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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山河血-第2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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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俺这就走了,就这样了。”

戴着光荣花的王立秋坐在大车上对着王老三笑着,他们一个庄子就只征选了五个常备兵,他是其中之一。

“等那个啥训练结束了,别忘记了回来成亲!”

在车边的王老三特意叮嘱着,就在半个月前,媒人搁邻庄给立秋说了房媳妇,原本就准备等秋忙后就成亲来着,可谁曾想这公署要征兵,老大和老二都是那个啥兵龄期,验兵的时候,老大验上了常备,老二验上了续备,排到了第四期,那是明年的事儿。

“嗯,到时候,让俺媳妇多少几个大胖小子!”

嚷喊着,王立秋瞧着远处瞧去,可不是,那李家的姑娘就站在远处的大树下和几个村里的闺女不知道在说着啥,许是她听着了自己的话,脸一红头一扭,人便躲到了大树后头。

“爹,还有啥说的,就说吧。”

王老三看了立秋一眼,看见他胸前的大红花不住地跳跃。衬在那绿色的军装上,红花显得格外鲜艳,把儿子的脸都映红了。

瞧着儿子脸上的高兴劲,不知为何,他的心里一阵阵的发堵,长长地喘了几口气。

“这地里头的活,有春山那!”

“嗯,俺知道!”

“到了队伍里头,给咱村里争脸。”

争脸,许是各个庄子里头都较着劲,与续备兵就服三个月的役不同,这常备兵的名额金贵的很,一个村子百十号人,才只能选出来几个,那可是要服三年的役,虽说一个月才几块钱的饷钱,可在村子里的老少爷们眼里头,他们看的不是钱,看的是感专员的恩,再说这当兵,就像专员说的那样,是为他们自己,这年月,没兵保着,日子过不着好。

“嗯。”立秋又应着。

“给祖上争脸。”

“嗯。”

“咱王家,出身齐国田家,以王为姓,田横就是咱王家的祖宗。”

“老早就听讲过啦。”

“这保长说,北头不太平,日本鬼子没准那天就打过来了。”

“早知道了,民团上天天都讲。”

“没准要是打起来,你们能开上去。”

“开上去就打,打他个狗日的小日本。”

“嗯,要精忠报国。”

“嗯。”

“像岳飞。”

“嗯。”

“不能当孬种!”

“嗯,像田横。”

“当年义和团练拳那会,你爷爷出拳练,操着大刀在保定和洋鬼子打,枪子儿打掉了辫子,没眨眨眼儿。”

“爷爷英雄孙好汉。”

立秋笑了,笑得很是灿烂,瞧着旁人时,脸上更是得意,这邯彰百万民团,一共才选出一万常备兵,个个都是百里挑一汉子。

披红挂彩的大车,一辆辆的在乡公所聚集着,在乡公所周围一早就贴满了标语。

“父招子来兄招弟,保家卫国把兵当,卫土之责人人有!”

那标语写的直白,瞧着那墙上的标语,再瞧着那一个个披红挂彩的新兵,韩小武很难把他们和他印象中的当兵联系在一起,别说是他,就是那些从新一军转到常备民团的老兵,瞧着眼前的这一幕,同样傻了眼。

“龟儿子的,这是去当女婿,还是去当兵啊!”

可不是嘛,一个个披着红,挂着彩,坐着大车过来的,更有甚者,还有骑着大马,一路跨马游街过来的。

“啧、啧……”

天在一个新兵的身边转了圈,瞧着那人胸前佩着的大红花还有那红绸,只见那红布上写着“国民兵役常备兵、一人参军全家荣!”,这句话只让他一阵称奇。

“妈了个八子,这邯彰的老百姓,可真他娘的疯劲了!”

