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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卧底-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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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老六说得露骨:“对你最后考验。”
  避免杀人,成为障碍。牵连能否得到信任。他说一定要做好这件事,只是他从未杀过人,请允许他考虑考虑,邱老六说朱良那小子该死也该杀。
  只给杜大浩两个小时间考虑,两个小时后就动身。他利用到街上做发型的机会,同田丰取得联系。田丰告诉他可以放心大胆地去东北,做出要杀人的架势,因为朱良已落入我们手中,杜大浩心里一块石头嗵然落了地。
  “我去杀他!”他向邱老六说,“只是第一次杀人,怕怯手。”
  “天刚帮助你。”邱老六倾身凑近杜大浩耳朵,“天刚尽做大活儿。有他在场,鬼都逃不脱。”
  一个刑警和一个职业杀手,在那个夏天最后几天里,穿越五省行程数千公里,到达吉林省的西部县级市所在地郑家屯,住进最豪华的宾馆绿洲大厦,准备实施杀人计划。
  在杀手到达前一天,臧明杰他们带着静女孩的轿车赶到这里,他们从巴掌大的县城穿过,直扑一个蒙名小村敖力卜。已在当地拥有两峰骆驼、五十多只山羊的朱良,做梦也没想到静女孩突然出现他面前。那时候他和村中尹寡妇上炕,刚撂下窗帘,狗凶恶地叫。
  尹寡妇疾速拉上脱至到脚踝的裤子,以为来捉奸,钻进外屋一只空柳条囤子里躲藏。
  静女孩向茫然不知所措的朱良说明来意,警察便让朱良上车,连夜离开敖力卜村。
  “静!”车上朱良隔着米莉叫静女孩。
  她始终不看他,忧伤的目光瞥向夜幕低垂的窗外。
  朱良深感惭愧,说:“我对不起你,静。”说着说着抽噎起来。
  哽咽声音冲撞一个女孩的心房。静女孩掏出块方丝绢,碰下米莉,让她递给朱良。
  朱良没用它擦泪,紧紧贴在脸颊。他仍然向她倾诉:“我那鬼脸婆姨死后,我想你,给你打电话……”
  朱良被迫从大岗逃亡到东北,开始落脚县城所在地郑家屯镇里,租下间民房,有时到劳务市场,蹲在水暖、通下水道、刮大白的行列,揽点零活儿干。其实他用不着挣这几个小钱,送他到东北隐藏的人送他一笔即使坐吃山空也是够活半辈子的钱。县城比邻内蒙古,他觉着草原空气新鲜,比冬季因取暖、做饭到处缭绕臭煤烟子、拥拥挤挤城里好,和老婆搬到敖力卜村。村外荒坨间掘一地窨子似的土屋,买群羊放,又养了骆驼,过起田园牧歌式生活。每当暮色苍茫时刻他真心想念一个人——静女孩。鬼脸婆姨因为她的公鸡而死的。进城买面粉的朱良被大雨隔在城里,夜晚一条饥饿的狼未敢进挂着马灯的羊圈,却发现地窨子前的公鸡,并叼走它。她拎根木棍追赶,落入群狼的圈套。朱良没有女人的日子,发疯地想静女孩,尹寡妇在他想女人的时刻走进土屋。他与尹寡妇幽会第三宿时,静女孩带警察到来。
  大概是静女孩无动于衷才使朱良在车行走二百多公里后安静下来。警察不准备在车上问他任何问题。
  南方杀手的目光在北方小镇游荡。
  从时间上算,杜大浩和静女孩他们的两部车子,在山海关一带相会的,擦肩而过,谁也没认出谁。但杜大浩他们迟到一步。
  行动从晚上开始。座北朝南的窗户透出幽暗灯光,他们在柴禾胡同寻找那幢民国时期建筑的青砖鱼鳞瓦大檐房,确定大花窗帘后面即是目标后,猫似地蹑手蹑脚到窗下,室内灯在女人的催促下关掉,杀手听见男女制造不悦耳的声响和床(炕)上的对话:
