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往事-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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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单于来说,他在整个二月虽然埋头第六团的训练中但也不是对时事毫无所知;他很清楚的知道这段时间蒋中正所承受的压力确实很大。
不过虽然他并不认为3。2事件是蒋中正刻意发动的,但是他也不能眼看着自己好友李之龙糊里糊涂的做这个受害者。
李之龙这个人虽说有点锋芒毕露,有点不拘小节;但是他毕竟是一个热情而忠于理想,对国家忠诚的有为青年。
可当单于开着车赶到李之龙的住所时却苦笑不得的被李之龙楼下的卫兵给拦了下来,因为这个卫兵实在没办法相信眼前这个全身上下脏兮兮,穿着破旧二等兵军装,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人会是大名鼎鼎的黄埔军人之楷模,国民政府最年轻的团长单于。尽管这个人开着汽车来的,可这么大的官难道不会配一个司机?
今天我们局长开舞会,请了不少长官。你再不走小心单团长来了我告诉他你在这里无理取闹!在士兵的心目中完全把单于当作了一个司机。
见眼前这个士兵无论如何不愿意给自己通报,单于真是有好气又好笑。以他的目前的身份当然自然不能和一个小兵在大门口大吵大闹,不然传出去无论如何受损的都是他本人。
可要单于就这么回去,他又不甘心。
正在这个时候,旁边传来一个声音:“文革?是文革吗?”
听得出声音的主人也不敢肯定面前这个不修边幅浑身脏兮兮的做二等兵打扮的人是不是单于。
单于转过头一看,说话的不是别人,而是他另一位好友蒋先云。
“巫山,你来了就好了,快帮我给这位士兵证明一下,我就是单于。”见到好友的单于觉得总算可以解决身份问题了。
蒋先云可不像单于,他出入李之龙家的次数不少,门口的卫兵自然是认识他的,有蒋先云的证明,单于的身份问题也就不成问题了。
“单团长怎么这么邋遢啊?比我们局长差得远了。”看着单于与蒋先云两人的背影,卫兵小声嘀咕着。
“文革,你一头扎到部队两耳不闻窗外事我是知道的,可你今天怎么穿成这样来参加咱们李大局长的舞会啊?”一身干净整齐的少校军服的蒋先云当然有理由打趣穿着脏兮兮的单于。
“嗨,别提了,我在团里一天到晚和土地爷打交道不穿这身穿什么?难道要我穿一身校官服摸爬滚打?再说了我压根就不知道在田今天开什么舞会,刚好今天有空找在田和你喝酒来着。”单于是真不知道李之龙今天开舞会,不过他也没必要把自己的来意对蒋先云坦然相告。因为他的来意压根就没法说。
“对了,你怎么有兴致跑在田这跳舞?这可不像你的为人啊。”
“有点其他事找在田。”蒋先云听单于这么问,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看得出蒋先云今天找李之龙说的事不是什么好事情。
“巫山,文革!你们两个怎么一起来了?!”
