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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末世之末路花开 作者:隐山(晋江2013.03.04vip完结,空间)-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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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确定的重度感染者是哪个?在几号病房?”石毅朝身后的助手问道。
  “吕秀娥,女,六十二岁,环卫处临时应聘人员,早八点二十五分入院,当时诊断病症为重感冒,治疗方案为输液治疗,病人最后送入住院部一层十病室,七十四号床。”
  石毅听完皱紧了眉头,迅速查阅吕秀娥的详细资料,“具体工作是负责垃圾焚烧掩埋,发病之前,她一直待在地下坑道?”
  “是,接诊室的值班大夫说,当时是由同事送她上来的。”
  石毅顿时觉察出了事态的严重性,“坑道那里会不会出现感染者?”
  “清理医疗大楼的同时,军方已经和研究中心的另一队小组成员负责处理坑道的遗留问题。”沈辰飞兀然开口补充道。
  石毅作为一个聪明人,立刻明白了处理遗留问题的意思。
  “头儿,二号室三号室安全,准备进入卫生间。”呼叫器里传出了谢昀的声音。
  “注意安全,保持警戒。”石毅重复完口令,开始全力清扫走廊部分的疑似感染者。他朝前方十米处匍匐在地的女人轻轻扣动扳机,一股殷红的鲜血立时从女人的后脑涌出来,染红了白大褂。
  尚未感染的无辜女人就这样在昏迷中死去了。
  石毅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只能继续麻木地扣动扳机,直到卫生间里传来一声惨叫。
  “怎么回事?谢昀,有人受伤了?”听见呼叫器里传来的喊叫声,石毅沉声问道。
  “头儿,这里有个活人!他还有意识!”谢昀迟疑着,“而且,他好像没有感染。”他没法对无辜的活人开枪,只能把问题转交给石毅。
  “石组长,不介意我去看看吧!”沈辰飞听见呼叫器里传出的内容,毛遂自荐道:“毕竟鉴别感染者这种事,还是我们研究中心比较拿手。”
  “请吧。”石毅点点头,留下部分组员守住走廊,带着三个人和沈辰飞一起进入了卫生间。
  谢昀发现的男人藏在男厕最里面的工具间。
  在特殊行动小组连续射杀疑似感染者的时候,这个男人一直躲在工具间里,直到裤脚被地面蔓延过来的鲜血浸透,隔间门也被大力破开,他才在惊慌失措之下喊了一声。
  “他为什么还能保持清醒?”石毅怀疑地看着毫不起眼的男人。
  “头儿,先遣部队投掷麻醉烟雾的时候,他正好在卫生间,估计是用湿毛巾掩住了口鼻,才躲了过去。”谢昀有些不忍心,话里话外替男人求情。
  “看着挺机灵的,可惜用错了地方。”沈辰飞垂首看着男人惊恐的双眼,抬手就在他眉心补上一枪,“能够在昏迷中毫无痛苦的死去,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你不是说要鉴别他是否被感染吗?”石毅眼见着男人瘫倒在地,心中的不满登时被放大了数倍。
  “感染与否,对他来说还有意义吗。”沈辰飞收枪轻蔑道:“石组长,不要忘记我们的使命。”
  “头儿,他太狂了吧。”谢昀看不惯沈辰飞越过组长私自开枪射杀平民,这种行为,简直是不把特殊行动小组放在眼里。
  “算了,别找麻烦。他说的也对,我们只是过来杀人的,有没有感染,并无区别。”石毅心情沉重地说道。他敢肯定,男人即使活着出去也不会有好下场,倒不如死了干净。
  卫生间里不愉快的小插曲并没有影响D组的行动速度,在接连清理了半层楼后,小队人员终于接近了重度感染者所在的标注地,十病室。
  所有人的神经都在一瞬间紧绷起来。
  “全体注意,立刻进入一级戒备!”石毅抬手安抚住身后严阵以待的组员,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十病室的外围情况。
  近在咫尺的病房口,趴伏着一个脸朝下的女人。她戴着护士帽,半截身子露在外面,两手也挣着向外,好像要抓住什么。
  “头儿,这女人好像在动!”谢昀眼珠不错地盯着女人的身子,紧张地说道。
  “谢昀,眼花了吧,怎么可能,刚才我在所有人脑袋上都补了一枪。”曲敖不信邪,上前几步用枪头拨弄着女人的脑袋,“看见没,死透了都!”
