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血-第5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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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语的地位越高,使用面越广,并被确定为满洲国的未来国语。
“?¥%?#¥”
在跟着同学们读着课本上的日语时,刘谓言看着台上的女老师,她学校里唯一的一个教日语的老师,毕业于县女子国民高等学校,合格的三等日语翻译,为人爽朗热情,满身带有青春气,皮肤微黑但很俊俏。从此,她就是我日语的启蒙老师了,每天两节课授课时间,从日本五十一个假名讲起,实际是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发音,而且一个字母的基本发音练习无数次,反复再反复的朗读,有时高声有时低声,有时长发有时短发,然后照写和默写,也是周而复始地无数遍。
教室里老师一丝不苟地教着,很多学生则刻苦认真地学,他们中的许多人都将全部的精力和时间几乎都集中于日语这节课上,课余和假日从不敢怠慢,夜里默读和默写,白天到户外无人处仰首朗读。
但是,刘谓言却很难像他们一样,如此这般刻苦的学日语,尽管他知道,日语地位高,会写、会说日语,对他的将来会有很大的帮助,但是,他依然不愿意学。
“有一天,我会回到中国!”
看着墙上悬挂的“满洲国地图”,尽管用日语标着的“中国”只能看到一个角落,但看在刘谓言的眼中,却依然让他向往不已,他知道自己不是“满洲人”,他是中国人,他说的话不叫“满语”,而是叫“汉语”,是炎黄子孙说的话。
我会回去的!
在心里默默的念叨着,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去年刚进冬天,海上还没上冻时,那几个逃到村子里的哥哥姐姐,他们乘着村里渔船回到了中国,直到现在,他仍然能记得那个胸前受伤的哥哥呻吟着说的话。
“我要回中国,我是中国人,我要回中国……”
后来,那个哥哥死了,不过他回到了中国。
“同学们,你们要加油学习啊!再过半个月,县里就要进行春季大赛,如果你们能取得名次话,就能拿到奖学金,到县里读高级小学!”
在放学的铃声响起的时候,刘谓言听到方老师用她那不带有满洲国人的习惯音调的日语说道。
满洲国的义务教育只有初级小学四年,高级小学以及中学都需要教学费,对于许多普通人来说,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但是参加日语大赛获奖的话,却可以拿到奖学金,能够继续读书。
“谓言,你上课的时候,怎么不好好学!全班就数你日语最差了!”
跟在刘谓言的身边,朝家走去的路上黄长飞低声询问道,他的这个同桌好友,每一科都是优,只有日语最差。
“为什么要学日语?那是日本人对咱们中国人的奴化教育!”
哼了一声,虽说只有13岁,但刘谓言却知道什么是奴化教育,那是他的父亲告诉他的,他在家里一直读着父亲弄来的关内的国语课本。
“可、可是,到了高小,一天有四节日语课啊!”
黄长飞嘀咕着,不是人人都像刘谓言一样,对奖学金无所谓,他们家有钱,可他家却不一样,他需要奖学金。
“等到时候,没准,我会到国内读书……”
回到中国,无论是父亲灌输的也好,是他自己的愿望也罢,总之,对于刘谓言来说,回到中国是他唯一的梦想,至于满洲的高小、中学、大学,对他完全没有任何吸引力。
好友的话让黄长飞沉默了下来,他当然知道自己是中国人,他家是山东的,那里是圣人的故里,可是……他需要读书!
就这样,两人默默的朝着村子的方向走着,在快到村口的时候,刘谓言却说了声。
“长飞,走,咱们去海边溜一会!”
隔着大海朝对面看去,便是中国了!站在海边,望着海面上那已经消融的冰块,从半个月前海冰开始融化,那隆隆的碎冰声这会已经小了很多,但在海风袭来时,依然可以听到海冻的撞击声。
“再过五六天,就能出渔了!”
