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小说网 > 体育电子书 > 世界文学评介丛书 光与影-文艺复兴时期文学 >

第12章

世界文学评介丛书 光与影-文艺复兴时期文学-第1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的战争中,至少有十万人死于这场社会动荡。

  十五、乔叟

  乔·莱·基特里在他的《乔叟和他的诗歌》里指出乔叟命中注定的两种“走运”:乔叟如此走运,在社会等级上足够高贵,因而不必投身于圣职作为逃避那作践人的环境的手段,“不然的话,一位伟大的诗人就会被糟踏成一个无足轻重的牧师。”另一方面,乔叟同样走运,虽然社会等级较高,可又没有高到一个贵族的等级,否则,“他就不会了解下层社会,只会终身做一个专写骑士爱情的诗人。”

  乔叟本人也许觉得两种“走运”——其实只是同一个走运:他是富商之子——的确称得上幸运。他的政治生涯始于宫廷仆从,止于下议院议员;而且,做为外交使臣,乔叟周游列国,这些游历以及对于各国文化的接触,成了他的文学灵感的主要来源,以致有些史论家几乎想以“法国时期”、“意大利时期”、“英国时期”(返回本国文化)标识乔叟的精神历程。

  杰弗利·乔叟(GEOFFERG CHAUCER)1340年左右诞生于伦敦一位富裕的酒商家庭,这个家庭还不时从事一些皮革生意。不过,它并非货真价实的盎格鲁·萨克森血统,更不是土生土长的凯尔特人的后裔,而是征服者诺曼人——也即英吉利海峡对岸的法国人——的后代。一家之主约翰·乔叟,机灵能干,善于钻营,甚至还一度当过国王的副司膳。这位精于推销术的酒商也许使整个宫廷成了自己最大的主顾,而且,他不仅向宫廷推销了酒精,还向宫廷推销了自己的儿子。这后一种“推销”才是这位一生得意的酒商的最为成功的一笔生意。

  乔叟十六岁时,当上了英王爱德华三世儿媳伊丽莎白的少年待从。少年待从这样一种地位,对于当时的英国社会来说,具有一种极大的诱惑,因而在庶门中形成一种习俗:愿将子女送往宫廷作为少年待从,当然,少年待从只是走向官场的一道阶梯。

  乔叟所受的教育部分来自宫廷严格的教育,部分来自自学。这位天资聪颖的少年待从嗜书如命。要是了解他好学不倦的习惯,人们也就不会惊异于他日后的博学多才。其实,那个时代对于知识具有一种普遍的“饥渴”倾向。一当教会不再笼断全部的知识,一当印刷技术使得书籍尽处可寻,那么,在某些人中就会产生这种如饥似渴的感觉。那个时代的人都有一种儿童的倾向,对呈现于眼前的世界感到惊奇,不象我们这个时代,对于世界已经有些厌倦。本书涉及的这些天才都有通过书本表达他们对于神奇或者更具宗教意味的“神秘”的一些探险的倾向,例如薄伽丘或这一章将论及的乔叟在作品中再三触及的禁欲主义主题,纵情主义正是对于宗教的禁欲主义造成的神秘的一种探险,这种探险带来无穷的乐趣,因而常常没能把住分寸,导致纵欲主义的泛滥。尤其明显的是这一时期的几位地理探险天才,达伽马、麦哲伦或者哥伦布,他们面对浩瀚百又神秘的海洋的时候内心感到一种探求的冲动。这种冲动正可解释这个光辉的时代的一般精神倾向。

  乔叟在一本类似回忆录中的小册子中谈到自己早年埋头读书的情景时说:“我本人员然才疏学浅,但却喜爱书本,打心底里尊敬它们,我捧着一本书时就万事如意,任何娱乐都不容易把我调开。”有理由相信,他这一时期所读的“书本”,大多是法国人的作品,其一因为诺曼人就是法国人,对于本土文化的依恋使诺曼人在短期内难以断开与法国文化的脐带,其二因为法国爱情诗风 (普罗旺斯的抒情短诗)的巨大影响。因而那时的英国宫廷甚至英国社会,都有一种文化倾向,即对法国文化的崇拜,甚至这种崇拜发展到了对本土语言 (英语)的否定,而去使用法语。他在他的同胞中是第一个自觉使用英语——伦敦方言——写作的人,他以自己的努力使这种方言成了世界最优美的语言之一,乔叟被尊为民族语言的奠基人。他还用英语翻译了法国的著名长诗《玫瑰传奇》,他的这一举动具有的文化及意识形态意义正如马丁·路德以德语译圣经一样。

