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太狂悍+番外 作者:文苑舒兰(潇湘14.04.03vip完结)-第6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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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慕涵蹙了蹙眉,随后低声道:“佑儿。”
司以佑沉吟会儿,方才抬起视线,缓步上前,低声行礼:“儿臣见过母皇。”
司慕涵凝视着他,“母皇问过了御医,你父君的身子没有大碍,再养几日便可以完全康复了。”
司以佑低着眼帘,“儿臣知道。”
“佑儿……”司慕涵见儿子这般冷淡,似乎有些意外,“你……”
“儿臣这几日忙着照顾父君,未曾来得及去给母皇请安,还请母皇恕罪。”司以佑打断了司慕涵的话,垂着头低声道。
司慕涵凝视着他没有说话,那幽深的眼底漾起了一丝的愕然,随后,消散而去,缓缓地说道:“佑儿,柳氏对你父君不敬,母皇已经训斥他了。”
“恪侍君怀着母皇的孩子,气性自然是大些的。”司以佑缓缓地说着,视线始终一直低着,“父君也不是那般没有肚量之人。”
这话出口,隐隐带上了一丝尖锐。
司慕涵神色有过那一瞬间的微颤,“母皇知道你担心什么,佑儿,柳氏不会对你父君造成任何的威胁,即便他诞下了皇女也一样。”
司以佑抬起了视线,直视司慕涵,神色平静的几乎没有表情,“那赵氏呢?母皇从围场当中带回来的那个赵氏呢?他和雪父君长得很像吗?”
“佑儿?”司慕涵蹙了眉头。
司以佑恍若未觉,微微笑了起来,“儿臣失言,还请母皇恕罪。”顿了顿,又道:“儿臣相信母皇的话,父君也曾经这般告诉过儿臣,父君说,柳氏无足轻重,而且,父君的威胁,也从来不会来自于一个男子。”
这话说的轻缓,然而,却带着明显的嘲讽。
司慕涵从未见过儿子这般,仿佛愣住了,没有丝毫的回应。
“既然父君还未醒,那儿臣便先告退了。”司以佑握紧了藏在衣袖下得手,“父君需要静养,母皇也是忙于政事,便让父君好好休息吧。”
说完,便要行礼退下。
“佑儿!”司慕涵站起了身。
司以佑抬起头,却是先看向床上安睡着的蒙斯醉,压低了声音道:“母皇,父君还在睡着,这些日子父君晚上都睡得不太好,儿臣好不容易劝了父君午后小睡一番,父君虽然答允了,但是却还是要服安神汤药方才能够安睡。”
司慕涵看着儿子,却没有说话。
司以佑又行了一礼,随后,转身退了出去。
司慕涵转过身,看了一眼床上已然安睡着的蒙斯醉,然后,起步追了出去。
司以佑方才走出了寝殿的门口,便被司慕涵给叫住了,他咬了咬牙,然后转过身,看着追了出来的母亲,心,难过异常。
从小,他和母皇其实不算是亲近。
他不喜欢撒娇,不喜欢出门,更不喜欢人多的地方,甚至不喜欢和别人过于的亲昵。
大皇兄最粘母皇,三皇弟总是爱闯祸爱和母皇斗嘴。
那时候,他却总是远远地看着。
他心里也曾经羡慕大皇兄和三皇弟与母皇这般的亲近,可是,他却没有觉得难过,因为那时候,即便他和母皇不亲近,可是,他还是感觉得到母皇是疼爱他的。
即便是现在,他也知道母皇心里还是疼爱他。
可是……
看着父君那般的伤心,看着父君日渐一日的憔悴。
他真的无法谅解,真的无法……
没错。
他心里生出了怨恨。
对眼前这个最敬仰的人生出了怨恨。
父君从来不争不抢,从来都是安安静静,从来没有伤害过别人,从来没有做过任何让母皇为难的事情,母皇为何要这般对待他?
