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往事-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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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已经被我军卡死了。”
虽然后来加仑指挥苏军与日军作战后被他的苏联同事(朱可夫?)评价为“加仑根本不懂得什么是现代战争,也不会指挥现代战争”。但论真本事,论战略眼光加仑至少比蒋中正、李宗仁这些北伐军将领好太多了。因此他高兴后立刻就注意到对第六军以及第一师这两只重新组建没多久的部队以及整个南昌战役而言,卡住了南浔线南线的口子只是事情的开始,还没不是事情的结束。如果德安方面第七军被孙传芳击退。那么第六军以及第一师能否顶住潮水般的孙传芳的五省联军就成了决胜的关键。
“总司令。程军长占领了乐化以及永修当然是值得高兴的消息,但要是李军长那边出现了什么变化。第六军与第一师能不能在敌人的进攻中坚守住才是关键。”加仑将军觉得自己有义务提醒一下高兴的有些忘乎所以的蒋中正。
如果现在让蒋中正选一个他最讨厌地人。毫无疑问,肯定是加仑。蒋中正这个时候早已经把对德安方面的忧虑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略微皱着眉头对加仑说道:“顾问多虑了。现在第六军既然占领了永修以及乐化,那么留下第一师守永修,让第六军驰援德安地第七军就可以了。相信多了两个师的援军,德安方面不会出现什么变化的。即使德安的孙军在得到了永修、乐化被占的消息不顾正面的第七军以及第六军南下的话,第一师与第六、七军南北夹击下想必敌军也只有灰飞烟灭这一条路可以走。”
加仑听蒋中正这么说也觉得蒋中正说的很有道理,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可到底是什么地方,他也说不上了。
事实上,加仑地感觉是正确的。此时德安战场上第七军已经快顶不住颜景宗与卢香亭的猛攻了。
孙传芳的部队就像是吃了火药似的,不但炮弹不要钱似地朝第七军的阵地上倾泻着,而且多次组织军队朝第七军的防线发起人海战术。而第七军由于缺少火炮,也缺少防炮击训练,使得第七军前沿阵地遭受了重大损失。(北伐初。整个第七军只有2门山炮,在湖北战场又缴获了四门山炮)
“德公,咱们撤吧。我们两万人为他KMT打到这个地步也算对不起他们发给咱们的帽徽了。前线伤亡实在太大了。这死的可是咱们广西子弟啊。”头上包着纱布,吊着一支膀子的夏威一头冲进位于德安西北郊外茶子山上的第七军指挥部就这么不管不顾的叫嚷着。
“煦苍,你地第六旅伤亡很大吗?胡说八道什么。”李宗仁坐在指挥部里头也不抬的看着桌上的地图,似乎并不在意夏威所说的“他们KMT”这种混话。
“德公,真不知道那些江浙佬哪里搞那么多炮弹,简直就像是不要钱似地全往我阵地上丢过来。而且人也跟发疯似的一波一波的端着刺刀朝我阵地上涌过来。德公。咱们撤吧。”夏威不过头上的伤口已经开始渗出血来,哀嚎着对李宗仁说道。
“怎么?煦苍,你认熊了?”李宗仁还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什么话,要是为了咱们广西。老子就是全旅都打光了自己填进去都无甚关系;可咱们现在是帮着KMT打,我就想不通。凭什么我们广西子弟要为了他KMT流那么多血?总之我就觉得不值。”夏威被李宗仁一激,跳着脚说道。
李宗仁似乎很满意夏威地这番表态,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夏威身旁拍了拍夏威地肩膀说道:“刚才不过戏言,煦苍不要往心里去。走陪我出去看看情况。”
说完李宗仁从副官手里接过望远镜。走了出去。夏威也跟着出去了。
第七军的指挥部设在德安西北郊外地茶子山半山腰的一座小道观里。而这座小道观正建立在茶子山半山腰突出部上。因此李宗仁出了道观门就能站在这块突出的平台上用望远镜很清楚的看到战场的情景。
