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解宝灯论新月释+益西彭措讲授-第2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二者无念和尚宗,不察稳坐安住者,
无有胜观明分故,犹石沉海平凡住。
第二种是无念和尚宗(指一位被称为摩诃衍的人依自己错误的见解建立的宗派,由于他本人是出家和尚,故称其建立的宗派为和尚宗,又因为他对初学者强调一开始就无念放松而住,故总称无念和尚宗),主张任何时中都不作任何观察,只将身体稳坐下来,将心安住下来,由于这种修法没有胜观的明分(光明这一部分)的缘故,就象一块顽石沉入大海一样,浸泡的时间再长也不会发生变化,只是平庸地安住着,不会产生任何修法的功德。
若没有胜观,则任何微细的功德都不会产生,无法对治二障之垢,纵然如是安住百千万劫仍旧轮转生死。
这里的“和尚”是指藏王赤松德赞时代一位从敦煌到藏地弘扬佛法的出家人,历史上称为摩诃衍,藏文音为“哈相玛哈雅那”,玛哈即大,雅那即乘,哈相即和尚,所以总的意义为“大乘和尚”。“和尚”、“喇嘛”本来都是对德高望重出家人的尊称,后来也泛称广大出家僧众。
萨迦班智达和班钦额秋总结了主张一切时中都不应执著的主要有三类:摩诃衍的无念和尚宗;噶举派部分未证悟的弟子,他们认为大手印修法不分暂时与究竟,在任何时候都不能有执著,否则会对真正的止观双运修法构成障碍;宁玛巴部分未证悟的弟子,他们也认为修大圆满时不分初学者与圣者,利根与钝根,一切应无执著。其中以摩诃衍的无念和尚宗最具代表性。
下面分这几个部分来叙述:
㈠、略赞禅宗正行修法是究竟善证。
㈡、摩诃衍的邪见。⑴、历史上的授记与辩论,⑵、剖析摩诃衍的见行,⑶、摩诃衍的见行与禅宗顿门相违,⑷、全知麦彭仁波切与全知无垢光尊者的密意不相违,⑸、其余的历史文献
㈢、略述禅宗的见行
㈣、闻思佛法的必要性
略赞禅宗的正行修法是究竟善证
摩诃衍到藏地弘扬他的见行时,说他所弘扬的是禅宗顿门的修法,但通过下面的分析,就可确知,摩诃衍的见行与禅宗顿门相违。而真正禅宗的正行修法是究竟善证,在此首先作一略述。
禅宗在历史上又名“般若宗”,宗门所传,则以灵山会上,拈花微笑一则公案为其开端。世尊在灵山会上,拈花示众,是时众皆默然。唯迦叶尊者,破颜微笑。世尊曰:“吾有正法眼藏,涅槃妙心,实相无相,微妙法门,不立文字,教外别传,咐嘱摩诃迦叶。”又有云:世尊至多子塔前,命摩诃迦叶分座令坐以僧伽黎围之。逐告曰:“吾有正法眼藏,密付于汝,汝当护持。”并敕阿难副贰传化,无令断绝。……复告迦叶:“吾将金缕僧伽黎,传付于汝,转授补处,至慈氏佛出世,勿令朽坏。”迦叶闻偈,头面礼足曰:“善哉善哉!我当依敕,恭顺佛故。”据此二说。唯宋王安石曾谓于内廷校阅秘阁图书,得读未经颁行之《般若大梵王问决经》记述此事,实可征信。
禅宗祖师印证开悟所依的经典主要是《楞伽经》和《金刚经》,故禅宗可以相似地包括在显宗。但从它“不立文字”、“教外别传”等的特点看,又超出了显宗的范畴,而与密宗的大圆满、大手印等相类似,故禅宗也可相似地包括在密宗中。但大圆满、大手印等有着不同的传承体系,又专有不共同的续典,而禅宗又没有如密宗中的灌顶等的传承,因此也不是完全意义上的密宗。
