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太狂悍+番外 作者:文苑舒兰(潇湘14.04.03vip完结)-第7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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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决定了,往后便只给她吃药膳。
……
司予述从翰林院出来天色已经渐渐黑了,而她出了翰林院之后,便看见余雅淳正在出口不远处站着,一见到了她便往她走过来。
余雅淳在上一届春闱当中得了进士的头衔进了翰林院。
平日在翰林院,她们之间的来往并不多,因为如今的司予述不是四皇女而是太女,不过出了翰林院,两人的关系还是和当初一般。
这也是司予述要求的,她不想失去唯一的朋友。
“怎么这个时候还没回府?”司予述笑道,“便不怕府中的正夫闹脾气?”余雅淳的正夫什么都好,便是爱使小性子。
余雅淳笑道:“我已经让人回去说了,今晚晚些时候回去。”随后岔开话题,“不知道殿下有没有兴致和下官喝几杯?”
“自然奉陪。”司予述笑道。
说罢,两人便往闹市中最大的酒楼会仙楼而去。
到了会仙楼之后,便又活计上前领着余雅淳往二楼的一个包厢而去。
司予述笑道:“看来你是早有准备。”
“殿下请。”余雅淳淡淡笑道,伸手将司予述请进了包厢内。
小酌两杯之后,余雅淳便进去了正题,“钦差被杀一事,殿下可有想法?”
司予述对于余雅淳的话题并不意外,“阿雅,我现在不想说这件事。”
余雅淳蹙了蹙眉,“殿下……”
“好了。”司予述笑着打断了她的话,“既然是来喝酒的,便好好喝酒,对了,你母亲最近如何?”
余雅淳见状,也值得作罢,“前几日收到了家书,估计会调任。”
“说起来余大人在地方也有十多年了。”司予述想了想道,“这些年也调任了不少地方,似乎东南西北都去过了,前不久母皇让吏部拟出一份掉往东面新州的官员名单,这时候余大人要调动,恐怕也是会去。”
“如今东面新州急需可用之人,若是家母能够前往,也是陛下对家母的看重。”余雅淳并没有什么想法,淡淡道。
司予述点头,“去去也好,这一次之后,母皇应该会将她调回京城的,内阁姚大人也快到了告老的年纪了。”
余雅淳微微扬眉,“殿下的意思是,陛下会让母亲直接进内阁?”
“当年余大人便是内阁成员,后来下放,母皇也是保着她一品官员的名衔。”司予述没有直接回答,“这是十来年余大人在各个任上的政绩也是不错。”
余雅淳对于这个消息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失落,内阁大臣是一品大员,但是不得不说,内阁大臣手中的权力甚至及不上六部尚书。
司予述见状,问道:“怎么?你不想余大人进内阁?”
余雅淳看了看她,“也不是,只是……”
“内阁大臣虽然没有决断之权,但是这几年母皇对内阁呈上的章程也多大接纳,而且也越发的倚重内阁,余大人入内阁不会无用武之地的。”司予述微笑道。
余雅淳笑了笑,“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希望母亲能够帮殿下更多。”
司予述看着她,心里却忽然间有种怅然的感觉,便是她们约好了两人之间情分不变,但是随着两人身份的变化,随着年纪阅历的增长,很多事情都在她们不经意间改变,已经脱了她们的控制,她相信余家不管是余风还是余雅淳都会一心一意地站在她这一边,但是,她们心里也会有自己打算,“阿雅,母皇尚在鼎盛之年,我的风头不宜过盛。”
余雅淳心中一凛,似乎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殿下……”
“不管母皇有多么爱屋及乌,她仍旧是大周的永熙帝,她不会希望看到身为太女的我过于的张扬。”司予述不以为意地笑道。
余雅淳心里忽然间有种莫名的惆怅,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沉默开始蔓延。
最后,她为了不让这股沉郁的沉默继续下去,便将话题转到了钦差一事上面,“我知道殿下不想谈论钦差被杀一事,但是如今这件事闹得这般大,殿下若是不表态,恐怕不成。”
“母皇已经下旨让一众大臣推举新任钦差前去接任。”司予述没有再回避,或许该说,她在回避另一件她更是不想面对的事情,“不过据我的观察,母皇心里似乎已经有了人选。”
“不知殿下可猜到是谁?”余雅淳问道。
司予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开玩笑道:“妄自揣测君心可是大不敬之罪。”
余雅淳一愣,随即也失笑道:“是下官失礼了。”
“来。”司予述举杯,“喝酒。”
余雅淳也没有继续下去,举起了酒杯。
沉郁的气氛似乎被打散了,两人之间再度回到了一开始的愉悦当中,没有再议论朝政,而是说着其他的闲话,仿佛再无隔阂,只是两人心里都明白,有些情感都已经回不到当初了。
而便在此时,皇宫佛堂程氏的住处膳厅内,司慕涵正和程氏用着晚膳,自从佛堂扩建了之后,程氏的生活环境也大为的改善,原本程氏是不希望改变的,他已经习惯了简单而且清苦的日子,这样的日子让他过的安心踏实,但是在司慕涵的坚持之下,便只有同意,不过除了搬了一个更大的住处之外,其他的也都没有过多的铺张。
膳桌上都是斋菜。
“你的脸色不太好,不该陪我用斋菜。”程氏看着眼前的女儿,眉宇之间有着担忧。
司慕涵笑了笑,“不过是一餐罢了,待会儿朕回朝和殿,凤后应该给朕备了宵夜,再说了,偶尔吃顿斋饭于身子也是有好处。”
程氏叹息一声,“涵儿,朝政总是忙不完的,过些日子便入夏了,不如你去南苑修养一段日子如何?你这几年都这般忙个不停,我真的担心你的身子。”
“前几日简御医不是拿了朕的脉案给父亲看了吗?”司慕涵没有答应,“朕没事。”
程氏听了这话,心里更是忧虑,脉案上面的确没有什么问题,可是,简御医是她的心腹,那脉案还不是她让人写什么便写什么吗?“我虽然老了,但是还未老到了这般老眼昏花看不见你的脸色不好这般地步!”
