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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读者 2006-第81章

小说: 读者 2006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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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我这么一说,老萨姆的身材似乎猛地一下缩小了。他立刻停止了对我怒目而视,转而用一种平静的口吻对我说:“是的,孩子,我也想把它们拔掉,但不是今天。还有一个多月,我就不再负责管理这座院子了,就把它们留到那时再说吧。” 

  虽然看到他不像刚才那样怒气冲冲的样子令我感到有些高兴,但是,对他的言行我却感到更加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了。于是,我接着问道:“我还是不明白。既然您以后也要把它们全都拔掉,为什么现在不让我拔呢?” 

  老萨姆张开嘴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然后,他在我身边的草地上坐了下来,一声不响地卷着一根细长的、不成形的卷烟。 

  “呃,孩子,这很难向你解释,”良久,他才开始说道,“其实,我们每一个人时不时地都需要得到一点小小的帮助。” 

  我仍旧满腹狐疑地注视着他,默默地听着他的解释。我想他可能是疯了。帮助?他究竟在说些什么啊? 

  “呃,孩子,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理解,”他看着我那迷惘的眼睛,一边将散落的烟叶塞进烟卷一边说道,“就像我刚才跟你说的‘我们每一个人时不时地都需要得到一点小小的帮助’那样,橡树上落下的每一粒橡子都要度过一段艰难的时光。即使它没有被小虫子或者松鼠吃掉,也可能会被鸟儿吃掉。要知道,真正能够留下来生根发芽并长成参天大树的橡子并没有多少啊。而我们也帮不了它们什么忙。所以,我们更不应该过多地去干涉自然,去破坏它们的生活。也许,在这一两个月内,哪天我来树下清除杂草的时候,还得把这些小东西拔掉,不过……我也有可能不会再到这儿来拔它们了。因为,上个月我就已经九十岁了。所以,如果到那时我还没把它们拔掉,那么这些小东西就可以在这儿继续成长下去了。你知道,世间的万事万物都是有自己的时光和季节的。”说到这儿,他停了下来,开始在身上摸着火柴。直到今天,我还清楚地记得,那火柴盒上印着一艘帆船。 

  看着他苍老的面容,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良久,我才对他说道:“但是,您是这里的园丁啊!您不让我把这些小树苗拔掉是不符合您的利益的。我还是不明白您为什么不让我把它们拔掉——您这么做不就是在帮这些橡子的忙吗?” 

  他悠悠地微笑着,笑容里蕴涵着几分神秘。他掏出了火柴,擦亮了一根来点烟,但没点着。于是,又擦亮了一根,这次,烟终于被点着了。然后,他深吸了一口,并吐出了一团白色的烟云,为清晨那静谧清凉的空气增添了些许温暖与芳香。 

  “孩子,说实在的,我真的很难向你解释清楚。你说的很对,作为一个园丁,我不该阻止你拔掉这些小树苗,那的确不符合我的利益。正如你所说的那样,我的确是在帮这些橡子的忙。但是,你知道吗,帮助和帮助还有所不同呐。只有那些不计较个人利益的帮助才是真正的 帮助。而这,是最难做到的,孩子。” 

  那时,我确实没有真正理解他的意思,但是,随着我一天天地长大,我越来越深刻地领悟到他说的那些话的含义。就在那年春天,老萨姆去世了。而那以后,也没有人再要去拔那些橡树苗了。就在老萨姆的葬礼过后不久,教区长也搬走了。于是,那所住宅就被废弃了,一直空在那里,好多年都无人问津——因为没有谁能够付得起那高昂的维护费用。 

  几年前,我有幸到萨默塞特附近度假,便抽空回到了那座杂草丛生、荒芜凄凉的教区长住宅,在那宽大的院子里,沿着那条潺潺流淌的小河,我徜徉在那条曾经是那么熟悉而今却依稀可辨的小路上,看着路边那片茂盛的橡树林,不禁会心地笑了起来。就在这时,阵阵微风吹过这片橡树林,发出阵阵“沙沙沙”的声音,但是,我却仿佛又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说:“就让它们长成树吧!” 