  “曲敖快回来!”石毅眼尖地看到女人身体真的在小幅度地蠕动,急忙朝他喊道,却还是晚了一步。
  女人的身子已经被曲敖翻了过来。
  她的面部皮肤组织已经溶化成一滩烂泥,软趴趴地贴在头骨上,整个腹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轰然塌陷,粘稠浑浊的体。液有意识地向四周快速蔓延,一下子就没过了曲敖的防护靴。
  “艹!”曲敖嫌恶地往回退了两步,抬起双脚想要甩掉粘液,却发现自己的脚底与鞋底一起留在了原地,随着他的动作抬起来的,只是一只惨白的脚骨。
  “他已经被感染了!”沈辰飞急喝一声,照着曲敖额头连发数枪,见他中枪倒地后依然抽搐不止,再联想到先前的护士,猛然觉悟道:“新型病毒感染者已经不能通过重创脑组织杀死,快投掷燃烧弹!”
  石毅配合沈辰飞的提示快速做出反应,将一枚燃烧弹扔进了十病室,轰的一声爆炸后,整个病房瞬间变成火海。
  从女人身体里蔓延出的浑浊体。液被肆虐的火舌舔舐后,登时萎缩成一滩腥臭焦黑的肉糜。
  病房内的玻璃经受不住热气的烘烤,迸裂出蛛网一样的道道细纹,终于在室内温度到达顶点时,嘭地飞溅出去,一股热浪顺着破开的窗口涌向地面,将窗外绿化带的树苗烧焦。
  石毅暗叫一声糟糕,却也无瑕顾忌爆炸产生的不良后果,只能带着队员迅速撤退到楼梯口。
  “还有多长时间才能越过十病室?”石毅躲在墙角拐弯处,探头望向走廊中段的凶猛火光。
  “头儿,你刚才用的可是小霹雳,”谢昀苦笑着查看手头剩下的装备,“最低燃点三千度,燃烧时间十分钟。别说咱们过不去,再多烧一会儿,整层楼都得化了。”
  “这种温度,病毒烧得死吗?”石毅转头又去问沈辰飞。
  “你没看地面的腐蚀液都干枯萎缩了吗,”沈辰飞经过刚才那番突变,也有些失神,“虽然很遗憾你们损失了一个队员,可是至少证明了新型病毒是惧怕高温的。”
  提起曲敖,D组队员都很是伤感。
  “臭小子,我早告诉他有问题,头儿也让他别轻举妄动,”谢昀痛苦地抱住脑袋,红着眼呜咽道:“如今连具全尸都没留下,回去以后我都不知道拿什么和嫂子交代!”他和曲傲是一起征兵入伍的,说是好的穿一条裤子也不为过。多少年的哥们说没就没了,还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让他对着孤儿寡妇怎么开得了口。
  “是我错误地估算了整个行动的危险程度,与你们无关,回去后我自会和组长汇报。”石毅无力地叹了一口气,颓废地坐在地上。
  “新型病毒的特异性,连研究中心都没完全掌握,你们不过是行动部队,怎么可能准确地估算出危险程度?”沈辰飞擦拭着手中的沙漠之鹰,“这只是一场意外罢了。”
  “他妈的,要是让我抓到在背后搞出新型病毒的人渣,我非得好好招待他一顿不可,让他尝尝我们特殊行动小组的看家本事!”李良气恨地骂道。
  “这人就他妈的是个变态!神经病!”谢昀比李良骂的还狠,“拿活人做实验,哪个正常人能干出来,要没有他,今天也不能死这么多人,连曲敖都跟着赔进去!将来真落到我手里,我也不对他动粗,就把他研制的狗屁病毒往他身上扎几针,让他也试试滋味!”
