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不懂温州人-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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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后,械斗的事逐年减少,但一到某种气候,不免露出马脚。如文革的武斗,两派打得天昏地暗。武汉第一,温州第二,但武汉是大城市,又系心脏地区,武斗牵涉到中央大人物。温州偏向东南隅,无有中央级大人物介入,武斗之激烈,时间之长,全国少有,那纯是温州男人尚武所致。现今,武斗之风偃旗息鼓,尚武表现在竞技体育方面。温州在全国的武术比赛、散打比赛、拳击比赛、柔道比赛、摔交比赛、举重比赛中常有上佳的战绩。在浙江省不用说,常常是这些方面的总分第一。
问题是温州的男人外表上往往显得文弱,有江南的才子气,常常让人走眼。我听一位当年在北大荒插队的知青说起当年年青人打群架的事,打得对方对温州知青刮目相看:“这些温州人真会打!”我在部队当兵是也有类似的经历。我们连队的兵以上海兵与温州兵为主。那个年代上海人看不起温州人,温州兵便与上海兵较劲。文艺演出一向是上海兵的强项,温州兵在这方面也不错,编、导、演的人才都有,我可举两个人为例:近些年中央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的舞蹈节目编导邢时苗就是温州人,我在文化局时他就在温州歌舞团当舞蹈演员,后来成了国家顶尖的舞蹈编导。还有以一个“鼓舞”蜚声全国的青年舞蹈家黄豆豆,也是温州人。他的父母亲我认识,也都是舞蹈演员。可见温州不乏文艺才能,与上海兵势均力敌。但温州兵在文艺演出中配以剑术、棍术以及拳术的表演,常常会得满堂彩。后来在温州非常有名的拳师金德舆,那时便与我一个连队当兵,他的舞剑表演是晚会中的保留节目。再加温州兵的连队团结出名,得罪一个即得罪一帮,上海兵没有温州兵的团结,只好让温州兵三分。
男人不武,女人不爱(2)
不过如今社会风气起了变化,温州男人的尚武已经不再重要。现在不是靠武力或体力,要靠能力和财力。这两者温州男人大都不缺,所以温州男人仍旧具有男人气,可能这种男人气比之过去更足。外地人也少有走眼的时候,因为他们一听到“温州人”三个字马上会联想到能力与财富,不会因为这个温州人显得瘦弱而忽视。
就在我写这一章的时候,我太太正与几个人在闲聊有关“小蜜”与“二奶”的事情。因为其中一个人的丈夫在外地做房地产,她们跟她开玩笑:小心你丈夫在外养小蜜或包二奶。她说:“他有钱养,不怕麻烦让他养去。我怕什么,有房子,有儿子,吃饭也不成问题。”显出了一种自信和对自己男人的相信。后来大家在掐指计算,温州的老板养“小蜜”包“二奶”的人数并不多,她们所认识的人中仅有二位。一位曾经包养过“二奶”,现在解决掉了。一位自称没办法,人家跟他跟了十几年,并说,你们千万别学我的,又费钱又麻烦,两头兼顾,疲于奔命。也就是说温州的男人比较顾家,比较传统,养“小蜜”包“二奶”的人并不多。这并不是说温州的男人就那么纯洁或专一,温州的男人聪明,他们知道,人家现在看中你的是腰包,并非别的,何必要做“泡妞变老公”的傻事。
不过,温州男人的聪明是历练出来的。市场开放的初期,温州男人赚了些钱,又不知道以后会如何发展,万一认定这是“资本主义复辟”,谁知道会不会吃官司什么的,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便表现出了一种暴发户的心态。养“小蜜”的有之,包“二奶”的也有之,在歌舞厅一掷千金的更有之。
