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可夫元帅战争回忆录-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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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另一方面,新的技术兵器很有吸引力,开辟了新的天地,在部队指战员中激起了广泛的兴趣。通过印刷品、广播,借助于电影广泛地传播了军事技术知识。在党组织的领导下,红军战士和指挥员踊跃参加军事技术小组(当时在陆海军中有近5,000个军事技术小组,仅我们军区1932年在这种小组和训练班中学习的占全体人员的80%)学习,听军事技术问题报告,参加各种技术和武器知识竞赛。
在部队里到处可以看见共青团组织的宣传技术知识的壁报、图片展览。部队中还经常组织简短的会议,讨论技术兵器的保管问题,讨论新出版的军事技术书籍,组织技术兵器的参观,开展争当优秀射手的群众运动。
在共青团中央和各种志愿国防协会的协助下,组织适龄青年学习军事技术。在1934—1935年,有150多万男女青年学习发动机技术达到合格标准,有100万男女青年学习防空和防化学达到合格标准。
一句话,当时党的号召“掌握技术!”成为军队党组织、工会组织、共青团组织、指挥员和政治工作人员活动中的主要内容。这样一来,指战员不仅掌握了技术,还进一步努力改革技术,仅我们军区1933年就实现4,000多项改进技术的合理化建议。当然,这种活动受到了大力鼓励。
我们认为,训练指挥人员和参谋人员时的一项重要任务是使他们掌握突然遇到敌人时指挥部队的本领。在这种情况下,不能通过通常采用的书面命令、电话或一切有线通信工具进行指挥,只能采用无线电指挥,只能下达简短的战斗命令,象当时骑兵喜欢说的“在马鞍上指挥”。
在师团各级指挥人员的战术训练中,我们努力培养他们善于隐蔽部队和分队的行动,以保障对敌人进行突击时的突然性。
我直到现在也忘不了我们在1933年所进行的一次极有趣的对抗演习。
演习中,防御一方是И·Н·穆兹琴科指挥的加强的骑兵第21团,这个团比进攻一方骑兵第20团早两天进入阵地,利用这两天时间在整个战术纵深内组织防御。骑兵第20团对于即将进行的演习一无所知,对于骑兵第21团已进入阵地组织防御也不知道,只在听到战斗警报后,进行紧急集合。
在集合地域给骑兵第20团加强了一个坦克连和一个骑兵榴弹炮兵营。在这里向团的领导介绍了战术情况,要求该团立即行动。骑兵第20团担任师的先遣支队必须立即进行46公里的行军,以便夺取登陆场,该地骑兵第2l团已构筑防御工事。
日终时,骑兵第20团的先头分队与骑兵第2l团的战斗警戒发生接触。天已黑了。骑兵第20团没有来得及在天黑以前对“敌人”防御进行侦察,团长В·В·克留科夫定下决心,在夜里对“敌人”进行侦察,拂晓开始进攻。当然,当时也不可能采取其他决心。
经验证明,战斗的结局归根到底取决于指挥员及司令部对进攻的准备是否充分,是否有坚定的目的性。在这一复杂的工作中,起首要作用的是侦察。弄清了敌人的部署、兵力和兵器,以及敌人所在地方的地形特点,就可以准确地判断敌人行动的方式。
根据经验,我深知仔细侦察的重要性。特别是要在拂晓向敌人防御发起进攻时,这一点尤其重要,因为在夜晚,敌人很容易在夜暗掩护下变更战斗队形。在对付有经验的敌人时,仔细侦察显得特别必要。
骑兵第20团团长В·В·克留科夫自然在理论上也知道这一切,但在行动上表现出不能容忍的疏忽大意,他没有估计到他的“敌人”也有自己的战斗任务:阻止当面之“敌”突破,当条件有利时,消灭该“敌”。
骑兵第21团团长И·Н·穆兹琴科决定:
1.天黑之前,以前沿和炮兵的火力粉碎“敌人”突破防御阵地的企图,不使“敌人”楔入第一阵地;
2.天黑以后,借战场枪炮声的掩护并采取严格的伪装隐蔽措施,将本团的战斗队形撤至预先构筑好的第二防御阵地;
3.为了使“敌人”不致识破自己一方的机动,直至拂晓前才撤出团防御前沿第一道堑壕的部队,留下侦察群观察“敌人”的行动。
天黑以后,骑兵第20团团长向21团防御前沿派出加强的侦察群。侦察群遭到防御一方的射击,卧倒在铁丝网前,开始进行观察。这一夜骑兵第20团团长不断收到例行报告,证明“敌人”仍然呆在第一道堑壕内并准备抓俘虏。第20团团长В·В·克留科夫相信,“敌人”在工事内,将利用已占领的阵地进行防御。
拂晓,经过炮火准备后,第20团团长感到胜利在望,发出了开始进攻的信号。炮兵火力加强,发起了勇猛的冲击。坦克快速地从行进中通过第一道堑壕,冲向第二道堑壕。第一道堑壕已被占领。可是发生了什么情况,为什么坦克停止前进了呢?