  其他队员也跟着帮腔,没有不恨的。
  “好了!净说些没用的,幼不幼稚!”石毅见组员的情绪都被煽动起来,厉声喝止道:“军人的职责就是绝对服从!个人情绪不得参杂在内!曲敖的事,他自己也有一半责任,如果他听从指挥,没有擅自行动,也许就会避免整个悲剧的发生。还有你们,以后不管遇到任何情况,绝不能私自脱离队伍!”
  不远处持续燃烧的火焰让整个一层的温度迅速升高,特殊行动小组队员的防护服内衬早被汗水湿透了,可是为了防止感染,他们只能忍着蒸笼一样的粘腻感,等着这阵热度过去。
  好像过了几个世纪那样漫长,十病室的火光终于慢慢熄灭。
  石毅不敢再派队员先行探路,自己带头领着队员更加谨慎地接近余下还未清理的病室。
  十病室内部的所有物品连房门两侧在内已经烧成焦炭,连框架都看不出,只是焦黑一片。
  石毅几人越过十病室,将最后几个病室的疑似感染者清理干净,却始终没有发现目标人物吕秀娥。
  “一层已经封锁,她应该是在十病室直接焚化了吧。”谢昀摸了摸相邻烧透的墙壁,这种热度,别说人,连个渣都不能剩下。
  “但愿吧。”没有找到重度感染者,沈辰飞有些失望,在与D组队员一起经过安全检测后,抬着空荡荡的隔离舱返回科研中心。
  短短一个上午,基地医疗中心外围被隔离的事情就传的沸沸扬扬,无数不知内情的平民纷纷涌到警戒线处看热闹。
  “为什么要封闭医院啊?有没有人说一声啊!”
  “长官,我家人生病了,能不能找个医生帮忙看看?”
  “基地这是怎么了?政府应该赋予民众最基本的知情权吧!”
  “听说是做实验的丧尸跑出来了……”
  “你听谁说的啊?有看着的吗?”
  看守封锁区的军人一退再退,终于被汹涌人群挤压到了警戒线内侧。
  忍无可忍的军官利用扩音装置高声示警,“最后重复一遍,再有接近警戒线一米之内的,将全部当作煽动闹事人员羁押起来!”
  军官的话音还未落下,便被一阵剧烈的爆炸声中断,临近警戒线的不少平民,都被随着热浪迸裂的玻璃碎片炸伤了。
  满脸是血的平民呆若木鸡,嗷地发出一声尖叫。
  “军队真的朝咱们开枪了!”
  受伤的民众再也顾不上所谓的知情权,争先恐后地四处逃散。
  “谁干的?谁让你们使用武力驱散民众的?”后脑受伤的军官捂着歪斜的军帽,朝手下大声呵斥道。
  两股战战的小兵,指着身后冒出熊熊火光的大楼艰难回复道:“长官,是,是医疗中心一层住院部爆炸了。”
  军官呆愣片刻,顺着他的指尖看去,半晌才说道:“给我接通军区司令员……”
  作者有话要说:有时候想想,过年真的很麻烦。= =


☆、48出逃

  “呜——呜——”
  尖锐急促的红色预警警报顺着皓月基地的天幕响彻了每一个角落。
  正在厨房准备午饭的苏挽;浑身猛地一激灵,手上的汤勺啪地一声掉在地上,碎成两瓣。
  “挽儿,外面出什么事了?好端端的;怎么会拉响警报?”
  吴教授披着外衣从卧室出来,直奔门外,想要一探究竟。
  “别开门!”苏挽急忙跑过来拉住吴教授的手,“千万别开门!”
  吴教授被苏挽喊的这一声骇住了,“我只是想和邻居打听一下……”
  苏挽将吴教授推到一旁,反手将门上的几道暗锁全部合上,“妈妈;你负责二楼,我负责一楼;立刻去把所有窗户锁死!”
  见吴教授还不在状态,苏挽不由得提高了音量,“不想出事就快照我说的去做!”
