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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5章

20_宋史-第6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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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徙大名府。道过阙,为帝言:「顷使辽,见其国中携贰,若兼而有之,势无不可。」摅盖以曩辱,故修怨焉。其后北伐,盖兆于此。加观文殿学士,拜庆远军节度使。言者复论罢之。还姑苏,疡生于首而卒,年五十九。帝念其奉使之勤,申赠开府仪同三司,录子伟直秘阁,数月伟死,嗣遂绝。靖康元年,以京死党,追贬节度副使。

  管师仁,字元善,处州龙泉人。中进士第,为广亲、睦亲宅教授。通判澧州,知建昌军,有善政。擢右正言、左司谏。论苏轼、苏辙深毁熙宁之政,其门下士吏部员外郎晁补之辈不宜在朝廷,逐去之。河北滨、棣诸州岁被水患,民流未复,租赋故在,师仁请悉蠲减,以绥彳来之,一方赖其赐。迁起居郎、中书舍人、给事中、工部侍郎。选曹吏多挠法为过,师仁暂摄领,发其奸,抵数人于罪,士论称之。改吏部,进刑部尚书,以枢密直学士知邓州,未行,改扬州,又徙定州。

  时承平百余年,边备不整,而辽横使再至,为西人请侵疆。朝廷诏师仁设备,至则下令增陴浚湟,缮葺甲胄。僚吏惧,不知所裁。师仁预为计度,一日而举众十万,转盼迄成,外间无知者。于是日与宾客燕集,以示闲暇,使敌不疑。帝手书诏奖激。召为吏部尚书,俄同知枢密院。才两月,病。拜资政殿学士、佑神观使。卒,年六十五。赠正奉大夫。

  侯蒙,字元功,密州高密人。未冠,有俊声,急义好施,或一日挥千金。进士及第,调宝鸡尉,知柏乡县。民讼皆决于庭,受罚者不怨。转运使黄湜闻其名,将推毂之,召诣行台白事,蒙以越境不肯往。湜怒,他日行县,阅理文书,欲翻致其罪;既而无一疵可指,始以宾礼见,曰:「君真能吏也。」率诸使者合荐之。徙知襄邑县,擢监察御史,进殿中侍御史。

  崇宁星变求言,蒙疏十事,曰去冗官,容谏臣,明嫡庶,别贤否,绝幸冀,戒滥恩,宽疲民,节妄费,戚里毋预事,阉寺毋假权。徽宗听纳,有大用意。迁侍御史。

  西将高永年死于羌,帝怒,亲书五路将帅刘仲武等十八人姓名,敕蒙往秦州逮治。既行,拜给事中。至秦,仲武等囚服听命,蒙晓之曰:「君辈皆侯伯,无庸以狱吏辱君,第以实对。」案未上,又拜御史中丞。蒙奏言:「汉武帝杀王恢,不如秦缪公赦孟明;子玉缢而晋侯喜,孔明亡而蜀国轻。今羌杀吾一都护,而使十八将繇之而死,是自艾其支体也。欲身不病,得乎?」帝悟,释不问。

  迁刑部尚书,改户部。比岁郊祭先期告办,尚书辄执政。至是,帝密谕之。对曰:「以财利要君而进,非臣所敢。」母丧,服除,归故官,遂同知枢密院。进尚书左丞、中书侍郎。先是,御史中丞蔡薿诋张商英私事甚力,有旨令廷辨。蒙曰:「商英虽有罪,宰相也;蔡薿虽言官,从臣也。使之廷辨,岂不伤国体乎?」帝以为然。一日,帝从容问:「蔡京何如人?」对曰:「使京能正其心术,虽古贤相何以加。」帝颔首,且使密伺京所为。京闻而衔之。

  大钱法敝,朝廷议改十为三,主藏吏来告曰:「诸府悉辇大钱市物于肆,皆疑法当变。」蒙曰:「吾府之积若干?」曰:「八千缗。」蒙叱曰:「安有更革而吾不知!」明日,制下。又尝有几事蒙独受旨,京不知也;京侦得之,白于帝,帝曰:「侯蒙亦如是邪?」罢知亳州。旋加资政殿学士。

  宋江寇京东,蒙上书言:「江以三十六人横行齐、魏,官军数万无敢抗者,其才必过人。今青溪盗起,不若赦江,使讨方腊以自赎。」帝曰:「蒙居外不忘君,忠臣也。」命知东平府,未赴而卒,年六十八。赠开府仪同三司,谥文穆。

  论曰:崇宁、宣和之间,政在蔡京,罢不旋踵辄起,奸党日蕃。一时贪得患失之小人,度徽宗终不能去之,莫不趋走其门。若张康国、朱谔、刘逵、林摅者,皆是也。康国、逵中虽异京,然其材智皆非京敌,卒为京党所击。摅奉京奸谋,激怒邻国,渝约启衅,罪莫大焉。《易》曰:「开国承家,小人勿用。」其谓是欤!管师仁执政仅两月,引疾求去,斯可尚己。侯蒙逮治五路将帅,力为申理,十八人者繇之而免,其仁人利溥之言乎?

