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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遇见未知的自己-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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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章 摆荡于背叛、欺骗之间──情绪的爆发

午餐之后,若菱一走进办公室就觉得气氛有一点不太对劲。若菱纳闷今天是什么日子,还是自己对能量大过敏感了?过了一会儿,老板王力找她。若菱进了老板宽大的办公室,坐在他的正对面。
王力抬眼看了看若菱說:「今年你的表现很好,考绩应该是第一名,但是业务部门老总心裡另有所属,坚持陈玉梅的表现比你好。而且陈玉梅举出一些例子,說你惯于抢别人的功勞,据为己有。」
王力看着惊呆了的若菱,无奈地說:「虽然是我的部门,但是业务部门的回馈也是考绩的重点之一,老总最后还是决定把第一名考绩给了陈玉梅。」
若菱此时气得全身发抖,說不出话來,心想:「亏我跟她还算是好朋友!」
「我知道你的努力和成绩,今年就暂时委屈你了。」王力站起來,拍了拍若菱的肩膀。若菱点点头,全身虚弱无力地回到办公桌前。隔壁的玉梅若无其事地打着电脑,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若菱实在气不过,不禁寒着脸问:「你为什么诬陷我?」
玉梅惊讶地抬起头,「没有呀?什么事啊?」
「你为什么說我爱抢别人的功勞?我什么时候这样了?」若菱忍住激动,冷冷地质问她。
「没有啊,你听谁說的?」玉梅一脸的无辜。别装蒜了!若菱心裡恨恨地,再也忍受不住了,收了包包就往外走,心想这份工作不要也罢,人心实在太可怕又太可悲了!走在車水马龍的台北街头,顶着冬日的太阳,若菱真的不习惯周间的日子裡,还是大白天的,就走在路上无所事事。
「可見得我多么与自己的工作认同了!」若菱觉察到。真的,工作是若菱生命中如此重大的一部分,如今遭受这样的打击,对她來說真是痛苦。不过真正让若菱伤心的是玉梅的行为,让她有种被背叛、被欺骗的椎心刺骨感受。逛了大半圈的东区,一看手表才下午三点多,真的没地方去了。
「回家吧!」若菱突然很想好好休息一下。
到了家裡的巷子口,若菱突然有个直觉,停下了脚步,探头一看,结果看到了她从未料想过的一幕。志明和一名长发女子刚出家的大门,朝若菱的方向走來。若菱一惊,赶紧退到隔壁的巷子裡去。若菱观察着他们的举动,直觉告诉她,志明和女子有說有笑的样子,关系绝不单纯。若菱已经震惊到不知如何反应。
「希望……希望他们只是普通朋友!」她宽慰着自己,魂不守舍地踏进了大樓的大门。
管理员伯伯看到她,有点惊讶地问:「若菱啊,今天怎么回來得这么早?」
若菱忍不住问:「他常常带那个女的來这裡吗?」
管理员伯伯假装没听到。半晌,他回过头來,以憐悯的眼光看着若菱:「莫宰羊啦,那是你们昂阿某的事,麦问哇啦!」
若菱的心碎了,这样的回答正是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她简直己经无力再說一句话。勉强撑着身体回到家中,她刻意到主卧、客卧、书房转一转,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可是看不出个所以然來。
「真是惯犯了,手脚干净俐落!」她颓然倒在沙发裡,精疲力竭,哭也哭不出來。
半梦半醒之间,彷佛作了一个梦。她梦到自己好像在美国讀书时住的地方整理車库,有一台破旧的脚踏車,若菱觉得放在車库太碍事,没有多想,就将它放在車库门口的马路边上。一会儿有个人來把脚踏車牵走,若菱却急急忙忙地在后面追,质问他为什么拿走她的車。那人說:「是你不要的啊,我才拿走的。」
「真是个莫名其妙的梦!」若菱醒來后,揉揉眼睛,一时不知身在何方。直到看清楚自己身处在黑漆漆的家裡,手表指着七点,这才想起來下午在办公室和家裡发生的兩件悲剧,一时之间,若菱恨不得当场死去,免得面对这些椎心之痛。
「这是我的胜肽吗?」若菱自问。一天之内遭逢兩个严重打击,让若菱真的觉得生不如死。怎么会这么巧呢?兩件事同时发生,而且若菱的感觉都是:被背叛、被欺骗。现在写:「我看見我在寻求被背叛和被欺骗的痛苦感受,我全心地接纳这种感受,并且放下对它的需要。」还來得及吗?
