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_宋史-第2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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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其僚佐仪制视兵部尚书。御史大夫,位亚三少,秩从二品,又尊于六尚书。其行,宜以兵部次令、牧,礼部、户部又次之,终以御史大夫,则先后之序正矣。
夏篆者,篆其车而五采画之也,夏缦则五采画之而不篆,墨车则漆之而不画。孤宜乘夏篆,象其文质之备;卿宜乘夏缦,象其文采而不足于篆。开封令秩比大夫,开封牧古之诸侯,其乘皆宜墨车。其驾之马,令以三,牧以四,御史大夫以六,尚书,卿之任也,其驾亦四,则所乘之车称矣。《司常》曰:「孤、卿建旃,大夫、士建物,师都建旗。」盖通帛为旃,其色纯赤;杂帛为物,其色赤白;物为三斿,旃亦如之。开封令秩视大夫,故宜建以物;开封牧率王畿之众而卫上,师都之任也,故宜建以旗;尚书、御史大夫,古之卿也,故宜建以旃。
从之。
七年,礼制局言:「昨讨论大驾六引,开封牧乘墨车,兵部尚书、礼部尚书、户部尚书、御史大夫乘夏缦。已经冬祀陈设讫,所有驾士衣服,尚循旧六引之制,宜行改正,况天子五辂,驾士之服,各随其辂之色,则六引驾士之服,当亦如之。请墨车驾士衣皂,夏缦驾士皂质绣五色团花,于礼为称。」从之。
肩舆。神宗优待宗室老疾不能骑者,出入听肩舆。熙宁五年,太宗正司请宗室以病肩舆者,踏引、笼烛不得过两对。中兴后,人臣无乘车之制,从祀则以马,常朝则以轿。旧制,舆檐有禁。中兴东征西伐,以道路阻险,诏许百官乘轿,王公以下通乘之。其制:正方,饰有黄、黑二等,凸盖无梁,以篾席为障,左右设牖,前施帘,舁以长竿二,名曰竹轿子,亦曰竹舆。
内外命妇之车。唐制有厌翟车、翟车、安车、白铜饰犊车,而幰网有降差。宋制,银装白藤舆檐,内命妇皇亲所乘;白藤舆檐、金铜犊车、漆犊车,或覆以毡,或覆以棕,内外命妇通乘。
伞。人臣通用,以青绢为之。宋初,京城内独亲王得用。太宗太平兴国中,宰相、枢密使始用之。其后,近臣及内命妇出入皆用。真宗大中祥符五年,诏除宗室外,其余悉禁。明年,复许中书、枢密院用焉。京城外,则庶官通用。神宗熙宁之制,非品官禁用青盖,京城惟执政官及宗室许用。哲宗绍圣二年,诏在京官不得用凉扇。徽宗政和三年,以燕、越二王出入,百官不避,乃赐三接青罗伞一,紫罗大掌扇二,涂金花鞍鞯,茶燎等物皆用涂金,遂为故事。八年,诏民庶享神,不得造红黄伞、扇及彩绘,以为祀神之物。宣和初,又诏诸路奉天神,许用红黄伞、扇,余祠庙并禁。其画壁、塑像仪仗用龙饰者易之。建炎中,初驻跸杭州,执政张澄言:「群臣扈从兵间,权免张盖,俟回銮仍旧。」诏前宰相到阙,许张盖。
鞍勒之制。宋以赐群臣,其非赐者皆有令式,而不敢逾越焉。金涂银闹装牡丹花校具八十两,紫罗绣宝相花雉子方鞯,油画鞍,白银衔镫,以赐宰相,亲王,枢密使带使相,曾任宰相观文殿大学士宫观使,殿前马军步军都指挥使。金涂银闹装太平花校具七十两,紫罗绣瑞草方鞯,油画鞍,陷银衔镫,以赐使相,枢密副使,参和政事,宣徽使,节度使,宫观使,殿前马军步军副都指挥使、都虞候。四厢都指挥使,鞯以紫罗剜花。
若出使,则加红犛牛缨,金涂银钹。使相在外,加红织成鞍衤复。步军都虞候以上赐带甲马者,加红皮鞦辔校具七十两,青毡圆鞯,陷银衔镫。
