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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女皇太狂悍+番外 作者:文苑舒兰(潇湘14.04.03vip完结)-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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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住持道:“回贵人,绝尘大师十六年来,一步也未曾离开过承安寺。”

    夜侍君看着那紧闭的禅房门,聆听着那沉厚的木鱼之声,“这几日,有没有人来看望过他?”

    那住持摇头,“尚无。”

    夜侍君敛了敛眉,难道他猜错了?可若是他错了,那陛下究竟为何要这般逼十六皇女?“我有几句话想跟他说,劳烦住持方便会儿。”

    住持念了句佛语,便道:“贵人请便。”然后转身离开。

    夜侍君对着跟随在身旁的两个便装打扮的宫侍道:“守着这里,莫要让任何人进来。”

    说罢,便走到禅房门前,伸手推开了禅房的门。

    只闻一声轻微的开门声响,房间内的木鱼声和念经声顿了一下,旋即又继续。

    夜侍君缓步走进了檀香渺渺的禅房内,然后转身关上了门。

    禅房内,一个僧人背对着他,跪在地上,庄严地念着经。

    夜侍君缓步走过去,静站在他的身后,却不说话。

    那僧人恍若未觉,继续念着经。

    夜侍君闭上了眼睛,静静地聆听着。

    又过了许久,那僧人念经完毕,缓缓地站起了身。

    夜侍君却依然闭着眼睛,幽幽地道:“好久不见。”

    那僧人上了柱香,却未曾答话。

    “这些年,你可还好?”夜侍君睁开了眼睛,淡淡地问道。

    那僧人没有回答,转身来,他大概三十来岁的样子,有着一张沉静如水的面容,他像是根本没有看见他的存在似的,缓步往桌旁走去,坐了下来,缓缓地倒了一杯水,慢慢地饮下。

    夜侍君转身走到他的身边,“我并非想来打扰你,只是有个问题,我却不得不来问清楚。”

    那僧人静静地喝着茶,还是没有答话,连眼皮也没抬。

    “今日,陛下当着满朝文武和后宫诸位皇女皇子及其生父的面,杖责了十六皇女。”夜侍君缓缓地道。

    那僧人喝茶的动作颤了一下,却还是没有抬眼说话。

    夜侍君继续问道:“你可知,陛下为何会下这般狠手?”

    那僧人搁下了茶杯,然后闭上了眼睛,转动着手中的佛珠,还不没有回应他。

    “也许你还未知晓,太女被废了。”夜侍君说道。

    那僧人的手顿了一下,然后继续。

    夜侍君道:“一个多月前,太女于陛下行猎期间意图谋害陛下,事败之后,必须下下旨废黜其太女的位置,你可知太女为何要这样做?”

    他的话停了一下,不过这次没有等那僧人的回应,而是继续说着,像是在讲述一个故事,又像是自言自语,“她跟陛下说,她看出了陛下不过是将她当成一个挡箭牌,为陛下心中真正属意的那个人挡去一切的攻击,她说,她不过是陛下的一枚棋子罢了,可是她却不知,其实只要她不动,陛下未必真的会废了她,只是她都不知晓……然而,她却如她的生父和裕凤后一样,想的太多,做的也太多,最终落得个一无所有的下场。”

    那僧人仿佛入了定,石化了一般,没有丝毫的反应。

    夜侍君笑了笑,“我知晓你恨陛下,怨陛下,然后,和裕凤后是陛下的结发之夫,他们相携度过了最艰难的时期,他们相濡以沫十数年,或许他们之间没有爱,但是陛下不可能要了他的命,陛下不是不信你,也不是不爱你,只是他不能为了你而将自己的结发之夫置于死地。”

    他看着眼前的男子,不由得暗叹了口气,“其实当年那件事也不能完全归罪于和裕凤后,他也不是恶人,至少,在你落难的时候,他是真心的照顾于你,只是他不仅仅是一个男子,或许他可以压抑得住心中的痛和苦,但是却控制不住那爱女之心,他是怕了,真的怕了,再见到十六皇女出生之后,陛下那欣喜若狂的反应,他真的怕了,怕失了妻主的爱之后,再失了女儿的未来……

