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色倾城-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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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从小寄养祁国皇宫的孤女云萝许婚燕国太子,她偶然间的一次祭陵之行,拉开了天下风云的序幕。为争夺统一的皇权,祁、姬、燕、滕、衣、荀,六国皇储帝孙各显神通,谁是真正的江山之主?
名剑出鞘,马踏烟尘;香车御酒,红粉多情。
莫道风流《云色》、倾国《倾城》。
只缘情之一字,误尽芸芸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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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刘敏,湖北武汉人,网络笔名一紫百合一,个人新浪博客及系列作品集官方网站,请搜索关键词“香浮紫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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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关键字: 香浮紫阙 紫百合 言情
【正文】
《云色倾城》
正文 前传
相传亿万年前,天地混沌一片,造物神“盘古”手执利剑一柄开辟乾坤,分为天上人间两界。
人间有王侯复姓公孙,无意间得一梦,见盘古赐其黄金剑,自此有异能,诸侯尊其为天子,号“黄帝”,因其出生于轩辕之丘,故国人亦称其为轩辕氏。轩辕黄帝按梦中所见黄金剑之形,召天下能工巧匠于“湛庐”,历经九九八十一年铸成一剑,名曰“轩辕剑”,以为镇国之宝。
自轩辕黄帝始,轩辕皇族统治中华大地,赫赫扬扬历经数载,国力强盛、政治安定、四海升平。轩辕黄帝为弘扬皇室宗脉,后宫纳四妃十嫔,生子十人,除嫡传长子之外,其余子孙不分嫡庶,分别赐予姓氏祁、滕、姬、荀、衣五姓,分封华夏诸国为王侯。
祁、滕、姬、荀、衣等诸国历经数代繁衍,血统与轩辕氏族渐渐疏远,为表示对宗祖尊崇之意,皆自称“黄帝子孙”,然而其中,惟有“轩辕皇族”具有最高贵最醇正的黄帝血统,拥有抚治四海、至尊无上的帝王特权。
皇朝一千零八年秋,顺位第一百六十八位的皇帝轩辕谷不幸身染重病,英年早逝驾崩于帝京,年仅十二岁的皇太子轩辕璟在众臣拥戴下即皇帝位,次年改年号为“天纪”,不料轩辕璟年幼登基,因无人管束而日益纵情声色、荒淫无道,以致国政衰驰、民怨沸腾。以辽东祁王为首,滕、姬、荀、衣诸王暗中勾结图谋反叛。
天纪十九年春日庚已,轩辕国北方附属燕国乘轩辕璟三十二岁大寿之际,前来攻袭帝京,祁王、滕王等五王佯装发兵救援,实则按兵不动,任由燕兵入皇宫大肆抢掠珍宝美人无数。
四面楚歌、情势危急之时,轩辕国顺位第一百六十九位的皇帝轩辕璟拔剑杀尽宫中妃嫔后,以冲天烈火焚毁“轩辕剑”,自投护城河中溺水身亡。轩辕璟妃妾众多,膝下却并无一位皇子皇女,“轩辕”一族从此消失灭绝。
诸侯五王闻讯率兵进京,与燕国国君合议订立“帝京之盟”将天下六分,群雄各自割据称帝,祁帝、滕帝、姬帝、荀帝、衣帝与北部的新“燕帝”,一起并称“风云六霸”。
正文 楔子
五年后,祁国明道五年冬,京都临安城。
