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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当代-2003年第1期-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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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来,他要看天美。 
  天美站在她屋门口的台阶上。她倚着门框,目光散漫着。当水下的眼光落在她身上时,她的目光也刚收拢来。天美和水下的眼光就撞在了一起。水下心里一阵慌,赶紧低下头来,接着干他的活。天美一步一响地下了台阶,她走到水下面前,轻声说,是你把我背回来的?水下没做声。天美又说,你替我换的衣服?水下还是没做声。天美朝四周望了望,没有人注意她跟水下。天美又说,你把我都看了?水下这时说话了。水下说,没有。天美说,说谎。没有的话,衣服是怎么脱下又怎么穿上的?水下的左手抖动着。那种令他心悸又令他兴奋的触感又回到他的手上。水下说,我是用床单蒙着的。天美说,真的?水下说,真的。天美说,我没怪你。水下说,是真的。天美便笑笑走开了。她溢着笑容的脸上,有了一种与往日不同的东西。水下想,那是什么? 
  从这天起,水下与天美间突然有了自己的秘密。每天的夜晚,水下回到自己的小杂屋里,就要扒着窗子朝天美屋里张望。一直要望到她的灯关为止。然后水下就在幻想天美这时在干什么。是穿的什么衣服。用一种什么样的姿态躺在床上。想时,他会不停地捏着自己的左手,反复回味他曾经有过的感觉。 
  汛期终于过去了。洪水一天天地退了回去。水下有一天回家拿衣服,顺便到堤上去看了看。守在堤上的人,都撤光了。堤上堤下一片狼藉。下堤时,水下口渴,到堤边的水文站讨水喝。水下以前放牛时也常来这里。水文站的朱站长说,水下,都长这么大了。水下只是笑。朱站长又说,水下,还在家里替你爹放牛?水下说,没了。在镇上收购站帮忙。朱站长说,水下,我们缺人手,准备聘用几个临时工,你要不要来?水下说,不了,我姨那边也缺人手。朱站长说,这里的饭票不比那里好?干好了,说不定能转正哩。回家跟你爹商量一下。回到家,水下却没把这话跟他爹说。水下晓得,一说他的麻烦就来了。水下除了有天美在的收购站,他哪儿都不想去。全世界没有一个地方,比得上那里。 
  回到收购站时,天已擦黑。水下便去天美房间,想跟她说关于水文站的事。水下进屋时,天美在里面听到门响,大声问,是水下吗?水下说,是。天美说,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水下说,我怕天黑了路不好走。天美说,你先看电视吧。水下说,姨,你吃过了吗?天美说,我吃过了。 
  水下进屋,却没有看到天美。水下转身进厨房,厨房也没人。路过厕所,门虚着一道半尺大的缝。水下听到里面的水声。他知道天美在洗澡。水下定住了。平常他在这里时,天美洗澡总是要关门的,这一次却没有。水下脑子里浮出那一夜他看到的天美的胸脯。又想象着天美白白的身体上缀满了水珠的样子。水下的牙齿打起抖来。他想回到屋里去。想到沙发上坐下来。想喝一杯冰水,然后就看电视。但是这一刻他却无法让自己做到这些。他就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 