这个模式是如何养成的呢?若菱想起小时候,妈妈常常给她这样的感受。每次答应她要带她出去玩,十次有八次落空,次次都有不同的借口。后來妈妈嫁人了,又生了妹妹,若菱觉得彻彻底底被背叛、被遗弃。所有新仇旧恨加在一起,终于让若菱放声大哭,哭得肝肠寸断,不能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都要这样对我?」若菱捶打着沙发,愤恨不已。听到门响声,志明推门而入,看到满脸淚痕的若菱,他吓了一跳!
「怎么了?」志明紧张地问。
他诧異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回到家裡,而且还哭得伤心极了?
「被炒鱿鱼了吗?」他语带关切地问。
若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真会演戏。」她心裡冷笑道。电视裡、小說中,常常看到人家泼妇骂街地对变心的丈夫大吼大叫,但此刻的若菱失去了动力,連愤怒的能量都发不出來了。她低头继续饮泣,迟迟才蹦出一句:「她是谁?」
志明呆了好半天不說话。他的模式一向是避免冲突的,在这个节骨眼上,更是不知如何应对,只是讪讪地說:「我的同事……」
若菱瞪着他的眼睛,夫妻相对无言。志明回避着若菱的目光,想要解释什么,但被若菱犀利的目光打碎了說谎的必要。又过了好一会儿,若菱鼓起勇气问:「你想要怎么样?」时间冻结住了。往常,为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们可以大动肝火,若菱一言不合就離家出走。而现在,在这个大是大非的问题上,却显得格外地平静。
志明欲言又止了好几次,彷佛在经歷激烈的内在冲突。
若菱挺起胸膛,淡然道:「說吧。」
志明终于拿出了最大的勇气,挤出來一句话:「我想離婚!」
若菱最后一线的希望像高空中的风筝一样,断了线,在无垠的天空中飘向远方,消失在云海之中。


第 22章     是谁在伤口上撒盐──情绪的療愈

若菱愁云惨雾地坐在老人的桌前,哭丧着脸,一切尽在不言中。老人心疼地看着她,像看着一个跌倒的孩子,给予他情绪上的全面支持,但是希望她能藉由自己的力量站起來。
过了很久,若菱坚强地抬头,看着老人,郑重地宣布:「好,我知道了,我的人生模式之一就是要去经歷被背叛、被欺骗,因为我从小就在豢养这方面的胜肽。那又怎么样?」若菱开始声淚俱下,「我最好的朋友欺骗我,我的丈夫背叛我,我好痛啊!我活着干什么?不如死了干净!」
若菱甚至觉得不遇到老人就好了,至少她可以把所有的责任推到别人身上,自己可以成为一个完全无辜的牺牲者、受害者,全力地攻击别人。可是现在的她,不仅不能像一般怨妇那样地撒泼,反而还要努力冷静地分析自己潜意識的模式,真像做手术不打麻醉药一样。然而若菱毕竟是一个弱女子,不是关云长,对眼前的痛,无法泰然处之。
「我能超越自己的情绪吗?我这么痛,有什么代价和收获吗?我会因此而成长吗?」若菱哽咽着问。
「受苦有兩种,」老人平静地劝导,「一种是无知的、无明的受苦,就是任随潜意識的操控而受苦,同时在抱怨、抗拒那个痛苦。这样的受苦不能让你成长。」
若菱噙着淚水,在朦胧中看着老人。
「另外一种受苦是有觉知的受苦,当你感觉到撕裂般的痛楚、好像要爆炸似的愤怒,你不逃避、不抱怨,你全然地去经歷它。让这个压抑、隐藏多年的能量爆发出來,用不批判、不抗拒的态度,在全然的爱和接纳中去经歷它。这样的受苦,是你走出人生模式、成长茁壮的契机。」
「那要怎么做呢?」若菱在绝望中抓住了一根稻草。
「你现在很气你的朋友和老公吗?」老人问。
