扎一边说,三哥你喝多了,咱是你弟妹啊。大治说咱知道你是谁,你不是小菊吗?咱都想你好几年了呢。说完就将手伸进她的衣服里。陈菊真是急了,用力将大治推倒在地上,理理头发跑出了伙房。
  陈菊躲到旁边工棚的暗影里,看大治摇晃着从伙房里出来,径直朝停在旁边的吉普车走去,陈菊的眼睛有些湿,她觉得一种从未有过的委曲,一瞬间就包围了她。
  吃早饭时,大治又来了伙房,跟正淘米的小兰说,你吃了饭就去吧,这一个月哪也别去,就帮着看着孩子。然后又跟陈菊说,买两样好菜,中午建委的人要来,说不定在工地上吃饭呢。待小兰出去后,大治往陈菊跟前凑了凑,压低了嗓子说,昨个酒喝多了,失了态,你别介意行不?咱给你赔不是了。见陈菊没吭声,大治就一边往回走一边大了嗓子说,下午就让大梁来工地吧,总在家呆着非闲坏了人不可。
  陈菊想,大梁来工地做点力所能及的活也行,何况他自己不也有这想法吗,就想等下午去菜场买菜时顺便接他过来。
  12
  女人走了,大梁所住的出租屋隔壁也就空了。
  那扇女人曾经进进出出的木格格窗子也跟着空了,半掩的窗口透出屋里暗色的光,被微风慢慢地拂动着。
  大梁立在自家的窗前,看两间出租屋间的平台,靠近女人家的屋角处那几根草正在渐渐枯萎,已没有了他们刚搬家来时的绿色。
  大梁觉得心也跟着空了,也不知怎么的,女人搬走了,他也呆不住了,腿好得挺快,已经能在屋内来回走动了。他就跟婆娘陈菊说,想出去工作,婆娘让他等等,怎么也得跟大治说说,让大治帮着想想办法啊。
  大梁站在窗前,想象着女人在平台上吸烟,而且来来回回地走动;想象着女人穿着很短的裙裾,猫着腰打电话,风掀起裙子角;想象着女人来给他送饺子借东西……大梁竟笑了一下,这是在老家农村看不到的风景。在老家的庄稼地里,只有片片起伏的青禾,望不到边际,跟婆娘陈菊锄地,撒泡尿立马就被太阳吸干了。大梁就卷了叶子烟抽,他焦躁的心情是需要来一场大雨浇一下火气的,可偏偏雨季也过去了。
  直到陈菊在一天下午风风火火地跑回来,叫他去工地上看库房,大梁才彻底地解脱出来。
  
  13
  肖晓红带着孩子跑了,这结果是大治曾经预料到的。大治曾跟陈菊说过,肖晓红会不会把孩子带跑了,两人分析的结果是不大可能。因为肖晓红跟了大治,是迫不得已,是瞒着她正在读书的丈夫的,她不会去见她丈夫时带个孩子。但事情有时候往往真就朝反方向发展,肖晓红在听说大治的工地出了乱子之后,就取了大治早先给她存折上的钱,带孩子走了。
  大治气得七窍生烟,把侄女小兰骂了一顿,怪小兰没看住孩子。大治把小兰从伙房里调出来就是让她帮着照料孩子的,说白了是监视肖晓红的行动,因为肖晓红已经不是他的人了,已经反目成仇,形同陌路了。
  可就在小兰被肖晓红叫去超市买豆粉的工夫,肖晓红就带着孩子走了。
  大治的工地出了乱子,肖晓红的出走是乱上加乱。大治在前几天招待建筑部门派来检查验收工程质量的人,带他们去北园洗浴时,应他们的要求带走了两个洗头的小姐,去宾馆住宿时被抓住了。大治替交了罚款不说,还惹怒了建筑部门的领导,将他的楼房建筑验收结果视为无效,并做了暂缓一年验收的处理。
  这下子麻烦了,没有验收合格的证明,就意味着领不到甲方的工程款,那工人们的工资及各方面的开销将无着落。天已经冷了,树叶子落个不停。几十号工人辛辛苦苦干了一年,总得带些钱回家过年啊。
  大治真是一筹莫展。
  他将肖晓红的事撂到了一边,从自己的积蓄中拿出些钱来,找人去打点,可经过那件事情之后,没人敢接近他了。事情不但没办成,反倒被建筑部门派来的工作组将工地给封了,大治就一股火上来,病倒了。不少工友们都是本村的,还是理解他的,到病房来看他,花自己节省的钱给他提来几个苹果,让大治眼眶湿了又湿。婆娘小满也得了信,从乡下赶来了,守在他的床前。
  他托的人又来医院告诉他说,人是找了,等裁决吧,人家说了,只要是活做得好,工程质量过关,能得到疏通的,这样子大治才稍稍宽了心。
