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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巴格拉米扬元帅战争回忆录-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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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米特里耶维奇·霍缅科在基辅共青团水力发电站工作。
  难道可以忘记火车司机B·A·卡赞斯基的功勋吗?!他两条腿都负了伤,可是没有离开自己的岗位,流着鲜血,到底把军列开到了指定地点。
  苏维埃乌克兰劳动者以其忘我精神鼓舞了指战员,增强了他们的坚韧不拔精神和争取胜利的意志。
  我记得在1941年7、8两月艰苦的日子里,各集团军司令员、各兵团指挥员和政治工作人员不断向方面军军事委员会报告,他们简直被志愿者包围起来了。那些未能被正式送进部队的人,常常成为某种“地下”战士。指挥员常在战斗最激烈的时刻突然发现他的人多起来。
  他们是从哪里来的呢?原来,那些因年龄因素而不能被征入伍的少年和老头捡了牺牲者的武器后,同红军战士一起冲击。正如法律家和外交家常说的那样,他们成了事实上的战士。尔后,一个个代表团便来问指挥员:新手们已表现出是个勇敢的士兵,能否把他们留在我们那里?于是只好在“法律上”承认这些志愿者,按一整套手续把他们记入连花名册。
  步兵第45师师长加夫里尔·伊格纳季耶维奇·舍尔斯秋克将军曾对我说过一个那样的志愿者。
  在进行夺取马林市战斗时,奥列夫斯克区拉采沃村中学十五岁的学生廖尼亚·齐巴尔缠上了他那个师的一个步兵连。战士们收留并爱上了这个温柔而又机灵的小鬼,总让他离前沿远一些,离厨房近一些,他便在那里快乐地帮炊事员干活。有一天,这个连发起冲击后,敌人一挺机枪突然从翼侧开火,挡住了他的进路。就在这时,卧倒的战士们看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有一个少年正紧贴着地面向机枪爬去。他藏在离法西斯机枪手仅几步远的小丘后。小鬼利用他们的注意力已被吸引到其他方向的机会,站起身来投了一颗手榴弹。机枪哑了,全连一齐发起冲击。战士们跑到小伙子身边,他受伤了。
  “他们向我报告了这件事。”将军笑了笑。“我当然把收留小鬼的连司务长骂了一顿,可是他却有他的一套:‘将军同志,他是个英雄哪,我们的廖尼卡!’我也于心不忍,就准许把小伙子留在连里了……”
  看来,周围城市和村庄的男、女学生也都一心想着怎样才能到前线去。当然,人们不放他们走。可是许多人克服了一切障碍,和自己的父兄并肩参加了战斗。
  第26集团军司令员科斯坚科将军曾呈请上级授予女卫生员、基辅兵工厂锻工的女儿斯克沃尔钦斯卡亚勋章。这位十六岁的女共青团员千方百计到了骑兵第14师。集团军司令员报告,这位年轻的女爱国者从敌火下救出了几十名受伤的指战员。
  我在自己的一本旧笔记本里发现了一则简短的札记:“1941年8月12日。科尔孙区佩什基村。女庄员亚历山德拉·卡尔波夫娜·索布琴科从死亡中救出我十四名军人。”这则言简意赅的札记使我想起了在那严酷的岁月里曾经使我由衷激动的事。8月上半月,在科尔孙地域作战的我军被打退了,当时在佩什基村旁田野上还留下受伤的十二个红军战士和两个指挥员。女庄员亚历山德拉·索布琴科看到了这一情景。当时她二十二岁或二十三岁。她虽然很知道自己冒着生命危险,但还是把所有伤员都转移到自己的农舍。法西斯分子冲进村了。夜里,亚历山德拉又把全部伤员转移到安全地点。要在驻满了法西斯军队的村里藏匿和护理受伤的苏军士兵,是极端困难的一件事。这位年轻的妇女经受了多少忧虑和不安啊!况且,警宪人员很快就进村替换了那些后勤分队的士兵,他们使用警犬到处搜索。但他们始终没找到这个地下医院。不久,第26集团军赶走了敌人,亚历山德拉·卡尔波夫娜把自己保护的人转交给了我军医务人员。