刘谓言在嘴边嘀咕着,他已经想好了,无论如何,今年一定要回到中国,那怕是偷偷的上渔船,村里的大爷们常说,只要出了海,就能碰到山东的渔船,到时候他就能跳上山东的渔船,回到中国,在中国的课堂上,堂堂正正的读书。
“……遗民尽泪胡尘里,南望王师又一年。”
望着那满是浮冰的大海,念着家中中堂上陆游的诗,突然间,刘谓言感觉自己的眼睛似乎有点湿了,泪水他的脸上滑落了下来。
“我要回东北,我死也要死在东北……”
在颠簸的登陆艇上,朱国里不断的在嘴边喃喃着,在第六排,他是唯一的东北人,他曾是一名老东北军,他今年已经31了,17岁那年入关后,他再也没回过东北,他的家在东北,他的爹娘在东北,还有他没过门的媳妇也在东北,他想回东北。
嘴着这么念叨着,朱国里紧紧的抱着中的t31卡宾枪,虽说他是班长,但是他却不喜欢t26自动枪,那枪虽然可以打连发,但却没有半自动的t31打的准,抱着眼,眼睛盯着艇艏的跳板。
“嗵……”
在登陆艇朝着海岸驶去时,浮冰撞击艇身的时候,总会发出一声声撞击声,有时候,甚至就连登陆艇的行进方向都受到影响,不时的有冰冷的海水平飞溅到艇内,落在战士们的身上,但是他们的双眼却盯着前方,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冲岸。
“化冰比冻冰更危险!”
由万吨轮改造的运输船上,胡卫国拿着望远镜看着正在冲岸的十几艘登陆艇,对身边的副师长说道。
“那可不,这海冰融化了,海面上会出现大量的浮冰,甚至是巨大的冰排,在海流及风的推动下,浮冰与冰排会整体移动,对小型船舶的航行存在很大威胁,”
作为陆战二师的参谋长,从接受命令开始,他们师便开始研究如何在浮冰环境下实施登陆作战,可问题总是接二连三的出现,现在他们使用的登陆艇都是抗冰型。
“碰上了船,硬碰硬的就像刀子一样!”
“刀子碰到刀子,咱们也得冲上去!”
胡卫国放下望远镜,神情凝重的说道。
“咱们陆战二师负责开辟登陆场,第十军利用登陆场登陆,同时咱们要立即挺进营口,占领营口港,到时候整个第六集团军、第七预备集团军,都要从营口港还有咱们开辟的登陆场上岸,咱们这一关若是打哑了,只怕……”
沉默片刻,胡卫国忍不住朝着东北看去,然后喃声说道。
“死,我不怕,弟兄们也不怕,我怕……”
“怕对不起东北的四千万同胞啊!”
对不起东北的四千万同胞,他们等了快十二年了,如果他们的行动失败了,他们还要再等多长时间?胡卫国的话让众人的神情皆黯,尤其是副师长,他是东北人,虽说他的家眷早在当年事变的时候,就和他一同撤到了关内,但是,关外毕竟是他的家。
“是啊,在东北,几千万父老乡亲在等着咱们,如果咱们的行动有什么差池的话,那可真无颜见关东父老了!”
“准备!”
随着登陆艇越来越慢,突然在艇艉处传出一声呐喊,在驾驶员发出“准备”时,一旁的机枪手立即用大口径机枪朝着海岸上射击,尽管只是空包弹,尽管海岸上并没有“敌人”,但枪声的响起,依然让艇内的每一个人的心情骤然紧张了起来,他们知道,战斗即将开始了。
在朱国里紧张的呼吸声中,登陆艇停了下来,似乎撞上了浮冰,伴着铁链松开时的哗啦声,沉重的跳板艇门松开了,不过并没有放平,则是微微上倾,一些被冲上海岸的浮冰挡住了跳板,尽管如此,在艇门打开的瞬间,艇内顿时传出叫喊声。
“快,冲下去!”