骑兵第20团团长向演习总导演报告说:“师长同志,请允许我亲自到前面去看一看,为什么冲击部队都停下来了。”
“那好吧,眼见为实嘛,去看一看,弄清楚一下吧!”
В·В·克留科夫在第二道堑壕碰到了第2连连长Э·М·布什。
“怎么回事,为什么停止前进?”
“团长同志,我正在同坦克连连长商量,我们下一步做什么。”
“做什么?粉碎‘敌人’呗!”
“可是这里没有‘敌人’。”
“没有‘敌人’?!那‘敌人’到哪儿去啦?整个晚上侦察向我报告,‘敌人’在此进行防御。”
任调理员的坦克手向团长报告说,“请允许我报告,堑壕里一根棍子上挂着一个纸条,也许它能说明点问题”。
团长接过纸条,大声读道:
“向你们问好,来找我们吧,我们象风一样无影无踪啦。奉劝你们以后眼睛睁大点!”
听到这段话,在场的人茫然若失。骑兵第21团成功地进行了一次欺骗性的机动,使进攻一方把弹药倾泻在空地上,这使进攻者处于很窘的境地,何况现在他们也搞不清,“敌人”到哪儿去了呢?
骑兵第20团团长的调理员Ф·Я·科斯坚科讽刺地说:“这是И·Н·穆兹琴科有意为你克留科夫安排的一幕喜剧。”
В·В·克留科夫看一看手中的地图,再看一看当面的地形,失声喊道:“糟糕的还在后头呢!”就在这时,好象是证实他的话似的,调理员显示骑兵第21团的炮兵对骑兵第20团停止不前的战斗队形进行炮击。
第20团搞得狼狈不堪。
在演习结束后的讲评中,对双方的行动进行了仔细的分析,特别是对骑兵第20团的错误,也就是在侦察中表现出的不合容忍的消极被动的做法进行了分析。至于第2l团的行动,他们被树为进行欺骗性行动的范例。
这次演习长时间给参加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后来又以不同的方案多次进行了这类演习。
在训练部队时,应特别注意培养部队善于在复杂的条件下确定目标和任务。为了达到这一目的,采取了哪些措施呢?