单于与蒋先云正爬着楼梯,见李之龙着一身雪白的海军中将礼服正满脸惊喜的看着他们两人。
李之龙似乎对蒋先云、单于两人的到来感到很欣喜,蹬蹬蹬快下了几步楼梯一把抱住两人,热情的说道:“呵呵,起初我还想着巫山你不喜欢跳舞,而文革现在完全变成了兵呆子没请你们,没想到你们俩居然自己鬼鬼祟祟的摸来了。”
单于对李之龙这么真情流露到是很感动,也没注意身旁蒋先云的脸色不那么好看,只热情的和李之龙寒暄道:“在田你这说的什么话啊,什么叫兵呆子?!我这叫爱岗敬业,以部队为家。”
说罢单于与李之龙就站在楼梯间嬉笑打闹了一番,两人谁也没发觉蒋先云似乎不像以前那么和他们两人打闹在一处了。
李之龙与单于嬉笑一阵后把单于、蒋先云两人迎进了客厅。
这是单于第二次到李之龙的家,单于看得出这一个来月的时间里李之龙家里又增添了不少摆设,客厅柜子上那崭新的留声机,那气派的大沙发以及李之龙夫人潘慧琴肩上那件开司米的披肩无不显示如今的李之龙真的混的很好。
可能是单于与蒋先云来的早的缘故,诺大的客厅里并没有客人,只几个女仆在忙碌着摆设着等会舞会上所需要的酒水、食物。
正当李之龙刻意的向单于介绍等会自己夫人的不少同学(李夫人可是广州女子师范学校的,她的同学自然都是女孩子)也要来参加这个舞会,而单于对李之龙的刻意不屑一顾,两人正打着嘴仗的时候,待在一旁一直没出声的蒋先云说话了。
“在田,你这里有没有安静点的房间啊?我想和你说点事。”
当着单于的面蒋先云不顾礼貌直截了当的表明希望和李之龙独处的意思,这让李之龙夫妇以及单于都是一愣,。
不过三人中还是单于反应的快,单于抢在李之龙开说前对潘慧琴说道:“嫂子,能不能带我去梳妆打扮一番啊?你看看我这一身的灰土,虽然我无所谓,可不能待会让嫂子的同学暗地里嘀咕嫂子和在田交友不慎啊。”
单于的插科打诨冲淡了四人之间尴尬的气氛,李之龙顺势微笑着对夫人吩咐道:“慧琴啊,你就把这支泥猴子好好收拾一下,对了把我的衬衫拿出来给他换上,你看看他穿的这叫什么啊?”
单于一边和李之龙斗着嘴一边由潘慧琴带着往客厅另一方走去,而李之龙与蒋先云则一起来到了李之龙的书房。
来到书房,李之龙坐在书桌后面顺手从书桌里拿出一包香烟,自顾自的点起一支香烟,并把香烟丢在蒋先云面前,示意要抽自己拿。
“巫山,你今天来找我什么事?”
蒋先云抽出一根香烟在手里把玩着,半响才出声。
“你知道的,就是陈策的事,组织上的意思是陈策毕竟属于KMT左派,也是汪主席得用的人,你能不能先丢开手?”
听得出蒋先云是克服了很大的心理障碍才说出这番话的,不过通红的耳朵还是暴露出蒋先云内心的不安。
“巫山,我还是那句话,陈策要是走私其他的东西我可以丢开手,我李之龙不是不知道大局的人,但是你要知道陈策走私的是鸦……是那东西。你不是不知道我们这个国家受那东西的毒害差不多快一百年了!曾经万国来朝的伟大国家如今变成这副鼻涕虫的模样,还不都是那东西害的?!作为中国人我良心上不允许我丢开手!”