    我跟了陛下几十年,从未见过陛下如此迷恋一个人,不,那不是迷恋,而是爱,真真切切的爱,我知晓,和裕凤后也知晓,只是与我不同的是,和裕凤后她还有一个女儿,一个被立为太女的女儿,历朝历代,从来没有一个被废黜了的储君还能保住性命,保住一世平安的,他唯有除去你,方才保住太女。

    其实要保住太女的地位,确保陛下不会废了太女而立十六皇女,还是有很多方法的,然而,人一旦有了邪念,便会一发不可收拾,所以和裕凤后方才会用那样狠绝的手段。

    只是和裕凤后并非真正的恶人,至少他再往后的日子中,他的心不好过,所以他才会收养了十六皇女,精心照料,万般讨好,只是为了赎罪,更因为心中常年压着事情,身体也一年比一年差,后来,他无意中发现了陛下其实早已经知晓了那件事是他所为,心中压抑多年的恐惧和罪恶感如数爆发出来,他以为陛下定然不会饶恕他,也定然不会放过太女,所以,他便选择了以死来偿还对你所做过的事情……他暗中换了御医开得药,任由着病情恶化,直至最后药石罔效,其实他错了,陛下从未打算要他的命,正如陛下从未打算要废了太女而改立十六皇女,涵者,涵养也,陛下当初为十六皇女取这个名字,不过是想让十六皇女成了一个有涵养之人罢了,可是却因为和裕凤后压制不住心中的邪念而毁了一切……和裕凤后去后,陛下在他的灵前说了一句话。”

    夜侍君叙述停了一下,凝视着眼前入定了的男子,良久之后方才缓缓地说道:“陛下说,若要保护一个人,唯一的办法便是将她送上那个至高无上,主宰万人的位置上!”

    那僧人听后,猛然睁开了眼睛,手中的佛珠也因此了掉落在地上。

    “和裕凤后若是知晓,他为了太女所做的一切反而毁了太女的一切,怕是即便死了也不会安息。”夜侍君叹息道。

    那僧人转过身,看着他,声音绵长地道:“你今日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只是想知道,陛下为何这般急切。”夜侍君正色道,“这些年,陛下所用的方式都是隐秘而缓和,如今为何一反常态,我知道,这不是因为废太女一事。”

    那僧人沉静的面容上泛起了一丝讥笑,“你认为会是什么?”

    “陛下有没有派人来跟你说什么。”夜侍君凝神道。

    那僧人眯了眯眼,“你认为她会派人来跟我说什么?”

    “我担心,陛下会不顾一切只为圆了当初的梦。”夜侍君沉声道,他只是担心,陛下如此急切的避着十六皇女成长,就是为了抛下一切跟他远走高飞,当年他便知晓,陛下有这个心思,然而当时绝对不可能,可是如今,若是大周的江山有了承继之人,若是大周的江山稳固了,陛下未必不会这么做!

    那僧人冷冷地笑了,脸上已无之前的云淡风轻,而是满脸的讥笑,“你认为她会为了一个污了身子的人而抛下她的帝皇之尊,抛下她的荣华富贵?夜氏,你虽然跟了她几十年,却始终还是没有了解她!”

    夜侍君脸色微变。

    “瑄宇帝是绝对不会因为一个男子,而抛下她的大周江山的!”那僧人冷冷地道,“你说的很对,当初她不是不信我,她只是要保住她的凤后,她大周的凤后,要保住她大周的颜面!因为她信我,所以她没有让我死,可是若是我不死,她的凤后也不能安心,凤后不安心,后宫便不会稳,后宫不稳,前朝就会不宁,前朝不宁,大周的江山便会不安,所以她只能让我死了,可是她就这么让我死了也就罢了,我也解脱了,可是她却还是假惺惺地说爱我,所以弄了个假死,将我送至这承安寺,让我一生不得安宁!你可是她为何将我送至这承安寺吗?不仅是因为她不想我死,也因为我的身子脏了,更因为这永宁山一眼望下去便是她的泰陵,她即便是死了,也不愿意放我自由!这便是你口中情深厚意的陛下!”