 





列传第一百一十一

  ○唐恪李邦彦余深薛昂吴敏王安中王襄赵野曹辅耿南仲王宇附

  唐恪,字钦叟,杭州钱塘人。四岁而孤,闻人言其父,辄悲泣。以荫登第,调郴尉。县民有被害而尸不获,吏执其邻人,抑使自诬,令以为信。恪争之,令曰:「否将为君累。」恪曰:「吾为尉而盗不能捕,更俾亡辜死平?」躬出访求,夕,若有告者,旦而得尸,遂获盗。知榆次,县豪子雄于乡,萃逋庇奸,不输公赋,前后莫敢诘。恪以理善晓之,悟而自悔,折节为长者。最闻,擢提举河东常平、江东转运判官。

  大观中,牂牁内附,召为屯田员外郎,持节招纳夷人。夷始恫疑,衷甲以逆,恪尽去兵卫,从数十卒单行。夷望见欢呼,投兵听命。以奉使称职,迁右司员外郎、起居舍人。迎辽使还,言河北边备弛废,宜及今无事,以时治之。徽宗壮之,曰:「非卿谁宜为者。」命为都转运使,加集贤殿修撰。中贵人称诏有所市,恪不答,愤而归,中以他事,降直龙图阁、知梓州。

  历五年,徙沧州。河决,水犯城下,恪乘城救理。都水孟昌龄移檄索船与兵,恪报水势方恶,船当以备缓急;沧为极边,兵非有旨不敢遣。昌龄怒,劾之,恪不为动,益治水。水去,城得全,诏书嘉奖。乃上疏请暂免保甲、保马呈阅及复诸县租,等第振贷,以宽被水之民。未报,悉便宜罢行之,民大悦。

  进龙图阁待制、知扬州,召拜户部侍郎。京师暴水至,汴且溢,付恪治之。或请决南堤以纾宫城之患,恪曰:「水涨堤坏,此亡可奈何,今决而浸之,是鱼鳖吾民也。」亟乘小舟,相水源委,求所以利导之,乃决金堤注之河。浃旬水平,入对,帝劳之曰:「宗庙社稷获安,卿之力也。」恪再拜,因上疏言:「水,阴类也,至犯京阙,天其或者以阴盛之沴儆告陛下乎?愿垂意时事,益谨天戒。」

  宣和初,迁尚书,帝许以二府。为宰相王黼所陷,罢知滁州。言者论其治第历阳,扰民逾制,提举鸿庆宫。五年,起知青州;未行,召为吏部尚书,徙户部。复请外,以延康殿学士知潭州,请往钱塘扫墓,然后之官,遂改杭州,

  靖康初,金兵入汴,李邦彦荐之,拜同知枢密院事,至则为中书侍郎。时进见者多论宣和间事,恪言于钦宗曰:「革弊当以渐,宜择今日之所急者先之。而言者不顾大体,至毛举前事,以快一时之愤,岂不伤太上道君之心哉。京、攸、黼、贯之徒既从窜斥,姑可已矣,他日边事既定,然后白道君,请下一诏,与天下共弃之,谁曰不可。」帝曰:「卿论甚善,为朕作诏书,以此意布告在位。因赐东宫旧书万卷,且用近比除子璟直秘阁,力辞之。

  八月,进拜少宰兼中书侍郎,帝注礼之甚渥。然恪为相,无济时大略。金骑再来,邀割三镇,恪集廷臣议,以为当与者十九,恪从之。使者既行,于是诸道勤王兵大集,辄谕止令勿前,皆反旆而去。洎金兵薄城下,始悔之,密言于帝曰:「唐自天宝而后屡失而复兴者,以天子在外可以号召四方也。今宜举景德故事,留太子居守而西幸洛,连据秦、雍,领天下亲征,以图兴复。」帝将从其议,而开封尹何栗入见,引苏轼所论,谓周之失计,未有如东迁之甚者。帝幡然而改,以足顿地曰:「今当以死守社稷。」擢栗门下侍郎,恪计不用。