记得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温州市环城路口有个夜总会叫“丽晶宫”,天天灯红酒绿,熙来攘往。我曾陪洪波先生去看一场歌舞表演,那场面之热烈,至今记忆犹新:那是一位当红女歌手在搔首弄姿地唱一首流行歌曲。歌声刚停,主持人便宣布,有陈先生给李小姐(指那位歌手)献上一个价值188元的花篮,点李小姐唱一首邓丽君的《甜蜜蜜》送给他的朋友王小姐。唱过《甜蜜蜜》之后,立即有位杨先生以288元的花篮点李小姐唱了一首流行歌曲《秋水依人》。于是陈先生觉得没面子了,又以588元的价格点了另一首歌曲,杨先生就以788元再点一首歌……随着花篮价值的飙升,歌手的歌声更嘹亮,台下捧场的掌声便更热烈。陈先生随即开出了1588元的价位,台下开始有人吹口哨,有人喝彩了,杨先生随即又开出了2888元的高价。我看了看那几个被拎来拎去的花篮,做得确实不敢恭维,几根竹篾子编的,上面托的只是一些绢花,因为使用得久了,花都变了形,叫价竟达2888元。要知道这还是十多年前,这几个花篮真是生逢其时,何幸之有!陈先生、杨先生刚斗完法,又有何先生、刘先生斗起法来……那晚的高潮是有位“鞋佬”送上的价值5888元的大花篮,尖叫声、掌声、口哨声和鼓乐声响成一片。我不知道这些老板是个什么样的心态,但那位歌手和歌厅老板正在喜逐颜开。难怪一位湖北的女孩子在温州唱了几天歌之后即拍电报给她的女友:“这里人傻,钱多,速来。”(那时手机未流行,拍电报是最迅速而又最省钱的通讯方式)也许这个细节很典型,后来被一些媒体反复使用到深圳、广州等处,不知道首创在何处了。
随着邓小平同志南巡讲话的发表,“姓资”、“姓社”的争论不再出现,也随着市场发展由无序到有序,温州的男人逐步成熟,这种现象越来越少。所以温州的女人对温州的男人很有信心。
我太太她们后来又在掐指计算,在所认识的亲戚朋友中有没有离婚的。算来算去离婚的也是两对,两对情况几乎相同。原先夫妇关系很好,男人的洗脚水都是女的倒。其中一位还常替丈夫剪脚指甲——这是她自己在与丈夫吵架之后向我们夫妇诉苦时说的。她们适应不了改革开放之后男人们上娱乐场所活动。不是有句顺口溜:一等男人家外有家,二等男人家外有花,三等男人下班就回家,四等男人老婆下班不回家。她们希望丈夫下班就回家,一家三口和和美美地过日子。偏偏他们的男人不甘寂寞,不愿意过“三分地(温州人均只有三分多地),一头牛,老婆,孩子坐炕头”的日子,他们要去体现自己的价值,就辞掉“铁饭碗”下海办公司。一办公司事情就多,应酬也多,还未到什么“家外有家”或“家外有花”的阶段,她们就受不了啦,就与丈夫吵闹。她们没有想到,即便是仍旧在机关里做,现在也已经是“喝坏了党风喝坏了胃”,天天在外应酬了,何况“下海”开公司的。吵闹的结果是离婚。但据说她们现在都后悔,其中的一位就对我太太说过,早知道社会风气会变得这个样子,当年我也不离婚了,离婚了对小孩没好处,对我们自己也没好处。问题是离婚的男人找妻子容易,离婚了的女人找丈夫就难了。现在她们的前夫都已结婚,她们自己至今仍孑然一身。
男人不武,女人不爱(3)
说起倒洗脚水,我觉得至今在一些地方,男人做不做家务仍旧是衡量是不是男人的标志之一。譬如,有些地方人说上海男人“娘娘腔”是因为刷马桶,做家务。东北的男人之所以是“大老爷们”,是因为不做家务。但在温州,这方面似乎从未被强调过。男人做家务是有的,似乎停留在干重活和炒菜为止。女人不做家务也是有的,也仅仅停留在不炒菜烧饭而已。洗衣服、扫地是天经地义的女人的事。因而大家分工明确,极少有为家务事争吵的,也不因为做不做家务而区别是不是男子汉。如今在温州,即便是工薪阶级家务事也由钟点工来代替了。说起钟点工,我们家还有个笑话:我们家的地板一向由我拖干净的。那时房子比较大,楼上楼下近三百平方米,独立成幢。我太太负责烧饭、洗衣,我负责整理花园和拖地板。我每天起得很早,从三楼拖地板到楼下,权当是锻炼身体。我太太好心,钟点工流行之后也去请了个钟点工负责洗地板,整理房间。把我从“繁琐的家务事中解放出来,一门心思办公司”。并且宣布,明早你好好睡个懒觉。可第二天早上我仍旧六点起床,去拿拖把时才想起自己已经“解放”,放下拖把便楼上楼下团团转,不知干什么才好。心想,立即把钟点工辞去,要不从早上六点到上班的八点钟,这段时间怎么过?我太太没同意,后来还变本加厉,将雇钟点工改成雇保姆,把她自己也从“繁琐的家务劳动中解放出来”。
至于买菜烧饭,如果是工薪阶层,一般单位中午管饭,晚上下班顺便带点菜回去自己做着吃也不成问题。所以做不做家务在温州从来不是男子汉的标准,不像北方男人,动不动就称“大老爷们,干那些作啥!”
