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9-章次公医桉-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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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王男。小溲频如故，今则夜泄频仍，皆肾气不能收摄之象。菟丝子9克，覆盆子12克，枸杞子4．5克，车前子9克。五味子4．5克，芡实15克，金樱子12克，天竺子9克，胡桃肉12克，龙骨6克。另三才封髓丹90克，每服9克，日早晚各1次。
【按】此例尿频日久，进而夜泄频仍，肾与膀胱相表里，膀胱之所以失约，责之肾气之收摄无权。病久正虚，难于速效，所以汤尤并进，缓以图功。立方以补肾培本与固摄缩尿并重。五子衍宗丸与水陆二仙丹，均有补肾固涩之功，惟前者长于补，后者优于涩，二者并用，取长补短，相得益彰。三才封髓丹滋肾坚阴。胡桃肉补元摄下，《本草纲目》取其单味，温酒送服，专治尿频。龙骨重镇而善收涩，《别录》称其〃缩小便……安五脏〃，天竺子酸甘性平，《本草纲目拾遗》谓〃益气力，固精〃。全方汇滋、敛、清、补诸法于一体，方意平稳堪法。
32魏男。6年前曾罹湿温重病，偃卧床笫达6个月。愈后患遗精，每隔一二日即有之。现在四肢无力，腰膝酸软，健忘，少判断力，夜间常作恶梦。枸杞子9克，怀牛膝9克，山萸肉9克，川断肉9克，大熟地12克，金毛脊9克，酸枣仁12克，怀山药9克，抱茯神12克，潼沙苑12克。二诊：服药4剂，腿膝酸软已除，5日来无遗精现象，夜梦亦减少。自汗，微恶寒，加玉屏风散。生黄芪3克，全当归12克，蜜炙防风6克，冬术9克，金毛脊9克，川续断9克，厚杜仲9克，枸杞子9克，山萸肉9克。
【按】久病之后，腰酸、多梦、遗精，皆为虚象。方用熟地、山药、萸肉、枸杞子。沙苑滋益肝肾；川断、狗脊、牛膝补肾强腰；枣仁、茯神安神宁心。二诊于补肾之中加玉屏风散，益气固表，以治自汗、微恶寒之证。
33．许男。滑泄1周，此或者睡眠仰卧，或者体力正感衰惫时。予八子丸意。枸杞子9克，车前子12克，菟丝子9克，覆盆子9克，五味子15克，金樱子9克，冬青子9克，沙苑子9克，巨胜子12克。【按】本方平补肝肾，兼收敛涩精；用车前子利湿热、泻相火，合为损有余、补不足之意。巨胜子即黑芝麻。
34．何男。夜间乱说梦话，白昼精神疲乏，腰脊酸痛，阳痿，尿多，最近连续梦遗。金毛脊12克，川断肉9克，甘杞子9克，五味子6克，潼沙苑9克，补骨脂9克，金樱子9克，酸枣仁9克，菟丝子9克，牛膝9克，龟鹿二仙胶15克（烊冲）。二诊：夜寐遗精，服药后有好转；最近因工作忙，又遗3次；腿软乏力，甚至行走难支，手冷如冰，没精打采。温肾药不可少。炙紫河车2具，黄狗肾6条，金樱子30克，菟丝子30克，锁阳30克，韭菜子30克，覆盆子30克，甘拘杞30克，蚕茧30只，补骨脂3（克，仙茅15克，巴戟肉60克，仙灵脾60克，炙花蜘蛛30只，淮山药30克。共研细末，每服3克，I日3次。
【按】初诊重在补肾气以摄精。龟鹿二仙胶用鹿角温肾壮督，龟板滋阴补任，更有人参、狗杞，合为阴中补阳的良方。张景岳所谓〃善补阳者，当于阴中求之〃，殆即指此类治法而言。二诊则峻补命门真阳，紫河车、狗肾，乃血肉有情之品，善能补益精血；花蜘蛛温肾助火，尤擅强阳起痿。现在花蜘蛛紧缺，可以蜈蚣30克代之。此方对于肾阳虚惫所致的阳痿，具有相当的效果。
