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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春秋大义-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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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春秋》三传”详释之绪论
自序
1。
    前两本书的出版多少让我有些失望——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书市就如同璀璨诱人的后宫,而入场券却是自己的一对睾丸。而且,火上浇油的是:皇帝仅仅命令割掉睾丸,我也明明早已经挥刀自宫,可到了大内总管那里却始终无法过关——他老人家的火眼金睛看什么都像睾丸!唉,或许正应了黄裳前辈说的:“在精明的主子手下工作,是困难的,必须时时提防无从悬揣的挑剔指摘,只有一个办法,提高警惕,加码诛求,把定罪拟得严严的,宁愿由主子来‘加恩’末减……”(黄裳《笔祸史谈丛》)
    是我多虑了吧,这种情况也许应该归功于社会分工的日趋发达——据说孔子修《春秋》是“笔则笔,削则削”,后人为文其实也依然如此,只不过有了分工罢了:作者只管“笔则笔”,另有专人去负责“削则削”。^_^
    这真是一个痛苦的选择啊,我曾经用伟大的魏忠贤为榜样来激励自己:看看人家九千岁,混得比谁不强!可理智随即又告诉我:别信那些励志书,个案根本不能说明普遍性!——我可以举出弗兰克·奈特和布迪厄的研究成果来作为有力的佐证,尽管饱经沧桑的老奶奶们用土话讲过同样的道理。最后,睾丸暂时占了上风:孙盛阳秋存异本,互联网上好搜寻。这难道不是一个最好的结果吗?
    但是,鉴于睾丸在人类历史上长期以来的卑贱地位,对他的谗言我一时也不敢轻信,可也正如历史上谗言往往占据上风,我这个俗人自然也终于没能免俗。呵呵,转念想想,净事房出身其实又如何呢,评书里不是有个家伙么,经常自信满满地通名报姓:“吾乃阉人张翼德是也!”
2。
    本是想详细讲解“《春秋》三传”的,讲解春秋二百四十多年的历史,于是在正式开讲之前需要写上一个小序,谈谈春秋的小国民主是如何一步步走向战国、秦、汉的大国寡头乃至大国专制的,谈谈《春秋》及其相关的经典是如何在秦、汉以来的两千年专制社会里发挥实际作用的,谈谈我们现代人所认为的这些“迂腐的书斋学问”在当初是如何地在政治和社会生活中呼风唤雨的,谈谈一贯被当作中国精神的“春秋大义”到底是一种怎样的东西,谈谈道家的思想是否真的是我们一般认为的“清静无为”,谈谈一统天下的儒学究竟在怎样培养出忠臣孝子,谈谈我们对那段历史有着多少的误解和想当然……但是,一不小心,这个序言就写长了,长到了现在这个足以支撑起一本厚书的篇幅,如果“世界上最长的序言”也能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的话,等哪天实在无聊的时候我或许会试上一试。
    ——无聊的事情先放在一边,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是:我不得不再写一个“序言的序言”,嗯,就是你正在看的这个。
3。
    每次写书的时候我常常精神亢奋,但写序言的时候却经常龇牙咧嘴,有时我真想好好翻翻旧书,找出哪位伟大的作家也有同样的毛病,但总是没能如愿。好在懒惰总能刺激人们去寻找捷径——前思后想之后,我决定了:干脆就直接引用三位前辈高人给他们自己的著作所作的序言好了。呵呵,人故然不能无耻到这个地步,但我保证,他们的序言用在我这里绝对不是胡拼乱凑。
    第一个要引用的,是摩莱里给他的《自然法典》写的序言,把拉丁文略去之后是这样的:
    人们是否读这本书,对我关系不大;但是,如果要读,就应当先读完,再提出任何异议。我既不愿意人家半听不听,也不愿意让有成见的人来评判。为了了解我,就必须放弃自己最珍视的偏见:请你摘掉这块面纱一分钟吧,你将会惊讶地发现,你认为从中汲取智慧的地方,正是一切灾祸和罪恶之根源。你会清楚地看到自然的最简单而又最好的教诲,它总是处处与通常的道德和政治不相容的。如果你的心灵和理智已经被通常的道德和政治的信条所迷惑,你既不愿意也不可能意识到其荒谬之处,那么,我就听凭你随这谬误之流去吧。
    第二个要引用的,是约翰·格雷《人类幸福论》的序言:
    这里讨论的一些问题,可能是依据跟整个教育制度向目前这一代人灌输的观念很不一致的观点来加以探讨的。因此,在那些尚未形成与自己青年时代的最初印象相反的任何观点的人看来,也许会觉得我们的见解是错误的。不过我们要问一下,上述见解果真是错误的吗?