我通常对演习企图严格保密。对参加演习的团发出战斗警报,指定集合地域,在集合地域向团的领导说明战术情况,发出战斗命令,规定他们实施机动,通过难以通行的地域、沼泽地或森林地。行进路线应选择在必须花费相当力量来清理和敷设道路,使用就便器材构筑束柴路和渡河。在这种情况下,通常不加强任何工程器材,以便训练各级指挥员善于靠自己的力量、利用就便器材脱离困境。
实施这种演习在体力上消耗很大。有时部队需要连续行军好几天,不能睡觉,不能按时吃饭,有的人累得连站都站不稳。但是当部队完成了艰巨的任务,达到规定的目标时,指战员是何等高兴啊!一旦将来陷入困难境地时,他们会充满信心,相信自己能完成规定的任务。因为领导干部、司令部和全体人员已经获得了实际本领,能够顺利地摆脱任何困难境地。
在演习结束以后,由政治工作人员组织同志聚会,对于培养指战员的道德品质很有好处。聚会时,“战斗”的参加者可以谈谈自己的感想,可以批评不足之处,也可以对那些在困难面前无能为力或由于自己疏忽大意而增添麻烦的人善意地开开玩笑。
由于全师人员的努力,1935年师的营房建筑任务完成了。所有的部队都有了良好的营房和训练设备。全师马匹的状况有很大的改善。
到了这一年,我们师在政治教育和军事训练的各个方面,都取得了不坏的成绩。部队和分队在纪律、执勤和组织性方面,都达到了很高的指标。
1935年是我们师发生重大转折的一年。首先,在校阅中我师各部队都获得了很好的成绩,就是骑兵军事训练中最困难的课目射击训练也获得出色的成绩。其次,我们师由于学习和军事训练中的优异成绩获得了政府的最高奖励列宁勋章。
许多指挥员、军士和红军战士都荣获了勋章。我也荣获了列宁勋章。这一切使我深受感动。我认真思索,我们应做哪些工作进一步提高军事训练水平,改进师的工作。
这一年还发生了一件我们军人难忘的事情,党为了提高指挥干部的威信采取了又一措施,授予军衔。第一批荣获苏联元帅称号的有В·К·布柳赫尔,С·М·布琼尼,К·Е·伏罗希洛夫,А·И·叶戈罗夫和М·Н·图哈切夫斯基。
С·М·布琼尼到我们师来是我们师的荣誉。布琼尼仔细地检查了我们师的军事训练情况,特别是骑术、队列和战术训练。所有的检阅演习都进行得很出色,这些演习又一次证明了我们训练所达到的高度水平。
为了举行列宁勋章的授勋仪式,全师在城内一个操场上乘马列队。全师人员兴高采烈,在每个团的一侧都飘扬着他们的军旗,就在这些旗帜下,师的老战士同白卫军和波兰白匪进行过战斗。
欢迎曲奏完,报告词念毕后,С·М·布琼尼在庄严肃穆的气氛中登上检阅台。按照他的信号,我带领几名助手,举着师的军旗驰近检阅台。С·М·布琼尼把列宁勋章别在军旗上,我们举着军旗跑步在队列前驰过。
经久不息的欢呼声,隆隆的礼炮声,这一切充分表达了全师人员对党和政府衷心的感谢。党和政府对师在平时军事训练和演习中做出的成绩给予了很高的奖励。
检阅以后,С·М·布琼尼对师作了简短的讲话。可以看出他非常激动。在这种场合,他怎能不激动呢,他培育的师获得了最高的奖励。应当说骑兵战士,特别是那些在国内战争时期同他一起度过艰苦岁月的人,对С·М·布琼尼非常尊敬。
在С·М·布琼尼作了热情洋溢的发言以后,由我讲话,我代表全师人员请求С·М·布琼尼转告党中央和政府,我们第4师将珍视并发扬光荣的战斗传统,我们随时准备完成祖国下达的任何命令。
最后,进行了隆重的阅兵式。阅兵以后,我举行宴会,在宴会上,С·М·布琼尼和一些老骑兵战士回忆起国内战争时期的故事和一些没有能活到今天的英雄的事迹。这一次讲得动听的是机械化第4团的团长В·В·诺维科夫,他有惊人的记忆力,对战斗生活中一些细节记得十分清楚。