  “那疙瘩是你的啦,悠着点劲儿整,看累得驴脸淌汗。”女人的声音便有了水气。
  “俺贼得意……”男人拂动什么声音有些起伏。
  杀手听清是东北小城的一对二婚男女激情时刻,他们的身影从窗前飘走。
  次日,他们再次到来,肥硕的女人胸前很沉,她用双手朝上托托,怕两个凸凸的东西掉下来似的。回答杀手的问话:“那什么朱良搬走了,城西南敖力卜那疙瘩。”
  杀手在瞥眼山坡似的那疙瘩,去城外寻找名叫敖力卜的小村。
  坐上东北人称为“喇喇蛄”(蝼蛄)的手扶式拖拉机,在坑坑洼洼的乡村荒道上倒真像一只蝼蛄爬行。
  “昨下晚,和几个大老爷们还有个老娘们走的。”尹寡妇还说她猫在柳条囤子尿都吓尿裤子里没看清。杀手费力听明白估计只认得自己名字东北乡村妇女的叙述,他们扑了空。
  天刚打手机请示远在天涯般的指挥者,得到指示,立即返回大岗。
  大岗市公安局刑警支队会议室,主管刑侦的副局长胡克艰,带着火气讲话:“光天化日,公然假冒警察,在人进人出的夜总会,绑走服务小姐,太猖狂了。”
  本来是案情研究,变成胡局长批评刑警支队。
  上午红蜘蛛夜总会沈放副总经理来刑警支队报案,说他们签约的小姐静女孩,在给客人唱歌时,被两名穿警察制服的男人带走,三日未归。下午这个会就为失踪静女孩开的,胡克艰端着太空杯,刑警张征想象胡局端着杯子,从办公主楼走向侧楼的刑警支队下台阶时情景,竟傻笑一声,身旁的小靳用圆珠笔尖扎他手背一下。他立即止住,他为虚构一个细节发笑的:胡局记错还有一级台阶没走,一脚踩空,太空杯在空中飞舞。
  “研究吧,春玲你领着研究吧!”胡克艰端着太空杯离开会议室。
  “方才胡局发表重要讲话,你笑什么?”小靳把准备在会后问的问题,趁赵春玲送胡克艰出去头头不在,提前提问。
  “我笑有人管你叫胖子。”张征玩笑道。
  小靳瘦,她梦想丰满一点。当年悄悄踮着脚后跟免强达到进警校身高标准,几年中个子没长,肉也没长。刑警支队有人反其叫她胖子。
  “又拿我当双休日!”小靳撅起嘴,正被进门的赵春玲撞见,她说:“你们又欺负小靳。好啦,都别闹了,继续研究案子,胡局限我们两周破案。”
  “查找到穿风衣的人,他是现场目击证人。”张征发言,“假设他与穿警服不是一伙的,他应该看清绑架者的长相。”
  同张征一起到红蜘蛛夜总会调查的一刑警说:“据当值的保安员小安说,两名警察一前一后夹着静女孩走过大厅,静女孩同警察说什么,他以为是熟人,又是警察,根本没往坏处想。大约过了十几分钟,穿风衣的人在吧台结帐后离开情侣岛包厢。”……
  案情分析会上,大家达成一致意见:寻找穿风衣的人。赵春玲指定由张征为组长,带刑警去红蜘蛛夜总会,寻找新的线索。

  5
  走出情缘大酒店,阳光刺得王力伟双眼疼痛,七天中他第一次下楼到户外,六六六六房间七天没打开窗帘,始终腻在床上做一件快意的事。
  “力伟,”离开房间前,于静茹将自己的联系电话写在纸条上,塞给他,“我们再联系。”
  于静茹从地下车库提出自己的南韩产白色潇洒车,蝴蝶眼镜探出车窗,同王力伟告别,潇洒溶入滚滚车流。
  王力伟开车去一个洗车场,车子几天未擦洗积满灰尘。他打算回家好好睡一觉,将兜里的钱交给妻子,怎么说,这也算是一种补偿吧。
  车没擦洗完,苏梦华传他,他到电话亭回呼。苏梦华的求救声音:“力伟,我病了,快来救我……”
  他火急赶到别墅,苏梦华蜷缩地毯上,涕泪齐下,痛苦不堪,她抱住他:“快去取点药。”
  “你怎么啦,去医院吧!”王力伟将她抱上床。这时他才发现,满屋红颜色,窗帘也换成红色,她说过,我们要在赤橙黄绿青蓝紫色彩中做爱。青黄绿已做完……她说:“快去,我这有地址,找叫小九的人。”
  王力伟按她说的地址,找到亮眼睛婚纱影楼。他走进楼,眉凝问:“先生,拍婚纱照?”