35．某男。膏方之制，不见仲景、思邈之书，即金元四家亦未尝有焉。溯其所自，实始于明代注重血肉有情之物，为虚赢不足者辟一新途径。今考《韩氏医通》，实为用膏方治虚劳之镐矢者，然亦因病施药，毫不驳杂。降及近代膏方，遂为富有者之〃安慰品〃，寒热温凉，龙潜动植，聚于一方，只求昂贵，中病与否不计也。本医室力矫此弊，辨证用药，不求药味之多，而取精用宏，更参以远西之荷尔蒙、维生素等学说，组织本方。世有知音，相视而笑。（1940年冬）
【按】处方未录。先生此案专论育方，对解放前部分医者滥用膏方，用药庞杂、昂贵，以取媚病家，提出了批评。而先生开列膏方，则辨证用药，从实效出发。这充分体现了他的革新求实精神以及不附和顺俗的高尚品德。
淋浊
1．王男。小便频数刺痛，有脓汁，外有热象，乃湿热之熏蒸。银花30克，白蔽12克，马鞭草、凤尾草各18克，篇蓄12克，冬葵子12克，黄柏6克，萆薢12克，熟大黄9克。二诊：脓汁变为血液，痛不可耐。猪苓9克，赤苓12克，泽泻9克，小生地15克、飞滑石15克，篇蓄24克，萆薢12克，生草梢4．5克，小蓟18克，瞿麦18克，黄柏9克，琥珀屑3克（分2次吞）。
【按】此尿频刺痛，有脓汁，显为湿热蕴结下焦之淋证。初诊重用银花等清热解毒，利尿通淋。尤妙在大黄一味，能推动瘀热下行，炒熟则行中有收；据现代药理研究证实，此药对金黄色葡萄球菌等有较强的抑制作用。二诊脓汁得去，转见血尿，疼痛剧烈，为湿热伤及血络，故复加凉血散瘀之生地、小蓟、琥珀等。经验证明：琥珀对急性泌尿系感染引起的尿痛、血尿，确属有效。
2．陈女。以六味地黄丸加味，小便反见减少。小溲既有脓血，如不排出，则其热不能退，尿量亦无从增加。生侧柏15克，小蓟9克，蒲公英9克，银花9克，白薇9克，荜澄茄9克，知母12克，车前子30克，黄柏6克，生苡仁30克。二诊：得效。上方加牛膝9克，丹皮9克。【按］既有脓血，便有湿热；湿热不去，则必留而为患。六味地黄丸虽有〃三补三泻〃之称，毕竟以补为主，用之嫌早，故处方以大剂清热凉血利尿，给湿热之邪以出路。
3．赵男。小溲刺痛，次数亦频。凡慢性淋浊，多不发热；今有表证，殆为慢性肾盂炎而急性发作者。薄荷6克，菊花9克，佩兰梗9克，忍冬藤12克，柴胡6克，冬桑叶9克，粉萆薢9克，泽泻9克，车前子9克。【按】前人曾有〃淋家不可发汗〃之城。盖淋病日久，阴血多不足，误用辛温则阴血愈伤。今淋病而兼表证，药选轻宣渗利之品，便无伤阴耗血之弊。
4．夏男。此下焦湿热，其热弛张起伏，小溲如浊涕，兼有红色，但不痛，舌红，脉细数。处方以猪苓汤为骨干。陈阿胶24克（烊冲），猪苓9克，赤茯苓9克，泽泻9克，飞滑石12克，马鞭草9克，瞿麦穗9克，冬青子9克，旱莲草9克，杭白芍12克，生侧柏叶30克。二诊：药后小溲之红白粘液，始则增多，继则减少，起伏之热亦不若往日之剧。再拟清利湿热之剂，亦尿道消毒之意。柴胡9克，生侧柏叶30克，苦参片6克，黄柏4．5克，生苍术9克，淮牛膝12克，白芍9克，紫花地丁12克，马鞭草15克，凤尾草15克，荜澄茄9克，生甘草3克。
【按】此案身热起伏，小便如浊涕，兼有红色，舌红，脉细数，为肾阴虚而膀胱积热，尿道不痛，则当为浊证。《金匮》说：〃脉浮发热，渴欲饮水，小便不利者，猪苓汤主之。〃此方实为滋阴利水之良方。今以其为骨干，复入二至、白芍，以助阿胶育阴止血；用瞿麦、马鞭草助苓、泽、滑石以利尿清热，进一步增强了其作用。二诊红白粘液姐则多，继而少，为病去之征，仍着眼于清利湿热者，因为有红白粘液，余邪未净，而宜通不宜涩。荜澄茄为尿道防腐药。
5．刘男。尿短，尿道刺痛，膀胱炎也，中医称作〃淋〃。生地18克，甘草梢3克，木通9克，竹叶甘片，篇蓄9克，川黄柏6克，瞿麦9克，萆薢15克。【按】湿热蕴结膀胱，故小便淋痛。方用导赤散养阴泄热利尿；黄柏、萆薢泻下焦湿热；篇蓄、瞿麦通淋止痛。