  本文摘自《读者》2006年第17期P04 
 

   
   

母爱等于0。018秒 
Kasuki

  一刹那有多久?科学家告诉我们,一刹那是0。018秒。

  一刹那是时间单位,可我们常常只用年月日来测量时间。惟有母亲用刹那来计算与孩子共度的时光。

  2 005年9越5日中午,和往常一样,陈静送女儿李纯去学校。

  从家里走到纸坊实验小学得经过一道铁路,桥吓是潮湿黑暗的涵洞。接连几天下着雨。涵洞里积满了既深且黑的水,陈静便带着女儿沿台阶登上了铁路桥。

  12时35分,铁轨上静静地停了一列货车,很长,庞然大物一般,正好挡住了李纯上学的路。如果想绕过火车,估计得往前走上十来分钟。

  李纯决定从火车下穿过去,她笑着对母亲挥了挥手,说着“妈妈再见”就朝火车跑去。她一边跑一边回头看着母亲,所以她十将腿和身子先伸到火车下方的。就在那一刻,火车轰隆隆启动了。

  李纯小小的身体一震,就僵在火车底动也不能动。她还没有完全钻进去,火车车轮眼看就要从女孩的胸部碾过。

  陈静正站在离女儿5米远的地方。她没有时间思考,用离弦的箭或是呼啸的风否无法形容的迅猛冲向了火车下正处于生死存亡关头的女儿。往前奔的力量是如此之大,以至于她根本无法将女儿从铁轨上拔出来,而是一把拽起女儿的小小身体,两个人都冲到了火车车厢底下。

  没有任何犹豫,陈静用身体将女儿压在身下。她的脸一头栽到铁枕木间的石头上,登时鼻青眼肿,她感觉不到;车厢底部的铁板和每两节车厢间牵引的铁钩从她的背部硬生生的刮了过去,鲜血从单薄的衬衣里大面积渗了出来,她感觉不到;她的右脚仓促撞到车厢底部,当场骨折,这刺骨的疼痛她感觉不到。她满信全是另一种钻心的痛苦——女儿的生命保住了,然而女儿来不及缩到车厢底下的右手却被车轮碾过。

  火车全然没有察觉地越开越快,越走越远。陈静站起身,一把将女儿背到肩上,一手拾起地上女儿的断手,迈开步子就往铁路桥下冲。

  她走了几步才发现自己的姿势不对劲,然后身体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原来她的脚已经骨折了。

  陈静尽可能以最大面积着地仰面倒下,这样女儿就可以摔倒在她的身山,而她紧紧抓住女儿的断手一直指向天空,她怕弄脏了它。

  一个小时后,陈静母女俩被江夏区人民医院转送到广州军区武汉总医院。陈静背部大面积严重擦伤,脚也骨折,但没有生命之虞,女儿李纯除了腕部碾断外,全身几乎没有伤痕……

  2005年6月14日,22岁的牙买加选手阿萨法·鲍威尔创造了百米“9秒77”的新世界纪录,当时他的起跑反应达到了惊人的0。15秒。

  2005年9月5日,中国武汉一处铁路旁,一个平凡女子只用了一刹那的时间便完成了起跑、冲刺近五米远的全过程。

  一刹那有多久?科学家经过精确计算表明,一刹那等于0。018秒。

  这位平凡女子的名字也许不会被世人记住,虽然她创造了她自己永不可能再创造的奇迹,速度与起跑反应远远超越世界纪录的奇迹。然而,她的另一个名字必将永远被人们牢记,那就是——母亲!