温州的男人还有一点特别让温州的女人倾心或放心,那就是温州的男人似乎天生就认为养家糊口是男人们的责任,娶了老婆,生了小孩就要设法去养活他们。无论多苦,多累,无论跑到天涯海角,男人都会设法挣钱,养家糊口。女人愿意跟到天涯海角,与男人一起受苦受累,那是女人的事,但男人决不会逼女人这么做。女人只要愿意持家教子,男人极少不负责任。所以温州的男人娶外地的女人多些,温州的女人大都愿意嫁温州的男人,因为温州的男人有责任心。
男人不武女人不爱,温州男人的“武”就是这份责任心,他要养家糊口,温州女人爱的就是温州男人的这一点。
温州的男人不浪漫
尚武、养家糊口的结果是温州的男人往往粗枝大叶、不细腻、不注意细节,更无诗意,缺少浪漫的色彩。温州的男人永远生活在现实之中,这就造成了温州男人的一些通病。如果某个女人看多了琼瑶小说,读多了普希金的诗歌,或有太多的想像力,她便会对温州的男人不满意,感到失望。无论如何,女人总带点浪漫的色彩。
阿琼是我太太的一位很要好的女朋友,是个又聪明能干,又漂亮贤淑的女人,因为她的年纪比我们小得多,属于忘年交,我们都很喜欢她。她先生是某单位的中层干部,带着眼镜,很斯文,书生气十足。两人平时感情很好。前两天她过生日,他先生却忘了,没有送玫瑰,没有送蛋糕,她生气了,打电话给我太太诉苦,有同学给她做生日,偏偏对她很好的丈夫却将此事忘记了,还是大学毕业的知识分子!这就是温州男人的毛病。我结婚很多年,也从来未给太太送过花,也经常忘记她的生日,既粗枝大叶,又不浪漫。有人说:还算个文人呢!文人照样粗枝大叶。平时家中的垃圾都是我太太倒的,有一天我去公司上班,我太太拿着一袋垃圾让我顺便扔掉,当时我手中还有另一袋资料,那是公司的文件,文件当中还有一万人民币,那是人家向我借用的。我将垃圾扔掉之后到公司上班,人家问我钱呢?我才发现,我将钱还有文件也当垃圾扔掉了。我赶紧回家,去门口的垃圾筒里寻找,东西早已无踪无影。公司的人笑我,拾破烂的老头让你害苦了,他拿着这一万元正不知所措。我还有位朋友,平时忙得团团转,非但没给老婆买玫瑰,连孩子的生日也会忘记。那天老婆提醒他,明天是我的生日,可得好好陪我们母女俩玩一天。那是她和女儿商量好的,他也有点歉疚的心理,便满口答应。第二天他驾着车,带老婆女儿去郊区的茶山“五美园”游玩。上午,他们玩得很开心,他也感到欣慰。吃过中午饭,公司的电话一个接一个,要他回去处理一件要紧的事。看了老婆孩子玩也玩过了。就把这件事跟老婆说了。她也很通情达理:“你能陪我们玩整整半天,我们也心满意足了。小天(她女儿小名叫天天),我们给爸爸放半天假。只是让我们先去一下洗手间。”可等她们从洗手间出来,却找不到车子,大声呼唤也没人答应。好在现在通讯工具发达,赶紧给他打手机,他一看是老婆的手机号码,奇怪地回头一看,却发现老婆和孩子都不在后座。原来他急着赶回去,把老婆和女儿都丢下来了。
温州男人的粗枝大叶,缺少浪漫色彩已经昭然若揭。