    “所以当初你方才会跟陛下说那些花?”夜侍君随即了然道,“你明明不爱那禁卫军统领,却因为恨陛下而说出那样的话。”

    那僧人冷声道:“没错,我是故意的,即便我知晓她一定猜出我的意图,但我还是说了,因为我很清楚,这样可以在她的心上扎一个刺,一根她一辈子也拔不去刺,当初是她将我从平凡的人生拉入了那肮脏的宫廷,后来却气我于不顾!你可知当晚她跟我说了什么吗?她说,她很清楚我冤枉的,但是却不能不处置我,她说,她会将我送到宫外,好好安置,然后对外宣称我难产而死,至于我的女儿,她会好好的照顾,她就像一个恩赐者一般,对着我施舍!呵呵……我为何要顺着她的意?为何要让她好过?所以我告诉她,没错,我的确是被冤枉的,是她的凤后陷害于我,但是即便她的凤后不陷害于我,过不了多久,我一定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还告诉她,我与那女子早在宫外便认识了,若不是因为她的花言巧语,我早已经是她的正夫了……哈哈,事情就是这般的巧,那女子居然真的是我的同乡……我本想报复她,却不料连累了一个无辜之人……”

    那僧人说道最后,已然成了低喃。

    当年的事情,他唯一后悔的就是伤害了那禁卫军统领,伤害了一个无辜之人,所以这些年,他才会全心礼佛,只为了一恕这一罪过。

    夜侍君哑然,所以陛下这些年,才会对他即爱又恨,从而迁怒至十六皇女身上吗?

    “你若是想来警告我,莫要再纠缠于你的陛下,那大可不必了。”那僧人道:“我与她,早在十六年前便一刀两断了!”

    夜侍君沉默了会儿,“那十六皇女呢?”

    那僧人神情有那么一瞬间的颤抖,然后又恢复了一片沉静,“在我离宫的那一刻起,她便与我没有任何的关系,相信你的陛下也绝对不会允许她与我有任何的关系!”

    夜侍君看着他,“其实你的法号不该叫做绝尘,而该叫做绝情。”

    那僧人没有任何的反应,起身走到佛像面前,继续念经。

    夜侍君又呆了一会儿,然后方才转身离开,在走到门口处之时,他转过身来,说了一句,“十六殿下前不久满十六了,陛下下旨让右相蜀蓝风,也就是当年的昭贤贵君之妹的庶长子蜀羽之为十六皇女初侍,那孩子身份虽然不高,但是性情还是不错,过不了多久,十六皇女也会大婚,本来陛下是属意雪帝师的嫡子雪暖汐的,只是这孩子这些日子行事实在太无章法,陛下可能会另作打算。

    至于十六皇女,她之前在云州之时结识了一个男子,乃蒙家的嫡子,虽然这蒙家的嫡子或许不能成为十六殿下的正君,但是当一个侧君还是可以的,可是这男子最后却因为荣华富贵而放弃了十六殿下,陛下得知之后非常震怒,便下手做了一些事情,甚至曾经想过要除掉这个羞辱了十六殿下之人,然而最后却担心十六殿下难过而下不了手,便做了另一番安排……或许陛下对你有些绝情,但是她对十六殿下的爱却是毋庸置疑的,至少比你这个做父亲的要强!”

    他说完,便转身打开了走了出去,因而,他没有看见,那张面对着佛像的沉静面容滑下了两行泪……

    夜侍君出了禅房,便直接离开。

    马车缓缓驶下了永宁山。

    夜侍君疲惫地靠在马车之上,却没有因为此行而松了一口气,反而让心中的疑虑越发的深,若不是因为程氏,那陛下究竟是为了什么这般的焦急?

    这些年,陛下基本上是不再瞒着他事情了,可是如今,她连他都瞒着,究竟是什么可怕的原因?

