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励志]梦想在远方-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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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夏日里能经受烈日和暴雨侵袭的叶子,到了秋天,就连一阵轻风也挡不过。因为,它已经离开了它赖以生存的枝头,也就是它的根。
离开了枝桠的枯叶随风漂泊,它不知该到哪里去;最根本的,它已经不能自己决定。
司马彤轻叹了一声。他终于想起李思城的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已!”
她很早就知道这句话。这是每个浪子的心声。甚至,当这句话还没有产生的时候,这种心声已经存在,一直可以追溯到远古。
李思城就是这秋风里的某一片落叶。她想。
她又想起父亲司马勋的训斥:“小彤,你老是死气沉沉的,成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根本不听爸的话。我看要不是老爸,你呀,找份工作都困难!”
是啊!倘若没有父亲,她很可能无法生存下去。工作近两年来,她发现以前在大学里学的那些东西一点也用不上。
她现在还能有份工作,有个住处,全是因为她有一个好老爸。当她的同学们还在满大街找招聘广告的时候,她已经坐在区政府旅游局宽敞得像教室的办公室里了。
区旅游局负责主管辖区内宾馆饭店,区内每一个宾馆饭店她都烂熟于心。但这些宾馆饭店在何位置?设施如何?她都不知道。她所熟悉的是它们的电话号码以及报上来的材料,还有就是她做的统计表。
每天,司马彤骑上自行车,走进雄伟庄严的区政府大门,第一个打开办公室门,然后拖地板、擦桌子、打开水、泡绿茶。先泡局长的,再泡副局长、科长的。等一切收拾停当,头们便鱼贯而入,开始品茶,拈起杯盖“当当”地磕几下,开始讨论中央电视台、北京电视台公开播放的新闻,然后更为热烈地讨论在媒体上见不到的奇闻。当然更多的是中央的。司马彤意识到,他们是关心国家大事的,政治嗅觉像狼狗一样灵敏。加之他们虽官居七八品,但如果让他们说心里话,区长市长甚至中央的领导,所做的成绩就那么回事,倘若让他们亲自去抓,定会抓出更大的成效来。看得出他们对现状是不满意的,他们每个人几乎都认为自己是一匹卧槽的千里马,只恨伯乐腿短,无缘相识。他们的牢骚话起码占每天谈话内容的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一半是谈论国家大事以及区政府内部秘闻,一半是老婆孩子房子票子。
司马彤在旅游局从未挨过训斥。局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她的家庭背景。司马勋在部队时已是师级政工干部,转业后又连升两级,如今已是某部副部级干部。旅游局局长黄岑曾在司马勋手下当过兵,那是在沈阳军区的时候,司马勋是连长,黄岑是通讯员。后来黄岑退伍回京。而司马勋正赶上筹建武警部队那个时机,差点被安排转业的他一换领章帽徽,成了武警总部的领导。当年曾挨过不少训斥的黄岑至今想起来仍怀恨在心。可是老头如今把千金小姐托付给自己,完全是老领导的一种信任,黄岑便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虽然老头管的事与旅游方面挂不着边,但官大一级压死人,说不准啥时候用得上。
