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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红楼梦 性爱解码-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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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菡。 
    秦钟是秦业晚年所得之子,因其姐秦可卿成了贾府贾蓉的妻子,才沾光到府中私塾读书。秦业只做过“营缮郎”这样的小官,“宦囊羞涩”,为了儿子的前途,“东拼西凑的恭恭敬敬封了二十四两贽见礼”,可见秦钟是在一个很不富裕的环境中长大的。但秦钟却出落得“腼腆温柔,未语面先红,怯怯羞羞,有女儿之风”,宝玉与之同窗共读,情谊弥重,“他二人同来同往,同坐同起,愈加亲密”,“不上一月之工,秦钟在荣府便熟了。宝玉终是不安本分之人,竟一味的随心所欲,因此又发了癖性,又特向秦钟悄说道:‘咱们两个人一样的年纪,况又是同窗,以后不必论叔侄,只论兄弟朋友就是了’”(第9回)。 

    柳湘莲呢,“原是世家子弟,读书不成,父母早丧,索性爽侠,不拘细事,酷好耍枪舞剑,赌博吃酒,以至眠花卧柳,吹笛弹笙,无所不为。”“年纪又轻,生得又美,不知他身份的人,都误作优伶一类”(第47回)。宝玉对柳湘莲早已倾慕,一俟见面,便视为知己,相谈甚洽。在柳湘莲情定尤三姐后,心生悔意,到贾府来退亲,便“来见宝玉,二人相会,如鱼得水”,当问及尤三姐具体情况时,宝玉虽未明说,却含蓄地作了暗示:“你既深知,又来问我作甚么?连我也未必干净。”看得出宝玉是十分看重柳湘莲的(第66回)。 

    蒋玉菡则是一个唱小旦的男优,在当时社会地位是非常低下的。只是“宝玉见他妩媚温柔,心中十分留恋”,“向袖中取出扇子,将一个玉扇坠解下来”赠给蒋玉菡。蒋玉菡为表示“亲热之意”,回赠一条“茜香国女国王所贡”的“汗巾子”(第28回)。 

    从书中可看出这三个男性,都不是那种粗鄙的憨愚的精壮汉子,而是带有相当浓重的女性色彩:妩媚、娇好的容貌,温柔、婉丽的言谈,温文尔雅的举止,这些正是宝玉所钟情的那个女性世界所具备的特征,或者说,正是这些具有“女儿之风”的男性,才引起了宝玉的爱恋与同情。这仍是宝玉“重女轻男”思想的另一种意义上的引申,就其心理学的范畴来说,恐怕也是一种“性歧变”的反映。 

    宝玉喜欢这些有“女儿之风”的男性,必有一个前提,即不是只论仕途经济、立功立德的“国贼禄鬼”之流,秦钟、柳湘莲、蒋玉菡身处下层,几乎没有受过儒学的毒害,自然不会有那—类想法和议论。相反,书中的甄宝玉也是长得颇为不俗的,又傻又痴,很令宝玉喜爱,可一经见面,满口读书仕进,一味地想显身扬名,宝玉听了十分的不耐烦,从此也就再不肯与之亲近。 

    待到“不肖种种大承笞挞”,宝玉在贾政凌厉的板子下,“面白气弱,底下穿着一条绿纱小衣皆是血渍”,其罪错之一是“游荡优伶,表赠私物”。有些文章正是从这一点推导上去,论证贾宝玉的同情下层人民,所以很难使人信服。这是先有结论,尔后再去论证的方法。 

    于是,回到前面的论述,宝玉对几个男性的亲近,不仅仅是同情。 

     
第二部分
灵与肉的真正分离

    《红楼梦》中,曹雪芹写了一个贾宝玉,又别出心裁写了一个甄宝玉。从整体情节来看,这甄宝玉的出场似乎没有什么必要,但若细心体会,此中颇有深意。 
    这两个宝玉不但相貌酷似,而且性情亦十分相同,“一味的诚实,从小儿只管和那些姐妹们在一处玩”,更为奇怪的是,都做过一个谒访“太虚幻境”的梦。所不同的是,贾宝玉在梦游“太虚幻境”后,并没有“改悟前情,留意于孔孟之间,委身于经济之道”,相反,着意在闺阁中寻找“良友”,于是有了“初试云雨情”,有了日甚一日的“意淫”,最后闹到“弃而为僧”,悬崖撒手而去,应了他曾对黛玉说过的话:“你死了我做和尚。” 