那日父君所说的那句他的威胁从来不是来自于后宫的男子话的时候,他不是不明白,只是当时他不愿意去明白罢了。
父君的威胁,从来只是来自于母皇!
可是母皇为何要这般对待父君?
父君伤害到别人了吗?威胁到母皇了吗?
为何母皇要这般对一个全心全意为她的人?
司慕涵看着儿子平静的面容,一时间有种不敢靠近的感觉。
“母皇可还有吩咐?”司以佑垂下了眼帘,掩盖住了眼中狼狈的神情,僵硬地说道。
司慕涵沉默会儿,方才开口,声音却显得有些异常,“母皇也许久未曾和你说说话了,今日便陪母皇好好说说可好?待你父君醒了之后,再一同看他。”
“儿臣还得回去替父君处理一些宫中杂事。”司以佑当即便拒绝了,仿佛是没有经过任何思索的脱口而出。
司慕涵蹙眉,“杂事?”
“母皇误会了,并不是父君想要儿臣劳累,而是父君觉得儿臣已经长大了,应该学习处理庶务,将来好撑起一个家。”司以佑急速地解释道。
虽然司以佑的话都是说的很温和,但是,听在了司慕涵的耳中却是带着刺,身子似乎颤了颤,“佑儿……”
司以佑深吸了一口气抬起了头来,正视着眼前之人,“儿臣很喜欢父君为儿臣所起的这个名字,虽然儿臣也曾经一度抱怨过这个名字没有皇子的贵气,不过却仍是感激父君对儿臣拳拳慈爱之心,父君给儿臣起这个名字的原意是希望儿臣能够得到上天的庇佑,安康一生,不过如今,儿臣更是希望将名字的寓意换成了儿臣会庇佑父君一生!”
他说吧,不理会司慕涵拿瞬间转了颜色的面容,转身离开,便在转过身的那一瞬间,眼睛再也抑制不住红了起来,原本一直压着了心头的泪水,也涌上了眼眶,只是,他却咬着牙,不让它们落下。
他的脚步加快了起来,最后,更是跑了起来。
一股气,跑回了他的住处。
“二皇子,你怎么了?”屋内的伺候的宫侍见了主子这般跑回来,满脸惊慌地问道。
司以佑没有回答,而是吩咐着,“我要作画,你们都出去,我要作画。”一边说着,一边往画案走去,他不能这般乱,他要平静下来,他的心,很难受……
往常他心里难过的时候,作画总是能够让他安下心来。
可是这一次,却并没有帮到他。
因为,他看见了画案上正放着那副还差几笔便可以完成的秋日图。
看着眼前这幅精心画制的秋日图,那蓄在眼眶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夺眶而出。
一滴滴泪珠低落到了画上。
画上已经干了的墨汁渐渐地化开了……
画毁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司以佑神色惊慌地用手去擦,可是越擦,墨汁化的更快,看着眼前已经是毁了的画,司以佑眼中的泪水流的更加的慌。
身边的宫侍见了,大惊之色,“二皇子你别这样……画毁了再画就是了,你别这样……”
主子从未试过这样的。
司以佑却猛然间发了怒,一把推开了那宫侍,然后叱喝道:“滚出去!都给我滚出去,谁让你们进来的,出去!”
屋内的宫侍都愣住了。
司以佑却等不及他们回过神来,便动手将他们一个一个地推出了门外,然后,猛然关起了房门。
“二皇子……”
“二皇子你到底怎么了?”
“二皇子……”
屋外的宫侍一个劲地喊着。
司以佑捂着耳朵,背过了身,靠着门背缓缓地蹲下了身子,蜷缩起来,失声痛哭……
103 各人心事
司以佑的失控在流云殿内引起了不小的反响。
二皇子一向端庄持重,别说如现在这般哭的这般厉害,即便是伤心落泪,也是很少的事情。
屋外的宫侍见不管怎么叫喊都无法得到回应,便只好商量着去找蒙斯醉。
只是这个决定还未实行,屋子的门猛然间被打开了。
司以佑站在了门口双手紧紧地扣着两扇门,哄着眼睛盯着门外的宫侍道:“谁也不许去找父君!”
