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觉醒-第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能被囚禁在任何的修行方法中,或是被心智的聪明技巧所曲解。它不在教堂、寺庙或清真寺中。它是无路可循的,也没有任何老师或修行的方法可以揭开它的美。只有充满着爱的时候,自由的至乐才会来到。这便是解脱。
问:解脱会不会使我们了解宇宙、意识或存在的本质?所有的宗教经典都充满着这一类的事。
克:这就好比在此岸的痛苦中问彼岸的事。一旦真的处在彼岸,你是一切,同时也什么都不是,而且绝不会问这类的问题。这类的问题都是属于此岸的,其实一点意义也没有。开始真的生活,你不必问任何问题,也不必追寻或恐惧,便自然处在彼岸了。
心的对话:关于自由的八次对谈
寂静
发问者:我知道我们必须停止恐惧、痛苦、愤怒与人类所有的烦恼,我也知道人必须有良好的行为基础——统称为正道,其中没有任何仇恨、羡妒或暴力。我认清了自由的必要,这里指的是纯然的自由,而非摆脱某件事的自由。人绝不能永远都关在需求和欲望的牢笼中。这些我都看得很清楚,而且我会试着——也许你不太喜欢“试着”这个字眼——活在这份了悟中。我深入于自己已经到了某种程度,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事或任何宗教可以再牵绊我。现在我想问一个问题:假设某个人的内在与外在都解脱了不幸与困惑,那么在牢墙之外的又是什么?我指的“牢墙”是恐惧、痛苦和思想不断制造的压力。当心智安静下来,而不执著于任何活动时,它看到的又是什么?
克里希那穆提:你所谓的“看到什么”指的是不是有一样东西可以被觉知、感觉、经验或了解?你是不是想问:“解脱是什么?”还是想问:“当心智安静下来不再飘荡时,会出现什么东西?”你是不是想知道如果心智真的安静,彼岸会出现什么?
问:这些都是我想问的。心智在安静的时候,似乎是空无一物的。思想的背后必定有一样极为重要的东西有待发现。佛陀和另外几个人曾经提到这个不可思议的境界。佛陀说:“不可用言语度量那不可度量的。”每个人都体会过内心完全静止的状态,那其实是没什么了不得的,只不过是空了。然而人们的内心同时有一种感觉,在某个角落有一样东西,你一旦发现了它,整个人生就有了完全不同的转化。如同许多人所说,要想发现这样东西,一颗安静的心是必要的。我同时也看到,只有一心不乱才能有效率和真的觉知。但是除了一心不乱、活泼、无邪与充满着爱之外,应该还有更高超的东西。
克:那么现在真正的问题到底是什么?你刚才说过为了有效率和真的觉知自己内在与外在的事物,你就必须有一颗安静、敏感与机警的心。
问:所有的哲人与科学家一直都在觉知一些事情。他们之中有些人特别聪明,还有许多位甚至很廉直。但是如果你读过他们所觉知、创造或表达的东西,你会发现并没有什么了不起,也没有暗示什么神圣的境界。
克:你是不是想知道在这些之外,有没有一个神圣的境界?心中是否有一个不同的次元,可以超越灵巧的智力活动?你是不是在转弯抹角地打探,有没有一个至高无上的境界存在?
问:许多人曾以颇具说服力的方式阐述意识的源头确实有一个宝藏。他们都同意那是一个无法形容的境界,然而在如何觉知它这一点上,却有各种不同的意见。他们似乎都认为心念必须停止,它才会出现。有的人还说它就是构成念头的物质等等。他们都同意,除非你发现它,否则根本没有真的在活。很显然你说的也是大同小异的事。我本身不跟随任何的宗教组织、方法、老师或信仰。我不需它们来告诉我有一样超越的东西存在。当你在看一片叶子或一张脸孔时,你了解还有一个更伟大的东西存在于科学或生物学的解说之上。你似乎已经尝到了这源头的滋味。我们听你演讲,你总是十分慎密地让我们看到思想的无聊与有限。我们聆听,我们反思,然后我们真的进入了前所未有的寂静。矛盾是停止了,不过接下来呢?
克: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问:你正在问一个盲人为什么想重见光明。
克:刚才那个问题并不是一个狡猾的绊脚石,也不是在暗示一个安静的心是不问任何问题的,它是要发现你是否真的在寻找一个不同层次的东西。如果是,背后的动机又是什么?——好奇心,想要探索的急迫感,还是想见到你从未见过的美?你必须弄清楚自己到底是想要更多,还是想看见真相?这两者是相互矛盾的。如果你把想要更多的心放在一边,那么在安静的状况下,你所关心的就只是真相了。心真的安静时会发生什么事?这才是真正的问题,而不是什么更高超或更高次元的境界。
问:我就是想问那个更高超的东西是什么?