在喊声传到朱国里的耳边时,他身前的战友已经纷纷跳出了登陆艇,朱国里急忙跟了上去跳出登陆艇后,立即踩着脚下的冰块,朝着海岸上“进攻”,在不远处,几辆刚刚驶出机械化登陆艇的30式战车正开足马力在泥泞的海滩上行驶着,朝着海岸的方向驶去,而在战车的附近,全是提着步枪的猫着腰实施跃进的战友。而在不远处,还有几艘机械化登陆艇的艇门无法完全打开,几名工兵正猫着腰看来是准备用**锁炸开挡着艇门的冰块,一切都像过去的训练一样。
终于冲到海岸边猛的趴倒在沙坡上的朱国里的眼睛望着海岸的后方大地,依然在心里喃语着。
“我要打到东北去,死也要死在东北……”
第1052章关东军的决策
民32年3月10日,这一天,对于北平市的市民来说,是春天里最为普通的一天,此时春风已经驱散了笼罩着北国大地的冰雪,只有夜间依还有些寒意。
而在这依还带着些冬寒的凌晨,在铁狮子胡同的公署办公室外的走廊里,管明棠静静的站在那里,在他的脚下赫然丢着十几个烟头,今天,对于他,对于中国而言,都是一个大日子。
在经过漫长的准备之间后,今天,一切终于接开了序幕。
“现在几年了!”
得到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管明棠轻点了点头,脚却依然未动,不确定性是战争中最活跃的因素之一,它如迷雾般弥漫在战争的上空,影响着人们的判断。
而现在,战争是否会按照参谋部的计划推进呢?
“司令,航空队司令部发来密电,已开始执行“震地作战”!”
“哦!”
军事参谋官的报告让管明棠轻轻点头应了声,然后朝着远方看去,很快那里就将遭受前所未有的轰炸……
空军德县基地,在基地长达3公里的跑道上,上百架美制b17轰炸机整齐的排列着,拖着炸弹的拖车来回在跑道中穿行着,数百吨重达1吨的重磅炸弹被装入轰炸机的弹舱,而在在其中的几十架“h4”型轰炸机旁,地勤人员正费尽周折的为这几十架经过特殊改装的h4轰炸机加挂着重达5。5吨的钻地炸弹,这种特制的炸弹与普通炸弹不同,这是为了摧毁日军在热河等山地修建的大量坑道工事以及要塞而特意研制的,与普通炸弹不同他的头戴了一顶坚硬的“铠甲”一副坚硬的强化钢外壳,炸弹壳头部还设计有一个经过特别强化的钢锥,头锥处的厚度超过10厘米。这样就保证了它的穿透力。在时速270千米的条件下从5500米高空投下,它到达地表时速度超过1210千米/小时,可穿透5米厚的混凝土层,产生直径30米、深24米的弹坑。而为投掷这种特殊的钻地炸弹飞机的弹舱与机体需要特殊的改进,仅只有不到六十架h4轰炸机进行了改装,以实施这种轰炸任务。
黎明时分,飞机发动机的轰鸣声成为天地间唯一的声响,随着机场跑道两侧指示灯变成绿色,已经等待多时间的轰炸机群开始起飞了,上百架轰炸机组成的机群与护航的“”式战斗机汇合成一支庞大的编队,朝着数百公里外山海关的方向飞去。
山海关,在过去的六年间几乎等同于“国境线”,在太平洋战争爆发前,驻扎于此的是英、美海军陆战队,他们负责本地警戒,以避免中日两国、军队发生交火,而在太平洋战争爆发后,根据华北当局同关东军达成的协议,原驻于沿长城一线非武装区的英美军队撤出,本地安全改由地方警察负责,双方规定军队皆不进入沿线两侧各十公里的非武装区。
而此时山海关,这座由“地方警察”控制的“天下第一关”,依如过去一般,黎明时的山河关,关内外依还处于黎明时的静寂之中,而几名早起出摊的摊贩,却在刚一出门的时候,意外的看到了在街道上到处都是荷枪实弹头戴钢灰的军人,在午夜时分,北方边防军第37师进入了关口,他们的目标是夺取山海关北2公里的小车站前所,在那里不过只驻扎着一百多名“伪满警察”。
在前所车站的月台上,几名满铁的员工打着阿欠,突然,就在这时,在铁路间的晨雾中冲出上百名穿着迷彩服的军人,他们刚一出现,就引起了铁路工人的注意,其中的一个人刚欲开口,说被一枪打倒在地,枪声惊醒了火车站内的警察,值班的日本警察顾问和站长,连忙拿起电话,电话中却没有任何声音。
从凌晨4时,到上午6点,从山海关至葫芦岛,上百处电话、电报线路被潜伏特工、地下抵抗力量破坏。
在惊恐的喊叫声中,并不算激烈的枪声,随着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以及“缴枪不杀”的呐喊声而结束,在月台上,三十几名高举着双手的伪满警察,无不惊恐的看着那些占领车站的军队,他们是中国、军队,没错!
