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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5章

山河血-第4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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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的话让的丁惠明整个人眼前一亮,以至于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对于一个少年来说,在这一瞬间,似乎他的梦想就要实现了。

“嗯!”

点点头,在丁渭之看来,无论这世道如何,总归是乱不起来的,等到孙子读完了高中,到那会,没准东北早都收复了,自然的,惠明再去当什么飞行员,也就没有什么危险,不像他爹……

“等过完年吧!”

“爷爷……”

就在丁惠明刚想开口说话的时候,却见着一个人急匆匆的从门外赶了过来,是留在老家的大伯,大伯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按道理来说,这两天,他们应该回老家才是。

“大伯!”

见大伯走了过来叮惠明连忙恭敬的行个礼。

“惠明!”

点点头,虽是寒冬腊月的可丁裕乡的额头却还带着些汗珠。

“爹,这下可完了!”

丁裕乡瞧着爹,脸色中尽是惶恐之色。

“咋了?”

瞧见长子脸上的恐色,即便是当年家里闹土匪的时候,也没瞧见他吓成这样,就是前两天日本兵都打到离家几十里地的时候,都没像现在这般失态。

“爹,老家,老家过兵了!”

“过兵了!”

儿子的话让丁渭之的脸色微微一变,联系到先前在报纸上和新闻匣子里听到的新闻,他立即意识到了,这事是怎么了。

“过的是那里的兵?”

“是中央军,中央军把队伍开到了高峰头,离郯城只有几里远,在郯城边都能瞧着中央军的影子!这下子,这下子……”

大伯惶恐的说道时叮惠明更是被这个消息惊的睁大眼睛。

“爷爷,这……”

下意识的叮惠明大声说道。

“这南京咋能派兵呢?这不是,这分明就是想逼管长官啊!”

几乎是下意识中叮惠明便选择站在北平的一边,之所以会这般选择,却是因为他的父亲曾是邯彰军的军官,自然的,对北平也就亲近许多。

“家里没什么事吧?”

相比于儿孙们的激动叮渭之反倒显得很是平静,他看着惶恐不安的长子问道。

“老家没什么事吧!”

“事,暂时还没有,只是,爹,您是知道的,庄子里的后生们有些不太服气,他们觉得的这南京,也太欺负人了。”

丁裕乡如实的说道,现在乡下老家可是闹翻了天。

“所以,我寻思着,先到城里和您老报个信,我看今看,咱家还是在城里过年吧,吧,免得在老家遭了兵灾……”

“知道了,和你娘讲一声,让王姐把宅子给你收拾一下!”

说着叮渭之摸了下丁惠明的脑袋,冲孙子说了声。

“惠明,你去写作业吧!”

“是,爷爷!”

尽管嘴上这么说着,但是丁惠明的脑子里却是嗡嗡作响,只想着一件事。

“要打仗了i要打仗了……可,为什么要和南京打……”

第四百三十八章学者之忧

在混饨、骚乱的梦境中,被一片耀眼的光芒惊醒睁开眼,满屋子白得透亮。太阳穴处跳动着,头疼欲裂。披衣趿鞋,推开窗户,啊,外面白茫茫一片,下了一夜雪。雪花还在无声无息地往屋檐上、树枝上、石头上堆积,愈来愈厚;原有的生硬的轮廓失去了,一切都显得柔和、静穆。

推开门,离开家的时候,傅斯年只感觉到一阵冬天的幽冷、清冽,他朝着离开他的家不远胡适的住处走去,今天之所以走过去,是因为清晨时分,在收音机中听到的新闻。不过是刚一进拿,胡适拿出他定的报纸,是一份《国民时报》,没有去看头版的广告,傅斯年直接翻到第二版,果然在其中看到了那个新闻,他读了一遍,问道。

“南京派兵了?;

胡适神情凝重的点了点头,然后开口说道。

“嗯,派兵了,五个攻击军,十六个师云集在黄河、陇海一线,其中一些部队,更是进抵北平当局的辖境。;