可不是疯了劲,不是疯了劲,那能像是迎女婿、娶媳妇似的送兵,而置身于其中,大岛庆一几乎不敢相信他的眼睛,就在他的商社对面的旅馆,此时正在举行着欢送会,在店门两侧十数名店员和妇人手中拿着国旗,而一名穿着军装,戴着红花的青年,则站在那大声说着。

“请东家、四邻放心,我李宝山参军服役,保证服从长官命令,临战时,定奋勇杀敌、誓死报国……”

简单的话语,看着人群中手持的一面面并不大的国旗,再看着那高达数尺的布幡,望着布上书写着“贺李宝山从军行”以及诸如“精忠报国”、“奋勇当先”之类的字样,在这一瞬间,他只感觉到一种画面的重叠,和大岛记忆中的一些画面重叠着,而此时,他甚至有一种错觉,回到日本的错觉。

“怎么会这样?”

在商社二楼的窗边,望着窗外那些披着红花的中国征召兵,大岛不断的在唇边喃语着,他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在中国生活了十几年,他早就习惯看到征兵者在集市上搭起一个台子,然后烧上一大锅米饭、一大锅肥肉。

树起招兵旗,自有吃粮人!

吃粮,才是中国人当兵的原因,在中国士兵的地位是低下的,当兵只是为了吃粮,他们不知道何为国家,不知何为义务,更不会有任何使命之感,而现在,为什么他们会表现的如此亢奋,为什么?

在大岛的心中浮现出无数个为什么,并为之警惕的时候,同样在邯郸城内,在民团司令部内,那些职业军官们的心中同样浮现出一个问题——为什么民众会勇跃从军?

“为什么?”

几乎每一个人的心中,都有一这么一个问题,在过去的几天中,王庚曾前往新兵营中去观察过,也曾亲自去过县、乡的新兵集结站,可看得却多,他越觉的疑惑,在军队中服役的经验告诉他。

与西方军人的义务与责任不同,中国士兵不过是把过去扛长打短时的那种雇佣道德搬到军队,像为人佣工一样,视待遇的好坏,定出力的大小,如果酬劳足够多,玩命也不是不可能,再要么是靠着那种厚饷养兵所带来的效忠报恩意识以及士兵间的信义支撑,可此时,那些新征兵所表现出来的情绪,却远超过他的意料,远非过去所见到的那种,当兵不过只是一种营生。

反倒让他看到国民意识在专员的觉醒。

“为什么?”

面对着司令部内一张张似有些疑惑的脸,管明棠显得有些得意,尽管在最初时,他也曾惊讶非常,先前他所惊讶的是报名应征的人数之多,而后来惊讶的却是他们表现出来那种热情,尽管其中也有那些刚刚走出课棠的乡村建设人员的鼓动,但民众所表现出来的热情,却远超过他的想象。

“其实答案非常简单!”

看着王庚、李谟焌等人,管明棠神情凝重的说道。

“因为这里与其它地方不同!”

凝重中带着一丝得意,管明棠有足够的理由去得意,因为不过只用了十个月,他便改变了专区四百五十万民众的生活,甚至改变了他们的思想。

“许多人都曾对老百姓说过,在一个现代国家中,个人必须无私服务于国家,可是他却从没有告诉过老百姓,国家会反过来为个人提供庇护,让个人获得真正的尊严,让个人可以享有美好的生活,在过去的千百年间,在中国,政府视百姓为任取取之的羔羊,在这种情况下,当兵,只不过他们的营生,一个政府压根不在乎你的国度,凭什么要求居住于此的人们要有国民意识,凭什么要求他们无私付出?”

接连几个问题之后,管明棠站起身,走到民团司令部的小院内,熟练的拿起火机点燃一根香烟,而后深吸一口烟,双手抱于胸前望着天空中的浮云说道。

“在过去的十个月中,专区政府在做什么?我在办民团、在整顿地方治安,在减租、在降息,在兴修水利,在推广良种,在通过成立合作社尽可能保障老百姓的利益,千方百计的提高老百姓的生活水平,我,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可能的维护民众的利益……”

右手夹着香烟,管明棠朝着远处点了一下。

“所以,这里的老百姓,打心眼里认同我这个政府,他们之所勇跃参军,是因为,他们认同我,认同政府,愿意为这个政府服务,更为重要的是……”

回头看着办公室内沉思的众人,管明棠收起心间的得意,语气变得凝重而不失威严。

“他们愿意为保卫这片土地,和他们现在的生活而战,责任,只有在我们尽到自己的责任时,才能要求他们回报责任,好了!”