金涂银闹装麻叶校具五十两,紫罗剜花方鞯,油画鞍,陷银衔镫,以赐三司使,观文殿学士,资政殿大学士,翰林学士承旨,翰林学士,资政殿、端明殿、翰林侍读侍讲,龙图、天章、宝文阁、枢密直学士,御史中丞,两使留后,观察、防御使,军厢都指挥使。军厢都指挥使初出授团练使、刺史者,赐亦同。曾任中书、枢密院后为学士、中丞者,七十两,鞯以绣瑞草。
见任中书、枢密院、宣徽使、使相、节度使出使,曾任中书、枢密院充诸路都总管、安抚使,朝辞日,赐亦如之。金涂银三环宝相花校具二十五两,紫罗圆鞯,乌漆鞍,衔镫,以赐团练使、刺史。金涂银促结洛州花校具三十两,紫罗圆鞯,以赐诸路承受。白成十五两,以赐诸王宫僚、翰林侍读侍书;金涂银宝相花校具四十两,蛮云校具十五两,以赐诸班押班、殿前指挥使以上;白成洼面校具十二两,以赐诸班,皆蓝黄絁圆鞯。
其皇亲婚嫁,皆给蓝黄罗绣方鞯,金涂银花鞍,金涂银校具自八十两至十二两,有六等。宗室女婿系亲,皆赐紫罗绣瑞草方鞯,校具自七十两至五十两,有二等。其赐契丹使,则金涂银太平花校具七十两,紫罗绣宝相花雉子方鞯;副使则槲叶校具五十两,紫罗绣合子地圆鞯,皆油画鞍。射弓则使银装,副使银棱。
赐诸蕃进奉大使,则如刺史而用青绦鞯;副使则如宫僚。凡京官三品以上外任者,皆许马以缨饰。
太宗太平兴国七年,翰林学士承旨李昉言:「准诏详定车服制度,请升朝官许乘银装绦子鞍勒,六品以下不得闹装,其鞯皆不得刺绣、金皮饰。余官及工商庶人,许并乘乌漆素鞍,不得用狨毛暖坐。其蓝黄绦子,非宫禁不得乘。士庶、军校乘白皮鞯勒者,悉禁断。」从之。八年,诏京朝知录事参军及知县者,所乘马并不得饰缨,后复许带缨。端拱二年,诏内职诸班押班、禁军指挥使、厢军都虞候,并许乘银装绦子鞍勒。京官任知州、通判,许依六品朝官。真宗咸平二年,西京留台上言:「留府群官、使臣乘马,不得带缨。」从之。大中祥符五年,诏绣鞯及闹装校具,除宗室及恩赐外,悉禁。天禧元年,令两省谏舍、宗室将军以上,许乘狨毛暖坐,余悉禁。凡京官,三班已上外任者,皆许马以缨饰。
仁宗景祐三年,诏官非五品以上,毋得乘闹装银鞍,其乘金涂银装绦子促结鞍辔者,自文武升朝官及内职、禁军指挥使、诸班押班、厢军都虞候、防团副使以上,听之;仍毋得以蓝黄为绦、白皮为鞯辔。民庶止许以毡皮絁䌷为鞯。京官为通判以上职任者,许权依升朝例。神宗熙宁间,文武升朝官、禁军都指挥使以上,涂金银装盘绦促结;五品以上,复许银鞍闹装。若开花绣鞯,惟恩赐乃得乘。余官及民庶,仍禁银饰。旧制,诸王视宰相,用绣鞍鞯。政和三年,始赐金花鞍鞯,诸王不施狨坐。宣和末始赐,中兴因之。乾道九年,重修仪制。权侍郎、太中大夫以上及学士、待制,经恩赐,许乘狨坐。三衙、节度使曾任执政官,亦如之。先是,建炎初,驻跸杭州,诏扈从臣僚合设狨坐者,权宜撤去。故事,宰执、侍从自八月朔搭坐。绍兴元年,以江、浙地燠,改为九月朔,著为例。乾道元年,乃诏三衙乘马,赐狨坐。
门戟。木为之而无刃,门设架而列之,谓之棨戟。天子宫殿门左右各十二,应天数也。宗庙门亦如之。国学、文宣王庙、武成王庙亦赐焉,惟武成王庙左右各八。臣下则诸州公门设焉,私门则府第恩赐者许之。太宗淳化二年,诏诸道州、府、军、监奏乞鼓角戟槊,如令文合赐,即下三司指挥。仁宗天圣四年,太常礼院言:「准批状,详定知广安军范宗古奏,本军乞降槊。检会令文,京兆河南太原府、大都督府、都护门十四戟,若中都督、上都护门十二戟,下都督、诸州门各十戟,并官给。所有军、监门不载,伏请不行。」神宗元丰之制,凡门列戟者,官司则开封、河南、应天、大名、大都督府皆十四,中都督皆十二,下都督皆十。品官恩赐者,正一品十六,二品以上十四。中兴仍旧制。
