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血-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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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几天里,似乎没有什么好消息,一再的溃败,一再的转进,一再的……愤怒,那些得到北方转呈的“声泪倶下”的表述着日军如何强大的战报,让他们感受到的却只是愤怒,只是满腔的怒火,因为在那“声泪倶下”的背后,是数十万大军为自保,而弃守国土,是军阀的本性导致了战役的失败,他们一开始,甚至天真的以为,以东北军武器之精良,只要他们愿意打,至少能阻挡一两个月,可谁曾想到,开战不过数天,便出现兵败如山倒之境,少数几次派往热河的东北军精锐,竟然在遭受日军“猛烈进攻”后“整员转进”
与此同时,一份份发自平津知名人士的谴责电报,从平津、华北发往南京,最终汇集到这里,电报张学良和汤玉麟两人的无能卖国,电报言语中,可以说没有一丝客气之意,各方面更是愤怒至极。各界,甚至包括东北军内部一起指责张学良和汤玉麟的无能卖国,要求中央政府给予严惩!
而最终,所有的一切,都汇集到一个人的手中——蒋介石,那位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委员长的手中,他必须要拾起这个烂摊子。
不过此时,那位军事委员长,却并不是南京,而是在江西前线,不过此时,热河全省崩坏的局面,却迫使他不得不紧急从江西前线,赶往保定和张学良交涉。
“娘西皮!”
几乎是在蒋介石登上飞机的第一时间,接到一份电报,怒火便自他的胸膛中涌出。
“无能,无能致极!”
愤怒的责斥声自他的口中吐出,而所骂的正是发来那份电报的主人,同样也是他的结拜义弟——张学良,张汉卿。
就在几个小时前,他紧急离开南昌行营,改变先前的目的地,直飞保定,之所以做出这一决定的原因非常简单,一是热河局势崩溃远超过他的想象,不得不中止江西的剿匪行动,在人还没有到的情况下,他即急令中央军精锐第二十五师,第二师,第八十三师北上赶赴热河南部增援。
而在另一方面,却是下午时北平军分会发来的一份语焉不详的电报“某部全歼日军第八师团搜索第八联队”,对于这份电报,蒋介石初时认为这不过只是“虚报战果”,可几个小时后,宋子文的一份电报,却让他立即决定离开前线,赶赴保定,甚至还电令军事委员会多名官员,同时赶赴保定
宋子文发来的密电内容非常简单——“义勇军第五十八路军,全歼一联队,缴获甚众,并缴获日军联队军旗一面…
正是这份简单的电报让蒋介石改变了初时的想法,原本按照计划,他应该在明天完成前线布置后,方才乘飞机前往保定,可是这一份电报中的透露出来的信息,却让他不得不提前前往保定,甚至抛开前线布署。
而此时之所以让他如此愤怒的原因是那位义弟发来的一份电报,他居然还不死心的和中央提条件,他在电报中说:政府只要补充一千多挺机枪,二三百门迫击炮,再发一些高射炮,我是有决心上前线拼杀的。
若是没有这份电报,或许蒋介石还不会如此愤怒,就他对东北军的了解,热河局势崩坏,不是东北军不能打仗,根本就是东北军高层无能!
根据目前掌握的情报,数十万东北军放弃热河各处险要的地形,全部蜂拥逃往长城一线。一时间兵败如山倒,坐镇承德的兵团司令张作湘将军的队伍也全部跑光,只剩下几个警卫员。而日军紧随追击,一路没有遭受什么抵抗。
由于东北军逃跑时候已经全线陷入混乱,热河的众多道路和桥梁都没有按照计划提前破坏。很多地雷和**被东北军随意仍在路边,它们本来是要埋到路上的。
日军几个师团主力像中国古代皇帝在热河参加秋季狩猎一样,轻松的乘着大量的日产汽车,顺着完好的热河公路前进!正在迫近长城各个关隘。
这一切,都是高层无能和军阀自私的本性所至,而现在,他竟然还厚颜无耻到还和自己谈条件、谈反攻!
