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血-第5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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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表明了他此时的心态——惊恐且不知所措。
在一斗烟丝燃尽之后,斯大林再次为手里的烟斗装着烟丝,随后他握着还没有点着的烟斗,然后低声说道:
“报告吧。”
铁木辛哥简要的地报告了形势。
“敌人正在轰炸摩尔曼斯克、塔林、基辅、莫吉廖夫、敖德萨……敌军在整个西线对边界发动进攻。”
铁木辛哥在汇报时,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一些,不让所说的话带有激动的色彩,但尽管如此,这些话还是象打了一阵响雷一样。当铁木辛哥讲完时,办公室里笼罩着一片寂静。所有出席会议的人的目光都转向斯大林。但是斯大林也沉默着,用大拇指聚精会神地往烟斗里装着烟丝,以将那些烟丝压的更紧。
终于,在将烟斗完全装实之后,斯大林开口说道。
“我想问的是,我们什么时候能够反攻?”
他说这些话时似乎还是用他平常那种不鲜明的几乎缺乏抑扬顿挫的声音。但是每一个时常听斯大林说话的人,现在能够捉摸到他的声音里有一种新的、以前所想象不到的恳求的音调。
因为这个缘故,房间里显得更加惊慌。
可是斯大林在等待回答。他询问似地望着两个军人,他头微向后仰,下巴向前伸,他那个捏着烟斗、好象钟上的时针平稳地画着半圆圈的手,停在半空里了。
“我们必须要立即反攻,要立即击退德国人的进攻!”
第三十二章置之不理
“反攻,这是必须要立即进行的,人民是绝不能接受光荣的苏军一撤再撤的!”
又一次,手端着烟斗,斯大林再一次强调道,在他的话声落下的时候,斯大林用他那双满是血丝的眼睛盯视着面前的元帅与将军,直视着他们,等待着他们的回答,而与过去的逼视不同,此时他的眼神中更多的却是期望,甚至于是乞求……
尽管有着“各族人民的慈父”的“美誉”,但是斯大林却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的“帝国”是经不起任何入侵的。
列宁也说过这样的话:“在整个世界上,没有一个国家象俄国这样,大多数人民都在受压迫,伟大的俄罗斯民族在全部人口中仅占43%,还不到一半;其余属于其他种族,是没有权利的。在俄国一亿七千万总人口中,约有一亿人口是受压迫和没有权利的”。
或许,他所指的是革命前,但斯大林却清楚,他的压迫比历史上所有沙皇压迫的总和更为严重。乌克兰人、白俄罗斯人、波罗的人、哥萨克人、高加索人,以及其许多的少数民族,都不会忘记他的十年集体化政策所带来的恐怖。在这十年期间,大约有上千万人被屠杀、充军和饿死。仅仅在乌克兰、白俄罗斯和波罗的这三个小国中,就有超过四千万人渴望着解放。
瓦解俄国这个庞然大物,希特勒所要做的,只是以一个解放者的身份进入到俄国境内,终止其集体化的政策,恢复民众的私有财产制度,这样他就不仅能赢得少数民族的拥护。而且还可以瓦解斯大林的军队,因为他们大部份是由集体化的农民组成的。
而这就是斯大林害怕德国人入侵的原因,而且斯大林也不相信德国人会愚蠢到“只用军队来进行战争。”,所以,他需要的是反攻,不计代价的反攻。
所有现在在这大房间里的人——那些坐在桌旁的人,特别是两个军人——一个是瘦削的、领章上有元帅星徽的铁木辛哥,另一个是身材精壮的参谋总长沙波尼科夫大将——他们都觉得斯大林现在最大的愿望是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
不管是偶然还是有意,斯大林一边等待回答,一边把目光停在沙波尼科夫身上,这位大将曾是沙皇军队的上校,尽管如此,但他却能够安然躲过两次清洗,沙波尼科夫自然懂得如何于这位“慈父”相处,并知道他该如何回答。
“当然,斯大林同志,在战争刚一爆发我们已经命令各部队尽可能的积极展开攻势!”