正说话间,闻一多来了。苍白、消瘦,厚厚的近视眼镜片后面的双眼,似乎凹陷得更深了,两个肩膀耸得高高的,一件旧薄呢西装像挂在衣架子上,他人还没坐下来,便大声说道。

“你们听新闻……咳、咳……;

这时茶送上来了,友三把杯子端在手里,一阵剧烈的咳嗽使杯中的水都洒泼出来了。;听说……;

他掏出手帕擦去裤管上的茶水,

“华北集群,也准备把部队南调了?;

“虽说,还没有消息,但,嗯……;

胡适点点头,

“我想大体上,华北集群肯定会把南调的。;

“这可怎么好,这可怎么好。现在国家才见着那么点希望,这边就要大打出手了,一定要去劝劝管长官,劝劝他…”,

又咳嗽了,又是一阵剧烈的打断了闻一多的话。

“友三,你,身体似乎不大好?去看过医生了吗?我认识一位医生,德国人,很有学问的……;

看到好友咳嗽的如此剧烈,傅斯年连忙关心地问道。

闻一多一边咳嗽一边点头,脸都涨红了。

“看……过了。看过了。医生说,肺病是毫无疑问的…”,

“啊,肺病?;

傅斯年一听便从椅子上直跳起来,

“那,你不能再这样拚命译书写文章了!这样下去会送命的!肺病,一定要静歇、补养,才能慢慢好起来。友三,这样,;

傅斯年走到他的面前,关切的说道。

“过一阵,正好学校让我去海南休假,那里空气好,而且天气不像北平这么凉,对肺病最是有益了……;

因为北方公司雇佣着大量外国人的关系,因此度假对于北方公司的职员而言早已成为习惯,而北方航运更是购进一艘邮轮,并开辟了天津至三亚的航线,并在三亚修建了热带度假村,不仅北方公司的职员从中受益,华北各高等学校的教授亦也能从中受益,每个月,华北的各所高等学校总会获得一定的名额,而傅斯年恰好这个月便获得了其中的名额,前往海南休假。现在见闻一多的身体如此,立即主动把名额让了出来,毕竟,在海南还有多座疗养院,正适合闻一多的这种情况。

“不,谢谢你,孟真,;

闻一多固执的摇摇头,看着好友说道。

“这个时候,我可不能去。我……你也知道的,若是不能阻止北平和南京,咱们中国可就完了。;

“友三,你别这么固执,这里不还有我们吗?;

“友三,孟真的提议,值得接受,;

胡适也在一旁说道,像是为了提醒好友似的,他又特意说道。

“有这么多朋友关心此事,你暂时先安心养病,再说了,现在汪先生已经代理行政院长,汪先生肯定会出面协调的。

”。

做为战前低调俱乐部的成员之一,胡适始终如一的支持汪精卫,在他看来在中国没有比汪精卫更称职的政治家了,其它的政客大都是军人政客,而不像汪精卫般,几乎是一个政坛道德完人,既不贪财也不好色亦不恋权更不畏死。

这次汪精卫在关键时刻代理行政院长,在胡适看来,或许正是中央在困窘莫名的情况下,需要汪先生出面,以协调诸多事宜,从而和平解决北平与南京的分歧。作为汪精卫的支持者,胡适自然对汪精卫充满了信心。

“不,不,谢谢你们的好意……;

闻一多摇头说道。

“我目前还不能离开北平,以后视情况再说吧!现在华北局势紧张,北平一需于口外阻遏苏俄之入侵,又需于长城威慑日本之野心,现在与南京……;

一声长叹,闻一多的脸上流露的尽是莫名的悲愤之色,在他看来,国家好不容易有了中兴的希望,但这希望却破坏的如此之快,不过只是短短数日,竟然曾充满希望的国家竟然风云骤变,显出了当前的危机。

“唉!;

胡孟真朝胡适看了一眼,说不出话来了。

“你们说,管长官,真的,真的会选择与中央大打出手吗?。;