此时飞机已经起飞了,在飞机起飞后,暂时将张学良带来的怒气扔到一边的蒋介石又一次面对着提前前往保定的原因——义勇军第五十八路军!
准确的来说,是全歼日军一个联队、缴获一面军旗的现实,让他不得不去考虑。
“一路义勇军可以全歼日军一个联队,到底是真是假?
胜利的喜悦,并没有让蒋介石丧失理智,极为了解日本这个对手的他深知,日军的战斗力,同样也知道,中**队和日军的差距,更何况还是装备更差、训练更差的由少量正规军、爱国人士,主要由散兵游兵民众组成的抗日义勇军,他们可能全歼日军一个联队吗?
也不是没有可能,作为军人,蒋介石深知,在战场上有着太多的偶然性因素,而这些偶然性因素,很有可能导致一场战役的胜利或者失败,显然这一次,那些偶然性的因素在朝着中国倾斜着。
“可是军旗……”
他们居然能缴获一面军旗,蒋介石的脸上却是喜悦中带着些许忧愁,在日军服役的经验告诉他,联队旗对于日军的重要性,一只杂牌义勇军部队夺得“绝不容有失”的联队旗,这等于狠狠的羞辱了轻视中**队,其效果甚至超过全歼一个日军联队。
如果没有那面军旗,或许,他会等明天凌晨时,才乘飞机前往保定,可是现在,却已经不能再等了,这面日军联队旗很有可能改变一切。
“拿热河地图过来!”
在地图由副官取来之后,蒋介石盯着地图,眉头紧锁着,但愿,一切都还来得急吧……
“管哲勤,”
在管明棠有些紧张的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在听到那浓浓的浙江语音的同时,他又听到掌声,那掌声是那位的双掌间发出的,他一边鼓着掌一边朝自己走了过来。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说,见到你很荣幸,而今天,再见你时!我依然还是那句话,见到你是我的荣幸!”那恭维声从蒋介石的口中吐出时,管明棠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从昨夜,直到现在,自己一直在等待着蒋介石的接见,而他直到两个小时前,才到达保定,随后便第一时间接见自己这位“义勇军第五十八路军副司令”。
“委、委员长,我……”
看着面前显得有些紧张的管明棠,蒋介石的心下却是一阵感叹,至少在几个月之前,第一次见到这个年青人时,他从未想到过,有朝一日,他会给自己带来这么一个惊喜,此时那面由明治天皇亲授的搜索第八联队军旗,就在摆在这办公室内的长桌上,在宋子文将这面联队旗送来之后,他不顾一夜未曾休息,和宋子文谈了长达一个小时,所有的话题都围绕着,这面联队旗,而现在,他正在等待何应钦等人的到来,不过在此之前,他到是需要见一见,那位被义勇军“拉了壮丁”的管明棠。
“全歼日军一个联队,仅此一功,就足以令哲勤和第五十八路军名扬天下!”
又是一声称赞,不知为何,面对蒋介石的称赞,管明棠所感受到的却是未曾有的恐慌,甚至连同初时自己反复斟酌过的说辞,这会都不知道丢到那里去了。
眼前的这个人是谁?
他是近代中国第二人,能在他面前玩心思的恐怕只有那个第一人了,可即便如此,也让他从其忍耐烟瘾的举动中,得出此人极为坚忍的评价,更何况是自己。
要冷静、要冷静!
是死是活,只能赌这一次了!
“是巧合,也是运气!”
一句话,从管明棠的口中吐出。
“嗯,没有东北军的望风而逃,不战而溃,没有日军的骄横自大,也没有红石岚的巧合,更不会有这个运气,只不过,哲勤,我到是希望,这样的运气,你能多碰上几里!”看似随口一句话,却让管明棠的心下大为警惕起来,为什么,他总是把帽子朝自己头上扣?
