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往事-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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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儿闯什么刀山血海呢。”
邓如啄虽在心里暗自骂了孙传芳几声虚伪,不过面上还是装着十二万分地感激涕淋地对孙传芳说道:“我是老大粗,不会说话。反正我的意思就是从此跟着馨帅了。”
“好了,咱们还是说回正事吧。锐锋,之前我听人告诉我,这南昌惠民门、广润门、章江门、德胜门以外地集市是南昌最繁华热闹之地,不但商铺林立就连名留千古的滕王阁也在此地。可这些建筑恐怕会对我军防守南昌形成障碍啊,赤匪军也可能依托这些店铺为屏障。别的不说,赤匪军们要是在滕王阁上架上一门小炮咱们在南昌城内可就坐不安稳了。你看有什么解决办法没有?”孙传芳装作不甚在意的对邓如啄说道。
邓如啄哪里会不明白孙传芳的意思?孙传芳地意思说的明白,就是要让邓如啄自己把这南昌精华所在一把火烧个干净。可邓如啄却实在不忍心下这个手,江西不比江苏、浙江有盐茶工商之利。贫瘠的很。就算有点矿石,也在深山老林子里,要想开采不投资个几十万现大洋想都不要想。邓如啄以及他手下的赣军其实多一半都靠着南昌的税收过日子,而南昌的商税、鸦片税又有一大半出自这四门外的繁华闹市之地。别的不说,光南昌地鸦片铺子十家里就有八家集中在这四门外。这地方要是一把火烧了。没有四五年是恢复不起来的。烧了这地方就等于是捏住了他邓如啄的钱袋子,以后孙传芳要想收拾他邓如啄可就更轻松自如了。
想到这里。邓如啄一时之间踌躇不已;而孙传芳似乎没看到邓如啄的为难,还是那副笑眯眯地样子对邓如啄说道:“怎么样,锐锋。想到办法没有?”
邓如啄下意识的一抬头,顿时觉得孙传芳那张笑脸有说不出的阴森恐怖,孙传芳眼睛里更透出丝丝寒意,哪有半点笑模样?
邓如啄知道这一关铁定是躲不过去,把心一横说道:“馨帅,以属下看来,为避免匪军把这些店铺作为屏障依托,只有一把火烧了才能解决问题。”
“哎呀,那可是南昌繁华精粹所在啊,滕王阁更是千古风流之地。锐锋,你这么做可是担上骂名的啊。就不能再想想别的办法了?”孙传芳装着惊讶地对邓如啄说道,任谁听了都要为孙馨帅这么关心爱护部下竖大拇指。
邓如啄暗骂孙传芳无耻太甚,但此时形势比人强,他也只好咬牙说道:“馨帅好意锐锋不是不明白,锐锋身为赣督,心里也很是不忍。可现在赤匪凶猛,若让他们得势,必改我华夏衣冠,灭我华夏孔孟正道,传播共产共妻之淫学伪学。为华夏计,为名教计,为大帅计,只有出此下策了。相信当年滕王阁诸君得知这等情况也必定不会怪罪地。为不使200余年前朱明遗恨于今日上演,说不得,我邓如啄只好舍小为大,学一学江阴、嘉定等前辈先贤了。希望这把红莲之火能使的匪军中受蒙蔽者翻然醒悟。”
邓如啄这番话当真称得上气壮山河,刀切豆腐两面光了。不但把自己摆在了阎应元等英烈地高度。而且话里话外无不表明他这么做是多么的大公无私。多么的为孙传芳考虑。
而孙传芳听了这席话,如果之前邓如啄般,先在心里暗了邓如啄几句无耻之尤,然后才起身一把抱住邓如啄说道:“锐锋,好,好,中华有你我这样地人,我华夏名教、衣冠是不会那么容易就被人改了去地!咱们就在这里与赤匪斗上一斗,让赤匪们知道天道好还。中华有必伸之理,想效仿满清故计没那么容易!”
而邓如啄也似乎被孙传芳所感动了一般,眼寒热泪的对孙传芳说道:“总司令!”
