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往事-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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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当年八方风雨汇中州的吴大帅此时也真正可怜,环顾左右尽是不堪用的杂牌,手里连一支像样的基本部队都没有。若此时手头有当年第三师这样的强军,国民政府的北伐还真不好说了。
不过怎么样,为加强湘军的后备增援力量,6月18日,吴佩孚又任命湘鄂边防督办李倬章为援湘军总司令,宋大霈为第一路司令(辖宋大霈、孙建业两师),协助叶、余等担任正面作战,王都庆为第二路司令(辖鄂军王都庆第七师),担任右翼临澧、常德一带防务。唐福山为第三路司令(辖赣军唐福山师及粤军谢文炳师),担任左翼作战。董政国为第四路司令。又令航空队驾飞机数架、水军开兵舰十余艘入湘备战。严令叶开鑫、余荫森夺取衡阳,控制全湘。
6月中旬,湘江东西两岸地区的湘鄂军都积极准备,有向北伐军进犯之势。这时北伐军大部尚未入湘,敌众我寡,若不采取积极行动,不仅对峙局面难以维持,而且可能陷于被动。在此情况下,唐生智一面派员与叶开鑫假和,一面于28日与第四军第十师师长陈铭枢分别致电蒋中正,认为:“敌扰不已”,“确欲大举来攻”,惟有“直下长沙”,才能分化瓦解敌军。“若固守原防,不惟难以持久”,且“处处立于被迫地位”,应趁敌内部“尚相疑惧,不能统一指挥,团结未固之机攻之,易于瓦解。”蒋采纳了唐、陈的意见,任命唐生智为北伐军前敌总指挥,率第四、七、八军及早进攻。
这时,在湖南前线的北伐军主要将领有第七军军长李宗仁,第八军军长唐生智,由于第四军副军长陈可钰尚未入湘,由陈铭枢代理率领第四军。唐、李、陈等人组成了前敌总指挥部,制定了如下作战计划:
第四军陈铭枢第十师、张发奎第十二师、叶挺独立团、第八军三十九团为右路军,指挥官为第四军副军长陈可钰。全军一部于安仁附近监视赣边之敌,主力分路攻取醴陵、株洲,以巩固右冀。
第八军李品仙第二师、周谰教导师和鄂军夏斗寅第一师为中央军、指挥官由唐生智兼,担任涟水正面佯攻,以牵制敌人的兵力,掩护左路进攻。
第八军何键第一师、刘兴第四师和第七军钟祖培第八旅为左路军,指挥官何键。主攻潭市和娄底方面敌之右翼,在攻占湘乡后,协同第七军占领湘潭,再会合第四军攻取长沙。
第七军第二路指挥官胡宗铎率第七军李明瑞第二旅和胡宗铎第七旅的第十四团为总预备队,控制永丰一带。
按部署,预定于7月5日开始向敌之涟水、渌水防线发动总攻击。6月下旬至7月初,湘南地区连日下雨,正面战争被大水所阻,暂时无法进行。这时叶开鑫军和北军的一些将领如蒋锄欧、邹鹏振、郑鸿海等都以为涟水陡涨,河面宽阔,唐军没有军舰,绝难进攻,故大部分都留在长沙、汉口等地寻欢作乐。而他们的部队,由于军饷积欠数月未发,大多怀有不满和厌战情绪,尤其是叶开鑫勾引北军入湘,敲诈勒索,奸淫抢掠,引起了湘北和湘东人民的深切痛恨。这一切,对于北伐军立即发起进攻都是十分有利的。
7月5日拂晓,北伐军中、左两路军突然发动了攻击。这时河水暴涨,船只早为对方掳去,他们凭河顽抗,又有兵舰为助,一时很难得手。左路军于是找来民船三、四十只,四周架塞钢板棉絮以为掩护,并用小火轮(也镶有钢板)十余艘向北岸猛冲,几经苦战,始得强渡。7月6日,第八军第四师和第七军第八旅攻占娄底。7日,第八军第一师进占谷水。8日,北伐军又占领大乐坪、连山。这时潭市敌主力凭借有利地形居高临下,坚守阵地。左路军虽激战终日,仍无进展。直至九日凌晨,第八军第四师前往增援,始攻占潭市,吴军狼狈溃走。