  这一时期 (六十年代)被史家们称为“法国时期”。当然,文学并非乔叟的唯一活动。既然本书的宗旨并不在于具体作品的点滴分析,是在于通过作品及其人物,揭示这一时代的精神特征,因而本书紧紧环绕“人与时代”这样一根主轴展开描述。乔叟二十出头,就不仅在英国诗坛崭露头角,而且也在政坛上初显风采。乔叟娴于辞令,精通多种外语,精力充沛,而又机敏过人,天生一个外交官的材料。不过,在爱德华三世终于察知他的外交才能并于1366年将他从宫廷待从的位置提升为延臣兼外交家以前,他还在战场上有过一番尝试,可是这一尝试的失败终将证实乔叟不是“战士”的材料。那是1359年,英法“百年战争”期间,爱德华三世为使法国屈服于自己的权力宝座,再度向法兰西发动攻势。乔叟作为宫廷侍从随军出征。可是兰斯一役,英军败惨,战俘可用赎金赎回。他的父亲约翰得知爱子的消息以后,四处告贷,凑齐凑金,赎回儿子。据说这笔赎金中也有国王捐的一份,约有十六英膀。爱德华三世自己用六十英镑赎回了自己的马匹。

  乔叟回国以后,在宫廷里谋了一职,在爱德华三世的三太子兰开斯特公爵约翰·贡特手下当待从,兼任爱德华三世的待从骑士。到二十六岁上,他被提为延臣兼外交使臣,赴热那亚进行贸易谈判,不辱使命。

  这一时期,乔叟对于仕途的热情有增无减,而且,不妨说,他一生中也没忘怀仕途。到了当婚年龄,他便周旋于名之间,希望觅得一门好的亲事。从热那亚回国以后,他与王后的待女菲莉帕·罗埃特结为夫妻。有的史家从乔叟对于配偶的选择上看出这位酒商之了的精确算计,这位年轻的廷臣对于自己的仕途生涯步步谨慎,考虚周全。要知道,菲莉帕的妹妹是三太子兰开斯特公爵的夫人,通过联姻,乔叟成了太子的联襟,可以装作漫不经心地常提一提“我的妹夫”怎样怎样。有人因此判断乔叟的婚姻出自人缘政治的考虑多于情爱的考虑,而实际上,乔叟一生中也没有为菲莉帕写过哪怕一行“我的玫瑰”之类的诗句,甚至根本不曾提及她的芳名。这样,我们很难看清这位藏在乔叟背后阴影之中的女性的真实形象。她在多在程度上结予了乔叟文学灵感,是象但丁的贝雅特里齐或彼特拉克的劳拉,还是象随后的莎士比亚的阴影深处的妻子?我们不得而知。有趣的是,除了佛罗伦萨的诗人之外,其他的人文主义者——尤其是北方诸国的人文主义者——很少咏及自己的情人或者配偶,德国的情形更是如此;至于英国,人们可能发现某种独特的主题,即对同性——一般是贵族保护人——的依恋或者劝慰,例如乔叟的《公爵夫人之书》或者莎士比亚的十四行待。

  《公爵夫人之书》是他这一时期的名作。这是一篇长篇挽诗。乔叟的妻妹不幸亡故,他的妹夫兰开斯特公爵深感悲痛。此诗便是为了安慰兰开斯特公爵。不过,这仅仅是本诗的一个更为字表的动机,在慰词中,他还谈及尘世的欢乐以及自己的郁闷,使得这着挽诗显得更象一首抒怀之作。他的人文主义思想的端倪即见于此。现实生活,或日尘世生活,作为人们回避的一个题目,日后将要成为乔叟的主题。

  乔叟的“法国时期”终止于七十年代他与意大利精神的接触。他曾两度访问文艺复兴的发祥地意大利,目睹城邦经济的繁荣景象,以及某种正在蓬勃兴起的新精神。他在意大利“发现”了但丁、彼特拉克以及薄伽丘。他对三位诗人的诗艺研习有年之后,在政务的闲遐创作《荣名的殿堂》等一些作品。