旌节。唐天宝中置,节度使受命日赐之,得以专制军事,行即建节,府树六纛。宋凡命节度使,有司给门旗二,龙、虎各一,旌一,节一,麾枪二,豹尾二。旗以红缯九幅,上设耀篦、铁钻、髹杠、绯纛。旌用涂金铜螭头,髹杠,绸以红缯,画白虎,顶设髹木盘,周用涂金饰。节亦用髹杠,饰以金涂铜叶,上设髹圆盘三层,以红绿装钉为旄,并绸以紫绫衤复囊,又加碧油绢袋。麾枪设髹木盘,绸以紫缯衤复囊,又加碧油绢袋。豹尾,制以赤黄布,画豹文,并髹杠。
神宗熙宁五年,诏新建节并移镇,并降敕太常寺排比旌节,下左右金吾街仗司、骐骥院,给执擎人员、鞍马。中兴因之。建炎三年,表韩世忠之旗曰「忠勇」。绍兴三年,表岳飞之旗曰「精忠」。孝宗诏以其藩邸旌节,迎置天章阁。淳熙中,光宗亦诏奉东宫旌节。其后,宁宗践祚,有司言安奉皇帝藩邸旌节,宜有推饰。今用朱漆青地金字牌二:其一题曰「太上皇帝藩邸旌节」,其一曰「今上皇帝藩邸旌节。」盖袭用元丰延安故事云。
志第一百四舆服三
○天子之服皇太子附后妃之服命妇附
天子之服,一曰大裘冕,二曰衮冕,三曰通天冠,绛纱袍,四曰履袍,五曰衫袍,六曰窄袍,天子祀享、朝会、亲耕及亲事、燕居之服也,七曰御阅服,天子之戎服也。中兴之后则有之。
大裘之制。神宗元丰四年,详定郊庙奉祀礼文所言:「《周礼·司裘》'掌为大裘,以供王祀天之服';《司服》'王祀昊天上帝,则服大裘而冕,祀五帝亦如之。享先王则衮冕'。而《礼记》云:'郊祭之日,王被衮以象天,戴冕璪十有二旒,则天数也。'王肃据《家语》,以为临燔柴,脱衮冕,著大裘。则是《礼记》被衮,与《周礼》大裘,郊祀并用二服,事不相戾,但服之有先后耳。是以《开宝通礼》:皇帝服衮冕出赴行宫,祀日,服衮冕至大次;质明,改服大裘而冕出次。盖衮冕盛服而文之备者,故于郊之前期被之,以至大次。既临燔柴,则脱衮冕服裘,以明天道至质,故被裘以体之。今仪注,车驾赴青城,服通天冠、绛纱袍。祀之日,乃服靴袍至大次,服衮冕临祭,非尚质之义。乞并依《开宝通礼》。」诏详定所参议。
又言:「臣等详大裘之制,本以尚质,而后世反以尚文,故冕之饰大为不经。而礼书所载,上有垂旒加饰,又异'大裘不裼'之说。今参考诸说,大裘冕无旒,广八寸,长一尺六寸,前圜后方,前低寸二分,玄表朱里,以缯为之。玉笄以朱组为纮,玉瑱以玄紞垂之。为裘以黑羔皮,领袖以黑缯,纁裳朱纮而无章饰。佩白玉,玄组绶。革带,博二寸,玉钩,以佩纮属之。素带,朱里,绛纯其外,上朱下绿。白纱中单,皂领,青褾、襈、裾。朱韈,赤舄,黑絇、繶、纯。乞下所属制造。其当暑奉祠之服,乞降梁陆玮议以黑缯为裘,及《唐舆服志》以黑羔皮为缘。」诏重详定。
光禄寺丞、集贤校理陆佃言:「臣详冕服有六。《周官》弁师云'掌王之五冕',则大裘与衮同冕。故《礼记》云'郊之日,王被衮以象天'。又曰'服之袭也,充,美也';'礼不盛,服不充,故大裘不裼'。此明王服大裘,以衮衣袭之也。先儒或谓周祀天地皆服大裘,而大裘之冕无旒,非是。盖古者裘不徒服,其上必皆有衣,故曰'缁衣羔裘','黄衣狐裘','素衣麑裘'。如郊祀徒服大裘,则是表裘以见天地。表裘不入公门,而乃欲以见天地,可乎?且先王之服,冬裘夏葛以适寒暑,未有能易之者也。郊祀天地,有裘无衮,则夏祀赤帝与至日祭地祇,亦将被裘乎?然则王者冬祀昊天上帝,中裘而表衮,明矣。至于夏祀天神地祇,则去裘服衮,以顺时序。《周官》曰'凡四时之祭祀,以宜服之',明夏不必衣裘也。或曰,祭天尚质,故徒服大裘,被衮则非尚质。臣以为尚质者,明有所尚而已,不皆用质也。今欲冬至禋祀昊天上帝,服裘被衮,其余祀天及祀地祇,并请服衮去裘,各以其宜服之。」
