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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清代八股文-第10章

小说: 清代八股文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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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此为二中比,抉发题中神理之所在,锁上关下,轻紧松灵,向背开合,可以参之议论,但仍不宜尽用实笔实写耳。
  (八)此为过接,于中比后,即过到题之末句“惟我与尔”、紧接后比。
  (九)此为后二比,实力发挥,用题“惟我与尔”末句,总起用舍行藏全题,气势舒达,意无余蕴,全文至此而成篇矣。每比八句,因其中比略长。若中比较短,则后比之文,尽情驰骋,往往至十余、二十句者亦有。
  (十)此为全篇之收结,倘有下文,则收结改为落下。
  总上言之,凡破题、承题、起讲、领题、出题、过接、收结,皆用单句法。起讲中间亦有用对句者,八比则出比与对比必相对以成文,此定体也。举此一篇而分释之,以略见八股之例。其余体格,不及详论。
  作为例证,先选用了这篇韩菼的制义文。这篇文章收在乾隆时方苞编的《钦定四书文》一书中,关于这部书,将在另外一篇中再作介绍,在此不赘。这里先介绍一下作者:
  韩菼是清代初年八股文名家,字元少,江南长洲人(即现在苏州),官作到礼部尚书,《清吏稿》有传。应顺天府乡试时,尚书徐乾学在遗卷中发现了他的卷子,十分赏识,取中了他。接着在康熙十二年(一六七三年)癸丑科会试、殿试都是第一,俗话叫“状元”,按官方制度,应称“一甲一名进士及第”。授翰林院编修,后曾任编撰《大清一统志》总裁。平生学问通《五经》及诸史,以善写制义著称,乾隆时追谥“文懿”。上谕并嘉奖云:“菼雅学绩文,湛深经术,所撰制义,清真雅正,开风气之先,为艺林楷则。”就是说他所写的八股文,是八股文的典型范文。在光绪甲辰,科举最后一科的三鼎甲之一的探花(第三名)商衍鎏所著《清代科举考试述录》一书中,引了此文。因之此文“释义”部分,是从商著转录的。
  八股文的题目,均出自《四书》,但命题方法种类很多。此文是“全章题”,即整个一章书,完整地出作题目,这章书出自《论语》上册《述而》篇。《述而》是上《论语》第七篇。《论语》是语录体的书,即孔子再传弟子追记孔子及孔子一些大弟子的话,各段有长有短。每一段话叫作“一章书”。《述而》篇共三十七章,每章书的前面,在旧时木版书中,为了与上章隔开,先印一个圆圈。是一种特有的印刷形式。
  题目是孔子对他最好的学生颜渊(名回)说的话。意思是说国家用你的时候,你就按照自己的主张施展才能去实施,去推行自己种种设想;国家不用你的时候,你就把自己的主张、设想收起来。能够很自然坦率地作到这点的,看来只有我和你有这点修养和作风了。反之,一般人学养不足,任事无主张,或纵有主张也不够坚定,或有其他顾虑……如被国家所用,也不能有所主张,有所施展、有所建树……也就谈不到“行”了。“行”用现在话说:就是施展其才能,实现其政治主张。这起码先要有三个先决条件,即一要有正确的政治主张,二要有经过实践的确与人类有好处,能符合客观实际行得通的主张,三要实施实现这些主张办法的才能与条件。最后尚有在孔子时代及后来总有一个权力最高掌握者“君”,“用之则行”的这个“用”权,取决于“君”;这个“行”,能否办到,也还是取决于“君”。