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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14_北史-第2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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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太原北九十里,有羊肠坂。」帝曰:「是也。」因谓牛弘曰:「崔祖浚所谓问一知二。」

  五年,受诏与诸儒撰《区宇图志》二百五十卷,奏之。帝不善之,更令虞世基、许善心演为六百卷。以父忧去职,寻起令视事。辽东之役,授鹰扬长史。置辽东郡县名,皆赜之议也。奉诏作《东征记》。九年,除越王长史。于时山东盗贼蜂起,帝令抚慰高阳、襄国,归首者八百余人。十二年,从驾江都。宇文化及之弑帝也,引为著作郎,称疾不起。在路发疾,卒于彭城,年六十九。

  赜与河南元善、河东柳{巧言}、太原王劭、吴兴姚察、琅琊诸葛颍、信都刘焯、河间刘炫相善,每因休假,清谈竟日。所著词、赋、碑、志十余万言,撰《洽闻志》七卷,《八代四科志》三十卷。未及施行,江都倾覆,咸为煨烬。

  徐则,东海郯人也。幼沈静,寡嗜欲,受业于周弘正,善三玄,精于论议,声擅都邑。则叹曰:「名者实之宾,吾其为宾乎!」遂怀栖隐之操,杖策入缙云山。后学者数百人苦请教授,则谢而遣之。不娶妻,常服巾褐。陈太建中,应召来憩于至真观。期月,又辞入天台山。因绝粒养性,所资唯松水而已,虽隆冬冱寒,不服绵絮。太傅徐陵为之刊山立颂。

  初在缙云山,太极真人徐君降之曰:「汝年出八十,当为王者师,然后得道也。」晋王广镇扬州,闻其名,手书召之曰:「夫道得众妙,法体自然,包涵二仪,混成万物,人能弘道,道不虚行。先生履德养空,宗玄齐物,深晓义理,颇味法门。悦性冲玄,恬神虚白,餐松饵术,栖息烟霞。望赤城而待风云,游玉堂而驾龙凤。虽复藏名台岳,犹且腾实江、淮。藉甚嘉猷,有劳寤寐。钦承素道,久积虚襟,侧席幽人,梦想岩穴。霜风已冷,海气将寒,偃息茂林,道体休悆。昔商山四皓,轻举汉庭;淮南八公,来仪籓邸。古今虽异,山谷不殊。市朝之隐,前贤已说。导凡述圣。非先生而谁?故遣使人,往彼延请,想无劳东帛,贲然来思,不待蒲轮,去彼空谷。希能屈己,伫望披云。」则谓门人曰:「吾今年八十一,王来召我,徐君之旨,信而不征。」于是遂诣扬州。晋王将请受道法,则辞以时日不便。其后夕中,命待者取香火,如平常朝礼之仪,至于五更而死。支体柔弱如生,停留数旬,颜色不变。晋王下书曰:「天台真隐东海徐先生,虚确居宗,冲玄成德,齐物处外,检行安身。草褐蒲衣,餐松饵,栖隐灵岳,五十余年。卓矣仙才,飘然腾气,千寻万顷,莫测其涯。寡人钦承道风,久餐德素,频遣使乎,远此延屈,冀得虔受上法,式建良缘。至止甫尔,未淹旬日,厌尘羽化,反真灵府。身体柔软,颜色不变,经方所谓尸解地仙者哉。诚复师礼未申,而心许有在,虽忘怛化,犹怆于怀。丧事所资,随须供给。霓裳羽盖,既且腾云;空椁余衣,讵藉坟垄?但杖舄在尔,可同俗法。宜遣使人,送还天台定葬。」

  是时,自江都至天台,在道多见则徒步,云得放还。至其旧居,取经书道法,分遣弟子,仍令净扫一房,曰:「若有客至,宜延之于此。」然后跨石梁而去,不知所之。须臾尸柩至,知其灵化,时年八十二。晋王闻而益异之,赗物千段,遣画工图其状,令柳{巧言}为之赞。