得到这一回答之后,斯大林才点点头,脸色苍白的他,又继续问道。
“那好,你谈谈在目前情况下能够做些什么?能够在什么地方发起反攻!”
声音落下的时候,斯大林随手把一张西方方面军的地图撂到桌上,就在昨天,明斯克已经沦陷了,二十万军队被歼灭、三十余万苏军被俘虏,损失了数千辆坦克,战争仅仅爆发半个月,他们便几乎占领了整个白俄罗斯,现在,正在朝着莫斯科推进。
“我们需要40分钟,把情况研究一下,”
在来这里之前,铁木辛哥和沙波尼科夫便已经开始讨论西方方面军的形势和苏军的能力。那里的形势比他们想象的更为严峻,不过只是短短7天,50万苏军便在明斯克被歼灭,除去极少数分散突围或在德军后方开展游击活动之外,在白俄罗斯境内,几乎再也没有了能够阻挡德军脚步的苏军。
“……即便是少数幸存的部队,他们在撤退受到强大敌军集团的追击。根据目前的形势,我们建议使用第13、第19、第20、第21和第22集团军,立即在西德维纳—波洛茨克—维捷布斯克—奥尔沙—莫吉廖夫—莫济里一线占领防御以外,拿不出任何更好的办法。另外,应当使用统帅部预备队的第24和第28集团军,立即着手在后方地域沿谢利扎罗沃—斯莫棱斯克—罗斯拉夫利—戈梅利一线构筑防御。除此以外,应该立即由莫斯科民兵师再组建2—3个集团军。”
在这个时候,斯大林自然不会在干涉其它,或者对将军们充满怀疑,这些建议都得到他的批准,并立即发出了相应的命令。
“……所有的部队都从一个总任务出发,即在通往莫斯科的道路上建立纵深梯次防御,以疲惫敌人,将其阻止在某一防御地区,然后集中必需的兵力……”
在提出这一要求时,沙波尼科夫朝着斯大林看去一眼,然后说道。
“所需要的部队中,一部分从远东抽调,主要靠组建新编部队,组织反攻。当然,从远东抽调部队,不会超过十个师,同时远东军区应组建不少于二十个师,以用于防范日本人。”
从远东调动部队?斯大林的脑海中立即想到了日本,考虑到远东面临着来自日本的威胁,他还是点头同意了,毕竟,在远东,还在组建新的部队。
“那么,沙波尼科夫,现在我们将敌人阻止在哪里?哪里是合适的反攻出发地区?有多少部队用于反攻?”
在接连问出这几个斯大林最为关心的问题之后,沙波尼科夫稍作沉默,稍加思索后才回答道。
“这些我们当时还是不知道的。暂时这只不过是一种设想。但是,我们相信,我们完全有能力击退德国人的入侵!”
“好吧!就这么干吧!”
斯大林点了点头,在两位将军离开他的办公室后,他那张显得有些苍白的脸上,依然尽是愁容,不过只是短短半个月,苏军的防御几乎全线崩溃了,明斯克战役不过只进行了短短的7天,50万苏军中仅仅只有十余万人战死,超过三十二万人投降,尽管他已经签署了命令将数位将军送上军事法庭,但除去警告意义外,还有什么作用呢?
军队在失败、军队在投降……苏联正在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
就在这时,内务人民委员贝利亚走了进来,在他汇报了关于西方面军司令、参谋长以及各集团军司令、步兵军长被逮捕交军事法庭审判追究责任的事宜后,他又汇报道。
“斯大林同志,作为内务人民委员,我有必要向您报告,在军队之中,之所以会出现大量官兵投降,是因为许多军人把这场战争看作是俄国改变制度的机会,他们希望德军胜利,所以便大批地投降……在地方上,许多苏维埃的高级官员也跑到敌人那边去了,他们甚至表示要对苏维埃作战。在那些被德军迅速占领的地区,数以百万计的百姓竟然夹道欢迎德军,把德国人当成解放者……如果局势持续下去的话,那么这一切无疑将是灾难性的!”