因之孔子的“道”,再伟大,再想“行”,也还是落空了,只有“舍之则藏”了。现在看来“用行舍藏”,也只是孔子当时与颜子共同的感慨话,是无可奈何的坦率表态。与颜子的互相慰藉。但这话对后世儒家学说的影响来说,却十分重要,即既能“用行”、也能“舍藏”。把“行”的希望寄托在“用”上,而不是寄托在“自我斗争”上或民主选举制度的“自我表现、宣传、扩大影响争取群众”上。而托“舍”的归宿落在“藏”上,就可尽量消除个人野心、使才智出众之士,能够安分于“藏”。在中国漫长的历史中,要举符合这两句话的个人实例,那是举不胜举的,不必赘述。只就题首用现代看法作一简单说明,下面再把韩文所论,逐条作些补充说明。
  一、八股文的固定格式,一开始一定只能写两句概括而剖析题目的话,叫做“破题”。这是八股文最重要的关键。什么叫“破题”呢?题字自然好理解,而这个“破”字就要好好想想了。具体说,什么叫“破”,又如何“破”,这就很耐人寻思,用现代科学观点来说,这是个思想方法问题,“破”就是分析,但又有题目的限制、语言的限制、句数的限制。所以这个“破”、这个分析就不是随意不受限制的分析,而是在严格的限制,种种条件的束缚之下的分析、集中为一个字,就是“破”、再说准切些,就是将题准切地一剖为二。
  八股文题目限制从《四书》,即《大学》、《中庸》、《论语》、《孟子》四种书中出,但在字数上、形式上又没有限制,因此这种题目的出法很多,范围很广,形式也不断变化。比如这个题目是完整的一章书,内容完整,对孔子说这话的意思,即使现代人,也还容易思维、理解。但并无规定一定要出整章题,出题人完全可以拆开来出,如单出“用之则行”、单出“舍之则藏”,也都可以。这也还是普通的题目,但分析起来,就较全章题困难一些了。八股文的各项要求都很严格,因为题目的句子,都出自《四书》,如只出一句作题目,必有上下文。因而规定既不能犯上,也不能犯下,比如以上两句,如单出“用之则行”,你思维破题时,不能想到“舍之则藏”,想到就是犯下,不合格,不可以。反之,单出“舍之则藏”,自也能想到二句,不然就犯上了。两句连在一起,本身就是一个问题两个方面,“破”起来就容易些,单出一句,分析就困难的多。因为所谓“破”,就是要一下子说出题目的两个方面,这就大有难易之分了。
  如题目出以上两个单句,那还有实际内容,还比较好思维、好“破”。假如出“子谓颜渊曰”或“惟我与尔有是夫”,这就比前面两个单句更难思考了,而在八股文时代,出这种题目完全是可以的。即只出“惟我与尔”、“子谓颜渊”也可以。只要是《四书》能找到的,不管一句半句,都能出作题目。既然能出作题目,便要能写出“破”题。固然很难,但也不是绝对不可以,因为任何题目,只要写出文字来,总表现着某种或某个概念,不管它是具体的或抽象的,可理解的或不可理解的,是文字总代表着某个或某种感念,从认识论的角度去理解,只要是概念,就可联系思维,就可展开思维,使之多角化,就能再加以剖析,就能“破”之,就能写出破题。匠心独具,就能显现作者的聪明才智。俗话说:“戏法人人会变,各有巧妙不同。”这中间“破”得开破不开、破得好或破不好,就因难易而分高下,大不相同了。据传有出每章题上面的“O”为题者,虽不可理喻,却有人照样能写出很巧妙的破题。如何理解呢?在此先不说,留待后面谈八股文趣味时再谈。
  八股文题目,可出整章书,也可出单句、半句,只要是《四书》中找得到的都可以,这还容易理解。另外还有出所谓“截搭题”者,就是把两句不连贯的连在一起当题目,有时是上一章书最后一句连下一章前一句,有时是一章中前一句连下一句前半句,或前一句后半句连下一句前半句,总之是把不能连贯的截一段硬连在一起。如这章书,可以截作“子谓颜渊曰:用之”、“用之则行、舍之”、“则藏、惟我”等等,看来是毫无理由的组合,莫明其妙的句子,照样可以出作题目,照样可以写出破题,写成文章,这就叫“截搭题”,当时还有人专门会写这种截搭题。自然也有不少笑话,容后再说。