  时有建安宋玉泉、会稽孔道茂、丹阳王远知等,亦行辟谷道,以松水自给,皆为炀帝所重。

  张文诩,河东人也。父琚,开皇中,为洹水令,以清正闻。文诩博览群书,特精《三礼》。隋文帝方引天下名儒硕学之士,文诩时游太学,博士房晖远等莫不推伏之。书侍御史皇甫诞,一时朝彦,恆执弟子之礼,以所乘马就学邀屈。文诩遂每牵马步进,意在不因人自致也。右仆射苏威闻而召之,与语大悦,劝令从官,文诩固辞。仁寿末,学废,文诩策杖而归,灌园为业。州郡频举,皆不应命。事母以孝闻。每以德化人,乡党颇移风俗。尝有人夜中窃刈其麦者,见而避之。盗因感悟,弃麦而谢。文诩慰谕之,自誓不言,固令持去。经数年,盗者向乡人说之,始为远近所悉。邻家筑墙,心有不直,文诩因毁旧堵以应之。文诩常有腰疾,会医者自言善禁,文诩令禁之,遂为刀所伤,至于顿伏床枕。医者叩头请罪。文诩遽遣之,因为隐,谓妻子曰:「吾昨风眩,落坑所致。」其掩人短,皆此类也。州县以其贫素,将加赈恤,辄辞不受。尝闲居无事,从容叹曰:「老冉冉而将至,恐修名之不立!」以如意击几自乐,皆有处所,时人方之闵子骞、原宪焉。终于家,乡人为立碑颂,号曰张先生。

  论曰:古之所谓隐逸者,非伏其身而不见也,非闭其言而不出也,非藏其智而不发也。盖以恬淡为心,不皦不昧,安时处顺,与物无私者也。眭夸忘怀缨冕,毕志丘园,或隐不违亲,贞不绝俗;或不教而劝,虚往实归,非有自然纯德,其孰能至此?然文诩见伤无愠,徐则志在沈冥,不可亲疏,莫能贵贱,皆可谓抱朴之士矣。崔廓感于屈辱,遂以肥遁见称;祖浚文籍之美,足以克隆堂构。父子虽动静殊方,其于成名一也,美哉!

 





北史卷八十九

列传第七十七  艺术上

  晁崇张深殷绍王早耿玄刘灵助沙门灵远李顺兴檀特师由吾道荣张远游颜恶头王春信都芳宋景业许遵麹绍吴遵世赵辅和皇甫玉解法选魏宁綦母怀文张子信陆法和蒋升强练庾季才子质卢太翼耿询来和萧吉杨伯丑临孝恭刘祐张胄玄

  夫阴阳所以正时日,顺气序者也;卜筮所以决嫌疑,定犹豫者也;医巫所以御妖邪,养性命者也;音律所以和人神,节哀乐者也;相术所以辨贵贱,明分理者也;技巧所以利器用,济艰难者也。此皆圣人无心,因人设教,救恤灾患,禁止淫邪,自三五哲王,其所由来久矣。昔之言阴阳者,则有箕子、裨灶、梓慎、子韦;晓音律者,则师旷、师挚、伯牙、杜夔;叙卜筮,则史扁、史苏、严君平、司马季主;论相术,则内史叔服、姑布子卿、唐举、许负;语医巫则文挚、扁鹊、季咸、华佗;其巧思,则奚仲、墨翟、张平子、马德衡。凡此诸君,莫不探灵入妙,理洞精微。或弘道以济时,或隐身以利物,深不可测,固无得而称矣。近古涉乎斯术者,鲜有存夫贞一,多肆其淫僻,厚诬天道。或变乱阴阳,曲成君欲;或假托神怪,荧惑人心。遂令时俗妖讹,不获返其真性,身罹灾毒,莫得寿终而死。艺成而下,意在兹乎!

  历观经史百家之言,无不存夫艺术。或叙其玄妙,或记其迂诞,非徒用广异闻,将以明乎劝戒。是以后来作者,咸相祖述。

  自魏至隋,年移四代,至于游心艺术,亦为多矣。在魏,则叙晁崇、张深、殷绍、王早、耿玄、刘灵助、江式、周澹、李脩、徐謇、王显、崔彧、蒋少游,以为《术艺传》;在齐,则有由吾道荣、王春、信都芳、宋景业、许遵、吴遵世、赵辅和、皇甫玉、解法选、魏宁、綦母怀文、张子信、马嗣明为《方伎传》;在周,则有冀俊、蒋升、姚僧垣、黎景熙、赵文深、褚该、强练,以为《艺术传》;在隋,则有庾季才、卢太翼、耿询、韦鼎、来和、萧吉、张胄玄、许智藏、万宝常为《艺术传》。今检江式、崔彧、冀俊、黎景熙、赵文深各编别传。又检得沙门灵远、李顺兴、檀特师、颜恶头,并以陆法和、徐之才、何稠附此篇,以备《艺术传》。前代著述,皆混而书之。但道苟不同,则其流异。今各因其事,以类区分。先载天文数术,次载医方伎巧云。