中路军方面,第八军教导师于7月8日进抵朱津渡,经猛烈攻击,强渡涟水。与此同时,第二师也渡过了涓水,经与蒋锄欧、余荫森等部激战后,攻克了易俗河。9日,鄂军第一师攻克湘乡,教导师向如意亭追击。第三师又渡过涟水,十日进克湘潭,敌纷纷向长沙溃退。
右路军方面,由陈铭枢师长指挥张发奎率三十五团、二十九团为右翼队,担任主攻任务,攻击沈潭,占领醴陵城。叶挺独立团为左翼队,担任佯攻任务,向泗汾、豆田、龙山铺之敌正面进攻,相机向醴陵城攻击前进。三十团为总预备队,二十八团在攸县对茶陵、莲花方面警戒。
7月10日,北伐军开始向醴陵进击。左翼叶挺独立团在农民侦探队和向导队的带领和协助之下,以一部分从泗汾桥左侧涉过渌水北岸,侧击敌人,以主力沿攸县通醴陵大道前进。午夜3时,第三营第九连隐蔽接近北军阵营,在农民武装队的配合下,通过吸引敌军注意力,北伐军抢占军机,分两处抢渡泗汾桥,占领北岸。
在进攻泗汾桥的同时,为牵制敌军兵力,叶挺令左翼一营向豆田攻击,占领河南岸的北军阵地,在第一营的奋勇攻击下,北军纷纷向醴陵逃去。
北伐军渡过渌水后,很快将珠萍路及渌水的北军肃清。
等到醴陵被北伐军攻克后,浏阳无险可守的北军逐撤至汨罗江以北。
醴陵的攻克,在战略上使长沙守敌屏蔽尽失,并保证了在湘江西岸向湘潭、长沙一带进军的第八军不受到侧击威胁,从而为中、左两路革命军迅速进攻和克复长沙创造了有利的条件。
涟水、渌水两岸的敌军既经击溃,湘乡、湘潭、醴陵次第克复,长沙就成为北伐军进军的主要目标了。这时自涟水败退的湘军除少部分向益阳、常德方面逃窜外,其主力第二、第三两师均向长沙溃退。革命军除以右路军暂驻醴陵监视赣西和对浏阳方面警戒外,中、左两路军均跟敌追击。李品仙第二师沿湘江直下,经湘潭至岳麓山。7月9日,叶开鑫弃城逃走时,纵兵烧杀抢掠,城内极端混乱。湖南工团联合会迅即组织成一千余人的保安队,分守八门和要道,维持市内秩序,收缴溃兵枪械,镇压抢劫活动。7月11日,在长沙工人和学生的有力配合下,第八军李品仙第二师首先进入长沙城。何键第一师即以主力向益阳进击,一部分则开向靖港。7月12日,第七、八军又分别攻克湘阴、益阳各要点。
等到长沙克复之后,蒋中正复电北伐前敌总指挥唐生智贺捷,电文曰:“此次克敌神速,于最短期间恢复长沙,皆由兄指挥若定,各将士奋勇作战。”同时复电李宗仁,电曰:“长沙已于蒸日攻克,贵军协力作战,劳苦功高,极堪嘉慰。”后又致电第十师师长陈铭枢、第十二师师长张发奎,以表祝贺。的确,战场骁将,统兵打仗,浴血奋战,功不可没,打造了一个良好的北伐前景,应该论功行赏。但这与蒋中正在后方的统筹兼顾,料理全局是分不开的。
尤其是蒋作为最高统帅,从战略策略的角度考虑,还必须对盘踞东南的孙传芳有所防备和安抚,只有这样才可确保北伐军的长驱直入而无后顾之忧。事实上,这道工作是非常复杂和微妙的,必须妥善处理,再者,北伐军的大量输出,相应地造成广州城防守空虚,随时有内忧外患之险,因此蒋中正对此事亦不敢疏忽,怕敌人来个釜底抽薪,乱了方阵。7月16日,蒋主持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会议,决议李济深参谋长留守广州。等到一切安排就绪,蒋打算亲赴前线,统兵作战,再展雄姿。