  《荣名的殿堂》是一部教诲诗,叙述的是伊尼阿斯在特洛亚城陷落后冒险的经历。此诗于1380年,翌年,瓦特·泰勒起义,一度攻陷伦敦。乔叟的政治生涯到了一个蛰伏的阶段,因为政坛此时处于动荡之中。他象遁世者一样躲进了书斋,远离权力不可预知的更替,静待时变。这一时期,他的作品较多(例如《众鸟之会》、《特罗勒斯与克丽西德》、《善良女子殉情记》等等),可是几乎没有涉及那个时代的任何一点喧嚣。他以梦幻形式或者传说题材写作,并不在现实中选材。可是这些传统题材具有强烈的现实特征,乔叟时代的人不难从那些古代人物身上望见自己时代的影子。

  《特罗勒斯与克丽西德》是一首叙事诗。它把一对青年男女相爱的悲剧置于特洛亚与希腊的十年战争这个背景上。特洛亚的王子特罗勒斯在一次庙会上邂逅祭司卡尔卡斯的女儿克丽西德,彼此一见钟情,从此相爱,并且信誓旦旦,白头偕老。就在此时,一桩意外变故发生:祭司叛国投敌,且受敌国希腊重用。祭司思念女儿,欲以希腊军营中的位特洛亚俘虏换回自己的女儿克丽西德。特罗勒斯恪守骑士的爱情原则,并不强留妻子。夫妻两人挥泪告别。临别之时,克丽西德指天发誓永不背叛丈夫。可是事隔不久,克丽西德居然受了情欲的盅惑,爱上了一位希腊大将。特罗勒斯闻讯大怒,不顾一切杀入希腊军营,终于肝脑涂地。

  社会动荡过去以后,乔叟重返宫廷。只是此时他的保护人爱德华三世已经驾崩,王孙理查二世继位。理查二世对于位具有外交才华的旧臣颇为垂青,经常让他肩负重大使命出使他国。到了1385年,乔叟四十五岁时,国王任命他为肯特郡的治安官,翌年被该郡为骑士,并出任国会下议院议员,从而达到了他的政治生涯的顶峰。不过,他在顶峰上的时间不长。还在他在下议院的讲如上发表演讲的时候,格洛斯特伯爵发动宫廷政变,推翻查理二世,乔叟也自然被罢官免爵。他在无职无薪的贫困中苦捱了三年,直到理查二世恢复王位,他才重被起用。这次想用使他离开了外交界——这是知叟如些熟悉而又如些热心的一个领域——而进入了公共建筑部门。他的职位 (皇家建筑工程主事)也许有点让他力不从心。他在建筑上并没有留下什么使他留名的成绩,不过,这一时期 (史家称为“英国时期”),他却以建筑的风格建造了英国文学的一座不朽的巨塔:《坎特伯雷故事集》。

  这一时期之所以被称为“英国时期”,一是因为乔叟已经放弃风尘仆仆的外交生涯,而以一个建筑主事及森林官的职务定居国内;二是因为他的题材具有纯粹英国社会的特点,可以称为十四世纪英国社会的历史画卷,各式人物都在这幅巨大的画卷上留下了一个侧影;三是因为乔叟的语言已经成熟,他对伦敦方言进行了一番加工,使之成为一种表现力很强的语言。

  前面提到乔叟是以建筑的风格建造这座文学巨塔的,这不仅仅是一个比喻,而且也是《坎特伯雷故事集》的结构特征,正如薄伽丘的《十日谈》一样。

  四月中旬的一天,乔叟停憩在泰晤士河畔一家名叫秦巴的小客栈,准备翌日前往大主教驻地坎特伯雷,朝拜殉教者贝克特的圣祠。当晚,又有二十九位香客陆续下榻于此,约定次日结伴而行。客老板提议为使朝拜途中大家不至寂寞无聊,规定每人必须讲四个故事。这个交待就规定全书的结构。于是按原计划一百二十个故事依次展开,单个故事间由乔叟用一些类似过渡色的文字予以联结。这一宏伟的工程仅仅修了一个地基,刚二十四个故事,疲惫不堪的乔叟便因病不得不中断写作。这是1400年,乔叟已经六十岁了。乔叟死在这年晚秋的一天。为了纪念这位文星,人们将他安葬在威斯敏斯特寺,将他墓地周围称为“诗人之角”。此后,英国的许多有冕或者无冕的桂冠诗人死后都在这片静穆之地安息。