收起话语,环视着室内的军官们,管明棠的语气越显凝重,

“现在,我把这一批中国最优秀的士兵交给你们,希望有一天,你们,能够训练出中国优秀军队!这,是你们的责任!”

第三百八十章爱就爱的狂热

责任!

当火车“咣铛、咣铛”的驶入邯郸火车站的时候,坐在火车上,陈国玱的脑海中依然回荡着这两个字。

责任。

在过去的几个年间,他一直在武汉的一家洋行中任职,而就在一个月前,他接到老同学,准确的来说是清华留美预备校乙丑级校友的一封信,写信的是李直民,两人在清华时虽有所接触,但却谈不上友谊,至多只是相互熟悉,赴美后便没有任何联系,可这一封信,却让他足足考虑了整整一个月。

“中国以积贫、积弱之国,欲实现御敌卫国之目标,必须不择一切之手段……”

四年前,“九。一八”事变后,当时刚从伦敦大学取得化工硕士学位回国,正在四处寻找工作的他,激于一时气愤而发表了那篇文章,结果文章不仅未获得认同,更引得学界的一致批评,认为他过于不择手段,其言论过于偏激。

“一名科学家在战争时期属于自己的祖国,在和平时期才属于全人类。”作为辩解,他曾在于《化学世界》等杂志上,发表文章为自己辩解,并引用了德国化学家弗里茨·哈伯,那位发明了固氮法,同样也是大规模使用毒气战即“化学战”设想的天才化学家的辩解,但是他的辩解却并没有收到任何成效,甚至连同先前同意他前去任教的大学,亦因他过于“偏激”而拒绝了他的任教申请。

从那之后,他不得不在洋行中任职,对于先后获亚克朗大学化工学士学位,并于伦敦大学化工硕士学位的陈国玱来说,这种遭遇可以说是人生最大的打击。

“爱国就要爱的狂热!”

狂热与偏激有错吗?

在过去的四年间,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陈国玱都会思索这个问题,在他看来,自己没有任何错误,而错误的是其它人,他们从来没有明白一个道理。

“对于弱国而言,他们没有选择战争的权力,他们唯一的权力是——不惜一切代价赢得战争的胜利!确保国家与民族的延续……”

正是李直民信中的这句话,触动了陈国玱,在遭受四年的孤立之后,他的狂热与偏激终于得到了别人的认可,尽管得到了认可,但他仍然犹豫了很长时间,直到几天前,他才做出最终的决定。

列车在邯郸火车站站台处停了下来,在列车停稳的时候,陈国玱看着下车的乘客,再望着这座有些简陋的火车站,在他站起身,左手握住行李箱的提把时,他知道,当自己走下这辆列车之后,就不再有任何其它的选择。

“在这里,我不会告诉你们,化学家的责任是什么,或者化学的目的是什么,是为民众创造更好的生活?是为工业的进步?”

看着十二名北方高等工科学校的学生,他们既然是他的学生,同样也是他的试验助手,陈国玱接连反问后,声音猛的一扬。

“不!”

摇着头,陈国玱看着面前这十二名学生,用一种极具煽动性的语气说道。

“好了,从今天起,把你们的老师,你们的朋友告诉你们的化学家的责任和信仰都通通丢到一边去,从现在开始,你们必须记住的一点是,你是中国人,中国是一个弱国,中国正面临入侵,中国随时都有可能灭亡,所以,作为一名中国化学家,你们唯一需要记住的,就是用自己所学,去击败我们的敌人!让每一个入侵者,都能够品尝到化学家的愤怒!”

