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武器-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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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名字是“杨文峰”,我几乎没有听说过。后来他拿出一本小书《致命弱点》交给我,还一叠有关杨文峰的资料,交代我想尽一切办法接触这个39岁的中年人。他的表情让我觉得太慎重其事,觉得有些好笑。杨文峰不过是写了本小说,到现在还在发行部干收发和搬运工作,连个记者也没有混上,美国为什么对他如此紧张?
我漫不经心地把那本叫《致命弱点》的小说和有关介绍杨文峰的资料放进手提袋里,那位“编辑”一定是看出了什么,他严肃地说:你可以停止一切情报搜集工作,要全部身心放在杨文峰身上,接触他了解他,和他建立经常性的联系,有进一步情况后我再和你联系。注意,这是最主要的工作。我们专门提供你一百万美金的经费,你可以先预支一些。事情办成后,这一百万全部是你的。
我浑身一颤,这个杨文峰有什么了不起,一个发行部的苦力,我想接触他不是一句话?不过他一定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与其说是接受了他们的任务,还不如说是对杨文峰本身的好奇,我当即决定向吴总编要求调杨文峰到我手下。
杨文峰到我那里后,我细心关照他也时时观察他,同时把这一情况汇报给美国人,看得出来他们对我所做很满意,只是迟迟没有发来进一步的指示,但却绝对不吝啬金钱,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然而更加让我搞不明白的是,这杨文峰从头到尾都极其普通,在这种情况下,他越普通,我又觉得越不对劲,也才觉得他越不普通。
每天和他一起工作,他人在我旁边却并没有能够让我多了解他;反而是回到家里,翻看他以前写的一本小说《致命弱点》和美国提供的对他这个人的分析才让我觉得他仿佛活生生就在我旁边。据杨文峰自己说,他之所以让小说的主角也叫杨文峰,是怕人家对号入座来找他的麻烦。在他的小说中,杨文峰有点性变态,特别喜欢女孩子穿丁字裤,就是那种几乎不用什么布料后面只用一条细细的带子穿过屁股沟的性感内裤。美国的分析则一针见血地指出:现实中的杨文峰也一定有这种癖好……想起了那天我把自己作为生日礼物送给文峰时,他看到我穿的丁字裤时眼睛仿佛变成了弯钩,死死钩在我丁字裤的细细的丝带上。
我是真的爱上文峰了。但我不准备把自己真正爱上文峰的事告诉美国那位“编辑”,反正我已经按照他们说的做了,爱上文峰是我的私事。然而当我汇报了两次情况后,美国那边好像已经知道我和文峰爱上了,而且让我惊奇的是,他们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倒好像这是他们事先安排的一样。我百思不得其解。
美国“编辑”还带来了他上司的话,告诉我他们绝对不会对杨文峰做任何事,只要我保持和文峰的关系就行了。我真是纳闷,这不是明显暗示我,如果我不听他们的,他们就会对文峰做出什么事吗?另外,我还是一头雾水,他们为什么让我接触文峰,最终目的是什么?
从他们那里得不到答案,我就转向文峰。杨文峰一定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我要找出来。我想方设法和文峰呆在一起,为他做饭,和他聊天,和他做爱……文峰喜欢我穿着丁字裤在他面前扭动大屁股细腰,我喜欢他充满激情抽插和做爱时顺口喊出的“脏话”……我不知道这些日子后我是否更加了解文峰,可是我却知道,我更加爱他。我已经无法离开他。但心灵深处,我时时自责,以致和文峰在一起时,时时走神,暗自神伤。
是的,我都做了些什么呀!我一直不愿意回忆,我一直勇往直前,我一直以为自己做的一切都是正义的伟大的和问心无愧的。直到有了文峰,直到我自己再也离不开文峰的时候,我突然想到:我该如何向文峰交代?
他能够理解我吗?他会认为我是间谍吗?他会原谅我吗?他知道我是在为中华民族和中国人民做我力所能及的事吗?
过去六年像梦一样朦胧,然而也只有在梦里我才能够朦朦胧胧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不止一次,我突然发现自己被国家安全机关咔嚓一声带上手铐,不止一次我看到文峰用冷冷的眼睛盯着我带手铐的双手,不止一次我看到文峰转身离去的朦胧背景……每一次我都挣扎着让自己清醒过来,当我又看到卧室的房顶和家里熟悉的家具时,我知道这是一场梦。然而这真是一场梦吗?有时,我真希望生活本身就是一场梦,一场你知道发生的一切并不真实,一场迟早会醒来的梦!
如果是一场梦就好了,我希望往事如烟,过去的一切都能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烟消云散,然而往事并不如烟!
我不能够确定美国是否真像他们说的那么大方,如果我提出不干他们就永远不再找我?毕竟我向他们提供了好几年的资料,毕竟我签过的收条多达十几张;而且就算他们答应放过我,永远不再来打搅我,我能够做到永远不告诉文峰吗?这样我能够心安吗?我能够把过去多年真的当成一场梦吗?