他的声音有些恼怒。
当年她的身子他是知道的,虽然那一年她都很配合地喝药,但是同时也是在劳心劳力,根本便没有好好静养,便是他不是御医,可是也知道这样做,根本便不可能完全好。
即便这些年她都未曾出过什么大问题,但是,他真的担心往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而且如今她的年纪也不小了,不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司慕涵笑道:“父亲,女儿不过是这些日子累了些罢了,女儿答应父亲,等过了战后的事情之后,女儿便好好休息一阵子。”
“处理完了战后的时候,还会有其他的事情!”程氏脸色有些严厉,“今天不是说你派去的钦差被杀了?这件事你也不可能丢下不管吧?涵儿,你的年纪也不小了,不能再和年轻的事情一般折腾!”
“女儿真的有这般老吗?”司慕涵笑道。
程氏瞪了她一眼,“我在跟你说正经的!”
“好。”司慕涵点头,“等过了这一段,朕一定好好休息。”
“你——”程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父亲。”司慕涵岔开了话题,“女儿今日来是有件事想跟你说。”
程氏一口气上也不是下也不是,甩起了脸子来,“有事便说吧!”
司慕涵心里叹息一声,随后,凝视着眼前的男子,她老了,而身为她父亲的他,更是老了,不过是几年的时间,他的头发便白了许多,脸上也多了皱纹,她知道,这几年她并没有尽到一个女儿的责任,更没有好好孝顺他,甚至像现在这般陪他用一顿斋饭也是艰难。
程氏见了司慕涵这般看着自己,心里的那口气终究还是放下了,“涵儿,父亲不是要生气,也不是要说你,只是担心你。”
“女儿知道。”司慕涵轻轻笑道,随后便说起了她进来来的目的,“父亲还记的自己的亲人吗?”
程氏一愣,亲人?
“女儿一直没有告诉父亲。”司慕涵敛去了笑意,正色道:“四年前,女儿派人去找父亲的家人,找了两年终于找到了,只是,女儿却一直没有告诉父亲。”
程氏眼眸微微睁大,双手也不禁攥紧,“我的家人……”
他的家人……
“不是程氏宗族的人,而是姑母这一脉的家人。”司慕涵补充道。
当日永熙帝登基之后,程氏宗族并没有前来认亲,而原因便是当年程氏出事之后,程氏宗族生怕被连累,便将程氏与程氏唯一的嫡亲姐姐一家子逐出了宗族,甚至将程氏母亲这一脉从程氏宗族当中彻底除名。
既然从族谱当中除名,那程氏便与程氏宗族没有任何的关系。
程氏神色又是一阵恍惚,“姐姐……”
当年,他被废进冷宫之后不久,便有人透过宫侍将他家人的消息传到了他耳中。
他的父母早逝,自幼便是让长姐抚养长大的,进宫之后,程氏宗族也得到了恩赏,只是,在他出事之后,程氏宗族却落井下石,将他长姐一家驱逐出族。
而也因为这件事,他对那人的怨恨更深,随后发生的事情,更是让他无法顾及长姐一家,后来的十几年,他想过要去打听长姐一家的情况,但是思及当时他的情况,去打听长姐的情况,只会给他们带来祸患。
这般一过,便是十多年。
和涵儿相认之后,他也是想过再去找,可是,他真的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出现在他们面前,更不想让涵儿得了一个欺瞒天下之名。
因为永熙帝的生父程氏早已经死了。
“对不起父亲,这两年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司慕涵歉然道。
程氏看着她,眼中闪烁着晶莹,“涵儿……你说,你找到了我的家人……找到了我的姐姐?”