第二是温州的男人不精明,大大咧咧,很少算细账。不是说上海人精明而不聪明吗。温州大男人正相反,聪明而不精明。其实上海的男人既聪明又精明。上海人肯学,刻苦,做起事来大手笔,算起账来又很精细。温州的男人实在是聪明而不精明,温州的男人会赚钱,却不会精打细算,花起钱来哗哗如流水。所以外地人喜欢和温州男人打交道,温州男人不吝惜,出手大方。作为太太的就心疼了。昨天抽屉了还有两万块钱,怎么今天就没了?她们也知道男人也不大计较。所以尽管如此,她们对温州的男人还有信心。会说:“我有房子,有儿子,又不愁吃,怕什么。”即使走到离婚这一步,温州的男人还是不会斤斤计较。我的一位邻居与老婆离婚,老婆还在计算着如何处置财产而不吃亏。他却已经走了,将房屋和流动资金全部给了老婆。“斤斤计较算什么男人。”这是温州男人的观点。其实这正是温州男人的缺点,缺少现代理财意识,不免会有因负债过多而致企业破产的事发生。诸位或许会有疑问:这里不是有数学之乡、“数学家的摇篮”之称吗?其实这两点并不矛盾。数学家不等于馏铢必较,也不等于一定会理财,要不你拿钱交给陈景润先生去用用看。而且锱铢必较也不一定能赚到大钱。温州人有句话,叫做“天下钱财天下人用”。正是温州男人这种喜欢扎堆、抢着埋单的性格,让人觉得温州人大方,可交,因而温州人做生意有人帮衬,会赚到大钱。其负面结果除了上面提到的负债过多之外,就是“这里人傻,钱多,速来”了。
第三是外表上的先天不足,温州男人缺少高大威猛的阳刚之气,也缺少奇装异服所谓“酷毙了”的现代气质,什么“朋克”、“嬉皮士”之类的在温州都无法立足生存。温州男人最多是个“雅皮士”,这个概念是外地朋友告诉我们。他们来到温州都要说说对温州和温州人的印像。他们说温州的女孩子不错,个个打扮得漂漂亮亮,也很有现代气质,相比之下温州男人就逊色多了,缺少阳刚之气,也缺少现代气质。我生于斯长于斯,司空见惯也就感觉不到了。仔细想想朋友们的话还是对的。有时我在外待久了,乍一回到温州,也觉得温州的女孩挺漂亮挺有气质的。但对温州的男人没感觉。我以为这是因为我是男人,对异性注意些。朋友的话提醒了我,方才觉得温州男人确实不如温州的女人。我想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有三方面:一方面是温州男人作为古百越民族的后裔之一,在身材上确实不如作为蒙古族后裔的北方人高大,这是温州人的先天不足,但经过锻炼与营养,温州的年青人正在慢慢变高。二方面是温州的男人太忙了,忙得没有时间去注意自身的修养和打扮。他们只是在事业上不断学习,不断前进,而追求现代气质,追求“酷”是要时间的。忙忙碌碌产生不了“嬉皮士”和“朋克”。第三方面也要怪我们的媒体,我们的影视剧、媒体的女广告模特,影视剧的女主角大都娇小妩媚。男模特和男主角却必定英武高大,充满阳刚之气的,这形成了一种社会取向。其实,温州的男人与温州的女人是很般配的。
温州的女人:娇小玲珑 刚柔相济
养在深闺人未识(1)
“米脂的婆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