闻一多看着两位好友,不无期盼的问道,对于管明棠他和许多教授一样,可谓是对其情感极为复杂,一方面,他们固然因;特别时期临时条款;以及戒严令对新闻舆论的管制而心怀不满,而在另一方面,他们却又不得不承认,管明棠作为抗战的中流所发挥的作用,以及在属理华北时展现的治政能力,尤其是这两年华北所取得成就,更是有目共睹的,而更为重要的一点是,管明棠的人格魅力,也极让人佩服,尤其是他那种公而无私的魅力,更是让人不得不信服。

“这……;

傅斯年听到好友提起管明棠,马上开口说道。

“现在在谁也说不好……;

与闻一多只是佩服并信服管明棠的人格魅力不同,傅斯年在某种程度上却是管明棠的支持者,在他看来,若是中**人政客能有其十分之一忠国之中,中国的局势亦可大为改观。

不过虽是如此,但傅斯年却是个率直的人,他缺乏世故的复杂头脑。一方面他固然支持管明棠,支持他的华北的施政措施,但在另一方面,他自己定意义;诤友”,以至于在报纸上曾发表多篇批评华北当局的文章,指责其;特别时期临时条款;以及;三清教育;过于严苛,有借;特别时期;之名行以打压舆论的用意,后来因为华北的新闻管制,他又把文章投寄给上海、南京以及武汉的一些报纸,面对来自一些方面的批评,他同样坦诚地表示自己毫无寻衅的用意,反复解释对;华北当局;的批评完全是个人的见解,真诚地希望华北当局能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而在此次事物之后,他立即意识到管明棠的处境不佳,瞬间他便坐不住了,以至于当北平各大学教授联名要求北平绥靖公署保持克制,遵重并维持中央权威时,他同样在会议上要求教授联名至电南京,要求南京保持克制,尊重地方的建议,聆听地方的声音。

“我觉得,现在管长官表现的应该说极为冷静,;

作为华北当局某种程度上的支持者,胡适便按照自己所理解的说道。

“至少现在,华北还没有动员部队,如果他们动员后备部队的话,恐怕……;

但凡对华北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华北拥有中国最健全的军事动员体系,源自邯彰的动员体制,为华北三省提供了健全的军事动员系统,而实施两年之久的民团训练,更是为三省提供了充足的兵员,按照官方的说法,在战争需要下,华北当局能够在不影响工农业生产的情况下,动员五百万军队,而胡适却从一些外国友人那里,尤其是大学中的德国教授那里获知,按照他们的猜测,华北可以动员千万军队,只要给他们充足的时间完成战争准备,仅依靠华北即可在未来三至四年内收复东北地区。

没有动员军队,意味着代表着华北当局的管明棠,至少还不愿意打这一仗,一但动员军队,才意味着危机的真正开始。

“是啊!现在向黄河北岸和山东一带调动军队,似乎是……”,

原本想说符合常理的傅斯年话未出口便打住了,显然,在一个正常国家,是不可能发生这种事情的,在任何一个正常的国家,军队都应该服从中央的调动,绝不可能因为与中央的外交政策分歧,地方与中央便互相调动军队,试图在军事上施加压力,迫使对方妥协。

这一切无不在表明一点,中国并不是一个正常的国家,即便是那位一直以来,以其人格魅力而令众人信服的管明棠,亦恐怕很难摆脱军阀之嫌,至多他只是一个爱国的军阀。

许是想通了这一点,一时间三人无不是沉默着,似乎是在为中国的命运而感觉一丝悲哀,更多的却是对未来的担心,他们担心内战的硝烟再一次于中国上空燃起,到那时,百姓再一次流离失所,而国家刚刚恢复的元气,亦在战火中弥散,到那时,野心勃勃的邻居们又将再一次入侵这个多灾多难的国家。

“哎……;

渭然一声长叹,傅斯年半闭上眼睛,神情悲痛的说道。

“中国百姓何罪,竟又要遭此大劫!;

