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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五代十国-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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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巢满面恍惚,跌跌撞撞走到释迦牟尼像前,屈膝跪到,两眼茫然望着佛祖言道:“弟子黄巢愿剃发为僧,以求佛祖宽恕前世犯下罪孽。”
  主持元生念道:“喔咪陀佛,苦海五边,回头是岸。黄失主愿皈依佛门,乃上天有好生之德,失主既有此愿,赐法号翠微。”言罢,命僧人为其剃度。林言见黄巢在南禅寺削发为僧,抹掉眼泪提剑跑出南禅寺。率领九百残卒于襄王村遣散三百老弱士卒于乡间。率六百敢死卒再至狼虎谷,遭遇尚让率兵追到,林言率兵赤露右臂拼死而战,双方虽兵力悬殊,但六百士卒仍力斩千余唐军,日落之时,六百壮士全部阵亡,仅林言一人重伤未死。尚让将林言团团围住,林言身中十一伤,拄剑而立,有气无力地对尚让问道:“尚让,你本齐臣官居极品,今背主降唐是何道理?”
  尚让道:“顺天者昌,逆天者亡。今唐王能许我高官厚禄,且黄巢大限已尽,我只是顺天理而行。废话少说,黄巢现在何处?”
  林言曰:“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汝听我一言:‘高翔之鸟,死于诱食;深渊之鱼,亡于垂饵。’尚让汝必不得好死,哈哈哈哈… …”林言仰天长笑,拔剑自刎。
  尚让砍下林言人头率部返回,来到先锋大营。只见康君立正坐中央,两排刀斧手披甲而立,杀气腾腾。尚让提着林言人头,心存疑惑走入帐中。对康君立言道:“康将军,黄巢下落不明,已派兵缉拿;今斩杀黄巢之侄大将林言人头,特来献上。”
  康君立言道:“左右刀斧手,将尚让拿下!”只见左右甲士按住尚让,尚让惊道:“我献林言人头有功,将军这是为何?”
  康君立怒道:“汝今日献上林言人头请功,明日是否要拿我等人头献于他人?”
  尚让忙解释道:“康将军我可是诚心降唐,决无他意呀!”
  康君立道:“斩!”左右卫士将尚让推出帐外斩首。正是:
  林言自刎山谷日,尚让斩首辕门时。
  自古忠奸皆一死,不过只差早与迟。
  黄巢之乱剿灭,吏部尚书程敬思于长安迎驾,此时宰相郑畋病故,由尚书左仆射张浚与侍中田令孜护送唐僖宗复还京师,改元光启。李克用剿灭黄巢官居众人之首加封陇西郡王,朱全忠功劳亦不小,天子以全忠为检校司徒、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封沛郡侯。其余众路诸侯亦有封赏不表。再说黄巢自皈依佛门之后,虽吃斋念佛,残度余生,亦思念昔日戎马威风,于南禅寺提诗一首传于后世:
  三十年前草上飞,铁衣著尽著僧衣,
  天津桥上无人问,独倚危栏看落晖。
  黄巢兵败泰山,立刻用即将回师河东,不知一路之上将有大祸降临。欲知大难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章:梁晋争锋 第二十二回:李克用醉酒生祸端  朱全忠大战秦宗权


  
    第二章:梁晋争锋
  

  第二十二回:李克用醉酒生祸端  朱全忠大战秦宗权
  且说李克用山东剿灭黄巢回军河东,路过汴州,朱全忠闻李克用路过命人开城劳军,请克用入城,在上源驿为客馆,大摆筵宴,礼乐齐备,又有歌伎载歌载舞,甚是热闹。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这李克用已经是有几分醉意,朱全忠帐下将官仍频频敬酒。这时,大将葛从周举杯向李克用敬酒,李克用端详一番言道:“此乃何人,孤怎见将军这般熟悉。”
  朱全忠介绍道:“郡王,这是下官部将葛从周是也。”
  李克用言道:“哦,汝就是与周德威在渭水桥大战五百回合不分胜负的葛通美?”