纷纷扬扬的大雪下了整整半月有余,距离年关越来越近,官道上人烟稀少、车马冷落,连昔日最为繁华的花街柳巷都歇了笙歌管弦,少了许多风流公子、锦衣纨绔们的流连身影,街道显得有几分空落冷清。
小巷深处,一座状如飞燕的三层小楼暖阁内,依稀有少女闲闲唱着一首清词:“水国蒹葭夜有霜,月寒山色共苍苍。谁言千里自今夕,离梦杳如关塞长……”声音娇脆婉转,如新莺出谷、乳燕归巢。
一辆装潢华丽的四驾马车从小巷东头缓缓驰来,车轱辘碾压着凝结的冰块,发出一阵“咯吱咯吱”的脆响,马车夫小心翼翼挥舞着鞭子,一路驾车来到飞燕楼前,跃下马车低头谦恭说道:“王爷,到了。”
马车帘被一只男子的手轻轻掀起,那是一双白皙的手,袖口镶嵌着精致的紫色貂毛,修长的中指上戴着一颗硕大无比的湛蓝色猫眼石戒指,足见来人的显贵身份。
那身份高贵的锦衣男子一脚踏在马车夫备好的脚凳上,站起身抖抖衣襟,径自向飞燕楼内行去,才刚步上楼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名小丫环,用极其纤巧柔软的动作,轻轻打起套间的珠帘,侧身让他进去。
他踏入帘内,一阵芬芳馥郁的香气便从销金兽炉中喷射而出,弥漫出满室氤氲,再转过一道前朝名家手绘泼墨山水的巨大屏风,才看清楚半圆形的月洞窗前桌案畔端坐着一个人。
大片雪花透过半敞的轩窗,颜夕长发垂肩、身着淡青色绫罗纱裙、端坐在桌案前,手执墨笔,在一张洁白的宣纸上随手勾画,宣纸上隐约是一幅春景图,柳枝轻拂、碧水荡漾,柳梢头站立着一双呢喃细语的燕子,她略加思索,柳眉轻轻蹙了一蹙。
桌案旁磨墨的侍女年约十七八岁,身穿的一袭桃粉色纱裙远看却似素白,她细心端详着长发女子的水墨画,轻声称赞道:“娘(注:古代青楼丫环尊称主人为“娘”)的画儿真美,那双燕子就像真的要从纸上飞起来似的呢!”
颜夕察觉房中来人,随即起身微笑道:“二王爷还是来了,今日这么大的雪,妾身才刚托人传话去王府,请王爷安心在府中将歇,王爷何必冒着冷亲自来走这一趟?”
那锦衣男子进房后,将兜头罩脸的青灰色羽缎狐毛大披风随手解下,显现出一张三十开外的威仪男子面容,双眸炯炯有神,却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凌厉,他漫不经心坐在颜夕的绣榻旁,答道:“难道因为下这一场雪,我就能失约不来见你了?”
颜夕待侍女们都退下之后,移步走近榻侧,捧过一杯香泥炉上温热的“雨前剑毫”,淡淡笑问:“妾身以为,外面风大天寒,王爷身为摄政亲王,该为祁国子民好好保重自己才是。”
锦衣男子正是当今祁国皇帝祁昊的亲弟弟祁晟,祁昊登基称帝未久即身染重病卧床不起,膝下三子皆年纪幼小,只得将朝政大事暂时托付与同胞弟弟祁晟,封其为“摄政亲王”,祁晟少年时即有高才,文采武功皆不下于兄长祁昊,数年来专心朝政、一心辅佐三名侄子长大成人,处事公平、为人并不藏私,颇受祁国诸位大臣敬重,素有“贤王”之名。
祁晟接过颜夕手中香茗轻轻啜饮了一口,剑眉微带忧色道:“皇兄前日突然诏我进宫议事,要我在三名小侄中尽快择选其中一名立为储君,以承祁国之嗣。”
颜夕似有所悟,秀眸微闪,轻声问道:“祁国立储君本是天经地义,王爷又何须为他们担忧?”
祁晟浓黑的剑眉动了一动,看向颜夕说:“即使别人不知其中关键所在,难道你也不知道?当年轩辕一族并无后裔,皇兄此举虽然名为祁国立嗣,其实就是在挑选将来的……”他欲言又止,仿佛话中隐藏着一件极大的机密。
颜夕心中一动,却不敢说出,看向祁晟淡淡一笑,摇头道:“妾身驽钝,哪里明白这些朝廷大事?王爷日前吩咐妾身所办的差使,托王爷洪福,倒是顺利办妥了,王爷可要亲自看看她们?”
她正欲闪身走开,祁晟轻轻握住她的纤纤素手,低声叹道:“这些年你为了我……王府里封诰都是现成的,你却偏偏不肯随我回去,难道这烟花之地反而胜似我的祁王府不成?”