这幕真是何等的感人,何等的震撼人心?可惜在座的都过了热血的年纪,见了孙传芳与邓如啄这番表演不但不觉感动。反而都在心里暗骂两人无耻,无聊。
就这么,邓如啄把命令下达给了唐福山、张凤歧二人,二人悬赏两万大洋,招募了不少士兵和百姓出城去放火,烧毁建筑物。说实在的,乱世之中天大地大,都不如银元大。两万现大洋的赏格一出。没一会儿功夫两人就召集到了足够的人手。士兵、百姓们拿着现给地大洋兴高采烈的出门放火去了。
一时之间,惠民门、广润门、章江门、德胜门以外繁华热闹之地,都化为一片焦土,著名的藤王阁也毁在这场大火之中。大火足足烧了两天。
而已经从高安渡过赣江,来到距离南昌不远的蒋中正等人在得知南昌守军放火的消息后也都走到高处观看。
蒋中正、加仑以及从经湖南绕道赶来地白崇禧都跑到了离临时司令部不远的小山丘上用望远镜朝南昌方向眺望。
当然此地距离南昌还有段距离,但是也能看到南昌方面的大火把天都烧红了。
放下望远镜的蒋中正显得对孙军的这种行为极其愤恨,怒斥道:“娘西皮!孙传芳简直无耻!居然放火!到底有没有把百姓的生计放在心上?!简直是中国军人之耻!”
当然蒋中正到底是愤慨孙传芳、邓如啄不顾百姓的生计还是愤慨这等行为使得北伐军在攻城时伤亡大增就不得而知了。不过相比蒋中正,加仑与白崇禧两人的反应还比较直白。
加仑耸了耸肩。说道:“孙将军与邓将军这样地做法从军事角度讲还是比较合理的。至少他们这么做确实给我们带来了很大的麻烦。我们俄国人在当年也曾经为了阻止拿破仑而火烧了莫斯科。”
白崇禧比之加仑还要直接:“邓锐锋这把火还真是烧的及时,这下子咱们想要拿下南昌不流干上千人地血是不可能了。他还真下的去手啊。”
“健生以为这决定是邓如啄下的吗?我想多半是孙传芳的主意。反正烧了南昌对他也没什么损失;还可以更好的控制邓如啄这个蛇鼠两端地督军。娘西皮,孙传芳真是够毒地。”见加仑与白崇禧都这么直白,蒋中正也就不再在两人面前演戏了。而且不得不说蒋中正眼光不差,虽说没亲眼见到,但他的分析和事实也没什么差别。
“其实也没什么,就算烧了南昌,以南昌目前地守军人数也起不了什么大作用。只要不把南浔线打通,我们终究还是能拿下南昌的。”加仑将军安慰着蒋中正说道,虽然之前他反对蒋中正的作战方案,但在第一师已经拿下永修,卡住了南浔线孙传芳的支援路线后,他就转而支持蒋中正的方案了。
不过白崇禧可没蒋中正以及加仑那么乐观,因为他离开之前和李宗仁谈过一次,知道现在第七军连续征战,未必能顶得住卢香亭、颜景琮等人的狂攻。不过这些他是不会和蒋中正说的。
“健生放心,我已经电令第六军北上支援德邻兄了,相信南北夹击下卢香亭等人不足为虑。”蒋中正见白崇禧有些沉默,还以为他担心德安战事的发展,出言安慰道。
就在这个时候,久未露面的蒋先云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手里还拿着一封电报。
“巫山,什么事情?不要慌,慢慢说。”蒋中正似乎对蒋先云永远都有一份好感,要是换了其他人就这个慌张样子就会被蒋中正给骂的一塌糊涂。
“总司令,白参谋长,总顾问(加仑是北伐军事总顾问),第七军的李军长来电,因为德安之敌来势汹汹,第七军目前已经退出了德安。而敌第三方面军已经南下了。”蒋先云没理会蒋中正的好意,一口气把话说完了。
蒋中正此时也顾不上什么风度了,一把扯过蒋先云手里的电报看了起来,而白崇禧与加仑也靠了过来,加仑通过翻译也了解到了这一情况。
“快,快给程颂云发电报,让他坚守永修!”蒋中正两三下看完电报,颇为失态的说道。
“程军长昨天下午才来的电报,说是按照司令部的命令已经离开永修朝德安方面运动了。”蒋先云焦急的说道。