  葛从周言道:“正是末将。”
  李克用猛然怒道:“哼,只恨当初康君立双镖未曾将汝打死,否则汝焉能活到今日。”朱全忠听李克用已是醉酒胡言,便挥手让葛从周退下,对李克用言道:“通美昔日是有冒犯千岁之处,今日大家同朝为官何必再想旧怨。”
  李克用斜眼看着朱全忠言道:“朱三呀朱三。汝与孤同朝为官?我朱邪氏三世效忠大唐,门庭显赫;而你朱三乃市井无赖,鹌鹑岂可与凤凰同日而语乎?”说完大笑起来,这一语说的朱全忠满脸难堪,李存璋见李克用醉酒胡言,连忙衿克用衣角,而李克用借酒力一把推开李存璋,言道:“尚让归降之时,我命人将其诛杀。朱三你收容巢贼部下甚多,因何隐瞒不报?那葛从周等皆是朝廷缉拿要犯,若是奏禀万岁,圣上岂能饶你?”
  朱全忠一听此言忙陪笑脸言道:“全忠有罪,待回朝之时还望千岁为下官在圣上面前美言几句。”随手示意众将,众人纷纷向李克用求饶。李克用一看众人求饶,哈哈大笑,又饮酒一盏,便往外走去,左右部下搀扶回寝室去了。正是:
  五凤楼前国舅戕, 云州哗变又兵荒。鞑靼暗算逃阴山,公报私仇夺晋阳。
  酒醉汴梁惹是非,朱温决胜沙陀王。番邦英雄多磨难,屡起祸端也豪强。
  宴散之后,汴梁众将皆聚于朱全忠府中。大将王彦章言道:“独眼贼今日酒席之上羞辱主公,我等岂能善罢甘休,今夜天赐良机,何不伺机而杀。”
  军师谢瞳也道:“昔日曹操宛城辱张秀婶娘,张绣也袭曹操大营,操大败。今日李克用羞辱主公,醉骂众人,理当诛之。”
  朱全忠拍案而起道:“欺人太甚!李克用三世保唐有功,今夜我让他绝世而亡,但不知李克用今夜有谁护卫?”
  谢瞳言道::“据内侍来报,李克用身边护卫将官共七人,李嗣源、阿登啜、史敬思、安休休、郭绍古、薛阿檀皆已入睡,值夜武将仅李存璋一人,有卫兵五百。李存孝、康君立等其余将领率大部人马驻扎城外。”
  朱全忠沉思片刻言道:“传我将令,氏叔琮把守汴梁各城门;葛从周、杨能率两千人马包围上源驿,务必诛杀李克用;王彦章、王彦童各领五千人马夜袭城外大营;胡真、丁会、霍存、李谠、张归霸、张归厚、张归弁各率两千人马沿途劫杀沙陀残余。”众将得令,分头准备。 
  单表李克用醉酒之后,酣然大睡,三太保李存璋院内值夜。有个侍者名叫郭景铢,乃李存璋贴身士卒,正拿披风一件给值夜的李存璋送去,路上忽见汴梁城内兵马调动,杀机四起,便飞跑上源驿告之李存璋。李存璋急令郭景铢催醒李克用,自己叫醒其他众将,召集五百亲兵。突然,驿馆外院守卒慌忙来报,上源驿已被汴梁兵马团团包围,话音未落只闻喊杀声起。郭景铢驮着李克用走出卧房,克用醉酒未醒,只得由安休休牵马引路。大门踹破,杨能率兵杀入驿馆院内,李嗣源与李存璋等人率领五百兵与之大战。李嗣源在前厮杀开路,李存璋、阿登啜、史敬思、安休休、郭绍古、薛阿檀各于左右护送李克用突围。只见杨能手持一对柳叶披风刀堵住去路,史敬思喊道:“大太保先送千岁逃走,我来断后。”说着史敬思挥动梅花亮银枪来战杨能,两人不过三四回合,史敬思一个猛虎绞尾将杨能反打马下,一枪刺死。杨能两个部将一个叫白嵩、一个名曰赵泗,白嵩手持金背劈水电光刀,横砍而来,如秋风扫落叶,令史敬思倍感冷风瑟瑟。史敬思挺枪拦刀,夜晚十分,火星四溅。两个回合白嵩便被一枪封喉,丧命坠马;赵泗手中一对九节青铜鞭,鞭梢打中史敬思左臂,史敬思顿时如骨折筋断,麻痛难忍,右手顺势拔剑抛出,正剟在赵泗下腹,赵泗捂腹落地被马踏而死。连杀三将,汴梁兵卒皆畏惧而不能阻挡。史敬思飞马挑兵三百余众,仅率几十个亲兵逃往北门。