  从帝巡城,为都人遮击,策马得脱,遂卧家求去。御史胡舜陟继劾其罪,谓「恪之智虑不能经画边事,但长于交结内侍,今国势日蹙,诚不可以备位。」乃以观文殿大学士、中太一宫使兼侍读罢,栗代为相。

  京城不守,车驾至金帅营,恪曰:「计失矣。一入,将不得还。」既而还宫,恪迎拜道左,请入觐,栗不可。二年正月,复幸,恪曰:「一之谓甚,其可再乎?」及金人逼百官立张邦昌,令吴开、莫俦入城取推戴状,恪既书名,仰药而死。

  李邦彦,字士美,怀州人。父浦,银工也。邦彦喜从进士游,河东举人入京者,必道怀访邦彦。有所营置,浦亦罢工与为之,且复资给其行,由是邦彦声誉弈弈。入补太学生,大观二年,上舍及第,授秘书省校书郎,试符宝郎。

  邦彦俊爽,美风姿,为文敏而工。然生长闾阎,习猥鄙事,应对便捷;善讴谑,能蹴鞠,每辍街市俚语为词曲,人争传之,自号李浪子。言者劾其游纵无检,罢符宝郎,复为校书郎。俄以吏部员外郎领议礼局,出知河阳,召为起居郎。邦彦善事中人,争荐誉之,累迁中书舍人、翰林学士承旨。

  宣和三年,拜尚书右丞;五年,转左丞。浦死,赠龙图阁直学士,谥曰宣简。邦彦起复,与王黼不协,乃阴结蔡攸、梁师成等,谗黼罢之。明年,拜少宰,无所建明,惟阿顺趋谄充位而已,都人目为「浪子宰相」。

  徽宗内禅,命为龙德宫使,升太宰。知众议不与,外患日逼,抗疏丐宫祠。金人既薄都城,李纲、种师道罢,邦彦坚主割地之议。太学生陈东数百人伏宣德门上书,言邦彦及白时中、张邦昌、赵野、王孝迪、蔡懋、李乂之徒为社稷之贼,请斥之。邦彦退朝,群指而大诟,且欲殴之,邦彦疾驱得免。乃以特进、观文殿大学士充太一宫使。不旬日,吴敏为请,复起为太宰。人皆骇愕,言者交论之。出知邓州,遂请持余服,提举亳州明道宫。建炎初,以主和误国,责建武军节度副使,浔州安置。

  方蔡京、王黼用事,附丽者多援引入政府,若余深、薛昂、吴敏、王安中、赵野,史皆逸其事,因附著于此云。

  余深,福州人。元丰五年,进士及第。崇宁元年,为太常博士、著作佐郎,改司封员外郎,拜监察御史、殿中侍御史,试辟雍司业。

  累官御史中丞兼侍读。治张怀素狱,事连蔡京,与开封尹林摅曲为掩覆,狱辞有及京者辄焚之。京遂力引深与摅骤至执政。大观二年,以吏部尚书拜尚书左丞。三年,转中书侍郎;四年,转门下侍郎。京既致仕,深不自安,累疏请罢,乃以资政殿学士知青州。

  政和二年,京复赴都堂治事,于是深复入为门下侍郎。七年,拜少宰。宣和元年,为太宰,进拜少保,封丰国公。再封卫国,加少傅。时福建以取花果扰民,深为言之,徽宗不悦。遂请罢,出为镇江军节度使、知福州。靖康初,加恩特进、观文殿大学士。故事,凡仆射、使相、宣徽使皆判州府,深以少傅、节度知福州,有司失之也。

  深谄附蔡京,结为死党。京奸谋诡计得助多者,深为首,摅次之。言者累章劾深,深益惧,丐致仕。建炎二年,降中大夫,临江军居住。寻以渡江赦恩,还乡里,卒。子日章,亦以言者罢徽猷阁待制。

  薛昂,杭州人,登元丰八年进士第。崇宁初,历太学博士、校书郎、著作佐郎,为殿中侍御史,试起居郎,改中书舍人兼侍讲,升给事中兼大司成。昂寡学术,士子有用《史记》、《西汉》语,辄黜之。在哲宗时,常请罢史学,哲宗斥为俗佞。拜翰林学士,以不称职改刑部尚书,转兵部。大观三年,拜尚书左丞。明年,请补外,出知江宁,徙河南。久之,提举嵩山崇福宫。