  乌克兰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和共和国政府高度评价基辅保卫者们的英雄气概。8月17日,他们对战功卓著的部队和兵团全体人员表示感谢,并授予他们荣誉红旗。第二天乌克兰首都劳动者代表来到前线,以便在隆重气氛中授旗。
  基辅举行了有军队党组织代表参加的全市党的积极分子大会。积极分子的决议激励基辅保卫者们去建立新的英雄业绩。
  6.奥库尼诺沃村的失利
  我们右邻中央方面军的态势严重恶化了。8月下半月,法西斯德军在该方面军地带强渡了第聂伯河上游,向东深远推进,威胁我方面军暴露翼侧。敌军重兵在最近一两天内就可能从北面前出到第5集团军深远后方,同时夺占对第5集团军生命攸关的第聂伯河各渡口。
  8月16日,我们得知,我们方向的总司令C·M·布琼
  尼请求大本营准许把第5集团军和步兵第27军撤到第聂伯河左岸。他是这样申述自己的理由的:
  “既然大本营决定不由这一地域(指奥夫鲁奇地域——本书作者注)实施进攻战役,防守这一地域就失去了意义,并且会在力量悬殊的战斗中削弱我军。对我们较为有利的做法是将西南方面军右翼(第5集团军和步兵第27军)向东撤过第聂伯河。右翼退却之所以不可避免,还因为根据现有情报,友邻中央方面军正在布良斯克、乌涅恰地区接近地进行战斗。我们越迅速在西南方面军右翼后面建立预备队,我们的态势就将越稳定。同时,预备队对于保卫基辅的斗争也是必不可少的。基辅筑垒地域所拥有的兵力完全不够。而且,由于我军向第聂伯河对岸退却,敌人便有可能调拢新锐兵力向基辅筑垒地域冲击。如果总统帅部大本营准许将第5集团军和步兵第27军撤过第聂伯河,那就可能抽出二至三个步兵师编入预备队,并有可能着手改编七个坦克和摩托化师。这将使预备队能再得到两个步兵师。”
  大本营很快复电同意。两天后,大本营赋予西南方面军以下任务:坚守第聂伯河左岸从洛耶夫镇(基辅以北)至佩列沃洛奇纳亚(克列缅丘格东南)之间的防御地区。由于缩短了防线,我方面军现在至少可以抽出八个步兵师编入预备队了。就在这天,即8月19日,方面军军事委员会签署了关于撤退第5集团军和步兵第27军的战役训令。
  训令要求在紧迫时限内实施退却。第5集团军于8月19日夜间开始,应于8月25日凌晨在基辅以北洛耶夫镇至格雷博夫间占领防御。只允许在夜间行进。五夜就是五个行程。
  由于步兵第27军需要走的距离较短,所以在波塔波夫将军所属军队退却的头三天内,该军应扼守所占地区,保障它们的左翼。该军要等8月22日天黑后才又开始转移。预定在该军前出至第聂伯河左岸后,将其步兵第28师调去加强基辅筑垒地域守备部队,而空降第2、3军所属空降旅则转入方面军预备队。
  这次机动就这样考虑好了。现在我们来看看军队怎样实施。
  与敌优势兵力处于紧密战斗接触的第5集团军部队,必须悄悄脱离它们,以便毫无阻碍地退到第聂伯河对岸。波塔波夫将军和他的司令部值得赞扬之处是,他们把事情组织得很好。希特勒统帅部就这样没能阻碍集团军退却。菲利皮不得不承认:“敌人这个集团军同以前一样,通过加强正面抵抗,迷惑当面德军兵团长官,隐蔽退却准备工作,然后突然全线退却。”