  晁崇,字子业,辽东襄平人也。善天文术数,为慕容垂太史郎。从慕容宝败于参合,为道武所获。从平中原,拜太史令。诏崇造浑仪,迁中书侍郎,令如故。天兴五年,月晕左角,崇奏,占为角虫将死。帝既克姚平于柴壁,以崇言之徵,遂命诸军焚车而反。牛果大疫,舆驾所乘巨犗数百头,亦同日毙于路侧,自余首尾相继。是岁天下牛死者十七八,麋鹿亦多死。

  崇弟懿,明辩而才不及崇。以善北人语,为黄门侍郎。懿好矜容仪,被服僭度,言音类帝,左右每闻其声,莫不惊悚。帝知而恶之。后其家奴告崇、懿叛,招引姚兴。及兴寇平阳,帝以奴言为实,执崇兄弟,并赐死。

  张深,不知何许人也。明占候。自云,尝事苻坚,坚欲征晋,深劝不行,坚不从,果败。又仕姚兴为灵台令,姚泓灭,入赫连昌。昌复以深及徐辩对为太史令。统万平,深、辩俱见获,以深为太史令。神二年,将讨蠕蠕,深、辩皆谓不宜行,与崔浩争于太武前。深专守常占,而不能钩深赜远,故不及浩。后为骠骑军谋祭酒,著《观象赋》,其言星文甚备,文多不载。

  又明元时,有容城令徐路,善占候,坐系冀州狱。别驾崔隆宗就禁慰问之,路曰:「昨夜驿马星流,计赦须臾应至。」隆宗先信之,遂遣人出城候焉,俄而赦至。

  又道武、明元时,太史令王亮、苏垣,太武时,破和龙得冯弘太史令闵盛,孝文时,太史赵樊生,并知天文。后太史令赵胜、赵翼、赵洪庆、胡世荣、胡法通等二族,世业天文。又永安中,诏以恆州人高崇祖善天文,每占吉凶有验,特除中散大夫。

  永熙中,诏通直散骑常侍孙僧化与太史胡世荣、太史令张宠、赵洪庆及中书舍人孙子良等在门下外省,校比天文书,集甘、石二家星经,及汉、魏以来二十三家经占,集五十五卷。后集诸家撮要,前后所上杂占,以类相从,日月、五星、二十八宿、中外官及图,合为七十五卷。

  僧化,东莞人也。识星分,案文占以言灾异,时有所中。普泰中,尔硃兆恶其多言,遂系于廷尉,免官。永熙中,孝武帝召僧化与中散大夫孙安都共撰兵法,未就而帝入关,遂罢。元象中,死于晋阳。

  殷绍,长乐人也。达《九章》、《七曜》。太武时,为算生博士,给事东宫西曹。太安四年,上《四序堪舆》,表言:「以姚氏之时,行学伊川,遇游遁大儒成公兴,从求《九章》要术。兴字广明,自云胶东人也,山居隐迹,希在人间。兴将臣到阳翟九崖岩沙门释昙影间,兴即北还。臣独留住,依止影所,求请《九章》。影复将臣向长广东山,就道人法穆。法穆时共影为臣开述《九章》数家杂要。复以先师和公所注黄帝《四序经》文三十六卷,合有三百二十四章,专说天地阴阳之本。其第一,孟序,九卷八十一章,说阴阳配合之原;第二,仲序,九卷八十一章,解四时气王,休杀吉凶;第三,叔序,九卷八十一章,明日月辰宿,交会相生为表里;第四,季序,九卷八十一章,具释六甲,刑祸福德。以此经文,传授于臣。山神禁严,不得赍出。寻究经年,粗举纲要。山居险难,无以自供,不堪窘迫,心生懈怠。以甲寅之年,日维鹑火,感物怀归。自尔至今,二十五载。臣前在东宫,以状奏闻,奉被景穆皇帝圣诏,敕臣撰录,集其要最。仰奉明旨,谨审先所见《四序经》文,抄撮要略,当世所须吉凶举动,集成一卷。上至天子,下及庶人,贵贱等级,尊卑差别,吉凶所用,罔不毕备。未及内呈,先帝晏驾。依先撰录,谨以上闻。」共《四序堪舆》遂大行于世。