于是详定所言:「裘不可徒服。《礼记》曰'大裘不裼',则袭可知,所谓大裘之袭者,衮也,与衮同冕。伏请冬祀昊天与黑帝,皆服大裘,被以衮。其余非冬祀天及夏至祭地,则皆服衮。」
六年,尚书礼部言:「经有大裘而无其制,近世所为,惟梁、隋、唐为可考。请缘隋制,以黑羔皮为裘,黑缯为领袖及里、缘,袂广可运肘,长可蔽膝。按皇侃说,祭服之下有袍茧,袍茧之下有中衣。朝服,裼衣之下有裘,裘之下有中衣。然则今之亲郊,中单当在大裘之下,其袂之广狭,衣之长短,皆当如裘。伏乞改制。」于是神宗始服大裘,而加衮冕焉。
哲宗元祐元年,礼部言:「元丰所造大裘,虽用黑羔皮,乃作短袍样,袭于衮衣之下,仍与衮服同冕,未合典礼。」下礼部、太常寺共议。上官均、吴安诗、常安民、刘唐老、袭原、姚勔请依元丰新礼,丁骘请循祖宗故事,王愈请仿唐制,朱光庭、周秩请以玄衣袭裘。独礼部员外郎何洵直在元丰中尝预详定,以陆佃所议有可疑者八:
按《周礼·节服氏》「掌祭祀朝觐,衮冕六人,惟王之太常」;「郊祀,裘冕二人」。既云衮冕,又云裘冕,是衮与裘各有冕。乃云裘与衮同冕,当以衮袭之。裘既无冕,又袭于衮,中裘而表衮,何以示裘衮之别哉?古人虽质,不应以裘为夏服,盖冬用大裘,当暑则以同色缯为之。《记》曰:「郊祭之日,王被衮以象天。」若谓裘上被衮,以被为袭,则《家语》亦有「被裘象天」之文。诸儒或言「临燔柴,脱衮冕,著大裘」,或云「脱裘服衮」,盖裘衮无同冕兼服之理。今乃以二服合为一,可乎?
且大裘,天子吉服之最上,若大圭、大路之比,是裘之在表者。《记》曰:「大裘不裼。」说者曰,无别衣以裼之,盖他服之裘亵,故表裘不入公门。事天以报本复始,故露质见素,不为表襮,而冕亦无旒,何必假他衣以藩饰之乎?凡裘上有衣谓之裼,裼上有衣谓之袭,袭者,裘上重二衣也。大裘本不裼,《郑志》乃云:「裘上有玄衣,与裘同色。」盖赵商之徒,附会为说,不与经合。袭之为义,本出于重沓,非一衣也。
古者斋祭异冠,斋服降祭服一等。祀昊天上帝、五帝,以裘冕祭,则衮冕斋。故郑氏云:「王斋服衮冕。」是衮冕者,祀天之斋服也。唐《开元》及《开宝礼》始以衮冕为斋服,裘冕为祭服,兼与张融「临燔柴脱衮服裘」之义合。请从唐制,兼改制大裘,以黑缯为之。
佃复破其说曰:
夫大裘而冕,谓之裘冕,非大裘而冕,谓之衮冕。则裘冕必服衮,衮冕不必服裘。今特言裘冕者,主冬至言之。《周礼·司裘》:「掌为大裘,以供王祀天之服。」则祀地不服大裘,以夏日至,不可服裘故也。今谓大裘当暑,以同色缯为之,尤不经见。
兼裼袭,一衣而已,初无重沓之义。被裘而覆之则曰袭,袒而露裘之美则曰裼。所谓「大裘不裼」,则非衮而何?《玉藻》曰:「礼不盛,服不充,故大裘不裼。」则明不裼而袭也,充,美也。郑氏谓大裘之上有玄衣,虽不知覆裘以衮,然尚知大裘不可徒服,必有玄衣以覆之。《玉藻》有尸袭之义。《周礼》裘冕注云:「裘冕者,从尸服也。」夫尸服大裘而袭,则王服大裘而袭可知。且裘不可以徒服,故被以衮,岂借衮以为饰哉?
今谓祭天用衮冕为斋服,裘冕为祭服,此乃袭先儒之谬误。后汉显宗初服日、月、星辰十二章,以祀天地。自魏以来,皆用衮服。则汉、魏祭天,尝服衮矣,虽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