  天美洗了澡,裹一身清香从厕所里出来。一拉门,便看到呆站在那里的水下。天美怔了怔。水下慌得连话都说不清。水下说,我是去厨房打水。说过觉得不对,又说,我刚想上厕所。说过又觉得不对,嘴也打起结来。我我我的,说不出一个字来。天美牵起他的手,拉着他进到屋里。天美的上衣扣子没有扣严,水下走在她的旁边能看到她衣服里的抖动。水下浑身上下激动得不能自制,裤裆被绷得紧紧的。天美拉着到沙发边,按他坐在沙发上。眼睛有意无意地朝他的裤裆看了一眼。水下感觉到了天美的目光。水下面红耳赤。水下说,姨,我我我……天美妩媚地笑了笑,说,我们家水下真成了大人。身子晓得想女人了。水下更窘,他下意识用手挡住自己的裆部。水下结巴着说,姨,我我我……天美又笑。这回天美笑出了声。天美说,想女人说明你是一个正常人呀,什么时候,姨教教你。 
  刚刚洗过澡的天美面色红润美艳。灯光在她的头顶上照着。她的脸上放射着粉色的光。水下好想剥下她的衣服。好想看看她的身子这时是不是也是粉色。好想把她搂进自己的怀里。好想用手把她的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抚摸一遍。水下好想好想做他此刻心里强烈地想要做的事。可是他知道,他不能。 
  天美凝视着水下。慢慢地,天美在水下的身边坐了下来。天美把手放在水下的大腿上,手指尖在水下的腿上轻轻地蠕动着。天美说,水下,你在想什么?你把你想的说给姨听听。也许姨能帮你。水下张口结舌。他说不出话来。水下只觉得自己血管在膨胀。觉得自己就要爆炸了。天美的手指尖就是一根火柴。那火柴的火已经要点燃他的引线了。水下呼地一下站了起来。水下说,姨,我我我……水下说不出话来。他觉得自己快要垮了。觉得自己支撑不住自己了。觉得自己所有的精神气会在这一下全部泄出。于是,他掉头跑了出去。天美在他的身后追问了一句,水下,你怎么啦? 
  水下出了天美的屋便朝外跑。他一口气跑到了湖边。歇也没歇,便跳进了湖里。夜晚的湖水有些凉,水下还觉得不够。他把自己浸泡在里面。一遍一遍地回想适才心惊胆战的那一刻。 
  水下湿漉着全身回到收购站时,天美已经睡了。她屋里的灯也是黑的。水下走进院里,站在月光下。天美屋子的一面墙全被月光照着,就仿佛月光挂在那里。水下望着那墙,心里又有一阵阵的热潮涌着。院里静静的,空无一人。水下觉得他能听到天美躺在床上的呼吸之声。水下忍着。那声音越来越撩人。水下还是忍着。撩人的声音渐渐地成了音乐,一缕一缕地钻进水下的心里。水下忍不住了。水下搬起院里铁砣到天美的窗下,然后爬了上去。 
  月光从窗户一直落到天美的床上。天美什么都没盖,就在月光之下,仰躺着。天美的头发是散开的,有一大缕蒙住了脸。天美的两腿大叉着。一只手放在腿上,一只手甩到了头顶。床上天美的身体充满了欲望。窗外水下的眼睛也充满了欲望。这两份欲望纠缠在一起,如同鞭子不停地抽打着水下。水下好想进屋去,好想从天美身体的每一处缝隙钻进去。让自己成为天美身上的一个部分。 
  这夜晚,睡在小杂屋的水下心里突然有一种绞心的痛苦。这痛苦狠狠地折磨着他的身心。他甚至不知道拿自己这个人怎么办才好。他坐下难受,站着也难受,靠在墙根难受,睡在床上更难受。水下用一只手掐着自己的另一只手。指甲把手背的肉掐得很痛。水下想,我不能动。我不能出门。我不能进那边的屋。我不能这么下作。我不能对不住天美姨。我不能比三霸还要坏。我不能让爹妈替我急。我不能犯罪。我不能坐牢。我不能成了一个流氓。 
  水下醒来时,天已大亮。他从床上坐起,突然看到天美就站在他的门口。水下呆住了。天美穿着一条薄薄的裙子,隔着薄纱能看到里面的乳罩。天美笑吟吟着。水下有些难为情。不知道天美看到了自己的什么。天美说,水下,昨晚上跑哪儿去了?水下说,没去哪儿。天美说,你为什么那么慌张?怕我吃了你?水下说,哪里。天美说,那为什么?水下说,我不敢说。天美说,有什么不敢的?你说吧。水下说,我不敢。天美笑道,一个大男人,有话都不敢说?你说吧。你说什么姨都会听。水下说,我还是不敢。天美说,怎么这么没出息?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呀?说呀。我今天非让你说出来不可。我就是想听听你当时想些什么。你说了,我能帮你的就帮你。 