长沙克复后,7月14日,KMT湖南省、长沙市两党部,两总工会等代表,赴湘潭迎接北伐军将领进入长沙。7月25日,湖南省政府正式成立,唐生智任省政府主席兼军事厅长,长沙之克复标志着北伐第一期作战胜利结束,其胜利壮大了北伐军的声威,坚定了其信念。但另一方面也出现了一个令蒋中正格外关注的消极倾向,一些游离动摇于南北政府之间的军阀,如墙头草一般随风而动,开始纷纷附庸于革命的一方。因此,唐生智本人的实力得到迅速扩张,加上唐原有部队扩编4个师,共拥6师之众,“军械充足,精神统一,战斗力极强”,再加上,很多高层将领与唐有较深的个人情感基础,关系甚为密切。另外,在唐夺取湖南政权的过程中,他不时地安排自己的心腹于府衙之中,使之在湖南的统治更为稳固。这种社会地位的巨大反差给唐带来了无比的优越感和权力欲,似乎整个湖南都是他唐生智的了。即使是后来北伐司令蒋中正亲临此地,唐对其也有不屑之意,再加上北伐誓师大会上蒋在阅兵式上倒挂在地上检阅部队的消息也传到了前线各指挥官耳朵里。
面对“彼可取而代之”的诱惑,实力大涨的唐生智开始有了别样的想法。而北伐军进军湖南的过程中老百姓箪食壶浆以迎接北伐军的场面更让唐生智有了天下归心的错觉。
总之在北伐军顺利收服长沙后,第八军与唐生智本人似乎开始有了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当然这一幕在民国的历史大戏里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
而单于此时也正跟着总司令浩浩荡荡的朝长沙进发。
第六卷 旌旗北指,三千里外觅封侯 第三十七回 北伐进行式(二)
七月的湖南,太阳毒的厉害。道路两旁的农田里的庄稼也都无精打采的低下了头,热风不时的烘起阵阵呛鼻迷目的灰尘;渗进人身上晒出的汗里;变成一层油腻。
往年有大帅的时候到这时间老天爷还下两场雨呢,这不是说打倒了军阀日子就好过了吗?怎么还不下雨啊?农田里的老农夫杵着锄头,愁眉不展的看着地里的庄稼。
“爷爷,爷爷,我给你送饭来了。”光屁股的小孙子提着一篮子吃食摇摇晃晃的走在田埂道上。
“仔细点,小心别摔着了。”纵是心里有再多的哀愁,见到自家的独苗苗老头什么时候都只会笑的见眉不见眼的。
是啊,想想这日子也不是那么难过。虽说今年年份不好,但毕竟那个劳什子农会带着大家伙儿把村里老萧家的地给分了,自家这样打灭了太平军就跟人家当佃户的人家现如今总算也有了一块自己的土地了。再说家里的老大、老二都到了唐大帅手下当兵,每月也能给家里寄回个3、4毛钱。庄户人家嘛,也该知足了。
不过想到老萧家那惨样,老头还是不由自主的打心里叹息一声。
这老萧家当初也不过和自家祖上一样,都是别人的佃户。可闹太平军的时候人老萧家的就敢把心一横,跟着曾剃头打长毛,十来年下来,长毛平了,老萧家的虽说瞎了一只眼,没了一只手掌,可也挣下了这许多家业。又念着周遭都是以前苦哈哈的兄弟,租子也收得极低,向老头这样的老兄弟家里谁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老萧家那瞎了一只眼的老太爷还帮忙给请大夫。前几年满世界过大兵的时候老萧家也降了些许租子。连镇上的学堂还是老萧家出钱修的呢。
可最后谁想到了这样的结果?全家被吴二那个二流子领着几个戴眼镜的先生带着大兵给抄了家。吴二还抢了人萧家二小姐做了老婆。
唉,算了,人家先生给大家伙儿说了,这姓萧的是土豪劣绅,他们是什么革命军,就是要带着大家伙儿分了这些土豪劣绅的田地,给大家伙儿过好日子。
“爷爷,吃饭了。”光屁股的小孙子看着自己的爷爷又走神了,放下饭篮子用他干巴巴的小手拽着爷爷的衣裳。