    第三个要引用的,是许地山《道教史》的序言:
    此本不能说是著作,只将前人及时人研究的结果总撮起来,作为大学参考的书……全书创见极少,成见也无,不完不备,在所难免,望读者赐教。
    最后许地山的这篇当中,有一句话是要改动一下的:把“作为大学参考的书”改为“作为中学生可看可不看的课外读物”即可。
    ——说句心里话,本来我是想把许地山这篇放到后记再引的,可就在思想斗争关键时刻,良知突然露了露头,我终于还是不情愿地改变了原来的计划。
    最后,再从阅读的角度说上一句:如果说以前的《孟子他说》和《周易江湖》是好熊的“休闲装版”,那么,现在这个《春秋大义》就是好熊的“正装版”了,不知道老朋友们是否习惯呢?
    好了,开场白就说到这里了,希望这篇文字至少会让你读得有趣,嗯,正如司马迁在《史记·熊逸列传》里说的:“如果这世上还有一件事情是比读书更快乐的话,那一定就是读熊逸的书了。”^_^
熊逸 2006…11…21
附:本文在天涯社区煮酒论史栏目连载的地址:
tianya/new/Publicforum/Content。asp·idWriter=7557784&Key=113686425&strItem=no05&idArticle=54130&flag=1
我的信箱:wsytdhx@126
目录
引子之一:新问题常是老问题
(一)“诋岳飞而推崇秦桧也”——(二)五十年前哈耶克——(三)我们今日还不配读经——(四)祭孔·文天祥——(五)义和团·谁还记得陈天华——(六)马克思论太平天国——(七)恩格斯论“9·11”
引子之二:事实问题还是逻辑问题
引子之三:在诗歌的标签之外
第一章 杀人无罪,报仇有理
(一)徐元庆谋杀案——控方:陈子昂,辩方:柳宗元
(二)梁悦谋杀案:韩愈的法律难题
(三)以德报怨,以直报怨,以过分报怨——从赵娥亲案、康买得案和阳球灭门案看《公羊传》的复仇大义——爱德华·泰勒的人类学解释
(四)“汉时以经义断事”——张汤亭疑奏谳——隽不疑处置卫太子事件——萧望之以儒术解决匈奴问题——汉武帝的“九世复仇”
第二章 一经三传:哲学、历史、还是政治?