李之龙也涨红了脸,不过他这个红与蒋先云的红很明显不是一回事。
“在田,你说的这些我不是不知道,你以为我不痛恨走私那些东西的王八蛋吗!?可凡是要服从大局!服从上级组织的决定!你不是今天才加入C。P,这些不用我教你吧?!”蒋先云这个时候也显得很激动,当然这里面肯定包含着对李之龙不服从组织决定的恼火,至于还有没有其他东西就不得而知了。
“唉,巫山,你还是那副老样子,你永远都是坚决服从组织纪律的优秀C。P。”李之龙听蒋先云说完后不复刚才那副激动的模样,而是很颓然的坐在椅子上得意味深长的说道。
“在田,别扯其他的,我就想问你,你到底服从不服从组织的决定?”蒋先云似乎被刚才李之龙的话给激怒了似的,显得更激动了。
“作为一个C。P我怎么可能不服从组织决定?只要组织给我一个书面命令,让我不再管陈策走私那玩意儿,我肯定不管,他陈策爱运多少运多少。”李之龙闭着眼睛好一会,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对蒋先云说道。
“你这是胡闹!是无组织无纪律的表现!我作为你的上级,我向你传达的就是组织上的决定!”蒋先云此时完全被李之龙这种表现给激怒了。毫无疑问,蒋先云作为一名C。P,他不能忍受李之龙作为一名C。P却如此无组织无纪律。
“我什么时候胡闹了?那好,作为C。P我坚决服从组织决定;但是作为国民政府海军局局长的我明天将正式向汪主席报告陈策走私一事。”李之龙似乎也豁出去般和蒋先云对吼着。
“唉,在田,该说的我也说了,听不听在你。作为你的上级,我将建议组织上就这件事给你一个处分,作为朋友,我只能说你实在太不成熟了。”蒋先云似乎变脸一般,不但不再生气,反而意气萧索的对李之龙说道。
说完这话后蒋先云边起身推门出去,边回头对李之龙说道:“在田啊,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就这样吧。抱歉,我还有点事要先走了。”
李之龙完全没有预料到蒋先云会这么平静,反而一时间楞住了,不过他也完全感觉到了蒋先云临走前眼神里的关切和担心。
“巫山怎么走了?等会很多女士要来哦。自由恋爱加革命可是吾辈目标,现在就在田革命成功,我们可不能服输,要努力追赶啊。哎哎,怎么我越说你越走啊?你给我回来。”
客厅里传来了单于的声音,听到单于这么滑稽的说法,饶是李之龙现在满肚子的官司也不由得嘴角上翘。心里又泛起一片温暖的感觉。
他很清楚单于会这么说一定是看出蒋先云出来时脸色不好,故意插科打诨,缓和气氛,疏解两人的情绪。毕竟书房距离客厅并不近,单于真只是和蒋先云开玩笑的话完全没必要说这么大声。
第六卷 旌旗北指,三千里外觅封侯 第二十回 劝(上)
李之龙想的不错,单于刚简单梳洗了一下,又换上李之龙的衬衣来到客厅就看到蒋先云一脸无奈的朝外面走去。虽然单于并不清楚蒋先云到底与李之龙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过以他对这段历史的熟悉程度,他多少也猜到了一些。
而蒋先云尽管满腹心事,但是在单于插科打诨之下也不好再摆那副脸色给单于看,只好勉强笑着对单于说道:“文革啊,真不巧,我刚想起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做完;所以今天就只能到这里了,改天我到你团上来找你吧。”
说完蒋先云和潘慧琴打了一个招呼转身离开了李之龙家。单于正踌躇着是否是不是现在就到书房找李之龙谈谈的当口,潘慧琴却主动开口了。
“文革啊,我看巫山走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看,别是之龙和他吵架了吧。要不你到书房去问问?”潘慧琴虽然年纪不大,但也知道在这个广州城里真心对自己丈夫好的也不过蒋先云、单于寥寥数人而已。
不过比起永远工作第一,经常找自己丈夫要他做这做那的的蒋先云,潘慧琴对能说会道又是留洋归来的单于印象更好。更最要的是单于不但从没找自己的丈夫办什么事,而且单于目前是国民政府、KMT的名人,前途看上去比蒋先云好多了。
见潘慧琴有点担心,单于当然不能拒绝她的这个请求,不过在进书房钱单于还是安慰了潘慧琴几句。
“嫂子别担心,牙齿还有咬舌头的时候,我看他们两个多半争果子吃恼了,没什么。”
饶是现在潘慧琴正为丈夫深深的担心着也被单于这句话给硬生生的逗笑了。
“你这人啊,不晓得你说这话是奚落我没看过红楼梦呢,还是你把自己个儿当作林黛玉了?都团长了,还这么不正经。”
单于边朝书房走着,边回嘴道:“啧啧,而今这女同胞真是了不得了,做人家的太太的也敢公然把红楼梦这样的书给挂在嘴边了。”
潘慧琴听单于这么说正想回击他几句的时候却看见单于很狡猾的闪进了书房,还顺手把门给关了。
不过经单于这么一打岔,到是让潘慧琴把心事放下了一多半,心里明白单于一改前此的寡言少语的插科打诨也是为了自己两口子好。
想到这里,潘慧琴开着书房紧闭的房门,微微叹了口气,估摸着客人们该来了,自己这个女主人也得要到客厅门口去待客了。于是转身朝客厅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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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于一进书房就看见李之龙被一股云雾笼罩着,李之龙正坐在书桌后面的椅子上抽着闷烟呢。单于连忙快走几步来到书房窗户边打开窗户,又挥了挥手让烟雾快点散去。
嘴里还一边念叨着:“我说在田啊,你小子抽烟也别忘记开窗户啊。这知道的晓得你是在抽烟,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活腻味了正自焚呢。”
李之龙颓然的看着单于在自己面前做的这些事,又向是对单于倾诉,又向是喃喃自语的说道:“活腻味了?我最近还真觉得有点腻味了。文革,你说我们这么跋山涉水的来到广州到底为了什么啊?”