「不只气,我恨他们!」若菱咬牙切齿。
「那么闭上你的眼睛,感受此刻的那个愤怒和怨恨。」老人命令她。
若菱依言闭上眼睛,眼前浮上了玉梅的假笑,还有志明和长发女子扬长而去的画面,她真的觉得自己好像要爆炸了。
「你愤怒的感觉,在身体的哪一个部位最强烈?」
「胃部。」若菱說着揉了揉自己的肚子。
老人拿了兩个软的座垫,放在若菱面前,告诉她:「全然地去感受你胃部的不舒服和愤怒,然后把这兩个垫子当成你恨的人,你首先要做的,是尽量把怒气发泄出來。」
若菱迟疑了一下,老人抓住她的手,让它们重重地打在垫子上,帮助她启动。
若菱起初慢慢地、一下一下地用拳头去击打那兩个垫子,后來怒气愈來愈旺,下手愈來愈重,变成疯狂雨点般地捶打,嘴裡还喊着:
「我恨你,我恨你,你不要脸,你坏死了,我真的恨你,永远不会原諒你,一再地欺骗我……」若菱激动得一直捶打座垫,淚如雨下,不能停止。
狂亂的发泄一阵之后,若菱突然发现,眼前出现的画面竟然是她的母亲,还有父亲。
「不要批判、不要抗拒,就是去接纳这个愤怒!让这个能量自然地流露出來,不要压抑!」老人从旁提醒。
若菱这才第一次觉察到,她有多恨她的亲生父母。「你们抛弃了我,不要我,让我变成没有人要的孩子,我恨你们,我恨你们!」接着一股强烈的悲伤从她的胸口蜂拥而出,若菱的眼淚、鼻涕、口水一股脑儿地往外流,完全不受控制,若菱感觉自己已经接近疯狂的狀态。
「不要想,只是去经歷它。用爱去接纳你压抑了几十年的愤怒和悲伤。」老人再度提醒。
若菱再度投入那个疯狂、暴烈的发泄,把几十年的怒气和痛苦、悲伤,一股脑儿地倾泻出來。兩个可憐的座垫,被打得已经快破裂了,上面全是眼淚、鼻涕。
真的像是狂风暴雨过后一般,若菱披头散发,兩眼浮肿,脸上的妆全糊了,现在走到街上去人家看了一定会退避三舍。
老人给若菱一盒面纸,让她擦干脸上的淚痕。「感觉怎么样?」老人问。
若菱吸了口气,胸口真的舒服多了,胃部的大石头也不在了。「好多了!」她如实回答。
老人又给了她一些喘息的时间,这才又开口:「压抑多年的情感,就像是黑暗的能量。唯有带着爱的觉知之光,才能驱除它们。」
「可是……」若菱迟疑着,「我明天还是要面对这一切,收拾这些残局呀!」
「是的,现在是你学习臣服的时候了。」老人严肃地說。
「臣服?向他们臣服?」若菱挑高了眉毛,她想說:「没搞错吧!」
可是硬生生地吞回去了。
「不是对人臣服,是对事情臣服,对本然(Whatis),就是已经发生的事情臣服。」老人解释。
「可、可是……我怎么可能对玉梅做的事,和志明背叛我、要和我離婚这件事臣服呢?」若菱还是不明白。
「这些都是已经发生的事情了,你除了臣服,还能做什么?」
「你的意思就是让我什么也别說、什么也别做了,任人践踏我?」
若菱还是嘴尖舌利,「那我的心理能平衡吗?」
老人继续开导她:「你在情绪上,要先接纳已经发生的事。比方說,玉梅的陷害,你接受了,就是不去生气了,因为你再气,都不能改变她背后插你刀子的事实。」
若菱无奈地叹了口气。
老人继续說道:「接下來,你的选择就是原諒她,继续与她为友,还是决定对她敬而远之。然后,对于可以改变的事,你还是可以尽力去做,力挽狂澜。但不論你的选择是什么,你都必须对她背后诬陷你的这件事臣服。」
「为什么?」若菱听見「臣服」这兩个字就有气!「因为事实就是最大,因为已发生的事情是不能改变的。如果你不接受它,就好像拿头在撞一面墙壁,而希望能把它撞开。无济于事,徒勞无功呀!」
老人摇头叹息。「我们人会受苦的最大原因,就是抗拒事实。」
「那我就让小人得逞啰?」若菱还是据理力争。