  水下窘在那里。天美走了进来。她坐在了水下的床边。水下突然又闻到了她身上的香味。那是他在十年前闻到过的味道。那味道深深地刺激着水下。水下记起了他曾经对天美的亲吻。突然间,他又想要好好地亲吻天美。 
  天美说,水下,你怎么经常突然就呆掉了?把你的话说出来嘛。我想听哩。水下心里突突着。他想说我就只想抱着你,还想说我想要亲你。最想说我想晚上跟你睡在一起。可是话到了嘴边,水下醒了醒,他知道这些都不能说。水下说,我想跟姨说,水文站要招我去他们那里做事。我怕姨会不高兴。 
  天美脸上掠过几丝失望。但她一下子恢复了满脸的笑意。天美说,怎么会?那边当然好。吃国家的粮。比我这里有前程。我还会替你高兴哩。水下说,姨你同意?天美说,当然同意。你不如今天就走吧。早些去,免得被别人抢了名额。天美说完,嫣然一笑,身体一扭就出了门。 
  出了门的天美大声地唱了一句歌。东边我的美人呀西边黄河流。就只唱了一句,然后便没出声了。水下从窗子朝院里望去。天美也正朝着他的小杂屋望着。脸上和眼睛里都满是忧郁。这忧郁让水下有点心疼。但水下知道自己是真的不能这么着在这里呆下去了。 
   
  八 
   
  水文站招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是水下。水文站的朱站长当年刚去水文站上班时,单身汉一个,常去水下家。水下的妈帮他洗一下衣被炒几个小菜。水下的爸则陪着他喝两口小酒。这样,朱站长心里对水下家总有一份感激存着。这回招人,想去的人很多,朱站长没有半点犹豫,在几十个人中挑了水下。 
  水下从第一天上班起就心神不宁。水下知道他的心不在这里。并且永远也不会在这里。水下的心就放在那个小小镇上的小小收购站。在这里晃来晃去的只是他空空的一个躯壳。朱站长带着水下沿江而行,教水下怎么样看水位,怎么样做记录。事情很简单,只是水下没心思。一没心思,脑子就显得笨。朱站长提示几次后便不解了。朱站长说,水下,你怎么成天都跟丢了魂似的?水下想,哪里丢了?是根本没带上身哩。 
  晚上总站派有老师来上课。水下总也听不进去。水下脑子里不停地浮出他和天美一起坐在天美的小屋里看电视的情景。他端着一杯冰水,一边喝,一边听天美说着什么。水下望着老师的眼睛是空洞洞的,连老师都看出了这点。老师说你这小小年龄怎么总是一脸茫然的样子? 
  不管怎么样,水下还是在水文站呆了一个月。这一个月有如百年。水下觉得自己好闷。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便到江边去。坐在江滩上,看水闷声闷气地流下去。四下里黑灯瞎火的,对岸也看不到一点灯光。偶尔有船过,叫一两声,听上去也是闷闷的声音。黑暗中,水下的眼边晃来晃去的还是天美的影子。水下觉得自己再不去看一眼天美说不定会死掉。可是水下找不到去看天美的理由。水下知道自己脑子里成天只想这一件事很是羞耻。他好想抛开来不去想它,就像自己从来没有去过收购站从来也没有看到过天美一样。可是他却无论如何排遣不开。就仿佛他在收购站的每一天日子都如丝一样,全部绞在了一起,然后又紧紧地扎在他的心上,成了一个大结。除非一把火,烧掉那结,才能解开。可是那结若被火烧掉,他的心岂不是也会一起烧焦掉么。水下好想找个地方倾诉自己,他想如果他说出来了,心里可能会松快许多。可是这样的事又怎么能跟人说呢?这只能是水下自己的隐秘。水下自己在心里千转百绕着,绞尽脑汁着,可水下还是没办法把自己从自己的隐秘中拯救出来。 
  发工资了。这是水下第一次拿到自己的工资。工资装在一个小红包里。朱站长看着水下笑,问水下高兴不。水下说,高兴。朱站长便说,头一回拿钱,去给爹妈买点东西孝敬,要是有自己喜欢的人,也可以去买份礼物。水下把后面一句话听进去了。心里振了振。 