我无法再这样生活下去了!我得正式向美国的那位“编辑”说清楚。我向他们发出了要求见面的紧急暗号。那位“编辑”马上陪同一位美国人过去香港。我当天就赶过去。
在他们专门为我开的香港君悦大酒店豪华套房里,我屁股还没有坐下就把想说的话倒出了一半。那位年纪六十开外的洋人目瞪口呆,听完“编辑”的翻译后,脸上露出了和善和理解的笑容。通过“编辑”,我们开始了交谈。
“王小姐,首先允许我对你这些年给我们的帮助表示衷心的谢意。其次,让我告诉你一个原则,无论任何时候,你想退出,都完全没有问题;中央情报局从来没有使用威胁强迫的手段迫使任何一位中国公民向我们提供情报,这点你比我清楚。最后,让我代表美国政府向你保证,在你不干之后,任何时候,你都可以和你的家人移民美国,我们会安排你很快成为美国公民,并在你需要的情况下,协助你开创新事业。”
我终于放心了,而且有些感动。其实国内经常破获台湾特务案,台湾军情局经常以胁迫的方式强迫大陆人士为他们提供情报;但从国家安全部公开的他们破获的美国间谍案中,从来没有受到美国中央情报局胁迫的当事人,这些事情我平时自然特别留意,然而从面前这位CIA洋人的口中亲自说出来,显然有不同的效果。不过感动是感动,却并没有动摇我的决心。我说:“那我就不干了!今天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联系见面!”
“编辑”面露难色,但还是把我的话翻译过去,中央情报局的那位头头听后亲切地点了点头表示了他的理解和同意。
我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气氛像凝固了似的。那个洋人这时用眼色示意了一下“编辑”,“编辑”转身从一个布包里取出一捆东西,递给洋人,那洋人好像拿不动一样,把那捆东西推过来放在我面前。
“对,请你收下,这里有20万美金,是上次答应你接触杨文峰的部分报酬,请你收下!”
我马上把钱推还给他,连忙说:“无功不受禄,我什么也没有干,怎么可以收这些钱?”说到这里,我突然停下来,忍不住问:“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让我接触杨文峰吗?”
那洋人老头面露犹豫,通过翻译断断续续说:“你既然退出了,我确实不好告诉你;我只好再找别人去做这件事。”
“你要找别人去接触杨文峰?”我慌慌张张地打断他。那可不行,更不能找一名色情间谍,再说,还不知道他们到底要拿文峰怎么样,文峰那老实巴交的样子,加上他们早就掌握了文峰的性格癖好,迟早会被他们套进圈套的。我绝对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出现,我退出,却让我的文峰陷进去。
那中央情报局的洋人慢吞吞地说:“你退出得太突然,我们还不能确定怎么做,但一定会做。可惜,你一定要退出,你其实已经做了一大半的工作呀。”
听他这样说,我问:“你们一定要找杨文峰?”
他们两人都肯定地点点头。
“为什么找他,可以告诉我吗?”
“NO,”这次洋人回答得很干脆。看到我失望的样子,他又解释道:“你一旦知道这件事,就一定不能置身事外,但我刚刚已经答应你退出了。”
我为难了,怎么办?但无论怎么干,我绝对不能够让他们再制定计划去接触我的文峰,而且最致命的是我完全不知道他们到底找文峰干什么,就像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他们让我接近文峰的目的一样。
“合作这么久,我有个请求,”我坐直身子说,“你们是否可以告诉我你们的计划是否会伤害到杨文峰?”
“NO!”那洋人有些不耐烦的样子,斩钉截铁地说,“关于任何这个计划的事,你都不能知道。对不起,这是规矩,如果我违反了规矩,回到华盛顿也会受到处罚的!王小姐,请你理解我。”
我说,让我们喝一杯咖啡吧,于是我就主动去泡咖啡,他们两人在那里有一句没一句的谈论购物天堂香港的便宜电器,那洋人还把他买给孙子的小电器一件件拿出来,不时向我示范一下他们的小巧和精致。我乘这个机会把事情前后左右好好想了一遍。咖啡做好后,我打定了主意。
“先生,我想把杨文峰这件事情干完再退出!”
他们两人脸上都突然挂上了惊喜,洋人马上伸过他毛茸茸的大手,热情地握住我的手。“这样最好,这样最好,其实我真希望你能够把这件事情办完,因为你已经开了极好的头,好好。”
房间的气氛马上轻松活跃起来,我现在才猛然发现,我们刚刚进来后的气氛都不是那么正常,好像是刻意营造的。不过我管不了那么多,反正干六年都过来了,再帮他们多干一件事,而且还是有关文峰的事,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现在可以告诉我什么事吗?”我迫不及待地问。
“好,但你记住,知道后无论如何都不能反悔,我想你应该知道规矩,特别是我们部门的规矩!”