屋外的宫侍又是一愣。
“听见了没有!”司以佑沉着声音怒喝道,“今日的事情,一个字也不得告诉父君,若是谁说露了嘴,我定然不饶他!”
宫侍们神色十分的惊讶,愣了半晌,方才纷纷跪下应道,“奴侍遵命。”
司以佑抬手抹去了脸上的泪水,又严正警告了几句,方才回到了屋内,只是,这回儿却没有如同方才那般驱赶宫侍,让人打了盆水热洗了洗脸,随后便在画案面前呆坐了起来。
他不该这般失控这般激动,父君知道了会担心难过的。
他不能这般……
司以佑吸了口气,重新铺了宣纸,取了画笔,低头作画,然而,即使已经尽可能全神贯注,可是,手中的笔却像是不受控制一般,画无法成型,然而,即便如此,司以佑还是继续画着,像是唯有如此,他的心方才能够寻到一丝的慰藉。
即使司以佑下了命令不许宫侍将他痛哭的事情说出去,然而,这件事终究还是传到了蒙斯醉的耳中,得知了这件事,蒙斯醉硬是愣了好半晌,即便是后来回过神来,却还是久久不语。
“主子……”忆古低声唤了一声,“其实陛下心里还是关心主子和二皇子的……”
他担心主子会因为这件事而和陛下起更深的隔阂。
蒙斯醉抬起了头看向忆古,“陛下什么时候走的?”
忆古迟疑会儿,“原本陛下是在陪着主子的,可是后来……后来交泰殿那边来人,说……说那赵公子身子很不舒服……陛下便赶过去了……”
蒙斯醉闻言,却没有说话,而放在了旁边小桌上的手,紧紧地握着,会儿之后,缓缓站起身来,“随本宫去看看佑……”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一进来禀报事情的宫侍打断了。
那宫侍道:“回主子,陛下方才让人过来传话,说晚膳过来用膳。”
蒙斯醉平静的面容没有掀起一丝的波澜,“去转告陛下,本宫身子不适,无法陪陛下用膳。”说完之后,便起步往外走。
忆古一愣,满脸的焦急,随后追上了主子,“主子……”
“什么也不用说了。”蒙斯醉停下了脚步,缓缓地说着,语气却是坚决,“该如何做,本宫心中有数!”随后继续往前。
忆古即便心急如焚,但是也只好听令。
蒙斯醉见到了司以佑的时候,司以佑正在看着宫中的一些账本,然而却除了那双还有些红得眼睛之外,便无法从儿子的脸上看到任何伤心的痕迹,虽然心疼,但是他也没有挑明,将所有的心疼难过都藏在了心里,然后,微笑地为儿子讲解着账目的事情。
忆古在一旁看了,焦急、无奈,更是心疼。
……
宫侍从流云殿回交泰殿的时候,司慕涵正喂赵氏喝药。
赵氏靠着迎枕坐在了床上,脸色极为的不好,“涵涵……我没事,你不要担心……你放心,我一定会想起那些忘了的事情的……我一定会的!”
“先把药喝了。”司慕涵缓缓说道,眉宇之间弥漫着担忧。
赵氏点了点头,喝下了司慕涵递到嘴边的药汁,喝完了之后,便又抬起手握着司慕涵的手,“涵涵,你可是怪我?”