克:只有当心静止时,你才能发现那个更超越的东西。因此只有一件事是最重要的,那就是心要静止。如果你关心的是那个超越的东西,那么你就不是在看什么才是静止状态。如果寂静对你而言只是一扇通往那个超越的东西的门,那么你关心的就不是那扇门了。然而只有那扇门(也就是寂静的本身)才是最重要的。因此你不能问那个超越的东西是什么,只有寂静才是重要的。然后看看会怎么样?我们只需要考虑这一件事,而不是超越寂静的是什么。
问:你说的没错。对我而言寂静并不重要,它只是一道门罢了。
克:你怎么知道它只是一道门,而非那个超越的东西的本身?手段就是目的,它们不是分开的两样东西。寂静就是唯一的真相,而不是你透过它能找到什么。让我们在这个真相之上停顿一下,看看它到底是什么。寂静不是达到某个目的的手段,它不能透过药物、训练或重复再三的诵念来诱发,寂静就是寂静,这是非常重要的,或许是最重要的事。
问:寂静是自己出现的,没有任何动机或原因。
克:但是你把它当成了手段。
问:不,我有过寂静的经验,但是什么事也没发生。
克:这就是重点了。除了寂静之外,没有其他的真相了,但是它不能邀约、诱发或追寻,只有观察和了解自己以及周遭的世界,它自然而然会出现。寂静之中不能有任何动机,如果有一丝一毫的动机,它就是被指导的、蓄意的,因此根本就不算是寂静了。如果你能很诚实地说寂静便是解脱,那么我们唯一关心的就剩下寂静之中到底能发生什么事。寂静的品质和构造是什么?它是不是肤浅、一闪而逝、可以度量的?处在寂静中或当它结束时,你能不能察觉?如果你能察觉自己曾经处在寂静中,那么它就只是一个回忆,因此是死的东西。如果当寂静发生时你能察觉它的存在,那还能算是寂静吗?如果没有一个观察者的存在——这里指的是没有一箩筐的记忆——那样算不算寂静?它是不是依据你身体的化学变化,时而出现,时而不见了?它出现的时候你是一个人独处,与其他人共处,还是正在打坐?我们现在想弄清楚的是这寂静的本质。它是丰富的,还是贫瘠的?所谓的丰富并不是指经验,贫瘠也不是指未受教育。我想问的是,它是一种深刻的,还是肤浅的感觉?它是天成的,还是合成的?你在看真相的时候,很可能视而不见它的美、它的深度与品质。观察寂静的时候,观察者有没有可能不存在?当寂静出现时,除了寂静之外,什么都没了。在那样的寂静中会发生什么?这是不是你想问的?
问:是的。
克:寂静中的寂静可以被观察吗?
问:这是个新的问题。
克:如果你一直在注意听的话,你会发现这并不是一个新的问题。整个脑子、心智、感觉和身体,每一样东西都静止了,这样的寂静能以观察者的身份来看自己吗?这样完整的寂静能看到自己的完整吗?寂静觉察到自己——其中并没有观察者和所观之物的分别,这才是最主要的重点。寂静不会利用自己去发现一样超越自己的东西。存在的只有那寂静罢了,然后看看会发生什么事。
心的对话:关于自由的八次对谈
不要对抗习性
发问者:我有一个主要的习性,我也有其他的习性,但是没有这么严重。从有记忆以来,我就在和这个习性奋战。它一定是自小形成的。以前没人在意到想要更正它,于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它愈来愈根深蒂固。有的时候它会消失,不久又会重现。我似乎无法把它去除,但我又想彻底控制它。为了克服它,我已经快要发疯了。我到底该怎么办?
克里希那穆提:从你的谈话中我们得知你积习已久,但是你又培养了另一个习惯——奋战。你以为培养另一个习惯就能克服前者,其实只是否认了前者的存在。当你无法去除前者时,你就为自己的弱点感到内疚、羞耻、沮丧,甚至愤怒。前面的习惯与后面的习惯是一体的两面:缺少了前者,后者不可能存在,因此后者只是前者延伸的习惯罢了。一开始你只有一个问题,现在却有了两个。
问:我知道你想要说些什么,因为我知道你总是提到觉察,但是我无法永远保持觉察。
克:现在你有好几个问题同时在进行:首先是那个最初始的习性,接着是想要去除它的欲望,然后是因失败而产生的挫折,最后是决心要永远保持觉察。这些思想的网路会出现,完全是因为你想去除那最初的习性,这是你唯一的动力,在那个习性和奋战之间,你一直企图平衡自己。你不知道习性不论好坏都是困扰。所以真正的问题是:你有没有可能不费任何力气、不培养相反的习性、不透过不间断的警戒来压抑,便能突破某个习性?不间断的警戒只是另一个习性,因为它是以前的那个习性造成的。
问:你的意思是,我能不能去除习性,而不造成复杂的反应网路。
克:只要你想去除它,那个复杂的反应网路就在运作了。现在要去除的本身便是反应的网路,因此你并没有真的停止这个反应。
问:不管怎样,我总得做点什么吧?
克:这表示你被这份欲望所掌控了。这份欲望及其反应和你先前的习惯并没有什么不同,它们是相依相生的。上等与下等并无不同,因为上等就是下等,圣人即是罪人。
问:那么我什么都不该做了?