    甄宝玉在与贾宝玉会见之前,书中皆是虚写,即通过第三者的嘴来介绍: 

    冷子兴因在甄府“处馆”,对学生甄宝玉及其家庭十分熟悉,他说:“……我进去看其光景,谁知他家那等显贵,却是个富而好礼之家,倒是个难得之馆。但这一个学生,虽是启蒙,却比一个举业的还劳神。说起来更可笑,他说:‘必得两个女儿伴着我读书,我方能认得字,心里也明白;不然我自己心里糊涂。’又常对跟他的小厮们说:‘这女儿两个字,极尊贵、极清净的,比那阿弥陀佛、元始天尊的这两个宝号还更尊荣无比的呢!你们这浊口臭舌,万不可唐突了这两个字,要紧。但凡了要说时,必须先用清水香茶漱了口才可;设若失错,便要凿牙穿腮等事。’其暴虐浮躁,顽劣憨痴,种种异常。只一放了学,进去见了那些女儿们,其温厚和平,聪敏文雅,竟又变了一个。因此,他令尊也曾下死笞楚过几次,无奈竟不能改。每打的吃疼不过时,他便‘姐姐’‘妹妹’乱叫起来。……你说可笑不可笑?也因祖母溺爱不明,每因孙辱师责子,因此我就辞了馆出来……”(第2回) 

    另一处,是甄府家奴包勇被荐入贾府,向贾政说起甄宝玉的情形,因大病一场,几乎死去,幸喜后来好了,甄宝玉“嘴里说道,走到一座牌楼那里,见了一个姑娘领着他到了一座庙里,见了好些柜子,里头见了好些册子。又到屋里,见了无数女子,说是多变了鬼怪似的,也有变做骷髅儿的。他吓急了,便哭喊起来。老爷知他醒过来了,连忙调治,渐渐地好了。老爷仍教他在姐妹们一处顽去,他竟改了脾气了,好着时候的顽意儿一概都不要了,惟有念书为事。就有什么人来引诱他,他也全不动心,如今渐渐地能够帮着老爷料理些家务了”(第93回)。 

    这两段文字可见出甄府和贾府竟是一个模样,甄宝玉和贾宝玉的亲情关系、人际氛围,以及梦游“太虚幻境”之前的脾气、爱好、举止,言谈,竟是毫无二致。 

    有文章说,曹公的此种安排,是为了在人物形象上作一鲜明对比,互为陪衬,一个顽强地和封建礼教对抗,不肯有丝毫改悔;一个在封建礼教的挟持下,改邪归正,重新作人。 

    这似乎只是表面的一层意思,这样看起来,曹公之手法也就未见得高明了。 

    也有的文章说:是因为曹雪芹以浪漫主义幻笔把宝玉化为两人,如脂批所言“凡写贾宝玉之文,则正为甄宝玉传影”。 

    这似乎有点别意了。 

    甄府即贾府,甄宝玉即贾宝玉,要不,怎么有如此酷似的?!你看,家势的同等显赫,各有一个严父、一个溺爱孙子的祖母和一大帮美丽的姐妹,性情又如出一辙。自从各得相同一梦后,两人才各行其是,见出差别来。待到曹公安排他们面对面在一起,—雅一俗,一高一低,一纯一浊,便见出分晓来,曹公的用意值得细细领会。虽是一人,但并非身与影的关系,而是肉身与灵魂的关系。 

    在贾宝玉会见甄宝玉之前,特意让贾宝玉做了一个和甄宝玉相逢的梦,彼此从容貌到心性,都钦慕不已。这当然是先抑后扬之法。 

    但待到两人真正见面,开始内心深处的交锋,由表及里,层层切入,便见出两人真正的分歧与隔膜来。贾宝玉“尚不知他的心与我同不同,只好缓缓的来”(第115回)。 

    第一个回合,是关于对男人和女人的评价问题。 

    甄宝玉称贾宝玉“是数万人里头选出来最清最雅的”,而自称是“一等愚人”。贾宝玉则以为“你我都是男人,不比那女孩儿们清洁,怎么他拿我当作女孩儿看待起来”?便道:“世兄谬赞,实不敢当。弟是至浊至愚,只不过一块顽石耳……”(第115回) 