  本文摘自《读者》2006年第17期P12 
 

   
   

送 
戴厚英

  我把她从上海送到广州,从广州送到深圳,送到了我不能再送的地方。一道黄线隔开了我们,只要跨过黄线,便有偷渡的嫌疑了。我是不知不觉“混”到了这里来的。此时此刻,头脑里所有的观念都消退了。只有一盏灯还亮着:送。

  我必须在这里和女儿告别。我们都想着还应该说些什么。钱装好了?证件装好了?朋友们的电话号码呢?守在线上的解放军提醒我:给她一点人民币,到外边可以托运行李,一直运到罗湖桥。我忙着掏钱。刚刚把钱交到她手里,就轮到她验证了。我叫了她一声,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她由于紧张和新奇,却没流泪。我们匆匆拥抱了一下便分了手。看着她专注地交验证件,与阿俏会合,回头向我挥挥手,叫一声妈,便匆匆地离去。我呆呆地站在这边看着,呆呆地流着泪。直到再也看不见她的身影,我才去寻求出去的通道。我忘记了是从哪里进来的了。

  我的相依为命的女儿走了。这一次不再是小别,而是三年、五年,或者是更久。等她回来的时候,我已年过半百,她呢,又会是什么样子?除了“博士”的头衔外,她还会给我带来什么?是使我感到更亲近呢,还是更陌生?我的心里一片空白。

  前天,当我与她告别前来送行的亲友,踏上南来的飞机的时候,头脑里就闪现出一个奇特的想法:今天,我真正结束了前半生。

  22年了,我用我的心血哺育着这个稚嫩的生命。我的生命的价值有相当大的一部分是通过她才体现出来的。她为我提供了一个又一个奋斗目标,成为我在人生旅途上拚搏挣扎的支撑。我要通过对她的抚养证明一个女性的力量,一个母亲的爱情。忍受着孤独和寂寞,忍受着贫困的生活,在风风雨雨的磨炼中,我步人了中年,女儿也长大了。现在,她不再是我翅膀覆盖下的一只小鸟,要成为振翅高飞的大鹏了。她将去努力开拓和实现自己,她不应该也不可能再完全属于我。

  我感到一种奇特的空虚。好像爬上了一个山顶,一时之间又看不见别的山头,只看见头上的青天白云和脚下的荒漠深谷。从现在开始,我真正是一个人生活了!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处处无家处处家,这是何等的自由啊!然而这自由为什么那么轻飘飘地没有分量又沉重得叫人畏惧呢?从今以后,我在哪里生活都无所谓,逢年过节再也不用匆匆忙忙地往家里赶了,也不用为孩子的衣食操心了。每当想到这里,心里便止不住一阵焦躁,好像生活中最有意义最有价值的内容突然全部被掠夺了。

  也许,我干了一件傻事,有什么必要把惟一的女儿送到千里之外的异国去?她在这里已经学习得很好,生活得很好。

  然而,我有什么理由反对她,又有什么力量留住她呢?

  是我把她培养成为这样的人,又在她心里播下了不断追求又不甘人后的种子的。我的性格和境遇都使我不能容忍自己有一个没有志气的女儿。我知道,母爱是温柔而伟大的。但是只靠母爱并不能培养出坚强的个性和有用的人。世界并不是靠爱维系的。人与人之间并不都是爱。要准备应付荆棘和泥泞,要学会面对冷热无常的世态。为此必须锻炼自己的性格。要奋斗,要靠自己。我常常这样对她说,也一步一步地推着她走上这样的路。

  那年,她七岁,我把她带到干校。一天劳动之后,我与她穿上防蚊子咬的长统胶靴,坐在草棚宿舍的门口,为她讲《西游记》。唐憎取经路上的重重灾难吸引了她,她爱上了天不怕地不怕的孙悟空。当我讲到孙悟空因为三打白骨精而受到唐僧惩罚的时候,她的眼里充满了泪水。