说罢,他睁开眼睛说道。

“友三,适之,你们看这样行不行,下午,我们发动北平所有的教授学者,向绥靖公署请愿,同时致电上海、南京以及国内学界的好友,向北平、向南京直接请愿,请其保持克制,且不可因一时政争,而陷国家民族于不顾……;

第四百三十九章局内人

这是一条狭小的胡同,房屋交杂间混,门牌号码也零落不全,这显然是北平市规划建设中的死角,事实上,尽管在过去两年间,北平的市政建设成就斐然,但是像这样的死角,在北平城内却不是一处两处,实际上,在北平城内几乎是普遍的存在,因为交杂间混的房屋,使得这里一直是低收入者的聚居地。

在胡同里兜了几圈,问了两个人,李裕民同方克杰才摸到胡同处挂着蓝色l23号的门前,破旧的木门,似乎提醒着两人,这里的主人日子过的并不充裕。

李裕民伸手敲门,过了好一会,门开了。郭富达赤脚穿一双拖鞋,手抱一个襁褓小儿,有些破旧的棉袄衣襟敞着,头发乱蓬蓬的。看到两位来客,他先是一怔,但随即朗然而笑。

“喔,贵客到!请进吧。唉,家里寒酸得不成体统,让两位不要见笑了……”

“哪里的话!”

方克杰连忙笑着说道。

“际里抱的是公子还是小姐?”

说着话的功夫,三人便走进了室内,只见室内乱作一团,小小的一个房间,大概卧室和客室均在其中了。一张大床占去了三分之一地盘,被子没有叠齐,洗净晾干的和未洗过的脏衣服散乱地扔满一床;一根绳子斜张子半空,晾满了尿布。一架竹书架旁边是一张小小的粗木写字台,台上书本、纸张、茶杯、烟缸、药瓶、奶罐、玩具,狼藉不堪。房间当中有一只竹摇篮,摇篮周围有几把各式各样的椅子,有的已经坏了。

屋内已坐着几个客人。孟真等进门,已经没有插足的地方了。见有新客进门,先到的客人站了起来。

“你们坐吧,我们告辞了。”

“坐下一起谈谈吧。”

方克杰连忙热情的说道,从那几个客人手中拿的书,他能看出郭富达是在工作之中。

“不啦,不啦,我们已经坐了好一会儿了。”

其中一个长脸男子向大家点点头,将书塞进包中便出去了。

“他们是……”

李裕民指着那几人的背影问道。

“都是我在扫盲学校的学生。”

郭富达笑着说道,然后指着其中一个人的背影说道,

“那个是砖瓦厂里的工人,可是一个积极分子,上次飞行游行的时候,他用棍子打倒几个军警,救下了好几个参加游行的学生。”

“噢,那可真的不错!”

用手拍着后脑,李裕民无不懊恼地说道。

“真是失之交臂了,刚才真应该和他见上一面,好好的谈谈……”

“以后有的是机会!”

方克杰在一旁打趣地说。

“你还怕以后没有机会嘛!”

郭富达笑着招呼大家坐下,又拖着小儿去找茶杯。李裕民连忙挡住他。

“别倒茶了,我们就是坐了一会,来看看你,你也坐下。

;o。

把手里的孩子放在摇篮里,郭富达立即坐了下来,可刚坐下来,摇篮里的娃儿又哭了。郭富达又转身把他抱起来。

“嫂夫人呢?”

李裕民开口问道,这也是没有办法,毕竟,他们都需要伪装,而最好的伪装恐怕就是家人。

“她在厨房里忙呢。一家子,买菜、烧饭、洗涮都靠她……”

郭富达摇摇头苦笑着说道,他的工作太忙,白天要去上班,晚上还要去夜校,幸好妻子能理解他。

听到厨房里”劈劈啪啪”的木辰声,料想一定就是嫂夫人了。哄了好一会,郭富达把儿子哄好之后,看着造访的两人笑了笑。

“唉,富达,你的生活环境太不如意了。在这样的环境里,要维持工作,真难为了你。”

“有什么办法?”

耸耸肩膀,郭富达笑着说道。

“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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