克:你所做的都是在培养相反的习性。
问:如果我什么都不做,我不是又回到了原有的习惯?
克:真的如此吗?如果你知道破除某个习性就是在培养另一个,那么只剩下一个行动,那就是不去对抗习性。无论你做什么都还在习性的模式中,因此什么都不做,也不奋战,便是最高的智慧。如果采取任何行动,你就回到了习惯的范围中。看到这一点,你立刻感到释放与轻松。你看到培养另一个习性来对抗头一个习性,并不能真的加以制止,于是你就不再奋战了。
任何一个抗拒,都会助长习性。但这并不意味应该持续某个习惯,你只是觉察它,同时觉察到相反的力量也是一个习性。这份觉察告诉你,不论你怎么做,都会形成另一个习性。你一旦观察到这整个活动,你的智慧就会告诉你,不要再对治习性了。根本不要注意它,不要对它产生挂碍,因为你愈是挂碍,它愈有力。现在智慧在运作,也在观察了。这份观察和抗拒习性的那份警戒是截然不同的。如果你有了这份观察的智慧,它自然能对治习性,但不是意志力或下定决心的戒除。因此重要的不是习性,而是对习性的了解,因为它能带来智慧。这份智慧能使你保持清醒,然而其中没有欲望或意志力。前面的例子,习惯与抗拒是面对面的;后面的例子则不和任何东西对立,这便是智慧。助长习惯的抗拒会在这份智慧中衰萎。
问:你是说我已经去除了我的习性了?
克:慢一点。不要太快下结论。比习惯更重要的是了解,也就是智慧。这份智慧是神圣的,因此不要以微不足道的小把戏把它削弱了。你的小习惯一点也不重要,如果有智慧,习惯就不足道了。如果没有智慧,那么习性之轮就是你仅有的东西了。
心的对话:关于自由的八次对谈
倚赖
发问者:我发现我对人非常的执著和倚赖。在我的人际关系中,这份执著会发展成明显的要求,它会带来一种掌控的感觉。身处倚赖中,你会看到自己的不舒服和痛苦,于是就想要抽离。然后我又觉得非常寂寞,而且无法面对这份寂寞,于是我就透过酗酒和其他的方式来逃避。可是,虽然如此,我并不因此而想要肤浅和随便的关系。
克里希那穆提:首先出现的是执著,然后是想抽离,从其中又会升起更深的冲突,也就是害怕孤独。你的问题到底是什么?你到底想发现什么?是不是所有的关系都是一种倚赖?人有没有可能自由?不只是摆脱环境和人,而是在心中获得解脱,因而不再倚赖任何人、事、物。不倚赖任何环境和人,还有没有可能出现喜悦?环境和人永远在变,如果你倚赖他们,你就会被他们所困;或者你会变得无情、漠视、嘲讽和冷酷。因此问题就在你能不能不倚赖环境、人和事物,而活出自由与喜悦。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大部分人都是家庭及外在环境的奴隶,他们想要改变外在的环境和人,希望借此找到喜悦,并且活得自由与开放。但即使他们真的创造了自己的环境或选择了自己想要的关系,他们不久又会倚赖新的环境和新的朋友。倚赖能带来喜悦吗,不管它是怎样的形式?这份倚赖同时也是想要表达的冲动,想要成为什么的欲求。某个人具有某种才华和能力,而当这才华或能力退减或消失时,他就会若有所失、痛苦和丑陋。因此在心灵上倚赖任何人、财物、观念或才华,就是在招惹痛苦。接着你可能会问:“有没有一种喜悦是不倚赖任何东西的?有没有一种光是不需要别人来点燃的?”
问:到目前为止,我的喜悦一直是被外在的人、事、物点燃的,因此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我甚至不敢问这个问题,因为那意味着我必须改变我的生活方式。而目前我绝对倚赖酒精、性、书籍和伴侣。
克:如果你很清楚地看到这份倚赖助长了不同形式的恐惧与不幸,你难道不会提出另外一个问题:到底有没有一个自己发光的喜悦和至乐?而不该问如何才能摆脱环境和人。
问:我也许能问这个问题,但那是毫无意义的,因为我已身陷其中,这就是我的生活。
克:你所挂碍的是倚赖,和它所包含的其他事物。但是还有一个更深的事实,那就是孤独,一种被孤立的感觉。因为感到孤独,所以我们执著于人、酒精和其他的逃避方法。执著就是逃避孤独,你能不能了解这份孤独?你能不能发现超越它的是什么?这才是真正的问题,而不是去对治你对人或环境的那份执著。这份深沉的孤独感和恐惧能不能转化?任何逃避孤独的活动都会加强孤独感,于是你就更想逃避它,这就是制造执著的原因。执著的烦恼占满了你的心,于是你完全忽略了心中的孤独。所以我们总是忽略原因,而挂碍结果。然而孤独其实永远在运作,因为因与果没有什么不同。它会变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