颜夕一时挣不开手,轻声道:“好端端的怎么又提起这段话来?妾身早已说过,倘若这‘烟花’二字让王爷不痛快……”
祁晟盯着她的面容凝视了半晌,不得不放开了手,和颜悦色说道:“随你。”
颜夕回眸一笑,移步走近珠帘对外说道:“把她们都带过来,让王爷看看。”
侍女掀起珠帘,一名年约四十上下的中年妇人带着一整排个头相仿、身着一色粉红纱衫的少女依序走进,她们大约都只有四五岁,身量、形容犹带十分稚气,走在最后的,是一名扎系着粉色蝴蝶结的小女孩,她的身材最为娇小,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乍见陌生人的缘故,她一直低垂着头,小小的身体不停微微颤抖。
祁晟放下手中的茶盏,锐利的眸光不停扫过这些小女孩们的面庞,颜夕侍立在他身旁,一双妙目惟恐有半丝遗漏般紧盯着祁晟的面容,细心观察着他的神情举止。
祁晟的目光在环顾数次之后,终于缓缓落在三个小女孩的身上,颜夕向中年妇人微微示意,那妇人向祁晟叩首后,迅速带着其余的小女孩们匆匆走了出去,头扎粉色蝴蝶结的少女茫然抬起一双又黑又亮的明眸,看了祁晟一眼,却又立刻恐惧地低垂下头。
颜夕走近她们,回头向祁晟道:“王爷今日就带她们入宫吗?”
祁晟带着满意的神色颔首,说道:“她们可有名字?”
颜夕微笑道:“妾身曾以天象为上、草木为下替她们拟定过名字,王爷留下的三个孩子,恰好是风、月、云。”
祁晟离座而起,走到那名头扎系粉色蝴蝶结的女孩前,放缓了声音问道:“你是哪一位?”
女孩怯怯抬头,不敢说话。
颜夕以温柔的眼神看视着她,鼓励道:“乖孩子,快告诉王爷你的名字,他会带你去一个富贵荣华享受不尽的好地方,你不会再挨饿受冻、也不会有人敢再随便欺负你、放恶犬咬你了。”
女孩缩了缩身子,终于低声说:“我叫……云萝。”
祁晟听见她娇美甜润的声音,眼底掠过一丝欣悦:“但愿你长成之后,能够如此名一般,柔若浮云、韧如丝萝,为我祁国建功立业。”
颜夕目送着祁晟的华丽马车载着三个年幼的女孩驰往祁帝皇宫,竟自出了好一阵神,直到身边侍女轻声呼唤,才缓缓转过身来。
风雪依旧铺天盖地、纷纷扬扬洒落临安城内外。
宫门一入深似海,小云萝的命运将会如何?
《云色倾城》即将开篇~~~~~
正文 第一章 春宴(一)
明道十五年春,祁国后宫西苑。
这是一所宁静幽雅的宫苑,苑内遍植着繁密的淡紫色藤萝,雨后初晴,清风徐徐吹起御池的波澜,丝丝缕缕的温柔阳光轻洒下来,照射着一带疏落的竹篱,雕檐下的一串玉质风铃叮当作响。
一名妙龄少女身着月白色纱罗,手执团扇在藤萝架下捡拾落花,她五官宛如精雕细刻的白玉般精致,肌肤如花瓣一般柔美无瑕,眼神自然而纯净,仿佛不曾经历过人间的是非。
“公主,那边又生了一丛野花呢!”娇嫩的侍女声音呼唤着。
云萝循声抬起头,四顾苍茫的草色,伫立着的朱红色宫墙下,不显眼的角落处,风中摇曳着一丛白色的花,像她身上的素绫褶裙一般,纤纤楚楚得柔弱可怜,远远看去几乎淡若云烟,几不可见。
她轻巧伸出团扇,制止欲伸手摘花的侍女:“小雨,那花太干净,不要轻易折损了它。”
小雨依言住手,回头凝视着主人的容颜,心道:“这花倒似三公主,一样的柔弱娇贵,明明生于御苑之内,却被遗弃墙头、埋没于草根之下,实在令人惋惜。”心中虽如此想,却不敢说出,只点头应了一声。
宫门一入深似海,自明道五年被颜夕带回,由祁王送入皇宫,云萝被封为祁国公主已整整十年。