司慕涵垂了垂眼帘,“姑母已经去世了,死于永熙十一年的那场南方大旱。”
程氏双眸一瞠,随即,猛然站起身来,“死了……”
司慕涵跟着起身走到他的身边,扶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子,“父亲……”
“南方……”程氏脸色有些苍白,住着司慕涵的手,“怎么会在南方……怎么会……”
“当年程氏宗族将姑母一家逐出宗族之后,姑母便带着家人去了南方,之后也一直在南方,十一年前南方大旱,姑母没有熬过,便去了。”司慕涵缓缓说道。
程氏扶着椅子的扶手坐下,“这般多年了……是我对不住她们……大姐的女儿……”低喃了会儿,然后又猛然站起身来住着女儿的手,“你找到了她们?!”
“是。”司慕涵点头,“两年前便找到了。”
“那为何……”程氏的话没有问完,垂下了眼帘,再一次坐了下来。
司慕涵沉默半晌,“对不起父亲。”
程氏抬起头看着她,笑了笑,“父亲知道你的难处,父亲不怪你。”
“这两年朕一直派人监视着他们。”司慕涵缓缓道:“对不起父亲,我不得不这样做。”顿了顿,随后补了一句,“朕怕了。”
程氏一愣,随后便是心酸,“父亲明白,涵儿,父亲没有怪你。”
“一个月前,朕派人去接他们进京,今天已经到了。”司慕涵笑了笑,“朕让章善将人暂时安排在内务府,若是父亲想见,女儿便让人将他们带过来。”
程氏诧异,“人……人已经到了?”
“嗯。”司慕涵点头。
“芯儿来了?”程氏想起了长姐女儿的名字,“当年我……离开之时,芯儿还是个孩子……如今这般多年了……”
“除了程芯之外,还有她的正夫以及……养子。”司慕涵说道。
程氏又是一愣,“养子?”
“程芯唯一的女儿在前不久去世,这个养子是她十年前收养的,叫程秦。”司慕涵注意着程氏的神色变化。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程氏不愿意相信,姐姐便只有一个女儿,如今芯儿唯一的女儿也去世了,那姐姐这一脉岂不是便要断了?“你不是说你一直派人监视着他们的吗?怎么会……”
“是意外。”司慕涵解释道,“程河带着正夫以及女儿儿子乘船回正夫的母家,途中遭了船难。”
“女儿儿子……”程氏的脸色瞬间苍白了起身,浑身轻颤着,“你是说……”
“是女儿不好,没有派人跟着他们一同前去。”司慕涵看着程氏道,这个两年程家都一直都没有出现过问题,她也便放松了监视,只是让人盯着程家老宅而已,却不想这般一疏忽便……“父亲,你……”
程氏凄然笑了笑,抬头看着女儿,“我不是怪你……这件事并不是你的错……是我……当年若不是我,她们便不用受这般多年的苦……意外……意外谁也避免不了。”他低喃着,然后起身,往诵经的正堂而去。
“父亲……”
“涵儿。”程氏转过身看着女儿,“我想一个人呆会儿,你先回朝和殿吧,父亲不怪你,真的,至于芯儿……我还没有准备好……过几日再见吧……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我没有怪你,还有,这件事不要让其他人知晓,否则对你,对芯儿她们都不好。”
司慕涵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锤了一下似的,“女儿知道。”
程氏转过身,缓步离去,那背影仿佛又是老了好几岁一般。
司慕涵有些无法确定自己将人接来京城,究竟是对还是错,隔壁的正堂内传出了程氏敲打木鱼的声音,司慕涵沉默地站了好半晌,然后,方才除了膳厅,交代了程氏身边的宫侍小心照顾,然而方才离开。
四月下旬的天已经没有了初春之时的微凉。
月色很好,皎洁的月光洒落在了地上。
“陛下,可要去朝和殿?”一旁的冷雾上前低声询问。
司慕涵点了点头,然后上了辇轿。
水墨笑没想到司慕涵这般快便过来了,而且一见她的神色,便知道她有事情,不过却也没有多想,只是以为她是在为钦差被杀一事而烦心。
“陛下可用了晚膳了?”
即便知道她在佛堂用膳,不过水墨笑还是问了一声。
司慕涵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便坐上了暖塌。
水墨笑蹙了蹙眉,“臣侍让厨房备了补品,若是陛下还能吃得下便吃些,若是吃不下,那便晚些时候再用。”
司慕涵看向他,“坐下来和朕说说话。”
水墨笑闻言,更是疑惑,屏退了宫侍,最后便坐在了她的身边,“钦差被杀这事真的这般严重吗?”
司慕涵一愣。
“陛下这般忧心不是因为这件事?”水墨笑见状疑惑问道。
司慕涵垂了眼帘,然后缓缓将程家的事情说了。
水墨笑讶然了好一会儿,居然有这般事情?
“你说,父亲真的不怪朕?”司慕涵看着水墨笑问道。
水墨笑回过神来,微笑道:“大师既然说了不怪,那自然是不怪。”
“只是……”
“陛下。”水墨笑打断了她的话,“家人对大师来说是重要,但是,陛下对大师来更是重要,而且,陛下这般做也不是要阻难他们相认,而只不过是谨慎一些罢了,大师会内疚,但是他不会责怪陛下,因为陛下并没有错。”
司慕涵沉默。
“要说这的是谁错了,那便是……”水墨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