「你可以选择去跟老板和老总解释整个事由和情况,如果他们还是不能接受,你可以选择明年更加的努力,让他们没有话說地必须把第一名考绩给你,或是你觉得这不是一个可以让你公平竞争的环境,所以你可以挂冠求去。」老人鼓勵她:「无論你的选择是什么,都不需要负面情绪掺杂在其中。」
「是,做这些后续事情的时候,如果有负面情绪的话,的确是无济于事。」若菱终于承认。
好,老人赞许,然后语重心长地說:「臣服的第一步,就是要先看到自己的抗拒,而且看到自己的抗拒是徒勞无功、无济于事的。生活现在给了你一个体验和成长的契机,你能够通过这个考验吗?」
「我一定可以做好!」若菱鼓起勇气,「生活留给我这样一个巨大的创伤,我不会继续在上面撒盐。我会努力让伤口好好愈合,使自己的情绪和心臁謴徒】怠!


第 23章 爱过、痛过、哭过之后──臣服的体验

若菱做好万全的准备,鼓起勇气踏进了办公室。同事们看到她,有的给予鼓勵、同情的眼光,有的是幸灾樂祸的表情,若菱顾不得去分析这些人的心态了。走到自己的座位,看到玉梅已经坐在隔壁她自己的座位上,假装没看到若菱的到來。
若菱决定接纳老人的意見:对已经发生的事情臣服,因为任何程度、任何形式的抗拒都是徒勞无功的。她接纳了自己的好友出卖自己的事实,也决定从此和玉梅保持禮貌的距離,和其它同事一样。
她没有办法像那个面摊的老板娘原諒前夫一样地原諒玉梅,虽然她知道,玉梅也是來给她「功课」的,但是现阶段她无法放下,所以决定不要勉强自己。不过,若菱可以从玉梅的角度來看事情了--玉梅一心想要攀升、力求表现,甚至到了可以出卖好友的地步,这一点若菱倒是可以从憐悯的角度看待她。
另外一个迫使若菱这么快就从这件事情走出來的原因就是:她想赶快放下这件事情,好专心地处理与志明之间的事。同样的,她必须接纳志明有了外遇这个「事实」,但她还是可以采取相应的行动。
传统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就是摆明了不接受事实的徒然挣扎,反而把事情愈弄愈糟。若菱知道志明外遇的事情,触及了她几个痛点:
第一、觉得自己总是不够好的想法。一定是我做错了什么,一定是我不够好,他才会另寻他人。
第二、若菱对未來本就有很深切的不安全感,很不喜欢生活中有任何的变动。现在,婚变的事实逼得她要去面对完全不可知的未來,真是令她惶恐不安。
第三、不管她是不是真的还很爱志明,毕竟共同生活了这么久的时间,感觉就像亲人一样,志明已经成为生命中当然的一部分了,突然要割舍,谈何容易?
若菱回溯老人的一些教导,她知道觉得自己不够好的想法來自于我们和真我分離的结果。但是无論在理性、知性层面多么清楚了解,若菱的自尊心还是受到了很大的伤害。
而且这几天,若菱老是有一些非常负面的想法--「我真的那么糟吗?她有哪点比我好?我真的是很笨、很差劲,連自己的老公都看不住……」这些想法在她的脑子此起彼伏地出现,挡也挡不住。
若菱想起了水的研究、米饭的实验……等等,她知道这些负面思想对她的能量和心态的健康没有一点好处,可是就是无法遏止。而老人的意思是,浴火重生的凤凰是更有生命力的。若菱的自我太与她的婚姻认同了,所以全面挫败以后,让若菱重新找到立足点的话,她会更坚强、更有自信。
另外,老人也保证,所有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事件都是一个经过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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