(一)“三传”小史——小学《论语》与大学《春秋》——“春秋三传”和“春秋四传”——公羊学和榖梁学在皇家擂台上的正式比武——作为实用政治学的儒学
(二)作为官方政治学的“春秋大义”——《唐太宗文集》——《春秋决狱》——《诗经》和《春秋》的联合断案——对孟子的一次问难
(三)原心定罪:同罪不同罚——《春秋繁露》——逄丑父该杀——辕涛涂不该抓——鲁季子追捕庆父——吴季子宽恕阖庐——皇恩浩荡与感恩图报——爱国的逻辑试题——兄终弟及和父死子继——《盐铁论》
(四)官员私斗:汉代“《春秋》原心定罪”的一个案例范本——弃市——完城旦舂——孝道的顺民逻辑
(五)查案不难,判案才难——许世子判例——谁是理性人——腹诽判例——约法三章
(六)赵家村的爱国主义——君亲无将——同姓公卿和异姓公卿——国家股份公司
(七)江山可以送人吗?——卖国的人不都是贼——工人无祖国——泰戈尔对民族长远利益的质疑——民族主义与普世情怀
(八)三纲实系命——黑社会的三纲五常——乞丐何曾有二妻——在哈巴狗的眼里,狼是粗俗可鄙的——《驯狗教程》——“罢黜百家,独尊墨家”,“罢黜百家,独尊阴阳家”——从《论语》中论证出奴隶制的优越性,用《左传》来支持纳粹,甚至从《诗经》里论证出外星人的存在——谄媚的笑资格考试
(九)Don’t Be Evil,真的吗?——《路温舒尚德缓刑书》——文章模板——乌鸦蛋和凤凰蛋——提意见的“第二十二条军规”——领袖似乎比普通老百姓更容易向堕落和愚蠢的一面发展——事情总是被“奸臣”搞坏的——“大人栽培”和“小的岂敢”——禅宗和尚的“打机锋”和官员们的“揣摩上意”
(十)绞尽脑汁,抓住路温舒的破绽
第三章 天人三策
(一)“天人三策”之一——鬼神与灵异现象——做人还是做政治?——格劳孔PK苏格拉底——吕底亚牧羊人的戒指——儒法合流——皇帝上岗资格认证——孔孟之道和周孔之道——但欠世宗一死——《李秀成供词》——忠——从绝对父权到绝对君权——皇帝也需要刻章办证——建议皇帝下台——乌托邦种种
(二)“天人三策”之二——形式主义必不可少——“明受之于天,不受之于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对吗?——汉承秦制——家天下、家庭行为和家长行为——要“国富民强”还是“国强民弱”?
(三)“天人三策”之三——“问鬼神”和“问苍生”并不矛盾——《搜神记》的怪力乱神——汤祷——龙图腾和龙王——端午节到底纪念谁?
(四)在老天爷的英明领导下……——最怕是日蚀——日蚀三十六,弑君三十六——学习汉明帝的重要讲话
(五)纬书和伪书
(六)用灵异现象劝皇帝下台
(七)年号也是一门学问
第四章 黄老,老庄,申韩,谁是真道家?
(一)乐毅是忠还是奸?——听文天祥讲爱情故事——海南人民的分裂运动或独立运动——乐毅后人的故事
(二)到底什么才是“国”?——伏尔泰的《哲学词典》
(三)乐毅一家人与早期的道家传承——河上丈人与安期生——曹参的转型
(四)狱市,黄老之道在政治管理上的一次具体实践
(五)两种“无为而治”
(六)到底谁才是奴隶?
(七)《管子》,两千年前的前卫经济思想——“礼仪三百,威仪三千”——法礼之辨——国家利益、集体利益、个人利益——善恶与习俗——不相信天堂,但信仰天堂
(八)臣乘马——乘马数——人言荡子销金窟,我道贫民觅食乡——道家:黄老还是老庄?——《韩非子》的忠孝观——道可道,非常道——王大还是人大?——老子有个学生叫文子?——伏羲时代的好时光——国家图腾——家庭的发展本身就导致宗法统治的建立——有必要虚构出一个共同的祖先——伏羲小镇和岳不群小镇——社会分层与阶级对立
(九)《淮南子》解读《老子》——小故事,大智慧——1.法令滋彰,盗贼多有——2.知其雄,守其雌,其为天下豀——3.道冲,而用之又弗盈——4.勇于不敢则活——5.夫代大匠斫者,希不伤其手——6.天大,地大,道大,王亦大。域中有四大,而王处其一焉——7.贵以身为天下,焉可以托天下;爱以身为天下,焉可以寄天下——8.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9.鱼不可脱于渊,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10.能受国之不祥,是谓天下王——11.去彼取此——12.化而欲作,吾将镇之以无名之朴也