  冷不防见女儿大声呵斥自己,吴教授虽然不知所以,却还是赶忙上了楼梯,将所有的窗户紧闭,等她做完这一切,苏挽已经跑回了主卧室。
  “苏挽,”苏教授心神不宁地半依在床头,“为什么要让你妈妈关窗?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别急,很快就有答案了。”苏挽拉着父母的手,等着震耳欲聋的警报声结束。
  一分钟后,天幕上空再次响起了关于整个皓月基地进行反恐应急演习的紧急通知,基地指挥部要求所有居民立即紧闭门窗,在解除警报前绝不允许离开居住地,已经出行在外的居民,必须在最短时间内就近寻找建筑物进入室内躲避,直至解除警报之前,所有在街区游荡的民众,都有可能被当做恐怖分子当场击毙。
  整段演习通知重复播放三遍之后,基地彻底安静下来。
  苏挽此刻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静,“爸爸,事到如今,你应该想到基地发生了什么吧。”
  苏教授急促地咳嗽了两声,“外面,是不是病毒扩散了?”
  “基地这种掩耳盗铃的做法,也只能骗骗毫不知情的普通民众罢了。”苏挽嗤笑一声,凉凉地说道。
  “那咱们怎么办,像广播通知的那样待在家里,等着基地消灭病毒?”吴教授心里很忐忑,后悔出门那天没有多准备些吃的。
  “消灭病毒?能把基地逼到这份上,甚至要打着反恐的旗号限制居民外出,需要多高的感染几率?爸爸你来分析一下,是一成、两成还是无法估量?”苏挽刻薄地笑道:“恐怕此时的我们,已经再一次被最高指挥官抛弃了。”
  苏教授脸色灰败,“应该是无法估量了……”
  “老苏,你是说,基地就这么完了?”吴教授一时间难以接受,“只不过几天功夫,病毒就已经蔓延到无法控制的地步?军方不是说正在处理吗?”
  “军方一定会采用极端手段消灭病毒的,只是在这个过程中,普通民众的性命已经不重要了。也许地下城最终会得到拯救,可是谁能保证还剩下多少活人?”苏挽残忍地打碎了吴教授最后的期盼,“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留下等死,二是想办法逃生。”
  “基地已经封锁,往哪逃啊?”苏教授哀叹一声,眼神空洞地望着顶棚。
  终于等到这句话,苏挽试着做了两次深呼吸之后,面色平静地看向苏教授,“爸爸,你还记不记得答应过我,如果有条件,会带着我和妈妈离开。”
  苏教授苦笑一声,“事到如今,爸爸的承诺又有什么用。”
  “如果我说有用呢。”苏挽用从未有过的严肃表情看着他,“只要你肯起誓,用我们全家人的性命起誓,从今以后,无论遇到任何情况都要以家庭为重,以我和妈妈的利益为先。”
  苏教授和吴教授被苏挽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弄得满头雾水,“苏挽,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要你发誓!”苏挽逼迫着他,紧紧盯住他的眼睛。
  “挽儿,怎么跟爸爸说话的?”吴教授见女儿突然变得蛮不讲理,开口教训道。
  本该生气的苏教授,看着女儿毫无怯意的眼神,鬼使神差的应了一句,“爸爸答应你。”
  苏挽起身将厚厚的窗帘合上,又将房门反锁,重新回到父母身边坐好,握着两位老人的手臂说道:“爸爸妈妈,我下面说到的话,事关我们一家人的生死存亡。接下来你们看到的事情,也许会让你们难以接受,可它却是真实存在的。”
  “挽儿,你到底要做什么?”吴教授话音刚落,眼前的场景便突地一变。
  “这里,这里是……”她眨了眨眼,使劲搓了搓眼皮,“老苏,我是不是在做梦?还是我产生幻觉了?”
  “不是幻觉,不是幻觉,”苏教授喃喃地念着,抬手抚上古树树干粗糙的纹理,又转身看向不远处的昊天大厦,“苏挽,这就是你要我起誓的原因?”
  苏挽挥手划开身旁的薄雾,带出一道道浅淡的漩涡,“是的爸爸,欢迎来到祥云,这里是属于我的净土。”她心里是紧张的,这是她第一次与别人分享祥云的秘密,哪怕是自己的亲生父母,她也会害怕。
  害怕他们不能接受,更害怕他们将自己当成异类。
  吴教授木然而立,好半天才从这巨大的震撼中缓过劲来,“苏挽,你还有多少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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