  因为贫困,也因为无法照顾,我在她生下100天之后把她送到了皖北我的父母那里。“文革”中,我的父母被迫下放农村务农她也一起到了农村,她在生产队里度过了自己的童年,读到了小学四年级。回到上海插班读书的时候,学校说农村教学质量差,她的年纪又太小,要她留一级。我坚决不同意。我对学校说,我的孩子不留级。我不能让她一开始就认为自己不行,我相信她会跟上的。那一段时间,真苦了她。她一边在学校上课,一边在家里补课。听不懂上海话,几门功课都没学过,加上一身乡下孩子的土气,同学们看不起她,连老师都不能公正地对待她。一天夜里,她突然从梦中惊醒,紧紧地抱住我的脖子,又叫又哭,说她怕。白天,一个男同学打了她,女同学们孤立她,班主任罚她站壁角。我心如刀绞。对那些不懂事的孩子,我没有怨恨,可是对那位老师,我真难以谅解,不知她是否也是一位母亲。我一边给她擦泪,一边咬着牙教她:不要哭,哭也没用。我们不欺负别人,也决不受别人欺负。下一次谁打你,你也打他!我不会责怪你。第二天,她果然还了那男孩一脚。慢慢地,人家也就不敢再欺负她。她的学习成绩也从中等升为优等,在初中毕业的时候已经是班上的佼佼者。

  她投考大学的时候,我正好要到外地去参加一次笔会。我没有像许多家长那样把她送进考场,左叮咛右嘱咐。我照自己的经历办——我投考任何一间学校都是独自决定的。从蚌埠请来大姐为她烧饭,我就上路了。然后我与她一起回到皖北老家,等待高考的结果。通知迟迟不来,我开始焦虑、自责。如果她落榜,我将会终生懊悔。没有这样的母亲,在孩子高考的时候离开了家。她的情绪也不安宁,甚至产生了消极情绪。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我开始与她一起做最坏的思想准备。我每天带着她到野外、河边散步,对她讲自己走过的道路,特别仔细地讲自己的一次又一次的失败,让她懂得一个人的道路不可能是一帆风顺的,但只要有志气,任何挫折都不可怕。她对我的“忆苦思甜”一向不感兴趣,可是那时候她听得认真而动情,她说不再怕落榜了,她可以明年再考。她不相信自己考不上大学。谢天谢地,结果比我们想像的好得多,她考取了,而且考得不坏,进了我母校的华东师范大学的生物系,成了我的校友了。我感到骄傲,我的女儿显示了独立的能力,不必事事依靠我。

  在大学,她的学习成绩一直很好。这时我又给她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毕业后投考研究生,做一个高水平的科学家。

  她的轻松生活又一次结束了,开始了投考研究生的准备。只要她下定决心,她就能达到目的。大学毕业的时候,学校根据她的一贯成绩,让她免试升为生物化学的研究生。

  就这样,我在她脚下竖起一架梯子加上一架梯,她已经欲罢不能了。在出国留学成为一代人的理想的时候,她怎么能不动心?我种了树,就要爱护树上的果。不论多么舍不得,我都不应该阻拦她。她能走多远就走多远,能飞多高就飞多高。我答应了她。

  一年多来,我一直为她的出国留学而努力奔忙,这一个多月更是忙得我心力交瘁。在为这一目标而奋斗的时候,我很少想到它的结果,而现在目标达到了,她走了,我却感到后悔……

  我和她父亲离异的时候,她只有5岁。她完全是由我和我的家庭抚养长大的。为了养大她,教育她,我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我像所有受了委屈的妇女一样,对给自己造成不幸的人充满怨恨。我憎恶她的父亲。我不能原谅他对我们的遗弃和长期对孩子不负责任。我用这样的情绪影响她,我的家庭自然也都和我一样。我希望她忘记父亲,永远不与父亲来往。我认为这是她应该给予我的补偿和报答。我给她改了姓。她和我一样姓戴。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忘记了父亲,从来不在我面前提起他,甚至也不向别人打听他。这使我欣慰。

  对她的爱和理智使我懂得不应该也不可能使他们父女继续隔离。然而要理智地处理这件事对我多么难啊!

  我总想推迟他们父女见面的日子,甚至还为此想出种种借口和办法。我曾经向法院提出起诉,控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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