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颗心4-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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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这点,一旦见闻到什么,就退缩逃避,以为只要这么做,那件事最后就会丧失控制的力量,然后他们就能超越它。但往往事与愿违,他们根本无法超越任何事。若他们逃避而未了知实相,相同的事不久仍会生起,一样得再面对。
例如那些永不满足的行者,在寺院、森林或山中受持头陀支[4],他们到处行脚,东看看,西瞧瞧,认为如此就能获得满足。他们努力爬上山顶:〃啊!就是这里,现在我没问题了。〃感到几天的平静后,就对它厌烦了。〃哦,好吧!下山到海边去。〃〃啊!这里既舒适又凉快,在这里修行一定很好。〃不久后,他又对海边感到厌倦。对森林、山顶、海边厌倦,对一切厌倦,这并非正见[5],也不是厌离[6]的正确意义,而仅仅是感到乏味,是一种邪见。
当他们回到寺院,〃现在,我该怎么做?每个地方都去过了,却一无所获〃。因此他们弃钵、卸袍,还俗去了。为何要还俗?因为他们不了解修行,不晓得还有什么事可做。他们去南方、北方、海边、山顶、森林,仍不了解任何事,因此结束一切,他们便死了。事情的演变就是如此,因为他们一直逃避事物,智慧便无从生起。
从心里跳脱,不是逃避面对事情
再举另外一个例子。假设有个比丘,下定决心不逃避事物,要勇敢面对它们。他照顾自己,并了解自己和他人,持续努力地解决各种问题。假设他是位住持,经常得不断面对需要注意的事物;人们一直来询问,因此必须时常保持觉醒。在可以打瞌睡之前,他们就会再用另一个问题唤醒你。这让你能思维、了解所面对的事物,你变得能以各种善巧方式处理自己与别人的问题。
这技巧从接触、面对、处理与不逃避事情中生起。我们不是以身体逃避,而是使用智慧,从心里跳脱,靠当下的智慧而了解,不逃避任何事。
这是智慧的源头,每个人都必须工作,必须和其他事物联系。例如,住在大寺院中都必须帮忙处理事情,从某个角度看,你可能会说那些都是烦恼。和许多比丘、比丘尼、沙弥住在一起,在家众来来去去,可能会生出许多烦恼,但为了增长智慧、断除愚痴,我们必须如此生活。我们要选择哪一条路,是为了消除愚痴,还是为了增加它而生活?
苦所在之处即不苦生起之处
我们必须深入思维。每当眼、耳、鼻、舌、身、意六根接触外境时,我们都应该镇定与审慎。当苦生起时,是谁在受苦?为何苦会生起?寺院的住持必须管理众多弟子,这可能会造成痛苦。若我们害怕痛苦而不想面对,要如何与它战斗呢?若不知痛苦生起,我们要如何解决它呢?
跳脱痛苦意味着知道离苦的方法,它的意思绝非从每个痛苦生起的地方逃跑,这样做只会把痛苦带在身上。
若想了知苦,就必须深入观察目前的情况。佛陀教导我们,问题从哪里生起,就必须在那里解决。痛苦所在之处,正是不苦生起的地方;一个息灭,另一个就生起,你应该在那里解决自己的问题。因害怕而逃避痛苦的人是最愚痴的人,他们只会无止境地增加愚痴。
苦,是除此之外无他的第一圣谛,不是吗?你怎么会把它看成坏事呢?苦谛、生起苦之集谛、苦止息之灭谛、灭苦之道谛,若逃避这些事物,就不是根据真实法而修行。
佛陀教导我们要以智慧跳脱。你踏到荆棘或碎片,脚底被扎伤,走路有时会痛,有时则不会。当踩到石头或树枝,真的很痛时,便检查脚底,但未找到任何东西,你不理它继续走路,然后又踩到某样东西,再次感到疼痛。这种情况反复发生。
痛苦生起时别不理字体 '大 中 小' 疼痛的因是什么?它是扎入脚底的刺或碎片,痛感断断续续。每次疼痛生起时,你便稍作检查,但未看到碎片,于是就不理它。不久,它又再痛,你便再看一眼。
当痛苦生起时,你必须注意它,别不理。每次疼痛生起,你就注意到:〃嗯!刺还在那里。〃每回疼痛生起,也会生起必须拔除那根刺的想法。若不将它取出,只会变得更痛,疼痛一再复发,直到你无时无刻不想着取出刺为止。最后终于受不住了,你决心一劳永逸,将刺取出因为它会痛!