  他把领工郭瓦刀叫来,问他最后完工的二十三层和二十四层结构处理得怎么样。郭瓦工说没问题。大治说没问题就行,他心里清楚,大楼盖最后两层的时候,他正为肖晓红的事烦心,就没怎么去工地上看,可别出什么漏子。他也从内心里相信领工郭瓦刀,跟自己做活好几年了,不会不知道轻重的。
  大治看出郭瓦刀临走时好像有话要说,就让他说。
  郭瓦刀说他想匀几天假,临屯的三伯过寿他得赶回去。
  大治说中,就叫小满给拿五百块钱,送郭瓦刀出门。
  大治看到郭瓦刀捏着钱走时,眼睛里是含着泪水的。
  一周后,大治得到了消息,工地质量验收还是不合格。他不相信,直到下午他叫人去建筑部门取回了鉴定书,大治被上面的红印章一下子击晕了。他想是郭瓦刀说了谎话,不然他不会请假走了。
  将近黄昏的时候,小满出去给大治买稀饭回来,发现大治的病床空了,她以为去厕所了,就没在意,直到十几分钟后陈菊来,大治也没回来。两人又等了半个小时,才急了,赶紧出去找。天擦黑时,陈菊招来的一些工人在他们刚刚盖成的工地大楼楼顶发现了披衣站着的大治。
  小满疯了似的往楼上跑,后面跟着几个本村的工友。
  陈菊仰起脸往楼上看大治,大治跟一个小瓢虫似的站着,陈菊看不清他的脸,陈菊就扯了嗓子喊,大治你下来吧,你千万别做傻事,你都是个父亲了,你怎么能做傻事呢?
  陈菊见大治还跟个黑瓢虫似的站在哪儿,眼泪就下来了。她顿了顿,又接着喊,这回声音比先前高了些。陈菊带着哭声喊,大治你下来吧,大治你别做傻事啊,你不是喜欢我吗?我答应你。
  陈菊的话一出口,大治就像一片树叶子似的从楼顶飘了下来……
  
  
  14
  天越来越凉,这要是在乡下,说不定该落霜碴子了。
  大梁被陈菊从那间出租的鸽子楼里搀下来,到了大治的工地看仓库,已经十几天了。他拄着徒弟小面瓜给他削的木拐,在仓库周围走圈圈,累了就坐在砖垛上抽纸卷的叶子烟。大梁喜欢在工地上呆着,他不时地仰起脸朝不远处的大楼看,大楼鳞次栉比,高耸入云。其中的一座就是他们盖的呢。他记得自己是在盖四层的时候从脚手架上摔下来的。
  大梁感觉到屁股底下的红砖垛有些潮湿,是季节变了的缘故吧,但他就是舍不得起来,他拿手摸着身边的那些红砖,眼睛有些发湿。
  大梁对自己目前的工作很满意,他每天都守着自己跟兄弟们盖的大楼。饭婆娘给送来,晚上往木床上一躺,比呆在出租屋里可强多了。徒弟小面瓜还不时给他送来几张从街口买来的过了时的报纸,给他念上面的一些新闻。小面瓜是初中生,念完了初中却念不起高中,他只好随叔叔来城里当小工,后又拜大梁为师学瓦匠手艺。
  这天傍晌午时分,小面瓜又拿来张报纸,说有好看的新闻呢。大梁就坐在砖垛上边抽烟边说念来听听。小面瓜就念了第一条,说本市破获了一起非法组织年轻妇女去国外做工案,罪犯在组织运送过程中,被警方查获,一名主犯携款逃走,两名从犯落网,其中有六名妇女被警方扣押,她们人均被骗金额达七万元。据初审报告称,这六名被骗妇女均是有知识的年轻女性,罪犯利用她们急于出国发展的心理,诈骗钱财并铤而走险。
  小面瓜念完后就将报纸拿给大梁看,嘴上说还有照片可看呢。
  大梁接过报纸,看到那几名受骗妇女被警察带回的图片,他一下子就呆愣住了。其中一个不正是邻居的那个女人吗?尽管眼睛被黑框挡住了,但脸型和身材绝对相像。
  大梁的脑袋嗡地一下就大了,报纸从他手上快速地滑到了地上。
  徒弟小面瓜问他咋了?大梁说没咋,你去歇着吧,咱有点累。
  徒弟小面瓜走后,大梁再次捡起地上的报纸,看女人的照片,就更加确定了。大梁重重地叹息了一声说,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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