当年因祁帝膝下无女,祁王奉祁帝旨意在宫外寻觅秀色灵慧的幼女抱进皇宫抚养,风菲、月芷、云萝一起进宫任几院嫔妃挑选为义女。风菲仪态落落大方,被皇后选中封为大公主,二公主月芷拜在祁帝最宠爱的永妃膝下,惟有云萝命运坎坷,才被西苑静妃领养未久,静妃就染上了一种无名之症,不但未能亲自照料云萝,反因身患症候遭祁帝疏远冷落,西苑渐显凄清。
同为祁帝义女,因了静妃的缘故,三公主云萝远远不及风菲与月芷受祁帝关注,而且因为历时太久,云萝将自己的身世来历、家乡何处、父母何人,早已遗忘得干干净净,记忆中惟一的熟悉之人便是飞燕楼的掌柜颜夕和训导照料自己的王嬷嬷,再亲近一些的人,只有身边的侍女小雨。
西苑门外匆匆闪过一名内侍身影,他走到云萝面前,虚虚客套拜见过,传旨道:“皇后娘娘在东苑设春宴,请静妃娘娘与三公主同往,静妃娘娘若是身体不适就免了。”
春宴是宫中的旧规矩,依例由皇后主持,各院嫔妃、公主都必须参加,以表“迎春、送春、祈求平安”之意。
云萝微微颔首,答道:“有劳公公传报,母妃今日才进了汤药歇下,我换过衣服即刻就去。”
西苑宫人们听说皇后传诏赴宴,一时手忙脚乱不迭,小雨替云萝取过一套粉红色的内衬宫裙和浅蓝色的曳地外裳换上,又在她的云鬓旁插上两支金凤钗,脸颊上扫几笔晕红的胭脂遮掩住面容的素淡,才放心让云萝出门。
云萝虽然素性浅淡,却知道若是犯了皇后喜欢热闹富贵的忌讳,吃亏的总是身边的人,也就由着她们给自己打扮得娇艳一些,接过宫人递来的一条错镶金线的粉色披帛,带着小雨往御花园东侧皇后所住的东苑去。
二人走到御花园柳林附近时,小雨突然“哎呀”一声,顿足不迭道:“三公主,东苑小翠姐姐要我给她捎带一个牡丹绣鞋花样,她说过好几遍,我偏偏给忘了,今天她若是看见我一定要催讨的!”
云萝微微一笑,说道:“不用急,你回去拿了来,我在这里等你就是了。”
小雨迅速向西苑飞奔而去,云萝见她走远,在御池旁的石椅上坐下,随手将飘落的柳叶系成小卷抛向池心,引逗池中锦鲤纷纷浮出水面,张开朱红小嘴吐露气泡,煞是有趣可爱。
皇宫北苑,醉心亭。
数名侍卫如众星捧月般簇拥着一名头戴流云冠、身穿鸦青色丝绣云朵锦服的英俊男子,那男子面色沉肃端坐在亭中主位,注视着手中一柄精芒四射的宝剑,冷峻的眸光反复掠过剑柄上的古意花纹,缓缓伸出指尖轻弹了一下剑身,辨其声响后还剑入鞘。
秦王祁舜,祁国如今的储君、祁帝永妃所出三皇子。
他年纪不过二十出头,剑眉星眸、面如冠玉,神情高贵端庄,眉目间透出的神色却十分深沉老练,尤其那一双黝黑如秋日寒潭的湛湛双眸,隐隐蕴含帝王威仪,只消轻轻一扫,就教人油然心生畏怯。
自明道六年,祁帝长子祁辍、次子祁瀛皆在一次罕见的宫廷瘟疫中不幸染病身亡,祁帝对这个惟一幸存下来的三皇子异常宠爱、百般扶持,不但延请天下博学之文士入皇宫为西席太傅,更招揽武功盖世之侠客教授其武学精要,并叮嘱暂时代为摄政王的弟弟祈王悉心教导其帝王之道。
祁舜年纪刚及弱冠,却有过人智慧,处事公平冷静,短短几年就以出色的政治才华蜚声朝野,他以太子身份临朝后,摄政王祁晟足迹渐少于庙堂,时常称病在祁王府闭门不出。
一位身穿长袍短襟的异服朝臣跟随在内饰身后,小心翼翼迈着碎步走进亭内,向祁舜叩首道:“臣禀秦王殿下,我国燕帝听说秦王喜好宝剑,这柄天下排名第十的‘承影剑’系燕帝珍藏多年之宝,如今权当前来祁国求娶公主的聘物,请秦王殿下笑纳。”
燕国使者深谙祁国礼制,知道祁国与燕国不同,朝臣对未登基的储君并不称“太子”,只尊称原属地封号,故言辞谨慎称祁舜为“秦王”。
祁舜冷眼扫视着手中“承影”,剑眉微微簇起,向身旁一名侍卫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