“那现在永修是谁在守?”白崇禧急切的问道。
“是单于和第一师。”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单于能够顶住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已经冷静下来的白崇禧喃喃自语道。
“第一师是新创之师,他能顶得住卢香亭几个师的攻击?要不从这里抽调一些部队去帮忙吧。要是文革顶不住就换成咱们被南北夹击了。或者派人去把程颂云追回来?””蒋中正忧心忡忡的说道。不过老实讲,他的这一系列建议认真说起来都有病急乱投医的嫌疑。
白崇禧摇了摇头说道:“我们这里抽不出多余的部队了,要是从这里抽部队的话,很可能会被郑俊彦冲到南昌。而且就算他冲不过来,南昌城厚沟深,咱们又缺少重武器,少了攻城部队咱们想打下南昌恐怕不太容易。至于追回程颂云更不可能,程颂云的第六军战斗力本来就弱不说,他昨天出发的,现在都不知道部队在那里了,怎么给他发电报?再者说……算了,总之程颂云是靠不上了。”
白崇禧的话虽然只说了一半,但是蒋中正还是立刻明白了白崇禧没说完的另一半的意思。就算找到了程颂云,他愿意不愿意回永修支援第一师也是一个问题。而且根据蒋中正对第六军的了解,以第六军复杂的内部关系来说,就算程颂云愿意回师永修,搞不好下面的部队也不愿意回去。
“健生,你的意思是?”蒋中正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什么了,直接就不耻下问了。
“要不放弃南昌攻城战?”白崇禧试探的问道。
“不行,决不能放弃攻打南昌。要是现在放弃了,对部队士气的影响很严重;而且现在南昌城内有一个值得我们进攻的猎物。”没等蒋中正说话,加仑就通过翻译发表了他的意见。
而蒋中正也是一脸的赞同。见总司令与总顾问都不赞同放弃攻打南昌的计划,身为少数派的白崇禧只好无奈的叹口气说道:“那就只有希望单文革那小鬼能顶得住了,没别的办法了。”
第一卷 初到广州,声名显 第八十七回 死战(四)
永修,南昌门户,距南昌八十余里,南浔线南段重要的支点。卡住永修,南昌就成了一座孤城;而一旦让卢香亭带着部队拿下永修,围攻南昌的北伐军就会被南北夹击。
现在守备的南昌的是国民革命军陆军第一师以及第六军留下的一个团。而他们将要面对的是孙传芳五省联军第三路军卢香亭部两万余人。一时之间整个南方的目光都汇集到了这小小的永修城。
而就在这样紧张的时刻,身在永修的单于却悠哉游哉的坐在城门楼子上看着城外用军票、银元甚至烟土招募来的老百姓所挖的壕沟。旁边还摆放着一张小木几子,上面一小壶江西果茶还冒着热气。这种悠闲的样子和永修弥漫着的恶战将临的气氛还真是非常不和谐。
“……还有张翼德;当阳桥前等;七啾喀嚓响连声;桥塌两三孔;河水倒流平;吓退曹营百万兵……”当陈玉气喘吁吁的跑上城门楼子的时候,单于正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小声的哼着《五虎将》呢。
“师长,蒋总司令又发来电文了。”陈玉一边喘着气,一边把刚译好的电文递给单于。说真的,陈玉心里对单于现在还能如此悠闲还是很佩服的,当他知道第一师必须用三团人挡住卢香亭两万余人至少7天的时候他也是大惊失色的,直到现在他一想到卢香亭部的兵力心里还是不停的打鼓。
单于睁开眼睛,从椅子上做起来拿过电报一看,上面写着:“……此次孙逆全力来犯,贵部以一师之旅抵挡,全军上下等得知也深为感佩;相信弟必能能使来犯之敌肝胆俱裂,不负吾黄埔师生光荣之革命传统……守住永修,则赣局指日可定,兄在南昌敬候佳音。”