  “找人,找小九。”
  “哦,他不在。”眉凝目光一直没离开王力伟的脸,心里有股热乎乎的东西流过,说,“我给你联系一下。”
  其实小九就在楼上,眉凝打下掩护,是他们的规矩。她打电话:“哦,有人找……”他急忙说:“说华姐。”眉凝接说:“是华姐派来的人。到哪找你,滨海路,陕西羊肉泡馍左数第三个摊儿,手拿《大岗晨报》。好,我告诉他。”眉凝学一遍电话里的内容。
  “谢谢你!”王力伟道声谢转身出影楼,眉凝的目光像拔丝芋头似的抻出很远,她向身旁的工作人员说:“我们影楼橱窗该换上他的照片。”
  大岗的风味小吃一条街在滨海路,几乎集全中国各地风味小吃,很像北京王府井小吃街。王力伟找到停车场,步行进小吃街,找到那个陕西羊肉泡馍摊,没有他要找的手拿《大岗晨报》的人。等吧,焦急等待中真的有一手拿《大岗晨报》的男子,边走边看报朝食摊靠近。
  “啊!你?!”
  “噢!你?!”
  两人不约而同惊讶出声,认出对方来。王力伟打开记忆就像疾风翻动一本书,想到胳臂上文的苍狼、黑洞枪口抵住太阳穴被劫一幕。
  叫小九的人说话了:“那是过去的事啦,如今我们都是华姐的兄弟……交个朋友。”
  王力伟打愣儿,想转身走开。苏梦华痛苦不堪的样子眼前晃动。不是与他算旧帐的时候,必须马上拿到药回去,她等着呢。
  小九催促道:“走啊,取药去。”
  在幽暗小胡同里,小九将两小纸包交给王力伟,他按苏梦华吩咐,交给小九三百元钱。而后,开车返回净月度假村。
  铺着红床单的床上,苏梦华撕扯自己的头发,脚蹬踹着,鼻涕流满前胸,她见王力伟回来,扑向他,夺下白纸包跑进卫生间,插上门,一股香味从门缝飘出,他想到恐怖的情景:苏梦华吸食一种白色东西,烟从她身体各部位钻出,躯体再缩小风干,直到成为骷髅……啊!他双手蒙住眼睛。
  “力伟,”细微脚步声移近,柔软的手从他下颚伸进去,托起他的头来:“怎么了力伟?”
  “你吸毒!”他说。
  苏梦华容光焕发,双颊一片酡红色。和先前的她变了一个人似的,睡衣敞开显露出清清白白,女人的香味直往他的鼻孔里钻。她说:“我们今天红颜色。”
  度上一层红颜色的苏梦华,光彩照人,白粉正激荡着她,她搂抱住他:“力伟,这七天,我像度过七年似的漫长……力伟,我们上床。”
  红颜色没能唤起他的激情,平平淡淡做完一切。她察觉他很勉强,像似一个打工仔对待老板,根由还在吸毒上。于是她向他叙述那段辛酸、极度孤独的日子。
  丈夫张光在珠海成为大老板,被他炒了鱿鱼的一大岗人告诉她,小美为他生下男孩。这个消息无疑预兆着他们夫妻出现新结局,她像一只穿旧的鞋,将被人毫不吝惜地抛掉。苦守豪华别墅的她最怕过夜晚,自己成了废弃荒地。她怀念坚硬铧犁勇猛的开垦……净月水库有个看水闸的瘸子,夜里坐在水泥闸门上唱民间情歌:
  只听见风儿吹呀吹,
  风儿没捎来好消息。
  夜夜梦中见到你,
  白天却不知你在哪里……
  水边月夜如此景象,苏梦华内心出现苍茫。在一个皓月当空的夜晚,她觅歌声而去。
  “我不敢动你,你是有钱女人。”瘸男人面对仰躺堤坝野草丛里一条无鳞鱼似的赤条胴体,不是因为高尚,而是因为害怕。腿瘸后还没有一个女人主动躺在他面前。
  “我就是你歌中唱的夜里梦见的女人,她来了……”苏梦华鼓励因过分激动而浑身颤抖的人,舒展开四肢给瘸腿男人个机会。
  水库中青蛙为堤坝草丛里发生的故事歌唱。
  男人极度喘吁后要打着火机看看她美好的面孔,她制止:“不看清我的面容好,那你的歌中永远有我,看见她就不再回到你的情歌里去了。”瘸腿男人说:我听不懂你的话嘞!