李宗仁观察了一会,放下望远镜对夏威说道:“煦苍。看来南边一定出了什么变故,不然颜景宗与卢香亭不会像现在这样一样,不顾一切的进攻。”说完后李宗仁又沉吟半响,说道:“煦苍,就按你所说的,撤了。咱们把战线拉长看看。”
李宗仁见夏威脸上一阵狂喜,又叮嘱道:“撤咱们是撤了,可煦苍你一定要组织好啊。千万别出什么差池。更别被孙军给咬住了。”
“德公请放心,江浙佬想咬住咱们,还早了八百年呢。”夏威没想到自己一席话居然真的说动了李宗仁,兴冲冲的朝李宗仁敬了一个军礼,下山去组织撤退了。
而李宗仁目送着夏威下山,可脑子里却不停的在想:这南线到底出了什么变故?难道是……
第一卷 初到广州,声名显 第八十六回 死战(三)
当李宗仁率领着第七军退出德安县城后,孙传芳的五省联军第三路军司令卢香亭与第六路军司令颜景琮带着部队也就开进了德安城。
卢香亭此时不过46岁,正当壮年,现在又打败了之前自己屡战屡败的第七军,骑在马上,顾盼自雄的他显得意气风发,而与他并驾齐驱的颜景琮也凑趣说道:“香帅,(由于孙传芳号称馨帅,卢香亭虽然字子馨,颜景琮也不能称呼他为馨帅)如今南粤党军最精锐之第七军已经被香帅击败,想来孙馨帅那里不日定有厚赏。异日我等南下两广,余以为执掌两广者恐怕就非香帅莫属了。”
颜景琮虽然也被孙传芳委任为一路司令,但论及资历战功、受重视程度在孙传芳系统内都远逊卢香亭,因此颜景琮如此恭维卢香亭也算不得下作。
卢香亭对颜景琮这泡恭维当然是受用的很,不过面上仍然一本正经的对颜景琮说道:“小颜说的过了,今日不过是小小回报他李德邻箬溪之赐,何足挂齿?再者说我为了尽快拿下德安,调空了永修的部队,导致永修失守。,也不知道在馨帅眼中这是功还是过啊。”
卢香亭这番话虽说是谦逊之词,但也是有几分真意在里面的。毕竟他为了尽快击退第七军,调走了永修过半的驻军,导致永修这个南昌门户失守是事实。
“香帅多虑了,据我所知占领永修的不过是之前被我军打的割须弃袍的程颂云,只要香帅一回师,永修还不是手到擒来?”在颜景琮眼里,程潜的第六军战力低下。就连邓啄如地豆腐兵(赣军)都能把其打地落花流水。根本不足挂齿。
“小颜说的是正理,可我不知道怎么总觉得心神不宁。”卢香亭此时脸上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似乎不像作假。
“这想必是香帅你老成持重的缘故;不过区区程颂云实在不值香帅如此挂念。香帅你还是多想想等会儿庆功宴上有多少人要敬您的酒吧。哈哈哈……”颜景琮虽然在心里暗自讥讽卢香亭胆小如鼠,但面上却对卢香亭恭敬如旧。
“哈哈,说的是,真是江湖越老,胆子越小啊。”经颜景琮这么一说,卢香亭也觉得自己大概是想多了。于是按捺住心里的担心,故作豪迈的说道。
既然是五省联军。自然不能学党军那么没有气魄的把指挥部设在城外地道观中;卢香亭、颜景琮两人把指挥部设在了城内一富商大宅院里。至于富商以及其家人,当然为了感谢他卢香帅把他们一家从赤匪手中拯救出来,自愿搬出去另住了。
等卢香亭、颜景琮两人来到指挥部在内堂入坐,下面师旅长们把伤亡、弹药消耗统计上来后,卢香亭与颜景琮等人突发觉得自己一下子就没那么好的心情了。
拿下德安的代价大大超过了他们两人的预期。
“这么说。咱们为了拿下德安,赔进去了一个旅?打光了本来够两个月使的炮弹?”拿着一叠统计表地颜景琮有点不敢相信的对参谋问道。而不停抖动的那一叠统计表则表明了颜景琮此时情绪波动很厉害。
而负责统计的胖参谋面对颜景琮的质问,只好不停的用手绢擦着汗,一面脸色煞白的回话道:“这,这只是初步统计,详细情况等属下回去查查再来报告司令。”
“你不要怕,你们参谋估计了李德邻部的伤亡了吗?说说看,他们伤亡了多少?”卢香亭虽然也觉得这伤亡着实太了些。但却比颜景琮要镇定一些,看着参谋在颜景琮追问下地可怜相,放缓了声音轻声说道。
“是,是。根据我们的估计,匪军伤亡大概有一个团,不,两个团。”参谋看着颜景琮一副要吃人的表情,那里还敢说实话。于是擅自把原本估计的大半个团改口成了两个团。
“两个团?我看不像吧。算了。你下去好好在统计统计。”卢香亭打老了仗地人。根本不相信参谋的这个数据,而且光看参谋那惨样也能猜到这个数字不晓得掺了多少水在里面。
胖参谋得了卢香亭这话。如蒙大赦一般退了出去。转过内堂一边擦汗,一边在心里嘀咕着颜景琮:娘的,之前让部队端着刺刀冲锋的是你,现在觉得部队伤亡大的还是你。早干嘛去了?!