6．庄女。其症状可划分三大类：①小溲频数，溺时疼痛；②头眩，心动悸，夜间少寐；③两腿皮下紫癜成片。②与③，纯属体虚气血不足。此方以治其淋痛为主。阿胶9克，干地黄15克，赤猪苓各9克，琥珀2．4克（分2次吞），飞滑石12克，冬葵子12克，泽泻9克，二至丸12克（包）。
【按］尿频、溺痛为淋；头眩、心悸、少寐为阴血不足；紫癜为脾不统血。淋属湿热为患，欲滋其阴，则碍湿热；欲事通利，则阴血更伤。乃选仲景猪苓汤，一以育阴，一以清利，两不相妨；加地黄、二至九以养阴血，琥珀、冬葵子以利尿行瘀，除尿道之痛。琥珀且有镇静安神作用。
7．唐女。以往有子宫附属器炎症疾患，愈后未久，以疲劳少腹痛又作，尤以按时尿道刺痛为苦，大便难，五日不更衣。此泌尿系感染。粉萆薢9克，大小蓟各9克，荜澄茄9克，篇蓄草9克，凤尾草9克，香白芷9克，炙乳没各3克，小茵香6克，杭白芍6克，桃仁泥12克，玄明粉18克（分2次冲），通天梗4．5克，滋肾通关丸12克（分2次吞）。二诊：凡小溲先痛后渡者，炎症在尿道口；溲与痛俱作者在尿道；其痛在搜毕者，其炎症在上端或膀胱。假使肾盂肾炎急性发作者多伴见腰痛，且有起伏热。病者所患是也。嫩白薇12克，桑白皮9克，生山栀12克，柴胡梢6克，青蒿子9克，松子仁18克，杭白芍9克，石韦9克，银花12克，紫花地丁9克，黄柏9克，生侧柏叶30克（煎汤代水）。【按】此病人先是尿痛，继而高热、腰痛，盖为逆行尿路感染，导致急性肾盂肾炎。治以清热、利尿，分利下焦湿热为主；因有大便难，故辅以润肠通便之品。通天梗即荸荠苗，有利湿利尿作用。
8．陈男。因外伤而尿道发炎，小溲刺痛；炎症皆有分泌物，故有粘液；炎症皆有起伏热，故有表证，如太阳病。生麻黄3克，光杏仁9克，茯苓9克，桂枝2．4克（后下），猪苓9克，泽泻12克，阿胶珠9克，粉甘草4．5克，飞滑石9克（分3次吞）。【按1分而观之，麻黄汤治起伏热。猪苓汤治尿路感染。合而观之，麻、桂均有利尿作用。可见先生选药择方，精细人微。
其他
1．陆男。昨日起咳嗽复作，臭痰较多，恶心，神疲乏力，肩背酸痛，饮食、睡眠尚正常。此为肺痈，西医诊为放线菌化脓症。黄芪24克，石斛12克，银花18克，粉甘草9克，百部9克，黄芩9克，白芨粉15克（分3次吞）。另：琼玉膏12克，二冬膏12克和匀，每服半匙，日3次。二诊：药后咳嗽稀减，臭痰隔日即消失。今日清晨又有少量痰，自喉至胃部觉隐痛，尤以咳呛时加重，神疲乏力，胸背疼痛依然。生芪24克，银花18克，鱼腥草18克（后下），玉竹15克，生甘草9，生米仁30克，白芨粉4．5克（分3次吞）。另：二冬膏120克，琼工膏120克，甜葶苈24克，研末和入调匀。每服半匙，日3次。三诊：臭痰已大减，服药时稍恶心。生芪24克，鱼腥草15克（后下），雅连3克，甘草6克，党参9克，紫地了9克，白芨粉4．5克（分3次吞）。另：橄榄膏120克，琼玉膏120克，二冬膏10克，甜葶苈36克，象贝母36克，均研末和膏中，每服半匙，日3次。
【按】肺痈一症，以胸痛、咯吐脓臭痰或脓血为特征。其机制为外邪袭入，肺生痰热，热与血凝，为痈酿脓。肺放线菌病是一种肺部霉菌病，亦可引起多发性小脓肿，临床征象与肺脓肿、空洞型肺结核、肺癌等伴有组织坏死者相似。在成痈期以活血排脓、清热解毒为治疗原则。此案因病程较长，脓未去而气阴已伤，故重用黄芪、甘草、石斛、玉竹、二冬膏、琼玉膏，以养气阴；银花、鱼腥草、紫地了、苡仁、葶苈子、象贝母，以清热、解毒、祛疾。白芨一味，能补肺止血，据文献记载：〃疮疡未溃者服之可清热消肿，已溃者服之可收口生肌。〃加用金荞麦30克，清肺涤痰，促进脓疡愈合，奏效更佳。