  第二夜,她等待歌声。雨沙沙,青藤们不会唱歌吧?
  雨落了一整夜。早晨她听说一个瘸腿男人掉进水闸下,坝顶有一束他采撷的野花,他要送给谁?水库的人说,他一辈子都没有沾女人边儿。
  一个男人盖棺时说他一辈子没女人,是一种残酷。苏梦华很后悔,该让他看看女人的面容。她置换位置,盖棺时说她一辈没男人……她不敢深想。
  堤坝寂寞了,没人在月下唱歌。
  她几个月再没推开朝水库开的那扇窗户。吸食白粉就是囚在别墅的日子里开始的。
  “戒掉它!”王力伟劝她。
  “我不想对你撒谎,因为我根本就戒不掉。”苏梦华说。
  此刻,别墅外夕阳铺泻,湉湉水面上漂浮片片红光,青蛙鼓噪。苏梦华这次牵着王力伟顺着昔日的路重新回想与瘸腿男人堤坝欢乐的情形。她说:“野草散发着阵阵香味。”
  “好像你没安排我们到堤坝去。”他说。
  苏梦华排列很长的做美妙事情的地点表,别墅、酒店、汽车里,连失去少女贞操的高粱地也旧地重游——旧梦重温了,近在咫尺的水库堤坝,她没提议去。
  “我告别‘性’的时候,最后一次选在水坝。”苏梦华眼前美丽而无力量的事轻盈飘浮,夕阳沉落,暗淡的红色淹没了她。她说,“但愿那最后一次是你帮我告别。”
  王力伟没答应她那件遥远、浪漫的事情。他能答应她的是今夜不走了。
  “她怎么样?”她问起另一个女人。他知道她问于静茹。
  于静茹若隐若现,烟云一样氤氲。他通过互换情人想到她们是朋友。他问:“她说十七岁就给一个男人做情人,一做就是差不多二十年,你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吗?”
  苏梦华给她的宠物贵妇犬梳一种街上流行的少妇发式,贵妇犬气质高贵地看他,他要不是烦狗,一定抱抱它,感情上来了再亲亲它。
  “她说他们始终做秘密情人。” 他说。
  “是的。”苏梦华将狗放进一张专门为它做的摇篮式床上。“也许有一天她会告诉你。”
  “在它床头贴张画儿,”他把玩笑话说得严肃,因此变了味儿,“它需一条公狗。”
  苏梦华惊怔怔地望他,脸上出现迷惑神色,显然她误解了他的话,这是让她难以接受的话。她说:“累了,睡吧。”
  王力伟内心一片混乱。他看见她带着满足的微笑进入梦乡,在红色的托衬下安静睡去,直至翌晨醒来,才发现睡在他身边的苏梦华穿戴同外出差不多,连耳环都没摘下。
  他想抽烟,爬到隔楼上去抽,方洞似的小窗口,可俯视飘满晨雾的浩渺水面。他的目光在堤坝某处找到那片青草,可以想象几年前它们一定比此时更繁茂,粉色的水草花夜风穿过它趔趔趄趄。他想起身体失衡瘸腿男人和他那首很老很老的情歌。

  6
  在公安局食堂赵春玲匆匆吃完午饭,去找田丰局长。午休时间,办公楼静悄悄的,事先有约,她直接来到局长办公室,田丰正在吃盒饭。
  “最后一口。”田丰加快进食速度,赵春玲默不作声地坐在椅子上。田丰见到一张冰川般的脸,问:“怎么?天寒地冻的。”
  “煮熟的鸭子给飞了。”赵春玲说。
  几天前,老陶查到条重要线索:朱良曾包过二奶,赵春玲指示他查找那个二奶,苦咖啡休闲屋一位小姐告诉老陶,现在红蜘蛛当小姐的静女孩就是那个二奶。老陶向赵春玲汇报,她让老陶盯着她,先别接触……她很遗憾地说:“结果让两个不明身分的人劫走,静女孩下落不明。”
  “鸭子煮熟不能飞,让人给吃喽。”田丰泰然处之,轻轻松松地说。他扔掉空饭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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