“委员长,那里是我的运气,根本就是高胜仑他们的运气,我这个副司令……”
说话时,管明棠的脸上露出些苦色。
“说好听了,是副司令,说难听了,不过就是帮他们筹饷集物罢了!”
一定要把自己的位置摆正,绝不能暴露出自的本意……瞒是瞒不住了,一咬牙,管明棠还是决定“从实招来”。
“……就这样一到前线,我这个司令的帽子,就给拿下来了,我这人,没上过军校、也没学过军事,若是说到才能,顶多也就是会写几首歌,会拍个电影,最在行的,还是做点生意……”
(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章军人当有所牺牲
第190章军人当有所牺牲
“嗯,很好,哲勤,你先回去吧!”
目送着管明棠的离开,蒋介石站起身,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依然是那副军人固有的严肃的表情,可就在办公室门关上的同时,一句话却从他的口中吐出。
“你怎么看,雨农!”
在他说话时,一个人却从办公室后方的侧门走了出来,这人虽说穿着一袭呢子军装,可唇耳却能清楚的见到冻迹,显然他在外面站了很长时间,在这零下十几度的天气,在外面站上一两个钟头,着实能把人冻的不轻。
进来的人便是戴笠,复兴社特务处的“老板”,同样也是少数几名陪同蒋介石飞往保定的人员之一,由此可见他对戴笠的信任,而戴笠也未曾辜负他的信任,
之所以让戴笠来在门外听两人先前的谈话,准确的来说,是听管明棠的汇报,目的就在于,蒋介石想听听戴笠会怎么说。
“真真假假!”
戴笠随口吐出四个字,和蒋介石一样,同为浙江人的他,说话时带着浓浓的浙江口音。
“哦?”
轻应一声,已经走到那沙发前,盯着茶几上的那象征着日军荣誉、脸面的搜索第八联队的军旗,夺得这面军旗对于中国而言,同样也是荣誉,可未曾又不是一个烫手山药,若非如此,他也不会改变计划连夜赶到保定。
“委员长,对第五十八路军,管明棠涉入的不像他说的那么浮浅,同样影响力没有那么薄弱。”
对于那位没有任何交集的“管老板”,戴笠自然没有必须替他隐瞒什么,事实上,若是有交情,他同样也不会为他隐瞒,作为一个信徒,戴笠有他的忠诚。
“涉入不浅、影响力不差!”
点点头,蒋介石随后说到,
“部分军人排斥他,也是可能的!”
说到这里,蒋介石的双眼却盯着的那军旗上的天皇御纹,他的目中流露出凝神之色,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而此时,戴笠却如同一个隐面人一般,静静的站在那里,任谁也觉察不到他的存在,或许,现在的他已经习惯于作为阴影中的人,一个不为人所瞩目的人。
在思索了长达一个小时后,被座钟传来的钟点声从沉思中唤醒的蒋介石,抬头一看已经是上午十点了。
“敬之启程了吗?”
敬之是陆海空军参谋长何应钦,同样也是江西剿匪前线总指挥,因为昨夜蒋介石提前离开,今天他必须要布署处置好江西前线的事物后,才能离开南昌,而且蒋介石已经计划由其出主持华北几临崩溃的局势。
“委员长,他大约会在中午十二点启程,下午四点左右到达保定!”
尽管人不在江西,虽说这个问题问的很突然,但是戴笠还是给出了一个满意的答案,在过去的几个月中,蒋介石已经越发难以离开戴笠的原因正在于此,戴笠给予他的情报,可以让他不至做出误判,而正是这次剿匪,使得戴笠获得了出席军政会议的权力。
“嗯,我知道了!”
点点头,蒋介石又朝着窗外看去,透过那玻璃窗,可以看到一些卫兵,那是从徐州调往支援河北前线的25师抽调至保定充当行营卫队的部队,士兵们穿的都是南方的薄棉衣,但他们站在零下十几度的室外,却能做到纹丝不动。
“还是要靠黄埔学生啊!”
