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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对笛卡尔沉思的诘难-第3章

小说: 对笛卡尔沉思的诘难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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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因为,像你所说,当我们思想一个有形体的东西的影像时,这是一种想像,那么,既然不可能用别的办法来思想物体,其结果不是物体只能用想像来认识吗?或者,假如物体能够用另外的办法来认识,那么那另外一种认识功能不是不能被辨认的吗?    
  在这以后,你说 你还不能不相信对于其影像是由思想做成的那些落于感官的有形体的东西比对于不落于想像、不知道是什么的你自己会认识得更加清楚;因此奇怪的是:一些可疑的、在你以外的东西倒被认识和了解得更加明白、清楚。 然而,首先,你说这不知道是什么的你自己,你这样做得很好,因为,实在说来,你不知道它是什么,不认识它的本性,因而你不能确定它是否不能落于想像。其次,我们的全部知识似乎都来源于感官,虽然在这一点上你不同意一般哲学家的意见(他们说:在理智中的一切都是首先曾经存在于感官中的),这也仍然不失为真的,尤其是在理智里的东西没有什么不是首先提供给感官,不是由于同感官接触(或者像希腊人所说的□ '4' )而来的,尽管它是以后才完成并且由于类比、粗合、划分、增加、削减以及诸如此类的其他一些办法而改进的,这都用不着在这里谈。因而假如说自己呈现出来、本身撞击着感官的那些事物给心灵的印象比心灵自己做成的、自己按照事物的模样、根据事物曾经接触感官时那样而表象出的那些事物给心灵的印象强烈得多,那也没有什么奇怪。不错,你说有形体的东西是不确定的。但是,如果你愿意承认真理的话,那么你对于你在其中居住的身体的存在和你周围的一切事物的存在的确定程度并不比你对于你自己的存在的确定程度差。还有,你除了用思想,没有其他办法把你表明给你自己,这怎么能和具有各种办法来表明自己的那些东西来比呢?因为那些东西不仅用许多不同的活动来表明自己,同时还用许多非常可感觉、非常显明的偶性,比如用大小、形状、硬度、颜色、气味等,来表明自己,因而不必奇怪,它们虽然在你以外,你对它们倒比你对你自己认识和了解得更加清楚。但是你会对我说:我怎么会对在我以外的东西比对我自己还理会得更好呢?我回答你说:这和眼睛什么都看得见就是看不见它自己是同样的道理。    
  七、你说: 那么我究竟是什么呢?是一个在思想的东西。什么是一个在思想的东西呢?那就是说,一个在怀疑,在理解,在肯定,在否定,也在想像,在感觉的东西。 你在这里说了很多,不过我并不想每一个都谈,我只想谈谈你说的你是一个在感觉的东西。因为,实在说来,我很奇怪,因为在这以前你说得恰好相反。难道也许你不是要说,除了心灵以外,在你里边还有一个物体性的功能,它住在眼睛里,耳朵里和其他的感官里,这个功能接受到了可感知的东西的形象就开始了感觉行为,而你自己接着就把这种行为完成起来,结果是你看见、听见、感觉到一切东西?我相信你就是因为这个原故才把感觉和想像放在思想一类里去的。我倒是愿意这样的;但是你要看看是否动物的感觉——它是和你的感觉没有什么不同的——也应该用思想这个名称来称呼;这样一来,是否在动物里边也有一个在某种方式上像你一样的心灵。然而你会说:我的位置是在大脑里,在那里我不用改变位置就接受到通过顺着神经而流动的精气给我传来的一切东西;严格说来,所谓在全身行使着的感觉就是这样地在我里边行使着、完成着。我同意;不过在动物里边同样有神经,有精气,有大脑,在大脑里边有一个能知本原,它用同样方式接受通过精气传给它的东西,它完成并且结束感觉行为。你会说,这个本原在动物的大脑里边不是别的,正是我们称之为幻想或想像功能的那个东西。但是你自己给我们指出来你在人的大脑里是别的东西而不是人的一种幻想或想像的功能吧。我刚才向你要一个论据或者一个确定的标志,通过它你可以告诉我们你是别的东西而不是人的一种幻想,但是我想你速一个也拿不出来。我知道你能够给我们指出比动物所做的活动高得多的一些活动来;不过虽然人是动物中最高贵、最完满的,然而无论如何,人还是动物的一种,不能从动物中被除掉;因此,虽然这非常足以证明你是一切幻想或想像中的最好的幻想或想像,但是你总不能不认为你是属于它们一类的。因为,就算你用了一个特殊的名称,把你叫做一个心灵吧,这可能是一个性质比较高贵的名称,但不能因此在性质上就不同了。