不过在官场上混了不少年头的黄局长绝不能让下属或别的局、处看出自己是在利用私人关系照顾小彤。自司马彤上班后,黄局长从未单独找司马彤谈过话。司马彤在局里,直到现在还没有明确的业务分工。接传真、电话,打材料,搞卫生,送信函,发通知……这些任务当然得由资历最浅的司马彤来干。司马彤在周而复始的重复中感到生命渐渐枯竭。每天,她只要走进办公大楼,一种发霉的重压就像石板一样扣在她的心头。她不怕忙,真正忙起来她会像一个运动场上的赛手一样兴奋。可更多的时间是无所事事,在办公室里傻坐。她不能到楼下去乱转,因为头儿们正在另一间办公室里打牌、下棋,把门已杠死了。他们对她的交待有三条:第一,上级来电话,要去叫他们,说正在卫生间;第二,区政府有人来找,能躲就躲,躲不过就打传呼;第三,饭店宾馆来电话,一律不在,有事你先记一下再说。通常,除星期一忙着上窜下跳地开会外,星期二到星期五,办公室空得怕人,只有电话玲声针似的扎进司马彤的耳朵里。久了,她明白自己实际上跟门口那个传达室的老头是一个角色。老头看大门,她看“小门”。
日期:2006…10…19 14:40:25
第二百一十二章司马彤之惑
更多的时候,头们打牌打得累了,便合伙策划一些活动,名曰:开展工作。他们找一个档次比较高的宾馆,召集各宾馆饭店的头们开会,研究旅游市场的开发。开完会,便进包房喝洋酒,唱卡拉OK。色香俱全的粤菜川菜鲁菜豫菜潮洲菜湘菜湖北菜上来,他们就压住舌根下喷涌而出的口水,指指点点评头论足。而平时在机关食堂,他们排断了腿像犯人一样从那个小孔窗里抢回一个猪蹄一条鸡腿,就欢喜无限,啃得津津有味汗星儿直冒。但在饭店不一样。饭店一上桌又是海鲜又是各地名菜,呼呼啦啦压得桌上的玻璃转盘嘎嘎直响,别说吃,光看一眼就饱了,不提点批评意见陪桌的老总或副总反而会小瞧了穿官服的他们;末了,他们便提出要组织考察小组,到香港、澳门、广州等地去学习人家的先进管理经验。这个考察团的成员,全是老总级的,星级以上饭店的老总方可入围,每个成员交5000元的考察费。于是他们便坐飞机,满天乱飞,随心所欲。一次考察最少得需要个把月,光拍过的胶卷得用箱子装。一年搞过两三次,已进入年终总结阶段。所以,想旅游的人最好想办法进旅游局。全国各地,基本上想去哪儿就能去哪儿。
但最苦的是司马彤。她就像条看家狗一样,每天到食堂排队吃那基本没有味道的大锅菜。直到现在,她仍然不知道长城是什么样儿(电视上的长城总是一晃而过)。她去过一次京郊的凤凰岭,去过一次香山。让她欣慰的是两次都有李思城。去凤凰岭是偶然相遇,而去香山是她几次打电话几乎是求他,他才答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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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根青春励志成长小说:梦想在远方》 第143节 易读
《草根青春励志成长小说:梦想在远方》 第143节
作者: 怀旧船长
那是一个阴冷的星期六。司马彤在给李思城打完电话后,一夜没有睡好,老觉得皮肤下面有无数跳蚤在捣乱。窗外有风呼呼地刮。司马彤就在心里大声喊:刮吧,刮吧!把天空都刮净了,好让明天是一个晴天。这一夜她的大脑神经兴奋得发出洪水般的声响。这是她第一次单独约会一个男孩(她认为他是)到郊区旅游,她把能想到的对话在脑子里反复演练,但她最终决定决不像港台电视剧里的男女主人公一样,说着说着就把身子背过去故作深沉。司马彤讨厌虚假,所以她的同学她的朋友们在玩了两次虚假后,她就坚决不理她们。她是孤独的,在长期的压抑和孤独中,她无师自通地练就了一种“腹语”。她喜欢给自己对话,经常在无人的地方口中念念有词。