在心下如此感叹之余,蒋介石又轻声吩咐道。
“把149团的王团长请过来!”
“见过校长!”
利落而不拖泥带水的敬礼与问候,简单而有力,这就是自己的黄埔生。因为昨夜行事匆忙的原因,蒋介石甚至都没有见这位,半路率领部队火车,一夜急行军赶过来的学生,不过见到学生时,他并没有流露多少亲切,而是以师长的身份,检视着自己的学生。
一身土黄色斜纹布军装、一双黑布棉鞋,当蒋介石把视线落在王润波的绑腿,看到那隐约可见的尚未完全除去泥污时,这时他的心下方才满意的点点头,这才是自己的黄埔学
生。
“启大,坐!”
“谢校长!”
摘帽、恭坐,胸膛挺直,迎着校长的视线,王润波以标准的姿势坐在椅上,等待着校长的训练,如果不是因为校长突然提前到达保定,他也许会在明天到达北平,然后直奔热河前线,而现在,因为校长未带行营部队,他被师长临时拉了“壮丁”。
“你是黄埔三期……”
尽管表面上尽是师长的威严,但蒋介石在说话的时候,还是不经意的流露出那种师长对学生的关切,在两人谈话的时候,依然是他说的少,听的多,更多的是王润波向师长作汇报。
“……虽说官兵有为国赴死之决心,但校长,在我们月底离开安徽时,连2月份的伙食费还没发,好在安徽各界包括当地政府,在知道部队要北上驱除倭寇以后,火速捐款万元,暂时解了燃眉之急。由于出发匆忙加上部队没钱,
现在部队上下大都还穿着草鞋和单衣……”
和很多黄埔生一样,在校长的面前,他们从不隐藏自己的意见和看法,此时王润波也是一样,
三月的皖南已经入暖春,而他们奔赴前线的时候,因为没钱,只能穿着过冬的薄棉衣,为了御寒又套一层单衣,可现在,这来到保定就已经是冰天雪地了,到热河……为了师里的同志们,有些话,他不能不提。
王润波的报告,只让蒋介石只觉一阵头痛,现在中央财政极为困难,很多部队已经几个月没有发军饷了,甚至就连张学良以保卫热河为质索要的几百万元,都是宋子文临时向上海银界筹措的,这……
“启大,现在中央财政紧窘,我会命人尽量筹集的,而且,华北民众,也是心怀国家的爱国民众,相信,他们一定不会寒了将士的心的……”
没有任何办法的蒋介石,面对学生提出的现实问题时,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华北百姓的捐献上,除此之外,他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亦不希望,再次用“苦苦哀求”的语气,求宋子文帮忙解决。
随即蒋介石又立即把话峰一转,看着王润波说道。
“启大,你看这,知道这是什么吗?……”
手指着几上的那面日军军旗,蒋介石反问道。
“学生不知!”
“这是日本军旗,被我们缴获的日军联队军旗……”
看着这个自己之前甚至都没能记住名字的学生,蒋介石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或许将把这个学生送上必死之地,可现在,他根本就没有其它的选择。
既然把149团派来充当行营部队,那么这支部队肯定是25师中最为精锐的一支部队,好钢只能用在刀刃上,此时他的手中并没有其它的选择,
“是,校长!”
立正,起身,在接受命令时,若是说王润波的心下没有任何波澜,那是骗人的,但是做为革命军人,必须要有随时为国牺牲的觉悟。
“请校长放心,学生定成功成仁!”
离开校长的办公室,看着室外的兄弟们,一个个嘴唇冻的发紫,却依然纹丝不动的模样,王润波却觉得的眼眶一热
原本他以为,自己也许会错过这场战役,可事情的发展却超乎他的意料,校长亲自布置了一个任务,而这个任务之艰巨,却又是前所未有的,甚至……
“团长,怎么了?”
见团长出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