在学生们的惊讶中,陈国玱转身在黑板上用粉笔迅速的写下了四个字。

“兹……”

黑板上,在四个大字写出的时候,

“化学武器!这就是我们研究的话题,我们这间试验室,所从事的试验,就是研究任何可以应用于战场的,直接杀死敌人的化学武器!而你们的责任,就是和我一同,研究出更有效的,更具威力的化学武器!”

从这一天起,谁也不知道,在化学研究所第十二研究室的试验室中,到底从事着什么样的试验,对于这里的一切,只有作为主持者的陈国玱和他的实验助手们,才知道,他们所从事的是什么样的试验。

责任!

当化学家的责任与杀死敌人画上等号的时候,当那种爱国就要爱得狂热情绪在人们的胸膛中激荡的时候,从未曾有过的工作热情,会酝酿出什么样的果实呢?

“使用三氯化磷与甲醇反应,得亚磷酸二甲酯……”

在试验室的密封试验舱内,陈国玱又一次在试验笔记着记录着一个简单的试验步骤,

“通过加热,加热至……得甲磷酸一甲酯,然后与三氯化磷及氯气反应即可得到甲基氧二氯化磷……”

在过去的三个月间,陈国玱和他的学生们在试验室内合成了芥子气、路易士气、氢氰酸等多种化学毒气,并且设计了相应的工业生产流程,但是他看来,这些“老式”的化学武器,远不足满足“抵御列强入侵”的作用,因为列强亦有这些武器,而他所追求的目标却是——新式的、恐怖的,足以摧毁一切敌人的化学武器。

在两个月前,前往农药厂考察生产设备时,在研究相应的生产流程时,农药厂的几种农药给了他一定的启示,农药厂生产的ddt、ddv等多种农药与一般意义上的化学武器不同,像芥子气则是通过皮肤或呼吸道侵入肌体,以直接损伤组织细胞为杀伤手段的糜烂性毒剂,但诸如ddt、ddv等几种农药的杀伤效应却与之截然不同,它们是以神经系统为对象的全身性毒剂,其主要特殊是抑制神经系统功能,从而产生相应的中毒体征和症状,进而致命,这是一种全新的,且未来人发现的毒剂,如果能够用于战场,也许会发挥前所未有的作用。

可是在实际应用中却碰到了一些问题,首先那些在有机磷农药的基础上研究的剧毒合成物太过于稳定,常态时都是液体,虽说这符合武器的“稳定”原则,但在将其雾化或气化之后,其杀伤性能大减,其毒性远不能满足军事上的需求,也就是说其毒性太低,对昆虫之类的毒性尚可满足,但对于人这样的大型哺乳动物来说,毒性实在太小,而陈国玱所需要的则是一种毒性极大的,足以杀伤人类的神经毒剂。

“甲基氧二氯化磷……”

看着刚刚得出的甲基氧二氯化磷,陈国玱的眉头略皱,这是一种合成有机磷化合物的中间体,在农药上应用非常广泛,不过因其容易与水和氧反应,易自燃、难储存,所以不能从农药厂获得,而是通过试验室合成获得。

“如果将甲基氧二氯化磷和氟化氢反应的话,那么获得的就是甲基氧二氟化磷,那么甲基氧二氟化磷有什么作用呢?”

眉头紧皱着,陈国玱知道甲基氧二氟化磷不过只是一种新的有机磷化合物的中间体罢了,与甲基氧二氯化磷并没有太多的区别,而他的脑海中则浮现出其它有机磷农药的工艺路线,作为一种有机磷化合物的中间体,他必须同其它化合物发生反应,之后才能成合成新的产品。

“如果在甲基氧二氯化磷中加入异炳醇的话……”

在助手记下他的想法时,陈国玱已经将异炳醇注入了的反应釜中,而就在他注处异炳醇的时候,剧烈的反应发生了,在一阵白烟冒出的同时,一股强烈刺激味扑面而来,与此同时,陈国玱只觉得一阵恶心,随之而来的双手颤抖、心中发呕,在肠胃传来一阵阵痉挛似的剧痛的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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