  另外韩菼这篇文章的题目是一章书,不长不短。而《四书》中有时一章书很长,《论语》中有上百字一章的,如《季氏篇》“陈元问于伯鱼”章、《微子篇》“长沮、桀溺耦而耕”篇,这都上百字的章句,至于《孟子》中,长的章句就更多。这样出一章书作章目,句子很多,内容很复杂。而且可以把两章书、甚或三章书连在一起出,这叫作“连章题”,这样题目的字数更多,内容就更复杂了。但仍旧先要写出两句话的破题,这从思维逻辑上讲,就是综合概括之后,再剖析之,一分为二,成为论证的各种对立面。这就是破题。这是写八股文首要的思维锻炼。写破题是手段,锻炼思维是效果。经过不断的写破题,其思维方法也不断受到严格锻炼,进一步提高,其先天才智在后天锻炼中得到充分发展和提高,提高其准确性和敏锐性,以及剖析性。
  因为破题是每篇八股文针对题目展开思维立意的关键,必须准确、提纲掣领,一下子抓住题目中心并破之,使之一分为二形成对立面,然后正反、虚实、轻重、得失……相对排比论述之。清道光时学人刘熙载《艺概》中《经义概》一开始就说:“凡作一篇文,其用意俱要可以一言蔽之。扩之则为千万言,约之则为一言。”作八股文先要学会这点本事。所以先从破题开始,而这纵使是读书十分聪明的学生,只凭自然思维,也难领会。必须在教师指导之下,反复练习、领悟、模拟范文,启发自我思维,严格锻炼,才能作到。所以当时学作八股文,必须先学会作破题,这是一个严格训练思维的过程。
  题目长短、复杂简单、可理喻不可理喻变化多端,掌握不易,这样写破题的技巧就特别讲究,据明末上海李延星《南吴话旧录》所引“八股程式”云:“破有明暗分合之殊,学者所宜深究也。夫有破即有承,承者所以承乎破也。”此文前面所释“破题”云:“明破行藏,暗破惟我与尔。”也就是这个原则。
  “破题”是八股文针对题目所作的提纲,是后面议论的中心,一切议论都围着中心发挥,所以当时写八股文的人常说:“未作破题,文章由我;已作破题,我由文章。”可见“破题”之重要。
  承题是承接破题要点,再加以补充说明。使论点更加明暸、圆满。如题目《不以规矩》,破题云:“规矩而不以也,惟持此明与巧矣。”其承题则云:“夫规也、距也,不可不以者也。不可不以而不以焉,殆深持此明与巧矣。”《孟子·离娄》原文:“孟子曰:公输子之巧,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师旷之聪,不以六律,不能正五音……”这里只出一句“不以规距”为题,正面破题,便从“不以”入手,既不要规矩,便只持“明”与“巧”。承题便深入一层说,其实并无新义。韩菼一文承题,用“正不易规”一句,说明只有颜子够这个水平。这便是把破题的一要点,又推进一步作了说明。
  清道光时刘熙载《艺概》卷六《经义概》中对于八股文的题的重要性,作了反复的论述。他说:
  “昔人论文,谓未作破题,文章由我;既作破题,我由文章。余谓题出于书者,可以斡旋;题出于我者,惟抱定而已。破题者,我所出之题也。”
  又说:“文莫贵于尊题。尊题自破题,起讲始。承题及分化,只是因其已尊而尊之。”
  又说:“破题是个小全篇。人皆知破题有题面,有题意,以及分合明暗,反正倒顺,探本推开、代说断做,照下缴上诸法……”
  所说都是破题、承题的重要性和变化。但必须扼定主脑,尤必审乎章首、节旨、句首,就是一部《四书》不但要滚瓜烂熟,而且每章、每节、每句都要能融汇贯通,充分发挥,变化无穷,却不能参杂己意,歪曲题首。