  政和三年,蔡京复用事,昂复自尚书右丞为左丞,迁门下侍郎。寻请罢,授彰化军节度使、佑神观使,改特进,充资政殿大学士、知应天府。昂与余深、林摅始终附会蔡京,至举家为京讳。或误及之。辄加笞责,昂尝误及,即自批其口。靖康初,言者斥其罪,诏以金紫光禄大夫致仕。杭州军乱,昂不请命领州事,责徽州居住。昂主王氏学,尝在安石坐,围棋赌诗,局败,昂不能作,安石代之,时人以为笑云。

  吴敏,字元中,真州人。大观二年,辟雍私试首选。蔡京喜其文,欲妻以女,敏辞。因擢浙东学事司干官,为秘书省校书郎,京荐之充馆职。中书侍郎刘正夫以敏未尝过省,不可,京乃请御笔特召上殿,除右司郎官。御笔自此始,违者以大不恭论,繇是权幸争请御笔,而缴驳之任废矣。升中书舍人、同修国史,改给事中。敏为蔡京所引,郑居中方秉政,敏数言其失,居中衔之。坐驳盗当死者,罢为右文殿修撰、提举南京鸿庆宫。久之,复为给事中、权直学士院兼侍讲。

  徽宗将内禅,蔡攸探知上意,引敏入对。宰臣执政皆在,敏前奏事,且曰:「金人渝盟,举兵犯顺,陛下何以待?」上蹙然曰:「奈何!」时东幸计已定,命户部尚书李棁先出守金陵。敏退,诣都堂言曰:「朝廷便为弃京师计,何理也?此命果行,须死不奉诏。」宰执以为言,棁遂罢行。皇太子除开封尹,上去意益决,敏因奏对得请,遂荐李纲。纲尝语敏以上宜传位,如唐天宝故事,故荐之,冀上或有所问也。明日,宰臣奏事,徽宗独留李邦彦,语敏所对。命除门下侍郎,辅太子。敏骇曰:「臣既画计,当从陛下巡幸。陛下且传位,而臣受不次之擢,臣曷敢?」上曰:「不意卿乃尔敢言。」于是命敏草传位诏。

  钦宗既立,上皇出居龙德宫,敏与蔡攸同为龙德宫副使,迁知枢密院事,拜少宰。敏主和议,与太宰徐处仁议不合,纷争上前。御史中丞李回劾之,与处仁俱罢,为观文殿大学士、醴泉观使。顷之,言者论其芘蔡京父子,出知扬州,再贬崇信军节度副使,涪州安置。建炎初,移柳州。俄用范宗尹荐,起知潭州,敏辞免,丐宫祠,乃提举洞霄宫。绍兴元年,复观文殿大学士,为广西、湖南宣抚使,卒于官。

  王安中,字履道,中山阳曲人。进士及第,调瀛州司理参军、大名县主簿,历秘书省著作郎。政和间,天下争言瑞应,廷臣辄笺表贺,徽宗观所作,称为奇才。他日,特出制诏三题使具草,立就,上即草后批:「可中书舍人。」未几,自秘书少监除中书舍人,擢御史中丞。开封逻卒夜迹盗,盗脱去,民有惊出与卒遇,缚以为盗;民讼诸府,不胜考掠之惨,遂诬服。安中廉知之,按得冤状,即出民,抵吏罪。

  有徐禋者,以增广鼓铸之说媚于蔡京,京奏遣禋措置东南九路铜事,且令搜访宝货。禋图绘坑冶,增旧几十倍,且请开洪州严阳山坑,迫有司承岁额数十两。其所烹炼,实得铢两而已。禋术穷,乃妄请得希世珍异与古之宝器,乞归书艺局,京主其言。安中独论禋欺上扰下,宜令九路监司覆之,禋竟得罪。

  时上方乡神仙之事,蔡京引方士王仔昔以妖术见,朝臣戚里寅缘关通。安中疏请自今招延山林道术之士,当责所属保任,宣召出入,必令察视其所经由,仍申严臣庶往还之禁;并言京欺君僭上、蠹国害民数事。上悚然纳之。已而再疏京罪,上曰:「本欲即行卿章,以近天宁节,俟过此,当为卿罢京。」京伺知之,大惧,其子攸日夕侍禁中,泣拜恳祈。上为迁安中翰林学士,又迁承旨。

  宣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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