贝利亚的报告让斯大林的眉头猛然一锁,他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数千万被镇压、被压迫的苏俄人,把德国人视为解放者,甚至就连军队亦是如此……
“贝利亚同志,我们必须要阻止这一切,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握着烟斗,斯大林将视线投向贝利亚,尽管他的语气依如过去一般,但贝利亚还是听到一丝祈求的味道。
“斯大林同志,我认为……”
沉思片刻,贝利亚深吸一口气,而后用坚定的语气说道。
“我认为,我们现在应该不惜一切代价,实施一些能够激化被占区居民与德军冲突的命令,只有激化居民与德军的冲突,才有可能瓦解德军的解放者形象,从而令被占区居民主动的攻击德军或对德军的占领不予配合!”
激化居民与德军的冲突?微微松开手中的烟斗,斯大林询问道。
“那应该怎么干呢?”
“……特遣队应主要穿上缴获来的德国陆军和党卫军的制服来实施这一毁灭计划,以此来激发对法西斯占领者的仇恨,并使得在法西斯后方征召游击队员更为容易。但是必须注意,要留下能够陈述“德军暴行”的活口。”
在贝利亚讲述着他的计划——由内务部队冒充德军在占领区袭击集体农庄,以嫁祸给德军时,斯大林只是静静的吸着烟,最后他点了点头说道。
“我认为是可以这么做的,我们必须要不惜一切代价保卫我们的祖国,在战争中,牺牲是不可避免的!”
在同意了贝利亚的计划之后,斯大林又继续询问道。
“贝利亚同志,我们在日本的同志有什么情报传回来吗?日本会不会配合德国人,对我们的远东实施入侵?”
在德军即将进攻苏联的前夕,东京的情报小组便向苏联发出了战争警告:“进攻将在1941年6月5日拂晓全面展开。“但那时斯大林却不予理会,结果苏军被打得措手不及,丧师失地,一溃千里。也正因如此斯大林对于在日本的情报小组的提供的情报可以说是极为信任的。现在的苏联需要更多的军队,仅仅依靠新组建的部队是远远不能够的,对于苏联而言,唯一可以调动的部队就是远东的部队,但是大规模调动远东的部队,却必须保证一个前提——日军不会进攻远东。
“斯大林同志,就在两个小时前,我们收到了一份从东京发回的密电!”
第三十三章暗杀
1938年10月17日,一艘豪华的日本邮轮停泊在长崎的邮轮码头上。
长崎是个有二十万人口的城市,这个城市是建在一些陡峭的小山上的。它的港湾面对东海。长崎是寓言传说中风景特别秀丽的港口,此时,已稍有秋意,许多树叶已转红,或转黄,显得光艳夺目。市中心面朝港湾,浦上川从北面流进该湾。多少世纪来,长崎就以此地为中心,向各条山谷,包括向这条河形成的山谷扩展,此处是长崎的工业区,容纳了全市百分之九十的劳动力。
一五七一年,葡萄牙人曾协助把长崎由一个渔村变成日本的主要的对外贸易港口,输入了烟草、军火业和基督教。由于对基督的信仰广泛伸开,日本政府便采取残酷手段镇压。所有的传教士不是被杀就是被迫离开该地,但十七世纪时,他们的三万七千名信徒群起叛乱,反对宗教迫害。他们在长崎附近的一个堡垒周围集合,在几艘荷兰船的帮助下,击退了幕府军,坚持了三十个月,最后几乎一个不剩地全被屠杀。
然而,他们的信仰却流传下来了,直到现在长崎仍然是日本最欧化的、信基督教的人最多的城市,东西方文化融为一体,它有许多教堂和教会学校,有数以百计的西式房屋,还有吸引游客的建筑物,例如传说中蝴蝶夫人的俯瞰港湾的旧居格洛弗大厦。
林林总总的银行和洋行办事处的花岗石大厦耸立在街道边。在港湾中,邮轮和货船在海面上穿梭往来。满载货物的远洋轮徐徐地从港外驶进港口。这是一个繁忙且繁荣的港口……