2．康幼。其痰如脓状而臭，迄今半载有余。假使肺部化脓，决不能延长如此之久，其病多在支气管。苦桔梗15克，甜葶苈15克，浙贝母6克，冬瓜子15克，杭白芍15克，生米仁30克，海蛤壳24克，粉甘草15克。【按】支气管扩张症，可长期咳嗽，咯脓样痰；如井发感染，则痰有臭味。这在中医学亦列入肺痈范围。此病人正气未虚，治以排脓为首要措施。桔梗含有皂素，善祛疾排脓；葶苈、浙贝、米仁、冬瓜子、海蛤壳均为有效的祛痰、散结药。
3．何男。病之经过几五阅月，初起饮食作噎，最近匝月饮食有所阻隔，有时呕吐，但有时则通行无阻。暂作食道痉挛治之。全当归、香甘松、陈广皮、沉香曲、香橡皮、旋覆花（包）姜半夏、杭白芍、台乌药、香谷芽各9克。二诊：往日中午不能进食，药后中午能进糜粥。全当归15克，大贝母15克，旋覆花9克（包），杭白芍15克，香甘松3克，香谷芽12克。【按］食道痉挛应与食道癌相鉴别。本案作食道痉挛治疗，药取降逆（半夏、旋覆花）、理气（甘松、陈皮、沉香曲、香元、台乌）及归、芍和营缓痉。服后即收小效，说明不是食道器质性病变。
4．梁幼。经攻积消食药后，便之粘液者，转为泄泻，但按其盲肠部位，仍剧痛，身热如烙。金银花15克，败酱草12克，马齿苋15克，飞滑石12克，五灵脂9克，黄柏炭9克，焦枝肉9克，小蓟12克，京赤芍12克。三诊：药后热退，腹痛大减，但大便仍溏，中有粘液。银花炭9克，白槿花12克，滑石12克，晚蚕沙（包）9克，焦山楂12克，马齿苋、青皮各9克，焦谷麦芽各9克。【按］此案初诊病案散失，但既用攻积消食药，其人以腹痛（尤以盲肠部位）求诊可知。二诊方用银花、败酱草、黄柏、马齿苋、小蓟清热解毒；灵脂、山植、赤芍、滑石行瘀消滞，而获热退，腹痛大减。三诊因大便溏，含粘液，续用清热、理气行滞之品以清余邪。
5．左男。以左膺作痛为主症，自诉曾有宿伤。全当归9克，延胡索9克，旋覆花9克（包），川羌活4．5克，炙乳没各3克，五灵脂9克，婆罗子9克，六轴子1．5克。【按］本案因宿伤而致左膺作痛，故以活血、通络为治。
6．孙女。连日夜间发热，每热必发风疹，痒不可耐。凡风疹发于稚孩，多属胃肠病，以往曾7日一更衣。此其候也。海南片12克，桃仁9克，草决明12克，蒲公英18克，当归12克，丹皮9克，赤芍9克，茅根30克。【按】此为风疹，用当归、蒲公英、桃仁、丹皮、赤芍、茅根清热凉血；槟榔、草决明清肠通便。曾见一便秘患者，身发痒疹，大便得通，其痒疹亦渐次而愈。可知风疹多属胃肠病之说，不是没有临床根据的。
7．柴男。面垢，苔腻，目充血，右肋骨弓下及心窝部疼痛，按之亦然，病历旬余，二便皆少，不通便利溲，则热与呕皆不能止。春柴胡9克，黑山栀9克，绵茵陈15克，淡黄芩9克，生锦纹6克，郁李仁12克，玄明粉15克（冲），赤苓9克；制半夏9克。二诊：得大便，自觉爽适不少，肝脏部分触之亦不如昨日之痛。绵茵陈12克，梗通草6克，嫩白薇12克，玄明粉9克，车前子12克（包），郁李仁9克，冬瓜子9克，生苡仁12克。【按】本例虽未明确诊断，然当时先生认为是急性胆囊炎，方用大柴胡汤加减。二诊病情好转，则改于利二便清湿热。至三诊时，仅觉神疲，乃予异功散调理善后。
8．潘男。此古人所称之疝气痛，牵及睾丸故也。致此之由，仍在痢后。古人以痢后健脾。健脾者，恢复肠之蠕动能力，使痉挛者恢复弛缓；而有气体蓄积者，则排泄之。炮附块4．5克，补骨脂9克，制香附9克，杭白芍12克，鸡内金12克，全当归12克，生白术9克，晚蚕沙15克（包），炮姜炭6克，粉甘草6克。二诊：其便已能自行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