“怎么会。”司慕涵温柔轻笑,随后吩咐旁边的宫侍退下,再继续道:“你记不清事情又不是你想的,再说了,你连我们之间许多事情都忘了,父亲和你一年不过是见那般一两次,你忘了也是正常。”
“可是……”赵氏神色慌张无措,“可是……他是你的生父啊……我怎么可以……啊……”他的话还未说完,便抬手捂着头。
司慕涵脸色一变,连忙放下了药碗,“怎么了?可是头还疼?还有哪里不舒服?!来人……”
“我没事……”赵氏阻止了司慕涵叫御医,伸手仅仅地抱着她,“涵涵……我不是不舒服……我只是好怕……我好怕我会忽然间……又会眼前一黑……然后离开你……涵涵……这身体不是我的……我好怕我魂飞出窍……自在这身体中醒来,我居然会忘了那些多事情……像是……像是我占用了别人的东西……上天要惩罚我一般……方才,见了父亲……我的头忽然间痛得要裂开一样,浑身都不舒服,像是有人要将我的魂魄从这具身体当中拉出来一般……涵涵……是不是神灵觉得我不该有这种福气,或者后悔了不该让我再活过来,所以要将我从这身体当中拉出来?”
司慕涵猛然握着他的双臂推开了他,正视着他,脸色极为的难看,厉喝道:“你胡说什么!”
赵氏一愣。
司慕涵似乎发觉了自己说的太过了,缓了缓神色,眼中有着极深的痛楚,“阿暖,不要再说这些话吓我好不好?我不能再失去了你……”
“对不起!”赵氏眼中泛起了晶莹,“涵涵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话的,我再也不说这些话了,你不要这样……涵涵,看着你这样,我的心很痛很痛……我再也不说了。”
司慕涵将他搂入了怀中,力度大了甚至忘了他身上还有伤。
“对不起……”赵氏继续哽咽地低喃着。
良久之后,司慕涵方才松开了他,柔声安抚,“你身子不舒服,许是你终日不安的缘故,你且放开心,等你的伤势好了,其他的不适也会好起来的。”
赵氏没有说什么之时一个劲地点头。
司慕涵抬手抚着他的脸,“既然上天赐予了我们这般福气,便不会再收回的,这般多年,我不也一样没事?你也不会有事的!”
赵氏低着头垂下了眼帘,掩盖住了眼底的那一闪而过的疑虑,会儿之后,抬起了头,苍白的脸庞扬起了一抹微笑,“你说的对,我不该这般没有信心……也许……也许是因为父亲在佛祖面前多年沾染了佛性,所以我放才会一时不适应罢了……过些日子我便会好的。”
“别再说傻话。”司慕涵抬手为他抹去了脸上的泪水。
赵氏笑了笑,“我是在说傻话,佛祖只会保佑我们,又怎么会伤害我们?涵涵,我会一直陪着你,一直一直陪着你。”
司慕涵吻了吻他额头,再次端起了药,“先把药给喝了。”
赵氏点头。
这是,冷雾进来禀报:“回陛下,方才派去流云殿的传旨的宫侍回来禀报说豫贤贵君身子不适,今晚无法陪陛下用膳。”
司慕涵喂药的动作微微一愣。
冷雾禀报完之后便退了出去。
赵氏脸色也变了变,随后担忧地看向司慕涵,“涵涵……豫贤贵君病了吗?”
司慕涵收回了思绪,“前几日染了风寒。”
“风寒?”赵氏有些讶然,“……我依稀之间似乎记得……豫贤贵君的身子一向不错的……前几日……涵涵,豫贤贵君病了是不是因为我?”
“别乱想。”司慕涵淡淡地道,继续喂他喝药。
赵氏喝下了一口药,随后苦笑道:“涵涵,你也不用瞒我,我知道我这般回来,定然会让许多人不舒服的……先前翊君过来看我……我便知道了……”话一落,随后他脸色一变,猛然道:“涵涵,我不是再说他们……我……涵涵,他们怀疑我是正常的……你不要……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这是在说什么?涵涵……”
“朕明白。”司慕涵安抚地微笑道,“朕不会怪任何人,来,药真的凉了。”
赵氏虽然停下了话,但是眉宇之间始终含着不安。
待药喝完了之后,他又想着解释。
司慕涵搁下了药碗,握着他的手,安抚道:“他们一时间无法接受,等过些日子,便会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