  水下有理由了。他要买点什么送给天美。他是一个赚公家钱的人了。他应该回报天美曾经对他有过的关照。这是世界上最好的一个理由。这理由好得任何人都无话可说。 
  星期天的时候,水下揣着钱,骑着那辆破得叮当响的自行车又一次沿堤飞奔。阳光没那么强了,可是水下的脸上依然被照得通红。汗水依然从他的额头一直流到脖子,流进他的胸脯。 
  水下在县里最大的商场里徘徊了两三个小时。水下为天美挑了一个蓝色的发圈。水下一直觉得天美把头发扎成发髻显老。如果天美散披着头发就不像一个满了三十岁的人。水下还为天美买了一条珍珠项链。项链当然不是真珍珠做的。但很漂亮。水下觉得漂亮就好。卖项链的小姐打量着水下说,给谁买?水下大声说,给我的女人买。水下心里充满着自信,因此他的话也说得十分自豪。 
  下午三点多,水下到了镇上天美的收购站。这时间前去送废品的人已经很少了,天美会闲一些。水下看到收购站的门框就开始激动。没有进门,水下就叫了起来,姨!姨!水下的声音有些失态。 
  院子里的废品堆放得乱七八糟。天美穿了件打着补丁的衬衣,脖子上搭着毛巾。因为揩汗多的缘故,毛巾已经都黑掉了。天美嘴上正在骂着,没见过你这么懒的人,真是懒得抽筋剥皮。就你这样的五个加起来,也顶不了人家水下一个。水下是人,你怎么就不是?我有你搭帮比没你还累。你懒了去死呀!你最好明天就给我滚你妈的蛋! 
  水下站在了院子门口。天美黑了也瘦了。满脸憔悴。衣服脏兮兮的,一看就晓得她这一天都没歇在屋里。秋天的太阳还很毒,天美这一个月就一直在这毒毒的太阳下干活么。水下听天美不停嘴地骂着,心里一阵阵难过。不是他抛下天美去到水文站,天美怎么会这样呢? 
  小杂屋里出来个男人。腿有些瘸。脸上有股巫气。男人高声道,走就走。天天听你骂人,一点好处也没给沾着,爷早就不耐烦了。男人说着朝外走。走到门口看到了水下。男人说,两口子吵架也看?男人说时便已走到了水下的身边。水下看也没看他,扬手就挥了过去。水下说,你跟你妈是两口子。男人没提防,身体一歪,没了平衡,就摔了下去。天美这时看到了水下。天美在看到水下的同时也看到男人摔倒在地。天美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得格格的。水下本来正一肚子火,这笑如一股清泉从天美那边一直流进了水下的心里。火在瞬间就被浇灭了。男人不明白自己怎么得罪了水下,正骂骂咧咧地爬起来。水下说,你再想占我姨的便宜,我就割了你的头。男人忙不迭地哈着腰,小爷,我哪敢呀。你姨她是我祖宗哩。我供她都来不及,还敢占便宜?水下说,你滚吧。滚得越远越好。从此不准你进这院里半步。男人赶紧往外走,且走且说,莫说半步,离半里路,我都会绕。说话间,男人出了门。人影都看不见了,天美却还在笑。水下被天美笑得隐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 
  水下再一次进了天美的屋里。只一个月没进来,水下竟有点儿百感交集。一切都那么熟悉和亲切。天美给水下倒了一杯冰水。天美说,今天怎么来这儿了?来看姨?水下说,站上发钱了,给姨买了点礼物。水下说着,心有些慌,两只手也有些忙忙乱乱。水下好容易把礼物拿出来,递在天美的手上。天美的脸上显示出惊讶,她望着水下。水下被她望得有些怕,忙说,是谢姨前些日子的关照哩。 
  天美拿过礼物细细地看着,然后竟是忍不住地哭了起来。水下更慌了。水下说,姨,你要是嫌不好,你就扔了它。我不会买东西。我是第一回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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