在修行上的努力也必须如此,无论哪边会痛或哪里有摩擦,都必须探究。勇敢地面对问题,除掉那根刺,把它拔出来。一旦心有所贪著,就必须注意,当深入观察时,你就会如实地觉知它、看到它并体会它。
但我们的修行必须坚定与持续,即所谓的勤精进(viriyrambha)向前不断地精进。例如,当你的脚感觉不适时,必须提醒自己把刺拔出来,并努力不懈。同样的,当痛苦在心中生起时,我们必须坚持将烦恼从根拔除,彻底斩断它们。只要一直保持坚定的决心,最后烦恼一定会屈服,并被消除。
觉知生的运作,也不要落入生中
因此,关于乐与苦,我们应该怎么做?一切法都是有因而生,因若消失,果便消失。只要我们不贪爱或执著,仿佛它并不存在,苦便不会生起。苦因有而生起,以有为缘而有生;取则是造成苦的先决条件。
只要发觉苦,就深入观察它,深入观察当下,观察自己的心与身。当苦生起时,问你自己:〃为什么有苦?〃立即观察。当乐生起时:〃乐生起的因是什么?〃每当这些事出现时都要警觉,乐与苦都是由执取生起。
以前的修行人就以这种方式看自己的心,只有生与灭,并无常住的实体。他们从各个角度思维,发现心根本没什么,没有任何东西是稳定的;只有生与灭、灭与生,无固定不变的事物。无论走路或坐着,都如此看事情,无论看什么都只有苦,一切东西都如此。犹如刚从熔炉锻造出来的大铁球,每个地方都是滚烫的。若触摸,顶部是烫的,两侧也是烫的,整个铁球都是烫的,无一处是凉的。
若不深思这些事物,对它们便一无所知。我们必须清楚地看见,切莫生出事物,也不要落入生中,要觉知生的运作。那么如〃哦!我受不了那个人,他搞砸一切〃的想法便不会再生起,或〃我好喜欢某某〃也不会再生起,剩下的只是世俗的好恶标准。我们必须使用它来与别人沟通,但内心必须是空的,这便是圣住。我们必须以此为目标如法修行,莫陷入疑惑中。
在投入修行之前,我问自己:〃佛陀的教法就在眼前,适合每个人,但为什么只有少数人能依教奉行,而其他人则不能呢?或有人只有三分钟热度,然后很快就放弃了;或有人虽未放弃,但是却心猿意马,无法全心投入。为什么会这样呢?〃
因此,我下定决心:〃好!我将尽形寿,全心全意,彻底遵从佛陀的教导,于此生达到觉悟。因为若不如此,我终将在苦海中沉沦。无论需要承受多少苦难,我都要放下万缘,精进用功,永不懈怠,否则疑惑将一直纠缠着我。〃
如此思维后,我便认真地修行,无论多么困难,依然勇往直前。我将一生看成一天,丝毫不敢懈怠。〃我将谨遵佛陀的教导,依循佛法而了知这痴迷的世间为何会如此之苦。〃我想明了,也想精通教法,因此我朝向法修习。
出家行者需要放弃多少世俗的生活呢?若我们终生出家,就意味着放弃一切,所有世人享受的事色、声、香、味与触,都要完全抛开,但仍经验它们。因此,修行者必须少量知足,并保持离染。无论说话、吃饭或做任何事,都必须很容易满足:吃得简单、睡得简单、住得简单。你愈如此修行,就愈容易获得满足,你将能看透自己的心。
法是各自的(paccatta)唯有自己了解,就是说你得亲自去修行。在解脱道上,你顶多只能依赖老师百分之五十而已。即使我今天给你们的教导也是完全无用的,它值得聆听,但若你只因我如此说而相信,你就不会正确地使用它;若完全相信我,你就是傻瓜。把我的教导用在自己的修行上,用眼睛与心去看,亲自去做,这会更有用,更能尝到法味。