当然,为了证明你是属于一种完全不同的性质,也就是说,像你所自称的那样,属于一种精神的或非物质的性质,那么你就应孩用不同于动物产生行动的方式来产生一个什么行动,而且,假如你不能不用大脑去产生行动,至少你应该不依赖大脑去产生一个什么行动,虽然如此,你却不这样做。因为大脑刚一昏,你自己就昏了;它一乱,你自己也乱了;它一受到压迫,全部被蒙蔽了,你也一样;如果它丢失了某些东西的影像,你也就一点影子也剩不下。你说: 在动物里所做的一切都是由于一种动物精气和其他一切器官的盲目冲动,和在钟表里或在类似的其他机器里所做的一样。 但是,即使像营养、脉搏、以及诸如此类的功能(它们也和在人里边的备种功能一样)真是如此,能够肯定感官的行动,或被称为灵魂的激情的那些运动,也是由于一种在动物里边的动物精气的盲目冲动,而在人里边并不是这样吗?一块肉把它的影像投入狗的眼睛里,这个影像传到大脑以后,用一些看不见的钩子建接在灵魂上,然后,灵魂本身和全身(灵魂好像是用一些秘密的、看不见的链子一样地连接在全身上)就被吸引到这块肉上。同样的方式,人们用一块石头吓唬狗,这块石头把它的影像投出去,这个影像就好像一种杠杆一样,撬动起来灵魂和与之一起的身体去逃走。然而所有这些东西,在人里边不是这样做的吗?假如你知道还有另外一条道路,这些活动是用另外一种道路进行的,那么请你告诉我们吧,我们将非常感激你。你将说,我是自由的,我有能力制止或推动人去避恶趋善。但是在动物里边的这种能知本原也能做类似的事;虽然狗有时扑到食物上去,毫不怕打或威吓,但是人不是也常常有这种情况吗?你说,狗完全是由于冲动而叫,和人说话时经过事先想好的选择不一样;但是,难道就不能认为,人说话也是经过这样的一种冲动吗?因为你所归之于选择的是来自激动他的运动,这运动的力量促使他选择;即使在动物里边,可以说,当使动物动作起来的冲动非常强烈时,也有一种选择。因为我真地看见过一只狗,按照喇叭调整它的声音,模仿喇叭所有的声调和变化,不管有多么急剧和突然,不管它的主人如何毫无秩序地、随心所欲地抬高或者降低,拉长或者缩短喇叭的声调。你说,动物没有理性。不错,没有人的理性,但是它们有一种按照它们的样式的理性,这种理性使得我们,如果不是同人来比较的话,不能说它们是无理性的;再说,言辞或理性似乎是一种功能,这种功能同它们用以认知、通常被叫做内感官的那种本原或功能一样普遍,    
  一样能够合法地为它们所有。你说它们不能推理。但是,虽然它们的推理不像人们的推理那样完善,那样广泛,它们还是能够推理的,它们的推理和我们的推理之间,只存在程度上的不同。你说它们不能说话。但是,它们虽然不能像人们那样地说话(因为它们不是人),却能按照它们的方式说话,发出它们所特有的声音,它们使用那些声音就像我们使用我们的声音一样。然而你说,甚至一个傻子也能凑起几个字来表示一个什么事物,而最聪明的动物也做不到这样。但是我请你看看你要求一个动物说出一个人说的话而不注意到它们自己特有的话,这是否公平合理。不过,所有这些东西,辩论起来长得很。    
  八、你接着提出蜡的例子。关于这一点,你说了好几件事来表示 人们叫做蜡的偶性 '5' 的那些东西并不是蜡本身或蜡的实体,能够清清楚楚理会蜡或蜡的实体的只是心灵自己或理智本身,而不是感官或想像。 但是首先,能够从蜡的偶性的概念中抽象出蜡或蜡的实体的概念来,这是大家都同意的。但你能因此就说你清清楚楚地理会了蜡的实体或本性吗?诚然,除了颜色、形状、可融性等等以外,我们理会到还有一种东西,它是我们所观察到的这些偶性和变化的主体;不过要说这个主体是什么东西或可能是什么东西,我们当然不知道,因为它永远是隐蔽着的,我们仅仅是用猜测的办法来判断应该有个什么主体好像支柱或基础一样托住蜡可能有的一切变化。因此我很奇怪为什么你敢说在你把蜡,简直就像脱掉它的衣服一样,把它的一切形式都去掉之后,你更明白、更完满地理会了它是什么。因为,我同意你理会到蜡(或者更恰当地说,蜡的实体)应该是和它的一切形式不一样的;不过你不能说你理会到了它是什么,假如你没有意图来欺骗我们,或者你不想欺骗你自己的话。因为这不像一个人那样明显。对于一个人,我们只看见了衣服和帽子,我们想知道他到底是什么,只要脱掉他的衣服和帽子就行。然后,既然你以为用某种方式了解了这个东西,那么我请你告诉我们,你是怎么理会它的?是不是把它理会成为一种可融的、有广延的东西?因为,我想你不是把它理会为一个点,虽然它有时大有时小。这样的一种广延既然不能是无限的,而是有其界限的,那么你不能也以某种方式把它理会为有形状的吗?然后,既然把它理会为好象是你看见了它,那么你不能给与它一种颜色吗,尽管这种颜色是非常模糊不清的?当然,你既然把它视为比纯粹的空虚有更多一点的物体和物质,那么对你来说它似乎是更可见的;由此可知,你的理智是一种想像。假如你说你把它理解为没有广延,没有形状,没有颜色,那么请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们它是什么。    