  当敌人侦察部门发现苏军各师由科罗斯坚地域开始撤退后,敌人为切断各师行进道路而沿捷捷列夫河实施了猛烈冲击,但是我左翼军队,其中包括内务人民委员部第4师分队,顺利击退了这些突击。
  法西斯分子就这样未能切断第5集团军绵延的退却道
  路。
  步兵第27军的情况却完全相反。E·J·阿尔乔缅科将军和他的司令部对自己部队的退却组织得不好。他们显然没有足够估计到敌人阻碍这一极为重要和复杂的机动的现实可能性。遗憾的是方面军司令部也没有预见到这一威胁。德军第6集团军司令立即利用了我们的失算。他通过侦察得知苏军部队开始进行隐蔽差、组织得也差的移动后,即命令坦克第11师师长施塔普夫将军抢先前出第聂伯河。施塔普夫的强大快速集群沿该军右翼唯一的一条公路急进。阿尔乔缅科将军不知为什么不派以右翼依托这一重要交通线的C·A·诺维克上校的山地步兵第28师来掩护这条道路,而偏偏派离基辅较近的A·E·布德霍将军的步兵第171师来掩护。当布德霍派出由一个步兵团和轻炮兵第357团一个营编成的快速支队,艰难地通过被后勤充塞的森林沼泽地时,法西斯坦克已沿公路走出很远,而这条公路是通往这一地域唯一的第聂伯河桥梁渡口(在奥库尼诺沃村旁)的。
  只有炮兵第357团第二营来得及在坦克前进道路上展
  开。法西斯分子在伊万科夫村地域与该营各连遭遇。约十辆坦克冲击了其中一个连。炮兵们消灭了其中两辆,但他们自己也差不多全部都在法西斯分子的猛烈射击下牺牲了。只有最后一门用编条作了伪装的火炮旁还剩下唯一的一个战士。当坦克接近后,加农炮复活了。敌两辆坦克起了火,其余则停止前进,开始实施猛烈射击。这时有一群冲锋枪手迂回了火炮。本来还可以离开,但这个炮兵没有这样做。当敌坦克再次前进时,他击毁了第三辆坦克。火炮后的农舍在熊熊燃烧。火星落到战士身上,把他烧伤了。而他却还继续射击。又有一辆坦克冒烟了。加农炮也不响了,因为炮弹已经打完。法西斯分子扑向火炮。这个炮兵站起来,用拳头威吓了他们一下,便摇摇晃晃地(他已经受伤)向燃烧的农舍奔去。他宁死也不当俘虏。我们的人赶到后,在不久前发生战斗的地点偶然找到了一个幸存的受伤战士。从他那里知道了这里发生的事。他还说出了那个独自在加农炮旁操作的瞄准手的名字。他的姓我记起来了,叫布里加达。可惜的是我以后没能了解到这位英雄的任何情况。
  民间有一个格言说:“谁有钢铁的心,谁就可穿木制盔甲。”这位光荣的炮兵战士确实有一颗钢铁的心,确切点说,有一颗苏维埃爱国者的心。只有死亡才能摧折那样的人。
  法西斯坦克沿公路疾驰。由谢尔盖·乌格利亚连科中尉指挥的一个不大的边防队,在戈尔诺斯泰波尔附近的捷捷列夫河公路桥旁与它们进行了战斗。这些为数很少的战士拖住敌人好几个小时。直到凌晨,法西斯分子才继续前进。他们在下午打退了内务人民委员部第4师人数不多的一些分队,逼近奥库尼诺沃。18时,第聂伯河公路桥落入敌人手中。
  得知这一情况后,就连基尔波诺斯也失掉了他特有的冷静。他用拳头愤怒地敲击着摆在桌上的地图:
  “怎么可以容许这样的事发生!”
  方面军参谋长报告,同第27军司令部的通信联络已断。必须尽一切努力直接与该军各师取得联络,让其在基辅以北渡到第聂伯河左岸。工程兵部长伊利英-米特克维奇将军奉命将手头掌握的第聂伯河轮船公司全部浮动工具调到奥库尼诺沃以南——步兵第27军各兵团正向这里前出。两个工程兵营携带防坦克地雷储备,乘汽车迎着正渡第聂伯河的法西斯坦克开进。
  基尔波诺斯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就好。您要亲自监督步兵第27军渡河,瓦西里·伊万诺维奇。并且要采取紧急措施炸毁奥库尼诺沃大桥和清除敌人夺占的登陆场。还有,要在奥斯捷尔附近杰斯纳河沿岸紧急建立防御。我们能往那里派出什么兵力?”