当参谋退下去后,卢香亭语气沉重地对颜景琮说道:“小颜,看来咱们之前太乐观了。看来战前咱们估计一战打残李德邻地目标没实现啊。嘿嘿,败而不乱,李德邻还真是个人物。小颜,你后面的担子可重了。”
卢香亭最后也不由地佩服起李宗仁来,在他们四五个师的围攻下李宗仁居然只付出了不到一个团的代价就从容撤退了;不但让他们付出了一个旅的伤亡人数,而且还使得颜景琮的第六路军不能按照原定计划与他一起回师南昌。
“穷山恶水出刁民,广西佬还真难缠啊。”颜景琮默然良久,最后也不得不承认第七军与李宗仁着实厉害。
“看来庆功宴我是吃不成了,我今天就要带着部队回师永修;小颜,我看你也不要在德安多停留了,趁着现在李德邻没回过气,赶紧和雪暄乘胜追击。要是让广西佬回过气,这仗可不好打了。”卢香亭一边从椅子上站起来,一面对颜景琮说道。
“香帅现在要去哪里?”颜景琮见卢香亭起身要走,问道。
“集合部队准备南下。”卢香亭一边朝外面走去,一面对颜景琮说道。
当天下午仍在南昌的孙传芳就接到了卢香亭的电报:我军昨晚进抵德安,与敌李宗仁部激战一夜,敌不能支,纷向王家铺溃退。然敌虽败未乱。战力犹存。为慎重起见。余已命令第六方面军汇同陈雪暄共同进击,争取早日剿灭李宗仁部。余即日离德安,力求尽快打通南浔线。余定当督所部,积极进剿。卢香亭叩印。
虽然孙传芳对卢香亭抽调永修守军前往德安很不满意,但看到这封电报后心中对卢香亭的不满也就消退了大半。当即也就恢复了其笑虎将军的原貌,笑眯眯地对邓啄如等人说道:“子鑫已经在德安大败了李宗仁,刻日回师南昌。诸君无忧了吧?”