她从小就过着颠簸流离的生活。父母的工作老是调动。什么军区军械库、油库、防化团、边防团。她刚刚在山沟里认识几个拖长条鼻涕的纯朴小孩,又被转学到镇上的小学去;当她能把同学的名字全部写完时,她又转学到东北偏远的县城去上学。上中后,她又随父母迁居长春;初中没上完,父亲又调到长白山下当团长;高一时,父亲又调入京城武警总部……所以,她的同学多得至今让她记不起名字,只剩下几个模糊的影子在大脑深层蠕动着。但她是熟悉战士们的。无论走到哪里,那些像蚂蚁一样辛勤的战士们都一个样,都朴实而且粗糙,见了她都“嘿嘿”地傻笑。她等于是在这些兵们的怀抱中长大的。上小学的时候,父亲手下的兵总是把她抱上自行车,然后在朔风狂吼、冰天雪地的北国艰难地行进。兵们要把她送进学校去。兵们总是把馊得发酸的军大衣裹着她,而兵们自己冻得把鼻涕直接流进她的脖子里……有一次,自行车在雪地上滑倒,她惊叫一声,闭了眼。睁开眼时,她发觉自己正躺在兵的怀抱里,就像不小心摔在蹦蹦床上一样……后来她上了中学,兵们再也不敢用他们那粗糙得裂了口子的手捏她红扑扑的脸。与她说话时,兵们都不敢看她,仿佛刚刚作完案一样心虚。再后来她离开了冰封雪冻的大东北,到了北京。可是,北京这个大城市对她而言,有一种陌生的恐惧。京城的高楼大厦挡住了她的视线,再也没有那种极目之处天高云淡的舒展;再也看不见天幕深处的猎鹰由一个黑点倏地俯冲下来,大得像一团黑云涨痛了自己的眼睛;再也听不到山野里豪迈而悲怆的军歌像子弹的呼啸声电击着大脑神经……她使劲地调整自己,想把自己很快融入到同学们中去。可是她的同学们都是在京城土生土长的“贵族”,对带着东北口音、矮小腼腆的她是不屑的。有多事者还为她编了外号,顺口溜。她只有在父母都加班了的夜晚躲在家里流眼泪。父母都是工作狂,颇有精忠报国的伟大志向。调到北京后不到两年,父亲转业了,更忙。司马彤在高中阶段,只有母亲顾惠到学校参加过一次家长会,那是毕业典礼,司马彤已经是跪下来求生她下来的母亲了,母亲才去了半个小时就走了。在大学里司马彤谨守父亲规定的“三不准”(不准谈恋爱,不准去娱乐场所,不准乱交朋友),每天埋头苦读。她明白父母的意思,他们是要把女儿培养成才,更要培养出像他们那种无论在什么环境下都能顽强战斗的作风来。所以,她几乎是与外面的世界隔绝着。也曾有好事的男生悄悄地给她递纸条,约她出去踏青。她没去。一是怕违反了父母的规定,二来觉得这些男生鬼精鬼精的,成天勾腰缩背,没有一点男子汉气概。她总是默默地学习着,疲累时便闭上眼回忆大东北的往事,回忆那些粗糙但朴实可爱的大兵们。他们就像大东北的莽莽丛林一样,平凡坚韧,四季长青。她曾到过父亲在北京的部队,但那些机关兵们油得像咬不动的油条,眸子里透着一种机警,似乎一眼就能看穿她的心思。她不喜欢他们,讨厌他们那种世俗的油滑。她宁可钻进唐诗宋词里,靠近李清照,靠近李白杜甫苏东坡。她常常被那雨露般让人心旷神怡的诗词意境弄得浑浑噩噩,魂不守舍,仿佛自已就是古人。但她遇到李思城时,那种对军营的情愫被牵扯出来了。她认为李思城简直就是大东北那些兵们的集合体,一种清新的野气扑面而来。她想同他交个朋友,在她烦闷之时能把沉淤多年的心事向他吐露。可是他也像大东北那些粗糙的兵们一样,飘忽着飘忽着就不见了……她在无边的期待和失望中感到这个世界是那么陌生。城市里幢幢高楼条条马路,如潮的车辆和如烟的人群,让她感到自己在一种流动恍惚的眩晕中活着。就连自己的父母,都没有真正地和她交过心。他们一直沿用在部队训兵的那种口吻,总是说“你该如何如何……你不如何如何又会如何……”他们从来都没有征求过她的意见,就连考什么学校,找什么工作都是他们一手策划一手安排,根本没有她的发言权选择权。