  “起讲”是八股文第三步,据李延昰所引《八股程式》说:
  “起讲居其先,何言乎?起讲以题义自此而讲也。贵圆浑而忌浅露,贵高朗而忌浮游。其间有承上留下之互异,起收反正之不同,作之者当使爽心而快目,不然起不动人,后虽可观,无足尚矣。”
  “八股文”叫作代圣人立言,就是主要文字要用孔子、孟子的口气说话。“破题”、“承题”是作者为所写文章拟定的总纲,“起讲”则要摹拟圣人的口吻说话,当时叫作“入口气”,这就所谓“代圣人立言”了。八股文有特用的语气词,也可以叫发语词。即在说这一小节话之前用一语气词语领之,亦如现代白话文在论述开始加“这个”、“要说”、“按说”、“总之”、“其实”……等等口头语一样。一般承题用“夫”、“盖”,“夫”有“要说”、“按说”的意思,“盖”有“原因是”的意思。承题之后起讲,由作者语气过渡到圣人口气,发言词就复杂的多,前举如“若曰”、“意谓”、“且夫”……等词,均有加重语气之意。
  韩文起讲据前引第三点所释,进一步说明,就是孔子自信对行、藏的认识是阅历得来,同此观点的人很少,虽然自信其正确性,而缺少有共同认识的人,只能独处无言,寤歌自适,不免有寂寞之感,遇到颜回,接近这种修养水平,因感“幸有以语乐”,即对颜回说的机会了。
  起讲下接“起比”,亦曰“提比”,《八股程式》说“宜领上文,间提本题要字。”又说“贵乎能留也……贵乎能继也”等等。意思是提比承接起讲,为八股之首二股,实际只文章发挥议论的开始,所谓“留”,就是要给后面留有余地,所谓“继”,就是使后文便于衔接,继续发挥。此股前面“回乎”二字,前引解释,已有说明,不必再赘。今看“回乎”二字以下,“人有积生平之得力”、“人有积一心之静观”二句为首领,是一付长对子,其重要词语“力”、“观”、“终不”、“初无”、“明”、“试”、“至广”、“诚深”、“不孤”、“终秘”等字,平仄对仗,都十分功稳。作者要《佩文韵府》等韵书,读的很熟,用的很自然。但又不同于作诗,不能用四六骈文语,也不能用风花雪月等诗词典故。词语出典,都要经书中、正史中,如“不孤”、《论语》中“德不孤、必有邻”、“吾道不孤”等就曾多次提到,所以都是圣人口吻。就读者来讲,虽然是散行文字,但抑扬顿挫,两两对照,而且平仄又很功稳,有音乐感,所以很好读,读起来也很好听,自然会受到它的感染。背诵也很容易。因此学写八股文,要读熟大量别人的名文,行文口气,自然就学会了。高声诵读,对八股文说来,写者、读者、学习者都是十分重要的。这两股文字在内容上只是模拟孔子口吻,说明自己在“行藏观”上的心得,找个能理解、能接受的人谈谈。两股要两相对照。前股说“生平之得力……”是从时间上表现,后股“一心之静观……”是从自我上表现。前是从“动”上思维,后是从“静”上思维。这就是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即认识的两种形成方式了。
  提比之后,应为“中比”,但照明代旧制,明宪宗朱见深成化后规定;提比之后又有虚比,即提、虚、中、后四比,每比如两两对照,正成“八比”,即“八股”。但到了清代,提、中、后三比没有变化,虚比就不大注意了。因而实际所说“八股文”,实只“六股”。但在具体写作中,又不尽然。第一在提、中、后各比之中,又有过渡句组连系。提股与中股之间,中股与后股之间,中间各穿插三五句,承上启下,或转折、或发挥、或深入一层……使文章富有波澜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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