“不立文字,教外别传”:禅宗不施设文字,不安立言句,直传佛祖心印,而教外别传,意谓在如来言教之外的别传。心印:心者佛心,印者印可或印定之义,禅宗不立文字,不依言语,只以心传心,以佛心印定众生心,证不二相,故称心印(有人认为:“不立文字,教为别传”中的“教外别传”,应该指在佛教的教门外不传,只在入内道的弟子中传。若是如此解释的话,在这点上禅宗与内道其余法门没有差别,都是在入内道的弟子中传,因此就用不着用“教外别传”来描述禅宗的不共特点,只用“不立文字”来描述就可以了)。密宗尤其大圆满的三大传承中,除耳传需言语外,密意传即是不立文字,弟子得加持安住本性而证悟;表示传,也是不依言语,依手印、水晶等表示的密意而证悟。密宗大手印的究竟修法,也是依上师加持,弟子以信心修上师的密意而证悟。《大幻化网根本续》中讲报身佛亦是不依言语文字而传密意。因此,在“不立文字,教外别传”上,禅宗与密宗有相似之处,所以禅宗也可相似地包括在密宗中。但若无正见、无福智,不取舍因果,仅不忆念不分别去修禅宗、大圆满等法,徒增业障而已。譬如小孩骑“飞马”,是不可能到达目的地的。
禅宗在印土经初祖摩诃迦叶尊者,二祖阿难尊者,传到十二祖马鸣菩萨,十四祖龙树菩萨,十五祖迦那提婆尊者,一直传到第二十八代达摩祖师。达摩祖师观汉地有大乘气象,便来汉地传法,并成为汉地的禅宗初祖,后传二祖慧可大师、三祖僧璨大师、四祖道信大师、五祖弘忍大师、六祖惠能大师。
《坛经》中有描述六祖开悟的经过。经中关于六祖开悟的经文有二处:一、在《行由品第一》的前面有“见一客诵经,惠能一闻经语,心即开悟。”二、在《行由品第一》的后面有“为说金刚经,至应无所住而生其心,惠能言下大悟。”紧接着的经文是“便传顿教及衣钵云,汝为第六代祖。”因此,惠能是在第二次大悟后成为六祖。而且前后二次悟有差别,前者言“开悟”,后者言“大悟”;前者未具体指出所闻经文的文句,只言:“一闻经语”,而后者具体指闻“应无所住而生其心”;后者是在五祖问惠能“米熟也未”,惠能曰:“米熟久矣,犹欠筛在”后,给惠能密传《金刚经》时,惠能大悟,由“犹欠筛在”可知,前一次“开悟”,不及后一次“大悟”。又《般若品第二》中云:“善知识,我于忍和尚处,一闻言下便悟,顿见真如本性。”由此可见,六祖是在五祖给他密传《金刚经》时顿悟本性的。因此,应该认许,五祖给惠能密传《金刚经》,至“应无所住而生其心”时,惠能大悟,成为六祖。过后,六祖在南方广弘禅宗顿门,以此禅宗在汉地广泛地弘扬开来了,同时在北方弘扬禅宗的还有五祖的大弟子神秀,他所弘扬的禅宗被称为“渐门”。
六祖大师大悟时所闻经句,在《金刚经·庄严净土分第十》中云:“是故须菩提,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生清净心,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无所住而生其心。”(憨山大师在《金刚经决疑》中释为:菩萨庄严佛土。不假外来。只是自净其心。心净则土自净。故曰。但应如是生清净心而已。不必别求庄严也。又疑。既云清净。如何生心。佛言。清净如何生心。但不生六尘染心而已。非有清净可住而生心也。所谓执谢情忘。净心自现。故曰。应无所住而生其心。三祖云。莫逐有缘。无住空忍。此为无住生心。安心之法。妙不过此。故六祖一闻。言下顿悟。)
六祖大悟的境界。在《坛经》中云:“惠能言下大悟,一切万法不离自性,逐启祖言,何期自性本自清净,何期自性本不生灭,何期自性本自具足,何期自性本无动摇,何期自性能生万法。”