见李之龙这么意气萧索的模样,对照自己对这段历史的了解,心里对李蒋二人的谈话估摸了个八九不离十,而且李之龙现在这个样子其实对单于接下来要说的话并不是什么坏事。
想到这里单于很随意的拖了一把椅子到自己跟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诚恳的对李之龙说道:“为了打到军阀,为了打到列强,为了中华之崛起;总之就是这样。好吧,我承认,我没你和巫山那么伟大,我第一天到广州行李被偷了,不来军校我差不多要露宿街头了。”
单于本来是想说些场面话,不过才说了一句就看见李之龙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只好改口说实话了。
“这还差不多,我第一个不相信你小子有这么崇高的理想。”见单于说法有趣,李之龙也不像刚才那么颓然了。
“在田,你也别这么说;我以前就说过,我从小生活在国外,我和你们不一样。我可以守道而活,但是要我为道而死就有点勉强了。”
单于这句话似乎触动了李之龙的某根神经一般,李之龙长叹口气说道:“其实能做到守道而活已经很不容易了,现在好多人连这个都做不到了。”
“在田,我不晓得你和巫山说了些什么;不过我想告诉你,理想和现实永远是有差距的,目的的正义证明手段的正义。我记得我之前就和你说过这些啊,怎么你今天又这副样子?单于意味深长的对李之龙说道。
“文革,你是说过这些,不过我还是认为如果妥协后才实现的理想那还叫理想吗?”如今的李之龙显得很迷茫,不过也难怪,身怀理想太远大,太崇高的人一般都会因为与自己理想差距过大的现实而显得迷茫。当然有的人过的了这一关,有的人过不了,比如李之龙另一个好友余洒度。不过这个时空的余洒度还会不会有那么悲剧性的结局就不是单于能知道的了。
“在田啊,其实我今天来的目的和巫山差不多。”单于见李之龙把话题扯的比较形而上起来,连忙说回正题。
“什么?!你也是来做说客的?!”李之龙听单于这么说感到很吃惊,如果说蒋先云做说客很大程度上是组织的意思的话,那么单于来做说客,难道单于和陈策是一伙儿的?
“不,不,不;在田你误会了,我可不是为谁来做说客的。不过呢,广州城能有多大?更何况我们第二师又负责广州城的卫戍,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点点事情的。老实讲,我今天来的目的是希望你最好,恩,最好……”
说到这里单于有点踌躇了,这让人辞职的话单于还真有点说不出口。
“最好什么?文革,你什么时候说话也吞吞吐吐了?最好让我丢开手是不是?”李之龙见单于‘最好‘了半天都没有下文,点着讥讽的帮忙补充道。
“什么丢开手?搞不清楚你小子说什么。我的意思是希望你小子能请一个长期病假,最好需要到上海去治病的那种。”单于见李之龙开始怀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