    接着,甄宝玉现身说法,谈他怎么“历尽甘苦”,“世道人情略略的领悟了好些”。贾宝玉“听这话头又近禄蠹的旧套”,有些不悦。在贾兰的提问下,甄宝玉也就“索性把话说明了:‘……但弟少时也曾深恨那些旧套陈言,只是一年长似一年,家君致仕在家,懒于酬应,委弟接待。后来见过那些大人先生尽都是显亲扬名的人,便是著书立说,无非言忠言孝,自有一番立德立言的事业,方不枉生在圣明之时,也不致负了父亲师长养育教诲之恩,所以把少时那一派迂想痴情渐渐地淘汰了些。如今尚欲访师觅友,教导愚蒙,幸会世兄,定当有以教我。’”“宝玉愈听愈不耐烦,又不好冷淡,只得将言语支吾”。然后,借故赶快结束这次谈话(第115回)。 

    甄宝玉的一段话,曲曲折折描绘了他改邪归正的整个过程,恰与贾宝玉现时的种种形状,成一逆反趋势。贾宝玉寻找知音和知己的梦破碎了,举世之中,惟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人。他因此而真切地发了一番感慨:“他说了半天,并没个明心尽性之谈,不过说些文章经济,又说什么为忠为孝,这样的人不是个禄蠹么!只可惜他也生了这样一个相貌。我想来,有了他,我竟连这个相貌也不要了”(第115回)。 

    这段话值得注意,正是贾宝玉见了甄宝玉之后,他的灵魂和精神才真正地获得独立,再不依附他的肉体。他将挣脱一个男子所应迎迓的名缰利索,进入一个相对自由的精神世界。贾宝玉真正地成为一个“精神”的象征,而甄宝玉是那个活在俗世的行尸走肉,故贾宝玉才“我竟要连我这个相貌也不要了”! 

    这是灵与肉的真正分离。 

    薛宝钗听了贾宝玉的议论,既遗憾而又愤慨,她说:“……这相貌怎么能不要呢,……做一个男人原该立身扬名的,谁像你一味的柔情私意,不说自己没有刚烈,倒说人家是禄蠢”(第115回)。 

    他们两人的结局,自然是相异的。甄宝玉走的是仕途经济一路,而贾宝玉却是从现实生活中直觉到人生的幻灭。在与甄宝玉相见之前,贾府发生了多少大事:他被迫娶宝钗——一个与他思想完全格格不入的人;黛玉悲病过度而死,使他失去一个肝胆相照的知己;此外,还有一大批女性的香消玉殒,如秦可卿、尤三姐、尤二姐、王熙风、鸳鸯、晴雯等;妙玉的受劫,不知生死;探春、湘云的出嫁、消息杳杳……宝玉的那一份“柔情私意”再也没有一个寄托之处,整个贾府也是大厦将倾,危机四伏。正是从这些变化中,他感悟了这一切的空的形式,于一种绝望之余,遁入空门——让自己的灵魂找到最后的归宿。 

     
第二部分
贾府的女权至上论者

    在封建社会的森严氛围中,以男子为中心的社会格局是谁也不可动摇的,男尊女卑素来被奉为金科玉律。但在贾府这个小社会里,贾宝玉却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女权至上论者,他同情女性、崇拜女性,讴歌女性,简直是不遗余力,而对于须眉浊物的男子,鄙夷、厌恶、痛恨,并为自己身在男子行列而深以为耻。 
    他说:“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做的骨肉;我见了女儿,便清爽,见了男子,便觉浊臭逼人”(第2回)。 

    他“便料定,原来天生人为万物之灵,凡山川日月之精秀,只钟于女儿,须眉男子们不过是些渣滓浊沫而已。”因此,“把一切男子都看成浊物,可有可无”(第20回)。 

    宝玉这些思想颇有点“民主”意味,岂只是鼓吹男女平等,而是疾呼女尊男卑了,可说是对以男子为中心的社会信条的一种最为彻底的叛逆! 

    深居贾府的宝玉,既没有机会读过鼓吹民主思想的启蒙著作(当时的中国还没有产生这种著作),又不可能走出重门大户去参加社会实践,以感受阶级压迫的残酷从而构建自己的思想大厦。那么他的这种重女轻男的思想是从哪里来的呢? 