  图皮科夫说,附近有一个摩托化步兵连、空降第212旅和马日林师一个高射炮兵连。
  基尔波诺斯认为这点兵力太少。他吩咐立即从其他地段,其中包括从基辅筑垒地域,首先是从B·H·米库舍夫将军的第41师和从各空降军抽调部分兵力到那里去。同时还决定从方面军司令部派一个精明的指挥员去奥库尼诺沃地域,让他分析和详细报告那里发生的情况。
  “请不要拖延,瓦西里·伊万诺维奇,”基尔波诺斯不耐烦地挥一下手,“去下达号令吧。”
  奥库尼诺沃渡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
  派到那里去的方面军防空兵参谋长B·A·佩尼科夫斯基少校回来时脸色阴郁,仿佛变老了。下面是他谈的情况。
  警卫桥梁的是两个高射炮兵营和O·M·马日林的内务人民委员部第4师一些小分队。在德军坦克突破的头一天夜间,第37集团军司令员不知为什么撤走了一个高射炮兵营,把它调到另一个地段。在大桥附近的两岸,都已利用当地居民的力量构筑了坚固防御工事:用交通壕联结起来的土木发射点以及步兵掩体。但这些工事空无一人,因为本来应该占领工事的分队还没到达。而且这里连一门反坦克炮都没有。
  守桥者竟疏忽到这种程度:当8月23日傍晚敌坦克出现在桥头时,高射炮兵竟用榴霰弹对它们进行射击。原来,高炮营长甚至不重视各连应该有适于打坦克目标的炮弹。榴霰弹不能给坦克造成丝毫损伤,它们在右岸击溃了各高炮连,疾驰到桥上。指挥排的一些炮兵迎着坦克扑过去。他们用燃烧瓶烧毁了两辆坦克,但却牺牲在其余坦克的履带下。
  由于发生了令人苦恼的情况,大桥未能炸毁,尽管爆炸的准备早就提前做好了。工兵分队指挥员同方面军司令部有直通电话和电报通信。当法西斯坦克出现时,他打电话找到我,刚开始报告,线就断了。我又用莫尔斯电报机同他联系上了。可是这次报务员也来不及拍发爆破号令——线路突然失灵了。桥就这样没有炸成。当时我特别深刻地意识到:一个指挥员及时机断行事,大胆定下符合情况的合理决心,这种能力该有多大意义呀……
  从布罗瓦雷地域派出的预备工程工兵营火急进抵奥斯捷尔市,渡过了杰斯纳河,炸毁了第聂伯河与杰斯纳河河间地带的全部桥梁,并在奥库尼诺沃至奥斯捷尔的道路上设置了地雷。它们以此暂时阻住了敌军坦克纵队的继续推进。
  为了炸毁奥库尼诺沃大桥,曾立即采取了各种措施。航空兵和区舰队海军军人首先试图做这件事。夜间,一些舰艇飞快向大桥驶去,但被密集的炮火打回来了。海军军人们改为智取:顺流投放水雷。只要有一颗水雷碰上桥墩,桥就会被炸塌。可是法西斯分子已预料到这一危险。他们监视河道,及时捞出了水雷。
  我们的飞机去炸桥比舰艇还要早。但是要从高空命中桥梁这条细线,你倒试试看吧!许多飞行员不顾危险,紧贴着目标掠过,但一颗炸弹也没命中……
  谢尔盖·科雷宾中尉刚回到机场,航空兵师师长就把他叫去了。将军告诉他,桥梁至今还没有炸毁。
  “我把这个任务交给您了。您知道这个任务有多重要吗?”
  “一切都清楚,将军同志。”
  两架飞机升空向奥库尼诺沃飞去。驾驶长机的便是科雷宾。瓦西里·奥列伊尼克少尉在他后面跟着。
  闯过敌阻止射击后,科雷宾最大限度地降低飞机高度,擦着大桥飞过去。两颗炸弹都投得很准。钢架轰隆一声塌到河里去了。
  目击者说,就在这个时候,“伊尔”飞机着火了。熊熊燃烧的飞机没有拐弯,在公路上空掠过,然后一头扎进敌坦克纵队里了。
  (不久前我十分高兴地听说,我们认为已牺牲的这位光荣的飞行员,竟然神奇地活着!)
  在奥库尼诺沃大桥被夺占那天,我受基尔波诺斯将军委托,给集团军司令员打了电话,传达了方面军司令员的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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