《虚云和尚年谱》中有虚云和尚开悟的述记,此摘其大义:光绪二十一年乙未(1895年),虚云和尚五十六岁,是年渡水时,“忽失足堕水,浮沉一昼夜。”被渔夫网起,被宝积寺僧人认出,留居数日,此时已“口鼻大小便,诸孔流血。”但仍赴扬州高旻寺,欲求堂中打七,“即请代职予不允,又不言堕水事。”于是挨了香板,病情加剧,血流不止,“以死为待”。“在禅堂中昼夜精勤。澄清一念,不知身是何物,经二十余日,众病顿愈。”此时,有外来的人将堕水事告众,于是“禅堂内职不令予轮值,得便修行,从此万念顿息,工夫‘落堂’昼夜如一,行动如飞,一夕,夜放晚香时开目一看,忽见大光明如同白昼,内外洞彻。”又“至腊月八七,第三晚,六枝香开静时,护七例冲开水,溅予手上,茶杯堕地,一声破碎顿断疑根,庆快平生,如从梦醒。”述偈曰:“杯子扑落地,响声明沥沥,虚空粉碎也,狂心当下息。”又偈曰:“烫着手、打碎杯,家破人亡语难开。春到花香处处秀,山河大地是如来。”
以上略述禅宗的源流,同时摘录了两位禅宗祖师大德开悟的经过。意在表明,禅宗是释迦牟尼佛亲自所传、经历代祖师承传弘扬的上乘法门,是有缘弟子即身成就的甘露妙法,其正行修法是究竟的善证。
㈡、摩诃衍的邪见
⑴、历史上的授记与辩论
持明无畏洲说:“佛及与佛等同者,才能决定众生的根基。”因此,我们不能决定摩诃衍本人的根基,仅对他所弘扬的见行,作一分析。
有关这一历史事件,我们依据的文献有印度的文献,如莲花戒论师的《修行次第》(本释中引用的三部《修行次第》是藏文版)等;有藏地的文献,如《布顿佛教史》等;汉地的文献,如敦煌的史料。本着“不随地方及人,只随法及教理”的原则描述这一历史事件。在历史上的这场辩论中,尼泊尔的莲花戒论师与摩诃衍是双方的主辩,因此他们各自所著与此有关的文献不能忽视,如莲花戒论师的三种《修行次第》,及在敦煌文献中发现的摩诃衍呈给藏王赤松德赞的三道表疏。
这里讲的授记与辩论主要依据《布顿佛教史》等。
藏王赤松德赞时期,大论师菩提萨埵(又译作静命、寂护大师)临近圆寂时曾授记:“我圆寂后,在藏地虽不会出现外道,但内道将会分成二派,互相辩论,那时藏王可派人到印度南方迎请我的弟子莲花戒进藏,他能息灭邪论,显扬正法。”又选弟子伯央为阿阇梨,嘱其将来传法。此后,众人欲请菩提萨埵的另一弟子益西旺波传法,而他自己想静修,于是去妥扎寺静修。就在这个时候,汉地的摩诃衍和尚来到藏地,宣说他的教义。摩诃衍和尚自称传的是禅宗顿门修法,不须修身口的善行而成佛。当时,王妃等很多人皈依了他,开始不取舍因果,不断恶行善。伯央阿阇梨等少数人仍宗菩提萨埵之规,因此发生了争论。藏王赤松德赞下令要求臣民们遵循菩提萨埵的见行教言,这样便激怒了摩诃衍的弟子,他们手持利刃,扬言要杀掉不随摩诃衍的人。藏王前去迎请闭关的益西旺波来平息伯央阿阇梨与摩诃衍间的争辩,益西旺波以菩提萨埵的授记提醒藏王,于是藏王派人前去迎请印度那烂陀寺的莲花戒论师进藏。
摩诃衍得知此事后,便在所住的禅定寺内,依《大般若经》等经典,与弟子们一起训练辩论,达四月之久,并向弟子讲说了自己所著的五部论典,这五部论是:《不修正法睡可成佛论》。《禅定睡眠论》,宣扬不忆念、不分别的睡眠就是禅定。《离诤论禅定复书》,发挥了前论。《见之表面》,阐述其所谓不修法而成佛的顿门修法理论。《八十种经根据论》,将约八十部经典中所涉及到不分别、不忆念的内容,汇集成论,作为理论依据(由商鼎文化出版社出版的《吐蕃僧诤记》中亦列举了五部论,其名字分别是《禅睡论》、《坐禅状态的获得》、《反复获得坐禅状态》、《制度的反面》、《八十经源流》)。