原来孙传芳在蒋中正指挥第二、三军汇同第一军第二师清扫南昌外围,开始准备攻击南昌时就想乘火车离开南昌。可由于此时南昌兵少,众将以军心不稳。请馨帅坐镇南昌以安军心地名义把孙传芳留在了南昌。
这让孙传芳内心大为不满,但事关紧急,他也不好让人说他贪生怕死,于是也就留在了南昌。而当永修失守的消息传来后,孙传芳就更不方便在此时离开南昌了。因为永修历来是南昌门户。距南昌仅80余里,粤党军占领永修后南昌城内本就略显浮躁的军心就更不稳了,而也因为孙传芳此时人在南昌,因此军心还能维持。若孙传芳此时离开南昌,南昌守军恐怕立刻开城投降也是有可能的。
可随着战局的不断恶化,到了今日孙传芳不得不把南昌守军将领都召集起来商讨对策了。而到了这个时候南昌城内的守军对于南浔线被切断后是否还能守住南昌信心都不足,不少人开始建议孙传芳离开南昌了。而孙传芳脾气也很怪,当众人都劝他离开南昌时。他反而坚持要留在南昌了。在卢香亭电报抵达时,孙传芳正与众人就去留问题争执不休。
而孙传芳将卢香亭电报内容公诸于众后,南昌守军自邓啄如以下都长出了一口气。
“馨帅,李宗仁既败。卢司令不刻即将回师,南昌无忧了。馨帅是不是考虑回南京主持大局了?”邓啄如微笑着对孙传芳说道。
其实邓啄如并非孙传芳嫡系,他一贯是在吴佩孚与孙传芳之间摇摆;之前强留孙传芳是害怕孙传芳就这么一走了之,不管南昌了;而当南昌战局恶化的时候,孙传芳的嫡系纷纷请求孙传芳返回南京的时候。他是不得不附和众人。毕竟他清楚知道第一次南昌战役时。他赢得实在太风光了,把广东方面得罪地太狠了。即使他投降广东方面也难逃被架空投闲置散的命运。与其这样,还不如在孙传芳这里表个忠心。就算南昌失守了,孙传芳看在他尽力卖命的份上也不会委屈他。可现在情况又不同了,卢香亭在德安歼灭了李宗仁部,粤军战力十亭里去了六亭,再加上卢香亭即将回师,他觉得此次南昌一战,多半会重演第一次南昌战役的一幕。在这种情况下他这个赣督当然不希望孙传芳这个五省盟主老留在自己地盘上。谁知道孙传芳战后会不会过河拆桥?因此他极力希望孙传芳返回南京。
“锐锋你说的有道理,可馨远身为五省联军总司令怎能在此大战将即地时候丢下诸君一个人跑回南京去呢?这要是弟兄们知道了会怎么看我这个总司令?我又有什么面目当这个总司令?锐锋,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但我意已决,你告诉弟兄们,我孙馨远将和南昌共存亡。”孙传芳笑容可掬的对邓如啄说道。
孙传芳能坐上五省盟主的位置,又岂能看不穿邓如啄的这点小心思?他本来就对邓如啄在他与吴佩孚之间蛇鼠两端很不满意,要不是遇到广东北伐,可能他自己都会动手用武力把江西督军换上一换。如今邓如啄看到局面好转就想让他离开南昌,没那么便宜。孙传芳还想着等打退了粤军后给邓如啄一个广西督军的名义把他调离江西呢。
孙传芳这番话说的确实是慷慨激昂,除了邓如啄以外,其他将领纷纷喝彩起来。都觉得自家总司令这话听着提气。而邓如啄虽然心知肚明孙传芳打的是什么算盘,可在这种情况下他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当面拆穿孙传芳的把戏。况且说到底,在得罪了粤军,吴佩孚今非昔比地现在。他邓如啄除了投靠孙传芳外也没第二条路好走了。
于是邓如啄想来想去。干脆借着这个机会向孙传芳输诚:“馨帅如此爱重咱们江西人,我还有什么话说?从今而后咱们赣军当惟馨帅之命是从!馨帅令旗所指,纵然刀山火海我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孙传芳自然是听出了邓如啄话里的意思,见邓如啄借着机会彻底服软,他心里还是满意地,不过邓如啄到底是不是真心投诚,他还是要在考验考验地,要是邓如啄真地通过了他的考验,维持邓如啄江西督军这个位置也不是不可以的。
想到这里。孙传芳笑着对邓如啄说道:“嗨,锐锋说这话可就见外了,我孙某人既然被推举为五省盟主,自然是要为五省利益着想。如今粤赤匪军无故侵犯江西,我怎么能视而不见呢?这些不过是孙某人的份内事而已。我孙某执掌五省要的是带着大家伙儿振兴国家。大家伙儿也都个个荣华富贵。怎么可能带着大家伙儿闯什么刀山血海呢。”
邓如啄虽在心里暗自骂了孙传芳几声虚伪,不过面上还是装着十二万分地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