  《坎特伯雷故事集》虽不是一座完整的建筑,却也具有非凡的特点,正如明慧的人能从天才的雕刻家的未完成的作品里看出一座伟大的雕像。

  一如薄伽丘的讥讽而又放纵的文风,乔叟也以类似的方式再现了同样一个主题,即对尘世生活的颂扬。任何严肃的东西——教会 (往往首当其冲)的禁欲主义、家庭观念、权力以及金钱——都不时地被乔叟的利爪狠狠地抓了一把,以至尊容毕露无遗。请看一个赦罪僧的自白:“我唯一的目的就是谋利,那些什么改过自新的一套我却满不在乎……每到一个市镇,我就找一个姑娘,喝着葡萄美酒。”这是对于教会的虚伪、腐败的一种深刻的洞察,从中人们已经嗅出不久以后势不必发的清教运动的气息。

  不过,这些故事更精精乐道的是“肉体的权力”,这是对禁欲主义的一种虐待狂式的玩弄,因而显得有点“纵欲”。极度的色情往往正是极度的禁欲的一个必然结果。“爱情是受不住压制的,”自由农如是说,“压力来了,爱情就扑翅而飞,不再返回了!爱情和任何灵魂同样自由。女子的天性是要自由,不愿象被奴役那样受到束缚;男子也是如此。”律师更是说得露骨:“只有天堂的乐园才能享受如此的快乐。”

  英国的这一纵情时代在文学上称为“乔叟时代”,它的风格虽然显得泼辣,却还明朗,可以说是一场狂欢。不久以后,当清教徒对肉欲的狂欢感到恐惧的时候,一种新禁欲主义便在宗教领域里滋生,并迅疾波及英国社会,“狂欢”的气息随之消散一空。英国社会进入一个更为严肃的时期。当然,转入另外一个时期必要经过一段浸透血雨的泥泞之路,这是两个对比鲜明的时期之间的一个过渡时期,即托马斯·莫尔时期。

  十六、宗教改革:禁欲主义的回归

  英王亨利八世的宗教改革是一桩偶然的离婚案促成的;此前,他对德国的宗教改革不仅反感,甚至仇视,还令托马斯·莫尔写了《为七项礼辨护》及《答路德》——路德为了回敬莫尔的《辨护》写了《驳亨利八世》,而《答路德》是莫尔对反驳的反驳——两篇笔伐文章。

  可是,当亨利八世向罗马教皇克利门特七世要求批准他和卡特琳皇后离婚遭到教皇拒绝——按照教义:以上帝的名义缔结的神圣的婚姻是不可人为地解散——以后,亨利八世摇身一变,站在了反罗马教会的人们一边。亨利八世从教权的地区化看到了俗权国家的前景,因而大力推行宗教改革。他使自己成了英国的马丁·路德。可以看出,这种改革,主要基于世俗仅力的考虑。英国国教不久形成,亨利八世成了国教的最高首脑。可托马斯·莫尔是位生性耿直的人,他对旧教的依恋并不因时事的改变而改变,不幸的是这位无所畏惧的爵士还不甘于保持沉默,结果成了亨利八世的宗教改革的活人祭。

  正因为亨利八世只是出于俗仪的考虑以及君王的意气而脱离罗马教会的,所以他所建立的国教只是换了一个名字而已,而其实质仍是旧教精神。马丁·路德反对的繁文缛节以及偶像倾向——勿庸置疑,天主教是最有艺术倾向的宗教——仍是英国国教的内容,因而必在真正的宗教改革派中掀起一种“清洗”国教的运动。宗教的动荡一直持续到了伊丽莎白一世——亨利八世之女——的时代。伊丽莎白时代的歌舞升平人文主义兴盛的一种形式——与清教徒的“勤俭清洁”——不看戏,不饮酒,不抽烟,等等——的戒规冲突,可此时清教徒尚无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