  此时,众将官已护送李克用杀至北门城下,大太保李嗣源连诛守北门四将,城上守将氏叔琮见李嗣源无人能挡,即命士卒放开铁链,落下千斤铁闸门。李嗣源刚出北门,闻后方轰隆隆作响,转头方知铁闸门即将落下。千钧一发,偏将军薛阿檀于铁闸门下勒马而立,口中怒吼力托千斤,大吼道:“主公快跑!!”李克用半昏半醒,酒力仍存,安休休步下拽丝疆把克用引出北门。其余人等也撤出不少。薛阿檀身长九尺有余,膀大要宽,力大无穷。氏叔琮见铁门难落,便扣弩机,“嘭”一支强'弩射透薛阿檀护心镜,。“啊…!”薛阿檀忍痛长吼不止,霎那间只听“哐!”的一声,可怜薛阿檀与跨下追风白尾驹同时被千斤闸门砸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众人刚出北门即见城外沙陀大营火光冲天,喊杀不止。沙陀大营毫无防备,王彦章、王彦童已劫营烧寨。此时李克用才如梦方醒,忽闻东面有人喊道:“独眼贼,葛从周在此!”,只见葛从周率两千兵马由东杀来,而克用左右杀的不足四百人,李嗣源道:“父王向西,孩儿断后”,李嗣源领不到一百人策马迎战葛从周。李克用等人只得往西逃奔。
  与此同时,城内史敬思率三十名兵卒逃至北门间铁门已落,门前沙陀兵马死伤遍地。身后有汴梁兵追到,史敬思对身边士卒喊道:“报千岁之恩全在此时,史敬思视死黄泉!”言罢率众士卒掉头杀回,三十多个士卒尽皆战死,史敬思连诛汴梁牙将十四人,竟无人胜胜其手中枪。汴梁大将丁会手舞虎头矛趁夜色昏暗刺中史敬思左臂,方才刚被鞭抽,再中枪矛伤,几乎已无知觉。单手持枪与丁会交战,大战十个回合已再无力气抵抗,边打边退。再被逼回铁闸门下,史敬思面对几千汴梁士卒向天大喊:“大丈夫当战死杀场,快哉,快哉!”言罢从马上飞身跳向铁闸门,撞门而死。
  再表李克用等败逃向西,汴梁城西箭楼之上火光通明,原来朱全忠在此布下弓弩手五百,见李克用等败退路过,火弩齐发。部将阿登啜叫道:“千岁,快把王袍给我!”李克用慌忙把陇西君王袍扯下交给阿登啜,阿登啜披上王袍鞭马飞奔。箭楼上牙将大喊:“穿桔红王袍者乃李克用也!”只见数百只火弩如流星一般,纷纷射去,阿登啜身中四十余弩,遍身火燎,与战马同坠附近河中而亡,李克用等只得趁此时往汴梁城西北小山丘逃去。
  逃至山丘,却不知山丘之上有千余汴梁步兵冲下,部将郭绍古言道:“千岁可领步兵先撤,我率骑兵冲散敌众。”克用应允,率步兵西撤。郭绍古带几十个骑兵冲上山坡,才知中计,这千余步兵乃是朱全忠为对付沙陀骑兵准备的朴刀队,由部将李谠率领。片刻之间,沙陀战马被砍马腿,骑兵纷纷落马步下迎战,均死乱刀之下,郭绍古步下连杀士卒百人,奈何大将无有战马,只得退却,最终身陷重围,被乱刀剁成肉泥。
  只闻喊杀再起。大将霍存于汴梁西城墙南头率两千人马劫杀李克用西去,吓得李克用慌不择路,李存璋大喊:“父王向西,孩儿断后!”即可领一百个兵卒迎战霍存两千人马。奈何兵众太多,李存璋陷于骑兵混战之中。步兵冲来将李克用团团围住。此时李克用身无铠甲,手无兵器,牵马的安休休急忙把虎头戈交予克用防身。安休休拔出背后镔铁锉锋量天尺,与步兵拼杀为克用开路,这量天尺虽无锋刃,但表面如锉,质地坚硬,抽得敌兵皮开肉绽,不敢向前。李克用虽使不惯安休休的虎头戈,但戈的套路章法类似于戟,李克用也杀得牙将十人,诛士兵近百。
  在汴梁城外的沙陀大营之中,兵马损失殆尽,许多沙陀铁骑在梦乡之中便被杀死。康君立力主速撤,保留兵马;李存孝力主死战,两人不和,只得各率兵马分开。李存孝持槊先败王彦章,王彦童催马赶到,王氏兄弟两杆打铁枪竟不能胜,其他将官来战,李存孝连杀六将,其后再无人赶追。李存孝率几百败兵退走。
  李克用等杀出重围一路往北逃去,天明之时仅带几十败卒退至封禅寺。左右将官仅有李存璋、安休休两人。有士卒来报,康君立率一千兵马到封禅寺。克用闻听,即令康君立来见。李克用问道:“昨夜敌军袭营战况如何?”