后来,在我继续担任第4师师长的期间,С·М·布琼尼又到我们师来过三次。他每一次到来都使我们全师人员非常高兴。应当承认,С·М·布琼尼很善于同战士、指挥员谈话。不过他从没有和我们一起进行过作业、演习或司令部导演,但从没有人因此而责怪过他。
白俄罗斯军区司令员H.几乌博列维奇也到我们师来过几次。他是一个真正的苏维埃军事将领,对战役学、战术都非常精通。他总是在没有预料他会来的时候,突然来到部队。每次他一到达,就发出战斗警报,把部队集合起来,然后进行战术演习或指挥员学习。
И·П·乌博列维奇第一次来到我们师还在1934年。相互问好后,他对我说,他是来看看我是如何训练部队的。我回答说,我非常高兴,但坦率地讲,我很激动。
“现在我给你四个小时,”И·П·乌博列维奇说,“你把骑兵第21团拉到野外,我要看看你们师的训练达到了什么样的水平。演习题目你自己定。我在步兵第4师司令部等候你的通知。”
“组织战术演习的时间太少了,”我试着讨价还价,“我们甚至来不及训练调理员和显示‘敌人’。”
“确实时间很少,”И·П·乌博列维奇同意地说,“但在战争中什么情况都可能出现。”
我明白,讲价钱毫无用处,应当立即行动。
我打电话给骑兵第2l团团长И·Н·穆兹琴科通知他演习警报的暗号及出发地位,我按图向他口述了简短的战术想定。在想定还未印出以前,师参谋长及其助手迅速准备好想定要图,亲自带到骑兵第2l团交给指挥人员。到规定时刻一切准备就绪。
准确地在四个小时以后,И·П·乌博列维奇在我派去的副官的陪同下来到野外出发地位。
他向骑兵第21团团长打招呼后,命令团长报告情况和自己的决心。
И·Н·穆兹琴科报告得很好。从司令员脸上的笑容,可以看出。演习开始阶段他很满意。
“好吧,上马”,司令员说,“让我们看看团的动作。”
演习进行五个小时。在这段时间里,司令员查看了担任“师先造支队”的团各分队的动作。他骑了80多公里的马,显然累了,命令演习停止。
我骑在马上,在队列前作了讲评。在我讲评以后,И·П·乌博列维奇对所有参加演习的人表示感谢。在和我们分手时,他说:
“你们的训练水平是符合现代要求的。祝你们成功。我不能再停留了,我得赶到国境线去,但在军区进行大演习以前,我还要来看你们。”
大家对于演习结果很满意,而且说实话,对于И·П·乌博列维奇没有时间继续留在师里也很满意。
1935年骑兵第4师调出骑兵第3军,编入骑兵第6军。Е·И·戈里亚切夫被任命为第6军军长。从1936年4月起,骑兵第4师改名为顿河哥萨克第4师并规定厂哥萨克的制服。
我曾有机会多次参加军区的演习。但我是通过参加军区的大演习,才获得那些特别宝贵的战役战术经验的。应当感谢司令员И·П·乌博列维奇、军区参谋长Б·И·博布罗夫、军区军训部长Н·А·舒莫维奇及军区司令部,他们组织的演习很有教育意义,出色地推演双方的动作,做了很好的总结。
1936年的演习给我留下了特别深刻的印象,其中包括强渡别列津纳河,这条河就是1812年拿破仑把从俄国撤退的大军的残余部分丧失殆尽的那条河。
当时大家都知道,这次演习,国防人民委员К·Е·伏罗希洛大及其他军事首长要到场。自然,参加演习的每一个部队,每一个兵团都希望能见到К·Е·伏罗希洛夫。而我们顿河哥萨克第4师的指挥员认为,人民委员一定会到我们师来,这是理所当然的。但什么时候能来呢?我们希望能碰上一个好天气,那样,我们大家看起来也精神些、好看些。但事与愿违,那一天却是秋天常遇到的天气,雨下个没完。
我们把全师集中在渡河地域,妥善地隐蔽在距别列津纳河4—5公里的森林地带后,把指挥员召集到指挥所,准备给他们做关于强渡江河以后同友邻部队进行战术协同的口头指示。我们还没有来得及打开地图,几辆汽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