    ……

    傍晚时分

    蜀羽之伺候了司慕涵服了药之后,便将下去的一些事情跟司慕涵交代了一番,“午后,十三皇女、宁王殿下、我母亲和雪家都派人送来了一些补品和药物,雪府送来的东西我让人放在外边的花厅,其余的,我都让章管家收了起来,待殿下要用再取,只是,宁王府还有一些东西我不知道如何处理,想请问一下殿下。”

    司慕涵垂了垂眼帘,“宁王府派人送来了什么?”

    蜀羽之神色有些不自在,“除了一些补品和药物之外,还送了三个年轻的小侍。”

    “唤章善进来。”司慕涵沉声道。

    蜀羽之点头,旋即起身欲出去。

    司慕涵叫住他,“你让下人去叫便可。”

    蜀羽之一愣,旋即笑道:“是。”然后扬声叫来门外候着的小侍,让她去前院将章善叫过来。

    一盏茶的时间后,章善进来,“殿下有何吩咐。”

    “将宁王府送来的东西连同那三个小侍送去顺天府,转送于顺天府尹王洵,就说本殿承了宁王殿下的好意,也感激王洵王大人的教导之恩。”司慕涵淡淡地吩咐道。

    蜀羽之面露讶然。

    章善却面不改色,“是明送还是暗送?”

    司慕涵够了勾嘴角,道:“平常即可。”

    “小的遵命。”章善答道,然后退了出去。

    司慕涵看了看蜀羽之,“羽之有话要问我?”

    蜀羽之想了想,“殿下若是不想说,羽之便不问。”

    “羽之……”司慕涵低喃一声,“本殿并非不想跟你说,只是本殿这件事牵扯到一些人,本殿不方便说。”

    蜀羽之微笑道:“羽之明白,殿下向看看雪府送来的东西吗?”

    司慕涵看着他,“羽之,你是否……”只是她的话还未说完,外边便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叫喊声,“司慕涵……”

    随着那叫喊声传来,一道人影也随即跑进了寝室之内,快的连外边守着的小侍也阻拦不了。

    蜀羽之见那迎面扑来,就要扑到司慕涵身上的人影,连忙起身,挡在了他的面前。

    雪暖汐猛然守住了脚步,怒视着眼前的男子,“你挡住本公子做什么?快让开!”

    “雪公子,殿下身上有伤,还请雪公子冷静些。”蜀羽之正色道。

    雪暖汐一愣,一双红彤彤的双眼盯着司慕涵,旋即落下了泪,“我……我只是一时心急……我……我又不是故意的……”

    “阿暖,你怎么来了?”司慕涵有些无奈地道。

    雪暖汐见她没有责怪,便直接越过了蜀羽之,来到她的身旁,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不小心碰到了她就会弄伤她似的,“大姐又骗我,她说你已经回府了,而陛下也没有再责怪你,可是却没有告诉我你被陛下打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哭着,“母亲说我又做错了事情,便又罚我去跪祠堂,等我跪完祠堂后,母亲又要禁我的足,我不愿意,可是母亲说了,若是我再不听话,她便不去跟陛下请旨,让我嫁你,我只好听话。”

    蜀羽之听了这话,身子顿时颤了颤,双眸透着震惊。

    “羽之,我渴了。”司慕涵忽然开口道。

    蜀羽之木然地应了一声,便手忙脚乱地倒了一杯茶,递给了她。

    司慕涵接了过来,示意他坐在她身边。

    蜀羽之似乎没了注意,便听了她的话坐下。

    雪暖汐见了这一幕,顿时火冒三丈,正欲发作,却听司慕涵说道:“那你又如何知道?”

    他旋即忘了发作一事,随即话锋一转,怒气冲冲地道:“哼,要不是我无意中听见了管家说要去回大姐,已经将补品和药物送到了十六皇女府,我还真的不知道哩!我一听完,当即心觉不妥,便抓着她逼问,可是她却还是不肯说,还骗我说只是一些日常礼物而已。哼!什么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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