(十)青蛙国王
(十一)于吉之死的三个版本——小说是如何做到“比历史更真实”的
(十二)屠龙术——小尧舜——夷夏之防
后记
附录:董仲舒“天人三策”(摘自《汉书·董仲舒传》)
主要参考书
引子之一:新问题常是老问题
    问题总是层出不穷的,在任何一个“当下”的种种热点问题之中,哪些才是新问题,哪些却是老问题,嗯,这是一个问题。
    而且,还是一个有趣的问题。
    比如这两年,年轻人中流行“请笔仙”,把笔仙当真的大有人在,结果搞得电视台请出专家来作解释,从心理学等等科学角度来破除笔仙迷信,但结果依然是信者自信、疑者自疑。其实这问题早有人做过极其深入的研究——许地山在几十年前就曾写过一部《扶箕迷信的研究》,论之极详,商务印书馆在1997年把这书印了区区三千册,使之作为严肃的学术著作在小范围流传,其实如果趁着笔仙热把它重新包装一下,比如配些插图,找个中学生把许前辈的文字作一些生动的点评,书名改成《许地山谈笔仙》之类,封面文案再点明许地山就是《落花生》的作者,想来发行量无论如何也不止于三千册吧?(我把好人作到底,再透露一个重要信息:许地山死于1941年,作品已经过了版权保护期了。^_^)
    笔仙这个新问题原来却是老问题,也早有人妥帖地解决过了。眼睛再看看别处:近年又有人争论法国大革命的是是非非,好像以前我们所认为的那一场绚烂光辉的运动其实血腥得很。这是一个颠覆我们常识的问题,自然免不了许多辩论。但是,早在一百年前,早已经有人把法国大革命的内容详详细细、残残酷酷地展现给我们了——他就是康有为,那时他游历法国,写下了一部《法兰西游记》,这部书早在光绪三十三年(1907年)就在国内出版了,其中讲到大革命的“盛况”,除了各式各样的“屠”简直就找不到别的东西了——“异党屠尽,则同党相屠;疏者屠尽,则亲者相屠”,种种场面实在令人毛骨悚然。或许正所谓“实现正义的热情,会使我们忘记慈悲为怀;对公正的热望;使许多人成了铁石心肠。”(奥克肖特《巴别塔》)
    康有为还点了一句:“合数十百万革命军之流血,以成就一罗伯卑尔之专制民主;合数千万良人之流血,以复归于一拿破仑之专制君主。”看来他从激进派转为保守派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一百年啊!一百年前的这部《法兰西游记》也不知道当时有多少人读过?
    和这些个问题一样,很多新问题其实都是老问题,下面我就再来说几个吧。
(一)“诋岳飞而推崇秦桧也”
    岳飞是不是民族英雄,秦桧是不是大汉奸,甚至,秦桧是不是一位爱国志士,这好像一直都不是问题,可这两年却变成了一个热点问题,参加辩论的人们很少有在发过三个回帖之后还能保持理智的。可翻翻旧书,咦,这却是个老问题了。
    早在1935年,周作人写了一篇《岳飞与秦桧》,发表在3月21号的《华北日报》上,内容是声援吕思勉的。起因是,吕思勉写了一部《自修适用白话本国史》,被国民党政府严令查禁。——单听这个消息,大家肯定都会为吕思勉鸣不平,想想那年头的国民党政府真没少查禁进步言论,甚至还派特务暗杀持异见的知识分子,这回肯定又没干什么好事。可是,先别急者下结论,看完周作人的文章再说:
    报载十三日南京通讯,最近南京市政府呈请教育部通令查禁吕思勉著《自修适用白话本国史》,因其第三编近古史下,持论大反常理,诋岳飞而推崇秦桧也。如第一章南宋和金朝的和战中有云:
    “大将如宗泽及韩岳张刘等都是招群盗而用之,既未训练,又无纪律,全靠不住。而中央政府既无权力,诸将就自然骄横起来,其结果反弄成将骄卒惰的样子。”又云:
    “我说,秦桧一定要跑回来,正是他爱国之处,始终坚持和议,是他有识力肯负责任之处。”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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