所以,佛陀不详说修行的成果,因为它无法以言语传达。就如试着为天生的盲人描述不同的颜色:〃它是鲜黄色。〃那是不会有什么效果的。
佛陀将它拉回到个人身上你必须自己清楚地看见。若能清楚地看见,心里就会有清楚的证明,无论行、住、坐、卧,都将不再疑惑。即使别人说:〃你的修行是错的。〃你都不会动摇,因为你已亲自证明。
别人无法告知,你必须自知自证
身为佛法的修行者,无论在哪里都必须如此做。别人无法告知,你必须自知自证,一定要有正见。但在五或十次的雨安居当中,真的能如此修行一个月都相当难得。
有次我前往北方,和一些年老才出家,只经历过两三次雨安居的比丘同住,那时我已经历过十次雨安居。和那些老比丘住在一起,我决定履行新进比丘应尽的各种义务收他们的钵,清洗他们的衣服,以及清理痰盂等。我并不认为这是为任何特别的个人而做,这只不过是维持自己的修行罢了。由于别人不会做这些事,因此我就自己做,且视此为获得功德的好机会,它给我一种满足感。
在布萨日,我得去打扫布萨堂,并准备洗涤与饮用的水。其他人对这些工作一无所知,只在旁观看,我并无批评之意,因为他们不懂。我独自做这些事,结束后对自己感到高兴。在修行中,我感到振奋,并充满活力。
我随时都能在寺院中做一些事,无论我自己或别人的茅棚脏了,我就打扫干净。我并非为了讨好任何人,只是想维持一个好的修行。打扫茅棚或住处,就如清理内心的垃圾。
你们必须谨记这点。与法、平静、自制、调伏的心共住,无须担心和谐,它会自动生起,没有任何问题。若有沉重的工作要做,每个人都会伸出援手,很快就能完成。那是最好的方式。
不过,我也遇到过其他类型的比丘,而这些遭遇都成为我成长的机会。例如,在一座大寺院中,比丘与沙弥都同意在某天一起洗袈裟,我会去煮菠萝蜜果树。这时,就会有比丘等待别人将菠萝蜜果树心煮沸后,才来洗袈裟,再拿回茅棚晾晒,然后再打个盹儿。他们不必生火,也无须善后,自认为是聪明人,占尽便宜。其实,这是最愚蠢的,只是在增长无知,因为他们什么也不做,把所有工作都留给别人。
因此,无论说话、吃饭或做任何事,都要记得自我反省。你可能想舒服地生活、吃饭与睡觉,但你不能。我们为何来这里?若能经常想到这点,便会很有帮助。我们不会忘记,能经常保持警觉,如此地警觉,无论任何情况都能用功。若我们无法精进用功,事情的发展将会大为不同:坐着,会坐得如同在城里;走着,会走得如同在城里。然后你会想回到城里,和世俗的人厮混。
若不精进于修行,心就会转往那方向。你不会对抗自己的心,只会让它随着情绪起舞,这就称为〃跟着心走〃。就如对待小孩,若我们纵容他的一切欲望,他会是个好孩子吗?若父母亲纵容小孩的一切欲望,那样好吗?即使起初父母有些溺爱他,但到该打屁股的年龄,他们偶尔还是会惩罚他,因为怕宠坏了他。
训练心也必须如此,你必须知道自己,并知道如何自我训练。若不知如何训练心,只寄望别人来为你训练,结果必定会陷入麻烦之中。修行并无限制,无论行、住、坐、卧都可以修行。打扫寺院的地板或看见一道阳光,都可能领悟佛法,但你当下必须保持正念。若你积极禅修,则无论何时何地都可能领悟法。
精进不懈就能择法