他说这话时,脸上的表情让我害怕,他怎么在霎那间就变脸了?我只好点点头表示同意。
“其实,”他放低声音,“我们让你接近杨文峰,是想你了解另外一个人的情况。”
“谁?”我好奇地问。
“杨文峰有一位忘年交,从北京来的,常常住在广州……”“周伯伯!”我一下子就猜到,文峰本来就没有几个朋友。
“周伯伯?”那位洋人脸上露出吃惊的表情,“你叫他周伯伯,你们见过面?”
“当然,文峰的周伯伯就是我的周伯伯,怎么会没有见过面?”
那洋人额头上突然渗出了汗珠,脸上明显露出了惊恐:“你和那个叫周玉书的老头交谈过?”
我点点头。
“天啊,”他哀叹道,“太危险啦!”
他要求我把见到周伯伯的情况汇报了一遍,听的过程中他不时用纸巾擦额头的汗珠。听完后严肃地说:“还好,好好,幸亏你没有不知天高地厚,又多亏我们没有提前告诉你实情。不管怎样,现在开始,不能再随便接触周玉书,也就是你的周伯伯!如果一定要见,一定记住,闭上你的嘴巴,最好也不要用眼睛看他!带个耳朵就行了!”
我不解了,就问:既然是要我了解周玉书的情况,而我也认识了他,为什么不能够接触,反而要通过杨文峰去了解呢?
那洋人心有余悸的样子,声音颤抖地说:“如果我们中央情报局没有搞错的话,你只要和周玉书说上三句想从他那里套取有关情况的话,他就能判断出你为我们干了多少年,和你过去五年内领取了我们多少经费……加上他对中国保密法的熟悉,他甚至可以当场告诉你会在中国监狱呆多少年!!”
我浑身打了个冷颤。只听他声音继续说:“相信我,你不是他的对手,我们中央情报局保存他的档案已经达五十年之久,研究他的专家足足可以组成一个排,但我得告诉你,我们只能说,在全世界的情报领域,还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他是天生的,在他的血液里!”
看我不解的样子,他只好进一步解释:“五十多年前,在我们美国围追堵截的情况下,他的父亲成功安排华人科学家返回大陆,那位科学家就是后来为北京搞出了原子弹的几位科学家中的最重要的一位,你们中国人从此……”洋人觉得不妥,突然打住了,等了一下才说:“周玉书虽然已经退休,接触他想必并不太难,你以为我们接触不到他吗。但我们还清醒得很,这个世界上还没有情报高手可以从他嘴里掏出东西!如果说掏不出东西听起来并不那么可怕的话,那么,让我再告诉你,中央情报局目前还没有人可以在他面前晃荡两天而不被他识破的!”
“既然那样,那我们找杨文峰有什么用?”我喃喃地问。
他听到杨文峰的名字,脸上露出了微笑。“我是说没有人可以从他嘴里掏出或者套出有价值的情报,但我没有告诉你,有一种情况例外,那就是除非他愿意对人家说出来!”
“他愿意对人家说出来?”我疑惑地问,“他愿意和谁说,谁又可以让他说出来呢?”
“这人只有一个,”他开心地笑起来,“就是你的杨文峰!”
我默不做声。
“但我们可以肯定,你的杨文峰如果愿意的话,绝对可以让周玉书对他说任何事情;而你如果愿意的话,又可以从杨文峰那里得到你想知道的任何东西!我说得没错吧!”
他把“你的杨文峰”说得特别重,仿佛字字似千斤压在我心上,没有想到,我把文峰也扯进来了。我低下头,心里难过极了。我不知道周伯伯是否像眼前的中央情报局洋人说的那么厉害,但眼前的这位就一定不简单,从一开始他就在引我把计划进行完,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想放过我。而且现在把文峰也卷进来,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尽头。
临走时,他反复交代我,无论任何情况下,都不许直接对周伯伯进行工作,这是规定。要打听的东西一律通过文峰。我问他们需要了解哪方面情况时,他先是犹豫了一下,最后压低声音但清晰地吐出四个字:“致…命…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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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我是一名农民……
认识周伯伯之前,我不知道什么叫孤独,因为我一直生活在孤独里;认识周伯伯后,我才知道什么叫孤独,孤独就是没有周伯伯的日子。
和周伯伯一起度过的时光都充满了知识、智慧和快乐,每一次离开都让我都依依不舍。那天从花园酒店出来后,我心里升起浓浓的不安,不是因为周伯伯躲躲闪闪对我隐瞒了什么,而是他那日益衰老的身体。我有种强烈的预感,这样和周伯伯相聚的机会越来越少了。
“你为什么会写小说?”很久以前他进到审讯室后,笑着问我,“你使用笔名,而且不想出名的样子;你又不是为了钱,因为小说还没有出版,你就在网络上免费贴出来,那么人家就会问你,你为什么写小说?”
我盯着眼前第一次见面的老人,疲乏的心里升起一线希望。
“而且你选择了你并不熟悉的情报世界作为小说的背景,以上这些因素加起来,难怪你要被人家怀疑,很多人到现在还认为你写小说的动机不单纯呢!”
我看着他,心里想,只要您不怀疑我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