“总司令还真看得起我,呵呵。”单于看了看电报,顺手就塞到口袋里。他和这个时代的人最大的不同就是对于这些精神鼓励那是完全免疫。蒋中正这封电报换了别人或许会热血沸腾,但对于单于,还不如运几箱弹药好使。
“师长。其实我觉得你该听副师长的话,坐镇云居山。”陈玉做单于的副官有一段时间了,知道自己这个长官对所谓上下有序并不是那么在意。
“好了,璞生。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罗嗦。已经决定的事情就不必多说了。我身为一师之长,又是总司令封的永修城防指挥官,我不留在永修谁留在永修?另外我说了多少次了,只要咱们能顶住卢香亭第一波攻势,永修就固若金汤。没事的。”单于知道陈玉是好意,因此也耐着性子和陈玉解释道。
陈玉也知道虽说自己面前这个长官甚好说话。但对于已经决定地事情却很固执,于是只好闭上嘴,乖乖的站在一旁。而单于此时则走出了城门楼,站在城墙上用望远镜观察着部队的布防情况。
“胡闹啊,这个胡寿山给他说了多少遍了。还是说了不听。璞生,你下去告诉胡寿山,兵力要前轻后重,武器则要前重后轻。你告诉他,他要是再不听话,就别当这个团长了。”似乎对胡宗南地布置不太满意,放下望远镜的单于怒气冲冲的对陈玉说道。看得出,单于也并不是真的一点儿也不在意即将到来的恶战。
而正当陈玉准备下去找胡宗南传达单于的指示的时候。单于又把陈玉叫了回来。
“算了,你把胡宗南叫上来,我和他说。”单于想了想,觉得以胡宗南爱面子的性格让陈玉这个尉官去带话会让他心里不舒服。因此最后还是决定由自己来说。
没一会儿,陈玉领着胡宗南上了城楼,单于把胡宗南领进城门楼,把陈玉等人都赶了出去,关上门对胡宗南说道:“寿山啊。之前我说了多少次了。你怎么还在前线摆那么多人呢?这要是卢香亭一阵炮击得增加多大伤亡?咱们本钱少,可不能这么糟蹋。别怕卢香亭突破第一道防线。只要卢香亭给够了价钱,这第一道防线就让他突破也没什么。”
胡宗南被单于说的一愣,说实在地,这也怪不得胡宗南,这个时候的战争由于受第一次大战的影响,都讲究一线防御,对二战时流行的纵深防御还没什么概念。因此即便单于叮嘱了多次,可胡宗南在实际操作中还是不知不觉的按照老习惯尽量在第一道防线上布置了大量地兵力。
“这怪我,那我回去重新布置。”胡宗南虽然对单于的布置有疑议,但是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讨论战术的好时光,因此干脆的答应了。
“寿山,别怪我,我这也是心里急啊。你多包涵,等打退了卢香亭,我给你斟茶赔罪。”单于敏锐的发现胡宗南脸色有点难看,于是柔声安慰胡宗南道。
胡宗南就算原本在心里有些不舒服,可被单于这么一揉一搓,也就没什么了。展颜笑道:“嗨,文革,你是师长,我是团长,不管你说什么我这个团长还敢不照办?哪里说得上什么罪不罪的?”
“行了,寿山,咱们什么也不说了,你赶紧下去重新布置。等打完这仗咱们好好喝顿庆功酒。”
“那行,文革,我可就等着你这顿酒了。”胡宗南高兴的答应一声,转身打开门出去了。
“寿山,千万小心,实在不行就撤回城内,咱们和他卢香亭打巷战就是了。可千万别脑子发热啊。”单于见胡宗南准备离开,又关心的补充了一句。
听了单于这话,胡宗南身子顿了顿,也没回头,背对着单于挥了挥手就朝城下走去。而恰好这个时候王俊与主动要求带部队留下与第一师共同抗敌地杨杰也正上城楼找单于,刚好和胡宗南打了一个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