不要放逸,要清醒、警觉。在行脚托钵时会生起各种感觉,那些都是善法。当返回寺院进食时,也有许多善法可供观察。若你一直精进不懈,这些事物都会成为思维的对象,智慧将会生起,你也将会见到法。这称为择法,它是七觉支之一。若我们有正念,就不会轻忽它,会进一步探究法义。
若我们达到这个阶段,修行就会不分昼夜地一直持续下去,无关乎时间。没有东西能污染修行,若有的话我们也会立即觉知。当修行进入法流时,内心就会有择法觉支,持续审察法。心不会去追逐事物:〃我想去那里旅行,或可以去另一个地方……在那边应该会很有趣。〃那就是世间的方式。只要走上那条路,修行很快就会完蛋。
要不断警觉、学习。看见一棵树或一只动物,都可能是学习的机会。将一切都引进心里,在自己的心中清楚地观察。当一些感受在内心造成冲击时,应该清楚地见证它。
你曾见过砖窑吗?在它前面有道两三尺的火墙。若我们用正确的方式建造砖窑,所有热气都会进到窑里,工作很快就能完成。我们修学佛法应该以这种方式体验事物,所有的感受都被导引入内,并转为正见。见色、闻声、嗅香、尝味心将它们都导引入内,那些感受将得以生出智慧来。
要完全知晓戒律是不可能的字体 '大 中 小' 修行并不容易,还有许多是我们所不知的,例如〃安住于身,循身观察〃或〃安住于心,随观心识〃。若我们尚未修习这些,可能会感到不解,戒律就是如此。
过去我曾是老师[3],但只是个小老师,而非大的。为何说是小老师呢?我并未修行,虽然教导戒律,却不曾实践它。这种人我称之为小老师较差的老师。说较差的老师是因为我在修行上是有所不足的,绝大多数的修行并不及格,犹如完全未曾学过戒律一样。
要完全知晓戒律是不可能的
不过,事实上,要完全知晓戒律是不可能的。因为有些事无论我们知道与否都会违犯,这是很棘手的。人们强调,若我们尚未了解任何特别的训练规则或教导,就必须热忱与恭敬地学习它,若不了解就应努力学习,若不努力,本身就是一种违犯。
例如,假设有个女人,你在不知她是女是男时碰触她,你并不确定此人的性别仍趋前碰触,这也是错的。我曾质疑为何这是错的,但当想到修行时,我了解禅修者必须有正念且要慎重,无论谈话、接触或取物,都必须先考虑清楚。这个案例错在没有正念,缺少正念,或在当下有欠考虑。
又例如,已经过了上午十一点,但天色昏暗看不见太阳,我们又没有时钟。假设我们猜想可能还是上午,且真的觉得应该是上午,便在此时进食。当开始进食时,乌云散去,根据太阳的位置,了解到已过十一点,这仍是犯戒。我曾怀疑:〃咦?还没过中午,为何是犯戒?〃
在疑惑下行动即是犯戒
此处发生的犯戒,是因疏忽、粗心大意、缺少清楚的考虑与防护。若有疑惑,却在疑惑时行事,即是恶作。违犯只是因在有疑惑时行动。我们以为那时是上午,但事实不然,进食本身没有错,是因我们大意而犯戒。若当时确实是下午,却以为它不是,那是更严重的波逸提罪。
在有疑惑的情况下行动,无论行动是对是错,都是犯戒。若行动本身是对的,则它是较轻的罪;若是错的,则是较严重的罪。戒律可能如此令人迷惑!
有次我去见阿姜曼[7]。当时我才刚开始修行,曾读过《古学处注释》[8],并有深入的了解。接着继续读《清净道论》,其中包括《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