老头这才回过神来,慈爱的摸了摸小孙子的头,说道:“你这个小鬼头啊,好咱们吃饭。”
老头正要揭开用布蒙着的饭篮子取出吃食的时候,就看到不远处有十几个人骑着马朝自己这边过来。看样子,都是头戴大沿帽的兵爷。不过老头也没怎么担心,不说自家还有两个娃在唐大帅手里当兵,就说这些天这些大兵可与前些日子那什么吴大帅的兵不一样,都和气的很。
就一会儿的功夫,这群人就骑着马到了老头身边,打头的是两个年轻人,一个大鼻子,大耳朵,小眼睛,一个到是长得挺俊秀的,不过这个俊秀的小伙子眉宇间似乎有着一股煞气。
打头的两个年轻人很有理数,离自己还有一段距离就翻身下马了,老头这才看清楚原来这群人不得了啊,那个挺俊秀的年轻人穿着的可不是草鞋,而是马靴啊。记得他家两小子放假回家时说过,这穿马靴的可都是不得了的长官啊。
“老人家,请问一下这里离萧家村还有多远啊?”穿马靴的年轻人一口北方官话听的让人舒服。
“哎呀,长官,这里就是萧家村啊。”虽说这人年轻,可老头记着他家小子的话呢,穿马靴的就是了不得的长官。因此老头点头哈腰的对年轻人回答到。
大概是老头那一口浓重的湖南口音的缘故,穿马靴的年轻人似乎没有听清楚老头的话,把转过头对那大鼻子,大耳朵,小眼睛的年轻人说道:“巫山,你知道这位老人家说的是什么吗?”
那大鼻子,大耳朵,小眼睛的年轻人见穿着马靴的年轻人听不懂湖南话,微微一笑说道:“他说这里就是萧家村了。”
穿马靴的年轻人朝那小眼睛的年轻人点点头,说道:“巫山,你能不能帮我和这位老人家说说,请他领着我们到他们村的农会去一下,找他们的吴会长。”
小眼睛的年轻人有点忧虑又有点担心何的说道:“文革,你千万别乱来啊。”
穿马靴的年轻人一听这话,眉毛一挑,沉声说道:“巫山,我要是乱来的话今天就不是邀你,而是让小萧领着他那一连人跟着我过来了!邀你来的目的就是请你做个见证。不过我先告诉你一声,要是等会儿事情真如小萧那老仆人所说,萧家村的老百姓我不会动,但那姓吴的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非剥了他的人皮不可!”
听那个叫文革的年轻人这么说,这个叫巫山的年轻人叹口气说道:“要是事情真如你所说的那样,处理姓吴的我没意见,不过最好还是把他带回长沙处理。”
叫文革的年轻人有点不耐烦的说道:“到底怎么着我们到时再说,现在你先让这位老人家给咱们带路。”
这两人说话的时候声音很小,老头年纪不小了,又有点耳背,没怎么听清楚,不过还是隐约听见姓吴的,处理,人皮什么的。心里顿时有点担心,可又不敢得罪这群看着煞气的当兵的,不过老头不愧是活了这么大岁数的,眼睛一转,就想到了一个主意。
他对那讲湖南话的年轻人说,自己还要照看这几亩地,没办法领着他们去农会,不如让自家的小孙孙领着他们去农会。
他打的主意是要是这群年轻人是去找吴二的麻烦,那自己领着人去可就得罪人了。他们可以一走了之,自己可还要在村里生活一辈子的。让小孙子领着他们去,就算真出什么事,谁也怪不到一个光屁股的娃娃身上。
会讲湖南话的年轻人深深的看了老头一眼,似乎看穿了老头的想法一般,不过他什么也没说,而是把老头的话对着那穿马靴的年轻人复述了一遍。
那穿马靴的年轻人好像也看破了老头打的算盘似的,笑了笑就同意了。
于是老头拉着小孙子到一旁叮嘱了几句,意思也是让小孙子把人带到农会就赶紧回家,要是敢留下来看热闹,自己回家非叫他妈打烂他屁股不可。老头知道自己这个小孙子一点儿也不怕他,最怕自己的儿媳妇。
叮嘱了几句,小孙子就满脸兴奋的被穿马靴的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