  你说我们看见了并且由我们的心灵理会了一些人,虽然我们看见的却是他们的帽子和衣服。这话并不能给我们说明是理智而不是想像功能在判断。事实上,一只狗(你不同意它有一个和你的一样的心灵)不是用同样方式判断吗?它不是仅凭看到了它主人的衣服或帽子就能认出来它的主人吗?还有,不管它的主人是站着,是躺着,是弯着身子,是蜷缩着或是伸展着,它不是总能认出它的主人,虽然它的主人可以用所有这些形象而不是只用这一种而不用那一种形象表现出来,和蜡一样。当它追逐一只野兔,它首先看见它活着,然后又看见它死了,剥了皮,切成一块块的,你想它不认为这还是原来的野兔吗?因此,你所说的 对于颜色、软硬、形状等等的知觉不是看,也不是摸等等,而只是心灵的一种观察, 这话我同意,不过,心灵要同想像功能实际上没有分别才行。但你又接着说: 这种观察可以是片面的、模糊的,也可以是全面的、清楚的,这要根据对于组成蜡的那些东西所进行的研究的程度而定。 这就不能给我们说明心灵对于在蜡里边的那种超乎它的外在形象以外的、我不知道是什么的那种东西所进行的观察是对于蜡的一种明白、清楚的认识,而只说明感官对于自己在蜡上所能注意到的一切偶性,对于蜡所能有的一切变化,所进行的研究或观察。从这上,不错,我们能够了解和解释我们甲蜡这个名称所指的是什么东西;但是,能够了解,甚至也能够让别人理会这个越是赤裸裸地来看就越是莫名其妙的实体是什么,对于我们来说却是一件完全不可能的事。    
  九、你紧接着说: 关于这个心灵,或更恰当地说,我自己,因为直到现在我在我自己里边只接受了心灵,我将说什么呢?关于好像那么清楚、明白地理会了这块蜡的这个我,我要说什么呢?我对我自己认识得难道不是既更加真实、确定,又更加清楚、明白吗?因为如果说由于看见蜡而断定有蜡、蜡存在,那么由于我看见蜡,因此有我、我存在这件事当然也就越发明显,因为可能我所看见的,事实上不是蜡;也可能我甚至没有眼睛看任何东西;但是当我看见的时候,或(关于这一点,我不去加以分别)当我想是看见的时候,这个在思想的我倒不是什么东西,这是不可能的。同样,如果由于我摸到了蜡而断定它存在,其结果也是一样。我在这里关于蜡所说的话也可以应用到外在于我、在我以外所遇到的其他一切东西上去。 这些都是你自己的话,我把这些话拿过来是为了使你注意,它们的确是证明了由于你看见和清楚地认识了那块蜡的存在和所有那些偶性,因而你清楚地或不清楚地认识了你存在,但是这些话不能因此证明你清楚地或不清楚地认识了你是什么或什么是你的本性;而恰恰这是必须主要加以证明的,因为人们并不怀疑你的存在。我在以前没有进一步提出我的意见,现在我也不想坚持,不过请你注意:在你里边除了心灵以外你什么都不接受,为了这一点,你甚至不愿意同意你有眼睛、手以及身体的任何别的器官,可是你谈到你所看见,你所摸到。。。。。。的蜡和它的偶性,而这些,实在说来,假如没有眼睛,没有手,你就不能看见,不能摸到,或者按照你的说法,也不能想是看见,想是摸到。    
  你接着说: 然而,如果说蜡在不仅经过视觉或触觉,同时也经过很多别的原因而被发现了之后,我对它的概念和知识好像是更加清楚、明白了,那么我对于我自己的认识岂不是应该越发更加明显、清楚、明白了吗?因为一切用以认识和理会蜡的本性或别的物体的本性的道理都更加容易、更加明显地证明我的心灵的本性; 但是,既然你所推论关于蜡的东西,都只能证明人们知道心灵的存在,而不能证明它的本性,同样,其他一切也不会证明出更多的东西来。即使除此而外你想要从对蜡的实体的这一知觉中推论出别的什么东西,你也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即:既然我们对于这个实体只不过是理会得非常模糊,只不过是把它理会成为我不知道是个什么,那么同样,心灵也只能以这种方式而被理会,以致的确可以在这里重复你在别处说过的话: 我不知道是什么的那个你自己。     
  你最后说: 然而我终于不知不觉地回到了我原来想要回到的地方;因为,既然这是我现在弄清楚了的一件事,即心灵以及物体本身不是用感官或超像功能所能真正认识的,而是只有用理智才能认识的,而且它们不是由于被看见了或被摸到了才被认识的,而只是由于被思想所理解了或者了解了才被认识的,那么我非常显然地认识了没有什么对我来说比我的心灵更容易被认识的了。 对你来说,这话说得很好;但是对我来说,我看不出你从什么地方能推输出,对于你的心灵,除了它存在以外,还能清清楚楚地认识别的东西。因而我也看不出这个《沉思》 '6' 的标题本身(即《人的心灵是比物体更容易认识的》)所许的愿已经实现了;因为你的计划不是要证明人的心灵的存在,或人的心灵的存在比物体的存在更清楚,因为肯定的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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