    罗素在《婚姻革命》一书中说:“玛丽·沃斯通克拉夫特所著的《维护妇女权利》(1792年),是那些造成法国革命并为法国革命所造成的思想的产品。从她那时直到现在,男女平等的要求越发受到重视。” 

    曹雪芹活在世上的时间(1715年或1724年生,1763年或是1764年卒),与法国的这场大革命的时间遥相对应。但中国当时仍笼罩着封建社会的浓云密雾,既不可能产生先进的启蒙思想,也不可能翻译进口国外的理论著作,曹雪芹通过宝玉所表述的这种“先进”观念,到底是怎么形成的? 

    我们不能不重视宝玉所存在的典型环境,在贾府这个名义上是男性作为主宰的小社会里,实质上是女性在调理一切事情,上有贾母的至高无上的威仪,中有凤姐的大权独揽,下有一大批由美丽的女性所构成的“泱泱大国”,贾宝玉由少及长,生活在这个天真、自由、美丽、温柔的环境里,陶醉在芳郁缠绵的脂粉香中,“心满意足,再无别项可生贪求之心,每日只和姊妹丫鬟们一起……以至描鸾刺凤,斗草簪花,低吟悄唱,拆字猜枚,无所不至”。 

    试举女性中的人物,凤姐、秦可卿、黛玉、宝钗、湘云,探春、迎春、袭人、晴雯、妙玉、尤二姐、尤三姐、紫鹃、平儿……哪一个不是美丽、聪明、多情,尽管她们身上也有各种不同的缺陷,但宝玉一概略去不计,只是一味地称颂不已。 

    而贾府中的男性世界,留给他的却是一幅虚伪、刻板、愚蠢、庸俗、荒淫的图画。贾政的平庸和毫无生气,整日里把仕途经济、光宗耀祖当歌唱,对贾宝玉督促甚严,威赫可惧;贾敬“一味好道,只爱烧丹炼汞,余者一概不在他心上”(第2回);贾赦只知猎色,寡廉鲜耻,竟把自己沾染过的丫鬟秋桐,赏给贾琏为妾;贾珍、贾琏除了淫乱,别无他事;贾芹、贾蓉之流更是坏种;薛蟠胸无点墨,宠男色,嫖女妓,横行霸道,劣迹累累……至于那些男性奴才们,一个个相貌卑俗,操行不良。 

    女性世界与男性世界形成强烈的鲜明的对比,前者使宝玉感受到一种美的生活情趣,一种鲜活的性灵氛围,而后者却使他反感——从生理到心理。于是,宝玉从最切身的体验中,领悟了美与丑、善与恶、真与假的分野,很自然地便产生了“尊女抑男”的思想倾向。 

    他对男性的厌恶,甚至不排斥自己在内,常为自己的这个男儿之身抱憾不已,自贬为“浊物”,“浊玉”,“俗而又俗”。 

    在宝玉偷祭金钏儿时,深谙他心事的焙茗祷告说:“你在阴间保佑着二爷来生也变个女孩儿!” 

    当贾宝玉和甄宝玉见面时,虽相貌、身材、衣着尽皆相同,而心性却相去甚远。听了甄宝玉一番显亲扬名、立德立言之类的“禄蠹”之语,宝玉颇为不耐烦,回来后对宝钗说:“只可惜他也生了这样一个相貌,我想来,有了他,我竟要连我这个相貌都不要了。”(第115回) 

    宝玉的崇尚女性,也可说是出于一个年轻男子的性心理。宝玉的性心理正是在这个女性世界中开启的、发展的。当一个个美丽的女子,在宝玉面前,或香残玉殒,或远走高飞,或落入苦海,也就不断地破灭着他的梦幻,增添着他对以男子为中心的封建社会的憎恨。于是,他的出路也就只有遁入空门了。 

    欲与美丽而温柔的女性同生共死却不可能,同时又不愿与“浊物”男子在名利场上奔逐 ,惟空门之中可以安置宝玉的存在——远离情欲、物欲,摆脱一种精神的惶惑和绝望。 

     
第三部分
性梦种种

    自从近代科学的心理学发轫以来,梦的现象已成为一个值得研究的专门领域,尽管流派纷争,但都承认,梦是一个极有分量的心理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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