后来她明白这是父母对自己的关爱、负责,而这些关爱和负责像一层层茧缚住了她,她像一个休眠的蛹,被压缩进一个小得窒息的空间,使她无法动弹。在寥寥可数的几个朋友中,安娜是最好的一个,但安娜喜欢时尚,在校时不喜闷头看书,到处去交际。司马彤认定安娜将来会后悔没有好好学习。可是,毕业分配后,安娜当了某大公司的总裁秘书,半年内开上了小车;而自己苦心修习的古文,却在实际工作中派不上一点用场。在局里在家里甚至在任何一个她到过的场所,没有人跟她讲历史讲诗词歌赋讲“婉约派”的来龙去脉,甚至连讲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的人都是那么少。有一次局里学习上面的文件,知道她是学政治的,便让她发言。她逮住机会把书本上学来的知识讲得妙趣横生。但她很快就看出了头们的疲倦神色,她停住了,缄了口。她直到现在还不明白,既然这些政治、历史、文学等科目拿到社会上甚至拿到政府机关都不受欢迎,还要学它干嘛?那些并没有列入课程的社交礼仪、打牌喝酒、卡拉OK、办公秘诀、官场迎合、溜须拍马等却大受欢迎大行其道!一个孩子出生后就一直让父母向好的方向引导,要学雷锋,学文化,无私为祖国奉献;可孩子长大了发现教他成为好人的父母其实也没学雷锋,更没无私地为祖国奉献;但长大了的孩子结婚生子后仍然对下一代这么说……这是为什么呢?司马彤想不通。
日期:2006…10…19 15:16:38
第二百一十三章第一次约会
不管怎样,她至少可以把这些“腹语”向一个退伍的大兵说出来了。她相信,在凤凰岭遇到李思城是天意使然。当时她还有些绝望地看着站在身旁的孙虹。倘若他有了女朋友,这些“腹语”恐怕要烂在肚子里头了。只有一个长期沉默的人才会感到倾诉的重要。司马彤当时简直伤心死了。但后来她和孙虹成了姐妹。而且,孙虹明确告诉她,李思城还没有女朋友。司马彤倒不是急于找一个老公,而是需要一个与自己沟通的朋友。她觉得这个非常重要。
在跟孙虹有限的几次接触中,她就认识到自己与孙虹的差距。孙虹有意无意地谈起男人的弱点,分析得让她这个涉世未深的女孩瞠目结舌!她没想到孙虹对男人的研究已经到了可以著书立说的地步,同时她也尽量放松自己的保守,准备接受一点孙虹的建议。但在孙虹为她介绍李思城做男朋友这条上,她认真地说:“我真的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你也不要让李大哥为难,好好做个朋友,就像你和他那样,不也挺好吗?”孙虹居然找不出理由来反驳她。
天色仍昏昏的,司马彤就轻手轻脚地起了床,找旅游鞋,穿运动衣,然后在穿衣镜前换。穿衣镜里是一个成熟的少女,穿上紧身衣,鲜明的轮廓便被挤了出来,形成人体的风景。她叹了口气,脸却热了起来。毕竟是一个大姑娘了,却还没有恋爱过,这实在是一种不该发生的遗憾。她正欲扭身查看某些细节,猛然发现镜子里映出母亲那张没有表情的脸。母亲的眼睛像针,刺得她浑身不自在。
“妈——”司马彤叫道。她害怕母亲这样看她。
“小彤,那么早起来干嘛?神秘兮兮的。”顾惠说。
“我约了朋友,出去郊游。”司马彤从来没撤过谎。
“男的女的?”顾惠的眉头拧紧了。
“唉呀,妈!”司马彤不敢和母亲对视,跑过去把脸贴在母亲的胸脯上,说:“是一般朋友,以前在学校认识的。我去一会儿就回来。”
“不行!”顾惠严厉地说,“现在社会上乱得很,满街都是骗子,万一被人家骗了怎么办?今天,你陪我去蒋姨家。你还小嘛,要找男朋友,也得找个功成名就的。这方面你蒋姨是专家,到时让她给你物色一个。”顾惠说完,也不多解释,关上门出去了。
司马彤半截身子就凉了。今天是她约的李思城,好不容易才把他从百忙中找出来,可老妈却不放。怎么办?她急得差一点就要哭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