这五部论宣扬一开始就不用分别作意,不用观修法界本性,不用积资忏罪,只需放松不忆念,于床上禅坐,如睡觉般不做意,并说这是汉地禅宗祖师主要宣说的顿门,是禅宗殊胜的不共同修法。
当他们在翻阅经典作准备时,见到了《解深密经》中所说的首先要观察、抉择法界本性,然后再忆念观修,最后证悟时才遣除执著相,因为与他们的观点相抵触,于是摩诃衍说这不是佛经,并用鞋底擦毁了经文。
莲花戒论师到达的那天,藏王及眷属、摩诃衍及其弟子们等都到河边去迎接。在河对岸的莲花戒论师为了观察摩诃衍是否是智者,用禅杖在自己的头上方划了三个圈,表示问对方三界轮回的因是什么,摩诃衍将自己的披风下摆甩了二下作答,表示三界轮回的因是二取的执著,或是自他执著的分别心。莲花戒论师很高兴,知道辩论的对方是会依据教证、理证的智者,而不会以烦恼心辩论。
辩论在拉萨桑南的菩提寺举行,藏王坐在中间,莲花戒论师、益西旺波及伯央等少数人坐在左边,摩诃衍及追随他的多数人坐在右边。藏王首先致词:“我本人对佛法非常崇敬,造了很多寺庙,把三藏教法翻译成了藏文,希望雪域正法兴盛,有正确的修法次第。但现在,佛法中产生了两个不同的见解,一是摩诃衍的修法,主张不忆念、不作意,只如睡觉一样地安住;二是先伺察抉择法界的本性,然后观修证悟,依靠出世的无漏智慧遣除分别的执著相。这两种相违的见解不可能都正确,因为一个佛教不可能有两个导师。所以请来你们二人辩论,辩论时应不违佛法的密意,而不能有世俗的斗诤烦恼心,负者应向胜者献上花鬘,而且不能再留驻西藏,必须离开此土。”
摩诃衍先陈述他的观点:“万法都是分别心所造,作善不善业,其结果不外乎往善趣和恶趣二途,仍未解脱生死轮回,而且是成佛的障碍。譬如黑白两云,任何一种云都是障蔽天空的,须都不作意,由任何也不思想而完全解脱生死轮回。任何也不作意、不加分别、不去观察,即是‘无缘’,这与一时顿入十地无异。”又说:“修十度的十行法,是佛为下根人宣说的法门。”并以比喻对莲花戒论师说:“你讲的先从皈依发心起修的方法,就如猴子爬树一样,而我的不忆念而成佛的修法,就象金翅鸟直接降落在树顶上一样。”
莲花戒论师辩论道:“如你所说任何也不思想,即是舍离了‘妙观察智’,这样也就舍离了出世的智慧。如果仅作‘无想念’,那么昏倒或失去知觉的时候,也就应成为证得了‘无分别’的出世智慧。”针对摩诃衍所作的譬喻,莲花戒论师说:“你所作的譬喻与你的观点正好相违。因为金翅鸟一开始也要从地面起飞,越飞越高,最后才到达树顶的,并不能一开始就飞到了树顶,所以与你的一开始就不作意、不伺察、仅放松安住的观点恰好相违。”
这时,藏王开许双方的弟子、侍从等都可以参加辩论,于是伯央便说:“按照对方的观点,有不知法界的本性、不用修法就可成佛的过失”。因为一开始就不观察、不忆念,仅放松安住,这即是不知法界本性;睡眠即是禅定,即不用修法。
接着,益西旺波也发问说:“按照你的观点,不需修就已成佛了,那么以‘不忆念’去修也就没有必要。如果你说一开始还未成佛,还需要慢慢去修,那也就不成你所说的顿门修法。比如登山,须一步一步攀登上去,如果未迈一步,说是已到了山顶,这是不可能的。同样,你说需要修,但是又说不忆念,不作意什么,不修什么,放松安住,这样是不可能到达成佛的目的地的。资粮未圆满,业障也未清净,怎么可能圆满断证功德成就佛果呢?如你所说什么也不须作,只须睡眠,依此理则应连饭也不用吃了,但那就会饿死,哪里还谈得上成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