  其从子玖,亦以学术著名。

  王早,勃海南皮人也。明阴阳、九宫及兵法,善风角。明元时,丧乱之后,有人诣早,求问胜术。早为设法,令各无咎,由是州里称之。时有东莞郑氏,执得仇人赵氏,克明晨会宗族,当就墓所刑之。赵氏求救于早。早为占候,并授以一符曰:「君今且还,选取七人,令一人为行主者佩此符,于鸡鸣时,伏在仇家宅东南二里。平旦,当有十人相随向西北,行中有二人乘黑牛,一黑牛最在前,一黑牛应第七。但捉取第七者将还,事必无他。」赵氏从之,果如其言。乃是郑氏男五父也,诸子并为其族所宗敬,故和解二家,赵氏竟免。

  后早与客清晨立于门内,遇有卒风振树,早语客曰:「依法当有千里外急使。日中时,有两匹马,一白一赤,从西南来,至即取我,逼我不听与妻子别。」语讫便入,召家人邻里辞别,仍沐浴带书囊,日中出门候使。如期,果有马一白一赤,从州而至,即促早上马,遂诣行宫。时太武围凉州未拔,故许彦荐之。早,彦师也。及至,诏问何时当克此城。早对曰:「陛下但移据西北角,三日内必克。」帝从之,如期而克。舆驾还都,久不雨,帝问早。早曰:「今日申时必大雨。」比至未,犹无片云,帝召早诘之。早曰:「愿更少时。」至申时,云四合,遂大雨滂沱。早苦以疾辞,乞归乡里。诏许之,遂终于家。或言许彦以其术胜,恐终纺己,谲令归之耳。

  耿玄,钜鹿宋子人也。善卜占。有客叩门,玄在室已知其姓字,并所赍持及来问之意。其所卜筮,十中八九。别有《林占》,时或传之。而性不和俗,时有王公欲求其筮者,玄则拒而不许。每云:「今既贵矣,何所求而复卜也?欲望意外乎?」代京法禁严切,王公闻之,莫不惊悚而退。故玄多见憎忿,不为贵胜所亲。官止钜鹿太守。

  刘灵助,燕郡人也。师事范阳刘弁,而粗疏无赖。或时负贩,或复劫盗,卖术于市。后事尔硃荣,荣信卜筮,灵助所占屡中,遂被亲待,为荣府功曹参军。建义初,荣于河阴害王公卿士。时奉车都尉卢道虔兄弟,亦相率朝行宫,灵助以其州里,卫护之。由是朝士与诸卢相随免害者数十人。荣入京师,超拜光禄大夫,封长子县公。从上党王元天穆讨邢杲。

  元颢入洛,天穆度河,会尔硃荣于太行。及将攻河内,令灵助筮之。灵助曰:「未时必克。」时已向中,士众疲怠,灵助曰:「时将至矣!」荣鼓之,即便克陷。及至北中,荣攻城不获。以时盛暑,议欲且还,以待秋凉。庄帝诏灵助筮之。灵助曰:「必破,十八九间。」果如言。车驾还宫,进爵燕郡公,赠其父僧安为幽州刺史。寻兼尚书左仆射,慰劳幽州流人。北还,与都督侯深等讨葛荣余党韩娄,灭之于蓟。仍厘州务,又为幽、并、营、安四州行台。及尔硃荣死,庄帝幽崩,灵助本寒微,一朝至此,自谓方术堪能动众,又以尔硃有诛灭之兆,遂自号燕王、大行台,为庄帝举义兵。驯养大鸟,称为己瑞,妄说图谶,言刘氏当王。又云:「欲知避世入鸟村。」遂刻氈为人象,书桃木为符书,作诡道厌祝法,人多信之。时西河人纥豆陵步籓,举兵逼晋阳,尔硃兆频战不利。故灵助唱言:「尔硃自然当灭,不须我兵。」由是幽、瀛、沧、冀人悉从之。从之者,夜举火为号;不举火者,诸村共屠之。普泰元年,率众至博陵之安国城,与叱列延庆、侯深,尔硃羽生等战。战败被禽,斩于定州,传首洛阳,支分其体。

  初,灵助每云:「三月末,我必入定州,尔硃亦必灭。」及将战,灵助自筮,卦不吉,以手折蓍弃之地,云:「此何知!」寻见禽。果以三月入定州。而齐神武以明年闰三月,灭兆等于韩陵山。永熙二年,赠尚书左仆射、开府仪同三司、幽州刺史,谥曰恭。

  时又有沙门灵远者,不知何许人,有道术。尝言尔硃荣成败,预知其时。又言代魏者齐。葛荣闻之,故自号齐。及齐神武至信都,灵远与勃海李嵩来谒。神武待灵远以殊礼,问其天文人事。对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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