“长、长官,我们盼星星盼月亮的,可把你们盼来了……”
其中一个低级警官虽说高举着手,可那脸上却是鼻子一把泪一把的,在那里大表着忠心,若非一旁躺着十几具警察的尸体,很难人相信,他们竟然会抵抗。
而一旁的车站员工以及铁路工人却是神情复杂的看着这些中国、军人,似乎他们还没有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直到他们看到“满洲国旗”从车站上被扯了下来,一面青天白日满地红升起的时候,人们才算是从惊过魂来,一个铁路工人似有些紧张的看着那些军人,怯怯的走向前去。
“长、长官,你们真是国、军,真,真的打回东北了……”
“没错!”
荷枪实弹的战士的脸上带着喜色,不无兴奋的说道。
“我们打回来了!我们是边防军第37师的,过去是东北军第27旅……”
虽说士兵的口中说的不是东北话,可那地道的山东腔还是让站上的工人生出些亲近感,没错,就是这话,就是中国的军队!
车站内几名被俘虏的日籍站长、员工在听到这话的时候,神情无不是一黯,更多的却是满面的茫然,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中国、军突然就打了过来,如果他们没有记错的话,就在几个小时前,还有一列满载着拖拉机的火车朝着奉天驶去,在过去的几个月中,尽管中国不断像“中满边境”增兵,但是,双方却依然严格的执行着贸易合同,东北的大豆依然源源不断的运往中国,中国的拖拉机、钢铁依然运往满洲,可是现在,这,这是怎么了……
“轰!”
在剧烈的爆炸中,看似坚固非常的要塞剧烈的震荡着,以至于就连同工事内的士兵都因为震荡而摔倒在地,工事的周围到处都裂缝,有一些坑道更是发生了坍塌,从十几分钟前,中国的轰炸机不断的炸弹投在要塞上,在要塞内那三座炮台,更是在轰炸中被摧毁了。
“八嘎!”
在愤怒的吼声中,森本少佐的脸上带着怒容,可是现在他的愤怒却无法得到发泄,现在,他根本就不知道,中国人打到了什么地方,但是他却知道,被司令部寄于厚望的要塞,现在正轰炸中被摧毁,一但要塞被摧毁,那么葫芦岛港必将沦陷。
“立即电告司令部,支那空军投入新型重磅炸弹,可直接摧毁我军要塞……”
在下达这一命令后,森本在满是裂缝的坑道内走着,在坑道内到处都是茫然的战士们,他们在睡梦中被惊醒了,他们只是本能的拿着武器,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战斗,也许,战斗将会在下一刻爆发,在他们有前方绥中县,不过只驻扎了一个大队的部队和一个团的满洲军,他们显然不可能阻挡的支那军的进攻。
“忠勇的士兵们,现在,我们必须不惜一切代价阻挡支那军的进攻,帝国在满洲国的事业需要我们英勇的战斗……”
在森本于遭受轰炸的要塞中作着动员的时候,远在千里的长春关东军司令部内,此时同样是一片慌乱,参谋军官们来回奔走着,他们不断的将各个战线发来的消息递入作战室内,在作战室内诺大的“满中边境地区”沙盘上,已经标明了中国、军队的多条进攻路线。
“我们认为,华北军进攻的主要方向在大青山,一但华北军越过大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