  康君立言道:“末将拼死突围而出,十三太保现生死不明。”
  李克用闻言痛哭道:“孤悔恨当初不听张承业之言,方有今日惨败。”话音未落,又有士卒来报,十三太保李存孝率兵来到。李存孝见过了李克用,一看康君立张口怒道:“康君立!你这贪生怕死之徒,昨夜若非汝带兵逃窜,何止今日惨败?”
  康君立言道:“十三太保何必出口伤人,皆因太保一味恋战,才使我沙陀大营几乎全军覆没。”李克用闻二人吵架,怒道:“汝二人休要再吵,到现在大太保仍生死不明。”二人虽互相怨恨,却不敢再言。
  直到中午又有探卒来报,大太保撤回。李克用见李嗣源浑身战血,言道:“嗣源,你给大伙说说昨夜战况如何?”
  李嗣源言道:“孩儿昨夜断后大战葛从周,奈何兵微将寡只得败退,见父王逃向西北山丘时,敌将张归霸、张归厚、张归弁又率兵来袭,孩儿引敌兵绕入林间小路,才得逃脱。直至天明才知晓父王在此。而其余将领恐已无生还。”说完大家皆哭得泣不成声。李克用于封禅寺为战死的将领薛阿檀、郭绍古、史敬思、阿登啜等人立下牌位,命寺内僧人为其超度亡灵。李克用亲率众人跪于众将灵位之前,哭表祭辞曰:
  “克用荣居郡王,官至司空,逢汴梁之耻,深悔酒色之祸。既往而痛忆诸公:夜枕戈而待战,日浴血以忘眷。响龙骧而云涌,伴虎啸以雷颤。聚漠北之铁骑,扫京师之凶顽。未昭盖世之功,誓雪社稷之患。同抱经邦之略,皆怀济世之贤。将佐之才,当打之年;战死他乡,尸骨未还。吾痛心而不能节哀矣!”满堂之中众人皆痛哭流涕。
  李克用深耻此败,痛折爱将,在回师三晋之日于封禅寺赋诗于寺内:
  兴兵起河中,举义盟华州。群候复京师,千里诛顽穷。
  宴歌滋醉语,同僚自相攻。泣血羞悔己,无颜回河东。
  李克用败兵退回河东,中原地区则群龙无首。前文曾表黄巢在退出长安之后,曾分兵四路四处讨伐,北面三路被朱全忠与李克用合力剿灭,惟独南下荆北的兵马尚存,这支兵马的首领名叫秦宗权,自蔡州投降黄巢,率领兵马四处出击,杀戮无穷,可称得上一路贼兵。
  朱全忠击溃李克用用在中原威名大震,这一日,忽有部将丁会来报:“启禀主公,许州兵马使王重师领两千兵士前来归顺。”朱全忠不知许州有何事发生,便率左右文武往汴梁城下迎接王重师的兵马,王重师,许州人氏。朱全忠来之城下,见这王重师身长七尺,猿臂虎腰,却是满面烟尘,丢盔弃甲,如同败军之将。王重师满面惭愧抱拳言道:“败军之将,今来投奔,还望恩公收容。”朱全忠面带笑容走到王重师面前言道:“久闻王将军大名,只是相见恨晚。请往府上叙谈。”朱全忠牵王重师之手,共往府宅,来降所部官兵也自有安排。
  来至府中,朱全忠令人设宴款待,王重师稍作洗漱坐于宾位。朱全忠问道:“王将军镇守许州,不知何故得此大败?”
  王重师言道:“自黄巢兵败,其部将秦宗权纠合残部,四处烧杀。今已攻陷许州。末将不才,败退至此,特来投奔主公。”
  朱全忠言道:“王将军来附,全忠似如虎添翼,我正欲扫平中原,匡扶唐室。今汴梁兵精粮足,我欲出兵蔡州,讨伐秦宗权,诸公以为如何?”
  军师谢瞳言道:“秦宗权皆是乌合之众,不足畏惧,能使贼兵决胜千里者乃其部将孙儒、马殷也。”
  朱全忠言道:“孙儒、马殷无名之士,安能比我大将葛从周、王彦章。我令王彦章为先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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