“呜!……”
汽笛长鸣,邮轮,缓缓停在泊位上,随后抛下船锚。十几分钟后,邮轮放下舷梯,大批旅客涌出船舱。
一位举止文雅、身材一般的亚洲人随着人流走下舷梯。在人群中,他并不怎么显眼,甚至可以说,完全隐于人群之中,几乎很难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这是一个典型的普通人,没有任何值得注意的地方。
在海关检查口,他出示了护照,上面写着:渡边纯二,一个出生在东南亚的日本人。
其实,他的真名叫李子国,毕业于调查部调查学校,在调查学校毕业后,他又在“村落”中接受着严格的日式教育,在“日本村落”中长达两年的生活,在那些旅居十余年的“村民”的教育下,他和一些同学,一举一动都和普通的日本人没有任何区别。
而离开村落后,他便被派至日本,作为一名“侨民”返回日本,
“欢迎回到日本!”
海关官员的一句话,和印章盖上的声音,让渡边纯二整个人的心情随之一振,在步出海关的时候,看着身边的日本人,听着人们口中道出的日语,他的心底不禁一叹——从现在开始,再也没有李子国了。
只有一个日本人——渡边纯二。
昭和16年初夏,一场暴雨使得东京的街巷到处布满了积水,尤其是一些小巷那露天的下水道,这会再也无法发挥排水的作为——小巷中积满了雨水,在公路边,许多来不久回家的人们,这会大都站路边的店铺门前,以躲避大雨,期待着暴雨尽快停下来,雨越下越大,看来似乎没一点想要停下来的意思。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店前阳蓬下避雨的人开始离开了,人越走越少,最终,只剩下两个人了,站在阳蓬下避雨的两人,就那样站在那里,也许是因为无聊的关系,先前,他们两人已经聊了几句,而这会他们一起眺望着雨幕,不时的交谈着。
“这雨似乎没有想要停下来的意思啊!”
“越下越大了!”
也许是为了躲避暴雨,两人慢慢的走近了,在两人间的距离只有不到半尺的时候,其中的一人看着落下的雨滴说道。
“我想……这恐怕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稍微靠前站的人用一种略显有些低沉的声音说道。
“你是要回家吗?”
沉默片刻,渡边纯二用略显轻松声音地说。
“恭喜你,你已很久没回家了。”
回家……当初派至这里的小组,又有谁回过家呢?
“可是,你知道的……”
伸手手臂,感受着雨滴落在手臂上的感觉,渡边身前的人用略动情地口吻说。
“这里有我的事业,我的朋友。”
“以后还还可以回来嘛!”
渡边轻声安慰道,但他却知道,驻外调查员被招回国,往往意味着升迁,在其升迁后,自然不可能再身入险境了。
“我们都知道,再回来的可能性并不大。”
摇了摇头,那人又继续沉说道。
“不过在离开之前,我们要完成一个任务!”
“嗯?是什么任务?”
渡边身前的人并没有作声,过了一会儿他才说。
“这个任务非常重要,我们要不惜一切完成他。”
上司的话让渡边感到了一种不祥之兆,定了定神他又问道。
“什么样的任务呢?”
“这是你的任务对象。”
从衣袋中掏出一个信封递给身边的渡边。
“把他们都处理掉,其中特别备注的几人要象意外……”
雨伞下,一个身材高大的欧洲人走进了东京警视厅,这个欧洲人有一双灰蓝色的眼睛,高而宽的前额,浓密而蓬松的深栗色头发和尖瘦的下巴更显果敢刚毅。进入警视厅,在前台,他出示了自己的证件,上面写着:亚历山大?约翰逊,德国《法兰克福报》驻东京特派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